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白色雜毛犬很少吠叫,只悄悄地來,默默地去,雖然全身臟兮兮的,黑色的雙眸卻通明锃亮,眼神中透著一股傲慢與精明,當它直視你時,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王,睥睨眾生。 簡直帥呆了! 周書揚偶爾會扔給它一些食物,繼而發現這位大王還挺挑食,非rou類不吃,于是便把店里售賣的rou干拆來喂它。 司徒越哭笑不得,說他敗家,周書揚對此不以為然,只嘲道rou干能有幾個錢?司徒越心道:好吧好吧,豪橫的拆二代。 一來二去,雜毛梗犬便跟周書揚混熟了,有幾次甚至還尾隨兩人想跟著進小區,被門口保安驅趕走了。 “要不咱把二毛收養了吧?”這天下午,周書揚忽然朝司徒越道。 司徒越微微皺眉,迷惑地問:“二毛……是誰?” “那條梗犬串串?!敝軙鴵P隨口道,“我給起的名,沒看它腦袋頂上經常支棱兩根毛嗎?” 司徒越恍然大悟,莞爾道:“你這名字取得太隨意了,干嗎突然想起來收養條流浪犬?” “不干嗎,沒原因?!敝軙鴵P說,“就是覺得跟它挺有緣分的,看對眼了,我有個直覺,它很適合咱們診所,必能滾滾招財保平安?!?/br> “門神??!”司徒越笑道。 笑歸笑,司徒越還是很積極地滿足周書揚的愿望,于是兩人開始嘗試把雜毛犬搞回來。 但雜毛犬在外流浪已久,顯然早就成了精,每次吃東西雖讓他們靠近,可只要周書揚伸手,便開始齜牙,發出嗚嗚地嘶吼。 司徒越擔心它真的咬周書揚,遂不讓他貿貿然去直接抱,最后想出個餿主意。 “不是吧?”周書揚震驚道,“這也行?你確定?” “沒問題?!彼就皆铰唤浶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讓你看看我的實力?!?/br> 翌日,二毛又來了,周書揚這次買了坨香噴噴的紅燒牛rou,二毛眼睛蹭蹭放光,粗硬的尾巴搖得唰唰響,示意周書揚趕緊把rou孝敬上來。 周書揚蹲下,分成小塊逐一喂給它,司徒越也蹲在一旁,平靜地看著,二毛知道兩人關系很親密,因此也沒太在意,主要是牛rou太香了,吃得如癡如醉。 司徒越的手中緩緩現出一個注射器,二毛耳朵擺了擺,抬頭,司徒越定住,二毛茫然地看了眼藍色針管——不認得。 二毛繼續胡吃海塞,說時遲那時快,司徒越的手快如閃電,刷一下將針頭刺入二毛腿根上的肌rou,繼而光速一推,全程不過一秒,適量的麻醉藥便被注入二毛體內。 注射器是最小號的,針頭細如牛毛,司徒越下手飛快,二毛只覺屁股上倏地刺痛一下,甩甩尾巴,悶頭繼續吃rou。 只不多時,二毛吃著吃著,開始左搖右擺,最后啪嘰,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搞定!”司徒越抱起二毛,說:“帶回去,洗干凈燉了?!?/br> 周書揚:“…………” 小光和周書揚聯手給二毛洗個澡,足足用了半瓶沐浴露,水臟得發黑,接著小光開始給它剃毛,這犬也不知流浪了多久,身上的毛早就打結成一團又一團,猶如破墩布。 美容完畢,便開始做去勢手術。 二毛是只公犬,雖然這么做有點不厚道,但一來公犬喜歡到處滋尿,二來碰到發情的母犬就要跟著跑,說不得會再次走丟。 早閹!早輕??! 經過一番折騰,一周后二毛徹底康復,渾身白毛也長出不少,看著溜光水滑,雖然失去兩個蛋蛋,依舊威風凜凜,精神抖擻。 說來也怪,盡管二毛之前不肯跟周書揚進店,但當它真正住進來后,好吃好喝被伺候了一周,竟再沒做出任何抵抗,自然而然把這里當成家了。 二毛的脾氣很古怪,不黏人,但也不兇人,不喜歡待在大廳,嫌人多嘈雜,時常躲在藥房的窩里睡大覺。 二毛的生活也非常自律。 每日清晨診所開門后,便溜溜達達去馬路的綠化帶里解決大小便,而后懶洋洋地趴在店外曬東升日頭,上午睡覺,中午按時打卡吃飯,下午睡覺,晚上則蹲在門口,望著車來人往的大街賣呆。 二毛還很孤傲,無論誰逗它、嚇唬它,親昵地叫它,都無法引起它的關注,只一臉面癱地看你,那表情仿佛在說: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有時候人就是喜歡犯賤,鑒于二毛從不奴顏媚骨,居然獲得所有人的喜愛,包括來店的???,眾人均以能獲得二毛的關注為榮。 大家說得最多的臺詞就是: “哇!這狗狗好酷!” “哇!它沖我搖了下尾巴!” “哇!它看我了!” 周書揚更是對二毛寵愛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圍著它轉,司徒越看得嘴角抽搐,暗道書揚怕不是個抖M吧?這么一想,便有點口干舌燥,甚至計劃晚上跟他玩點與眾不同的深入交流。 這日,周書揚和司徒越有事出去一會,只留圓圓和小光看店,診所里突然來了位奇怪的男人。 那男人瘦得就像個麻桿,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窩深陷,一臉精神萎靡。 “您好,請問有什么需求?”圓圓看到怪人,心里莫名打個激靈,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男人的聲音十分嘶啞,壓低聲音道:“我要買個注射器?!?/br> 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