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涼涼的聲音,透著一絲慵懶與柔媚。 一旁的雷鈞桀朝天翻了個白眼。 媽的,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看到如此龐然大物,哪個人心里不發毛? 金老頭因為氣怒而漲紅著一張老臉,出口的語氣是又冷又沉,“三丫頭,你這是做什么?” 金玉葉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來給爺爺祝壽啊,爺爺八十高齡,依然紅光滿面,身體健壯,我倍感欣慰??!” 說著,她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懷表,“我還未工作,也買不起太過昂貴的禮物,就幫您挑了塊懷表,我在這兒祝你壽如此表,永轉不停,福祿永存!” 瞧,多溫婉得體的笑容,多好多吉利的祝詞。 然而,整個宴會大廳,卻是安靜了。 金老頭看著面前晃來晃去透著一股懷舊樣式的懷表,一口老血膈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表如鐘,送表如送鐘,人家大壽,她卻給人家送‘鐘’,這怎么不讓他犯膈應? “金管家,收下!” 良久,金老頭壓下翻涌的情緒,吩咐金管家收下禮物。 金玉葉將手中的懷表交給了金管家,接著,她像是想到什么,“對了,那表貌似還能報時,爺爺若是老眼昏花,可以用耳朵聽!” 噗~ 不知是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音來。 金老頭臉色更加難看了。 “孽女,你別太過分!” 金成嶸上前,皮笑rou不笑地低聲警告。 金家其他人亦是怒瞪著她,不過,看著她身邊那齜牙咧嘴的兇猛豹子,也不敢上前說什么。 金成睿拉了他一把,劍眉蹙了蹙,淡聲提醒,“大哥,你注意一下場合!” 金玉葉碧眸閃過一絲幽光,面上卻是牽強又無奈地笑了笑,眼神轉向拿著表準備離開的金管家,“金管家,還給我吧,爺爺好像瞧著寒磣!” 金管家就算再精明能干,此時黑也被她弄得愣然,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收場。 “行了,金叔收起來,別看這表不起眼,這可是英國xx公爵曾經佩戴過的,極具收藏意義,葉丫頭有心,你們可不能不識貨!” 金成秀上前,亦是將金成嶸擠到一邊,清熱地拉著金玉葉的手。 她的聲音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至少,那些私下議論的人聽到她的話后,都閉上了嘴巴。 “哼,姑姑,有收藏意義又怎么樣,表如鐘,送表如送鐘,她這是在咒爺爺死呢!” “閉嘴,你怎么說話的!” 金玉艷的話剛一落,金成耀便鐵青著一張臉怒喝。 盡管這是他們金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但是由她這樣一說出來,捅破那層紙,金家的面子,父親的臉面又往哪兒擱? “金四小姐,你這話就不對了,這都什么年代了,更何況,她挑的是表,又不是鐘,你一個年輕姑娘,腦子裝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雷鈞桀盡管不知道他媽交給她的上等白玉鼻煙壺為何成了一塊懷表,不過,這會兒在外人眼中,他們可是一體的。 金玉艷被父親怒斥,本就覺得委屈,這會兒被他當著眾人的面如此不客氣地諷刺,那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她惡狠狠地瞪了金玉葉,那一眼,恨意深深,惡毒而怨懟,使她那張妝容濃艷精致的面龐透著一絲詭異的扭曲,接著,她冷冷哼一聲,負氣地扭頭跑開了。 金老頭風里來雨里去多年,很快便穩定下來。 他抬首面向那些或不明所以,或看戲的賓客,笑著道,“哈哈,老了,思想都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了,懷表送給我這老頭子,確實挺實用的!” 說著,他又看向金玉葉,“三丫頭,你有心了!” 金玉葉勾唇,撩發,語氣溫軟而乖巧,“爺爺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金家養育了我這么多年,孝敬孝敬您也是應該的!” “哈哈,知道你上心,行了,帶鈞桀四處逛逛吧,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節目,對了,你這寵物,就別弄來給我老頭子拜壽了,人老了,心臟可承受不住它的熱情!” 金老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只是那雙精銳的老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是啊小葉,這是兇猛的豹子呢,萬一傷到客人就不好了!” 金玉婷站在楊婉君身邊,臉上漾著端莊而友好的笑容。 金玉葉沒看她,倒是她身邊的楊婉君讓她瞧了眼。 許是在監獄里剪了發,這會兒頭發還挺短的,不過倒是弄了個大氣的發型,身子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身上那股銳氣經過半年的監獄生涯,被磨平了不少。 以前不管是什么樣的場合,她都是一個不容人忽略的存在,傲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她站在那里,卻恨不得占進桌底下。 金玉葉手撫了撫小金的腦袋,語氣不溫不火,“豹子怎么了?有時候這人可是連畜生都不如!” 話落,她不再瞧任何人一眼,攜著雷鈞桀,兩人一豹,姿態優雅威風地轉身退離這片圈子,和幾個熟悉的人打著招呼。 美女與野獸的組合,絕對是挑戰人的視覺沖擊。 美人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姿態卓絕,那一身矜貴中透著傲然的氣度,讓一賓客紛紛側目,眼底皆透著欣賞。 身邊跟著那威武霸氣的豹子,兩者之間時不時地親昵互動,為她添了一股野性美,吸引著宴會廳所有年輕男人的眼球。 漸漸地,賓客們也不再覺得那兇猛駭然的豹子可怕了,反而覺得它偶爾撒嬌賣萌的動作特有愛。 “這金家,親生的不成氣候,這收養的倒是人中之鳳!” “有道理,瞧瞧那氣度,那一身的貴氣,金家哪個能與之媲美?” “是啊,也難怪閱美無數的雷家金孫一眼便相中,這樣的女人,簡直是女人中的極品!” “呵,這女娃真不錯,雷老司令沒選錯人!” “……” 一句句壓低著,卻又能讓人聽到的議論聲在四周響起,金家幾兄弟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金玉婷和金玉婧她們更是無地自容。 金玉婷低著頭,那雙美目里,閃爍著滔天地恨意與怨毒。 金玉葉,這輩子,有你沒我! 宴會依舊在持續著,因為他們來的比較晚,拜壽什么地,都已經過去了,安排的節目也沒多少人關注,后面就是吃吃喝喝,大家伙兒三個一群四個一伙,聚在一起聊聊這聊聊那的。 金玉葉手里端著杯酒,遠遠就看到代替冷魅出席的江源站在那里和金成嶸說著什么。 “葉丫頭,快過去,要照全家福了!” 金成秀風風火火跑過來,一把奪下她手中的紅酒,不容她反抗地拽住她就走,只是,拽了兩下,卻怎么也拽不動。 回頭,對上她含笑的美麗臉龐,金成秀扶額,“葉丫頭,你終歸是……” “別,姑姑,有些話你還是別說出口的好!” 看著她嘴角譏屑的笑,冷然的眼神,金成秀無奈了,“給姑姑一個面子行不,大家伙兒都瞧著呢!” 金玉葉沒再說什么,只是毫不留情地掰開了她的手。 有些事,她可以給她一分薄面,可是,有些事,只能抱歉。 金家,這個從來都不屬于她的家庭,她更不屑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金成秀見她堅持,只能作罷,無奈離去。 瞧著中央那副兒孫滿堂的幸福畫面,金玉葉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嘭! 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攝影師的快門還未來得及按下,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皆轉向門口。 那是一個很有韻味的女人,一身淡紫鑲金線的修身旗袍,裹著她高挑豐腴的身材,脖子上帶著一款市面上最新款的珍珠項鏈,那張臉很美,瓜子臉,櫻桃唇,那一身旗袍穿在她身上,標準的古典美人一個。 只是,這些都不是眾人關注她的原因,最關鍵的是,這會兒,那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奶娃娃。 這樣的場合,出現一個女人不稀奇,可是出現一個抱著奶娃子的女人,就顯得詭異了。 氣氛僵凝兩秒! 金成嶸瞧著門口的女人,那臉色是一變再變。 “成嶸,我……帶孩子過來了!” 那女人出聲,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神態明顯有些拘謹。 然而,她話一出,滿場嘩然。 眼神像是x光般,又全部一致地掃向金成嶸。 金老頭就算再淡定,這會兒也淡定不了了,他鐵青著一張臉,犀利冷冽的眸子轉向金成嶸,“成嶸,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金成嶸深吸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身邊就響起一個譏屑冷嘲的女聲: “呵呵,怎么回事兒?爸,還看不明白嗎?他找了個三兒,還生了個兒子,這會兒抱著兒子來給你拜壽來了!” 金成嶸一個厲目掃過,“別胡說,我不認識她!” 話剛落,那古典少婦就不依了,“成嶸,你……你怎么能這么說?不是你留了信和請帖說讓我帶孩子來祝壽,順便給我,給孩子個名分的嗎?” “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說,是誰派你來的?” 金成嶸眼神陰鷙而駭人,那身怒氣好似他真是被人冤枉似的。 那女人看了他良久,接著,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不認識,好,你不認識我,那這個孩子就是個父不詳的野種,我不要也罷!” 說著,她高舉起懷里的奶娃子,作勢往地下扔,那勢頭,又狠又快。 嘶—— 嗷嗷嗷…… 一聲聲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夾雜著嬰兒的哭啼聲,金成嶸嚇得心膽俱裂,飛快地上前。 “別過來!” 女人厲喝,剛才的古典美人,立即變成了母夜叉,她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金成嶸,語氣尖細而癲狂,“你不是不認識嗎?怕什么?” 金成嶸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別做傻事,孩子是無辜的,有什么事好好說!” “是啊,快放下孩子!” “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拿孩子出氣!” “妹子,快將孩子放下來吧,看他哭的,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