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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江白帆,是你外公的兄弟,開學前你外公托我照顧你……哎……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走什么呀?” 江白帆剛準備將來龍去脈介紹一翻,裴珉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沉著臉扭頭轉身就要走。 江白離伸手攔住他,不悅道:“長輩沒說完話,你就走很沒禮貌,知不知道?……” 裴珉冷漠的回道:“亂占口頭便宜的人,就有禮貌了?” “不是,你聽我說完……” “不想聽?!?/br> 裴珉繞過他,頭也不回自顧自的走著,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江白帆跟在他身后,剛要再解釋,卻一眼就看見他指尖往下滴的殷紅。 “哪來的血?”江白帆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握住手腕麻溜的翻過他的手掌,立馬便看見了裴珉手心上的傷口。 那是道嬰兒嘴大小的擦傷,傷口處血rou模糊,細碎的泥沙深深陷夾進了rou里,看上去挺猙獰可怖。 江白帆瞳孔一縮,嚇了一跳。 “你受傷了?!?/br> “松手,不用你管?!迸徵氚櫭加昧λα怂?,想要揮開他的手。 “這種傷口不處理,容易發炎?!苯追サ盟谰o。 裴珉冷著臉不耐煩道:“讓你松手?!?/br> “不松?!苯追虉痰淖ブ?,與他僵持不下。 “你誰???管這么多?!迸徵肜淠恼Z氣中摻雜著nongnong的□□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暴走的沖動。 “我是你爺爺!”江白帆順著他的話脫口而出。 “神精病,你有病吧?!迸徵牒谏捻永锝K于染上了怒火,另一只手已經緊握成拳,青筋根根暴起。 “別以為你剛幫了我,我就不敢動你?!?/br> 要不是看著江白帆黑白分明的眼中擔憂意味濃重,臉上也不帶戲耍之色,他或許真的已經一拳揍下去了。 “你再這么無理,我真不客氣了?!?/br> 無理?不客氣? 江白帆聽完卻是一噎,氣得也想暴打他一頓,可回頭一想,人家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誰很正常。 自己這么莫名其妙跑出來說是他爺爺,對方一定以為自己是在占他便宜,這么生氣到罵人好像也很正常。 而且就算自己急急忙忙解釋清了,在大城市里住久了的裴珉,或許也會對農村這么奇怪的輩份接受不了。 江白帆只得壓下了火氣,收下了平時在村子里當假老練那一套。 私心想著:算了,熟了以后再好好解釋,至于他罵自己神精病這事嘛!等著秋后算賬,等回頭他一定會跟七哥告狀的。 江白帆沒再跟他針鋒相對,只訕訕道:“喂,裴同學!去學校醫務室處理一下吧?!?/br> 見他松了手,裴珉剛剛盛怒的神情全斂下,又恢復那副冷漠的模樣,他扯了扯袖子,轉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江白帆見他這不可一世、對人愛搭不理的態度,頗有些后悔道:“草率了,當初不應該那么輕松的答應七哥的?!?/br> 真草率了,他答應了七哥照顧人家是一回事,可人家愿不愿意讓他照顧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天底下的孫子不是全都像江晨晨一樣乖巧的,還有像江晨羽一樣叛逆的。 江白帆嘆了口氣,抬眼見著前方裴珉的指尖還在緩緩滴血,他有些煩躁的捋了一把耳側的頭發,耐著性子又默默跟了上去。 “裴同學,你的手不包扎不行?!?/br> “還在流血,傷口肯定很深?!?/br> “而且還得把泥沙清洗出來…” “要是發炎了會很麻煩……” 江白帆跟在他身后試圖說服他去醫務室包扎傷口。 裴珉面無表情,聽著身后喋喋不休的聲音,只是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他走了挺長一段距離,江白帆在他身后跟了挺長一段距離。 “你別把這種傷口不當回事,要真出了問題會很麻煩的?!?/br> “我們村子里有一個人去砍竹子,被竹子刺破了腳掌,他起初沒當回事,后來化膿去醫院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要截肢的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白帆好像隱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 在他念叨了幾遍之后,裴珉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著讓自己冷靜道:“讓你別跟著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江白帆點頭:“嗯,我聽不懂?!?/br> 回答的簡潔又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裴珉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頓時一噎,然后冷冷的瞪著他。 可剛剛那塊壓不住的一肚子氣,卻硬生的沒了,就好像一只吹得快要爆炸的氣球,突然被莫名其妙的針扎了,“呲”的一下全瀉了。 …… 身旁草坪中的自動噴水機正“突……突……突……”的撒的歡快。 裴珉瞥了一眼,腳步頓了頓,而后徑直走向了自動噴水機,將傷了的右手對準噴頭,胡亂的搓了搓,沖干凈了傷口周圍的血水和泥沙。 而后舉著洗干凈的手,朝江白帆揚了揚。 “干凈了,你可以走了?!?/br> 江白帆仔細看了看,洗干凈的傷口外皮有些發白,露出里面粉紅色筋rou,細細的血水又開始緩緩滲出。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傷口有些深,你還是去上點藥吧?!?/br> 裴珉無所謂的將手揣進衣兜,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