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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大橘為重,故而確切地說,Kimi是只重量足有十二斤,膀大腰圓、肚子胖得像個瓜的橘貓。 田小多是Kimi的主人,今年二十五歲,大學畢業不到三年,無車無房,租住在濱海新區,上班亦是在濱海新區。 多說一句,田小多,性別男,性取向男,處零。 在這個滿地飄零、無1無靠的年代,可憐的田小多從娘胎起就單身至今,女盆友當然是不可能了,男盆友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等著他,轉角相遇。 不過田小多同志很想得開,愛情這東西就得順其自然,強求不來,他一不用小藍,二不去GAY吧約炮,就這樣耐心等待天上月老什么時候注意到他,為他牽上那根細細的紅線。 今年的春節特別早,一月下旬便是除夕,新年臨近,田小多的工作也變得繁重,在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困擾他,就是過年回不回家? 田小多非鐘城土著,自打畢業后,他就留在這座江南繁華之都,盡管收入不高,買不起昂貴的房子,父母也給不了什么支援,但他兀自努力工作,為了美好的未來打拼。 只不過這努力的代價,就是親人分隔兩地,他已經兩個春節沒有回家過年了,母上大人每每在電話中說起此事,都是埋怨不斷、唉聲嘆氣。 “你說你,??!”母上氣哼哼道,“為了個破貓,爸媽也不要了,兩年不回家,今年必須給我回來!” “媽——!”田小多為難地說,“那Kimi怎么辦?我怎么弄它???” “什么怎么弄?”母上道,“送去寵物店寄養??!” “你沒看寵物店虐狗虐貓的新聞嗎?”田小多道,“萬一Kimi被他們折磨,掛了怎么辦?” “哪有那么精貴!”母上不滿道,“每天能吃能喝能拉,它還能虧待自己?就是十天而已,怎么可能掛?” “我不管,今年你必須回來!”最后母上吼道,掛了電話。 田小多把手機仍在床上,嘆了口氣,瞥了眼正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Kimi,輕聲喚道:“Kimi,Kimi?” 他足足喊了十幾遍,橘貓Kimi終于有所反應,粗長的尾巴象征性抬起兩公分,又放下,就連眼皮都沒睜開過,呼嚕聲不停。 田小多:“…………” 田小多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不樂意了,驟然起身,幾步走到Kimi身旁,擺出主人的威嚴,強行把Kimi抱起來,悲憤地搖晃,叫囂道:“睡睡睡!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我快被你坑死了!” 喵——! 凌厲的貓叫聲響起,Kimi無情地給了田小多一巴掌,而后從田小多的懷里掙脫,再次跳到沙發上,偎成球形,又睡了。 田小多淚流滿面,最后無可奈何,只能委屈地爬回床上,鉆進被窩,枕著自己的胳膊,呆呆注視Kimi渾圓的大屁股。 怎么就這么胖呢?他心想,本來挺瘦的一坨??! 田小多還記得,兩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里,他在回小區的路上,聽到一陣陣微弱的貓叫。 他尋聲找去,發現在草皮的隱蔽角落里,有一只黃色的小奶貓,渾身濕淋淋的,凍得瑟瑟發抖,凄凄慘叫。 那奶貓只有他手掌大小,瘦得像根柴火棍,脊梁骨突兀,眼睛也幾乎睜不開,縮成一個團,叫聲有氣無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誰這么缺德!田小多在心底罵道,這種天氣,這么大點的貓,就這樣扔出來,還有沒有人性?! 小零們天生母愛爆棚,田小多心生憐憫,便把這小奶貓撿回家中,給它擦干雨水,又用吹風機烘干。 小奶貓渾身臭烘烘,田小多也不敢給它洗澡,怕著涼,只得找了件舊衣服,鋪在地上,小家伙靈氣十足,馬上鉆進去,猶如找到了避風港,喵喵叫了幾聲,很快睡了。 第二天,田小多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身體,一切安好,便去超市買了包幼貓糧、以及奶粉,回家后小奶貓結結實實飽餐一頓。 從那之后,這只奶貓就成了家中一員,田小多賜給它個洋氣的英文名——Kimi。 俗話說,貓大十八變,自從Kimi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一個月一變樣,體重則猶如吹氣球般,一個月一個數字,很快從小黃貓,變成了一只正宗的大橘。 根據不可靠數據顯示,十個基佬七個養貓,還有三個養狗,是以田小多也不例外,格外喜歡Kimi,寵的不得了,這也造就了現如今他貓奴 鏟屎官的悲催地位。 Kimi個性倔強,自尊心極強,傲嬌叛逆,還不喜黏人。 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把田小多當主子看! 不是使喚他給自己拿貓腸,就是催促他為自己倒貓糧,余下時間則呼呼大睡,田小多想抱它親昵一下都難,經常挨它的化骨貓掌。 但田小多還是很愛Kimi,或許他是個抖M零吧,田小多常常這樣安慰自己。 唉! 想著想著,田小多又嘆了口氣,發愁春節怎么辦。 想當年,他尚在求學期間,寒假剛開始,便猶如乳燕歸巢,打著動車直奔兩千五百公里外的老家,撲向母上大人的懷抱。 然而有了Kimi后,這一切就成了泡影。 動車不能坐了——不讓帶貓,飛機就更不行,只得求助于自駕交通工具,但兩千五百公里,再加上假期高速免費,路上堵得就像個巨大的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