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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世從初舞臺時就在八十多個練習生里一下子記住了考卿,不只是因為他極其出色的長相和聲音,還因為他有一種奇特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關注他。 在這些天的相處里,畢世沒有察覺到自己在一點點靠近考卿,以至于兩個人越來越親密,就快要超過朋友應該有的那條線了。 那條線是很模糊的,時有時無的。但是真正讓畢世有警醒感的還是淘汰錄制的前一晚。 他笑得太厲害,下意識地就想找考卿一起分享快樂,不知不覺間就鉆進了對方懷里??记浜茏匀坏負ё×怂?,就是因為太自然了,所以他悄悄看了眼考卿。他看到了考卿的眼神。 很危險,同時也很勾人。畢世當時突然有這樣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像是被獵人的槍口瞄準的小野兔。盡管考卿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 畢世認為是自己的思想出了大問題。 平心而論,考卿是個很有吸引力的人。盡管他也無法準確說出這種吸引力的成分,但他確實被吸引了,毋庸置疑。 畢世覺得手腳有些涼,臉卻很熱。血液不知怎么的集中到了頭上,他雙手捂著臉,試圖給臉頰降溫 。 他知道自己不該想太多??记涫莻€直男,和他接近是出于隊友間非常天真純潔的友誼和信任,他不可以對人有非分之想。 不然可真就成了讓人討厭的那種小基佬了,畢世掐著自己的手心,想道,如果是我的話,營業炒CP的對象真的對我圖謀不軌,這也太令人反感了。 被掐到疼痛的手心又一次貼上臉頰,熱度久久沒有消散。 宿舍樓里,這個時間醒來的不只畢世一個。 同一時間,考卿猛然睜開眼睛,呼吸急促。 他做了一個……美夢。 讓人很難為情,卻又忍不住細細回味的那種美夢。 夢里的具體情節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剛開始是在之前廚王爭霸賽的現場。 畢世讓他幫忙卷袖子,他鬼使神差地從背后緊緊地摟住了人家。大腦儲存的記憶告訴他,接下來畢世會驚訝地轉頭看他,然后他就會慌亂地松開手,兩人裝作無事發生,各做各的事情。但是在這個夢里,畢世回頭,眼神卻并不驚訝,反而笑得甜而軟糯,像剛蒸好的糯米糕一樣:“你干嘛呀?” 考卿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夢,同時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可以控制這個夢。這是一個清醒夢,他在大學選修課時接觸過這一概念,但極少遇到。 于是他沒有松開手,反而摟得更緊了。他低頭看著畢世唇角勾起的弧度,吻了上去。觸感比想象中更柔軟。 周圍的人全都驚訝地看過來。 煩死了,考卿心想,應該換個地方。 轉眼間,周圍的人全都消失了。場景轉換成了家里的廚房。 畢世的眼睛亮亮的,害羞地笑了一下,對他說:“等我做好飯呀?!?/br> “做什么飯?!笨记湫哪钜晦D,鍋碗瓢盆全都不見了。 畢世在他懷里艱難地轉過身,和他面對面,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踮著腳親吻他。 考卿趕忙迎上去,唇瓣相貼,他的大腦正一片空白,忽然感到自己的嘴唇被輕輕舔了一下。很輕很快的一下,像是小貓為了辨別東西是不是能吃,才試探性地舔了一小口。 考卿心想,這哪夠。 于是畢世結束了這個輕而淺的吻,看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 然后……一個非常激烈的舌吻。 激烈到考卿忘記了呼吸,感覺氧氣全都被奪走了。 場景又變換成了臥室。 他嘗試著轉守為攻,掌握主動權。于是他在難舍難分的親吻空隙里把畢世打橫抱起,放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 醒來的考卿重新經歷了青春期時躁動的尷尬。 被褥和褲子里冰涼一片,他羞憤欲死。 考卿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多,宿舍里鼾聲不斷,大家都還在夢里。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將床單被罩胡亂扯下,匆匆一卷,又摸著黑拿了新的內外褲,直奔洗衣房。 上午,考卿進入練習室,剛看到畢世,腦海里就開始重播那荒唐的夢境。 他跟畢世打了招呼,就不敢再多接近,只是縮在墻角,等待汪氏兄弟到來。 畢世見了考卿,正愁著自己今天要怎么面對他,就發現對方自覺主動地躲在墻角里。一時間畢世不知是喜是憂,于是他蹲在了另一個墻角。兩個人各尷尬各的,整體氣氛就變得尬上加尬。 好在沒多久,汪修永和汪修遠就有說有笑地來到了練習室。 他倆一見到考卿,歡快的小火苗就矮了半截。 考卿正盼著有人來緩解尷尬,見狀,腦筋轉了好幾個圈兒才想起事情的原委來。 考卿一直不想告訴別人賀嘉原是他哥,不想搭理八卦,但此時這些都不重要,能幫助調節氣氛的都是好孩子。 于是他友好地對他倆挨個打招呼:“早,汪修永。早,汪修遠?!?/br> 汪修永:“……我叫汪修永?!?/br> 汪修遠不敢說話。 畢世起身,張羅著先分一分part,然后等導師來帶著過一遍歌曲。 三個人乖巧點頭。 上午來授課的是導師阿童。開始上課后,他先示范著唱了一遍整首歌,又介紹了歌曲的故事背景,并詳細地拆解了每個段落應該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