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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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里陰霾漫天,烏云團成了片,但月亮還是雷打不動的冒了出來,給原本漆黑的院子照出了一小片光明。 氣氛冷的透徹,在這個四方的小院子里,兩雙眼睛無聲對峙著,膠著著刀光劍影。 “你越來越過分了,阿辭?!币粋€清冷的聲音說道。 “是么?我怎么覺得,你也沒好到哪里去?!绷硪蝗瞬桓适救?。 白忍舌尖頂了下牙齒,垂眸道:“明天,把和陸織的賭約取消了?!?/br> 時間要回到幾小時前,陸織幾人跳下被救以后,陸織說要和任辭打賭。 “就你?”任辭輕哼了一聲,顯然沒把陸織當回事兒,“你憑什么和我打賭?” 陸織掏出自己全場等級最低的卡牌,慢吞吞走到秦獲旁邊,用卡牌的邊兒碰了下秦獲的肩膀,用不知死活的腔調說:“就憑我和秦獲一起通關綁定一組,下一局我還守著他開副本,下下局還是……像今天這種主意,我出了一次還有兩次三次,保不齊哪次會有個你沒空的意外發生吧?!?/br> 說起來只組隊過一次,如果放在平常玩家身上,根本無法保證親密度可以到達每次必定組合到一起的程度,只是托了任辭的福,秦獲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但凡一次組隊過,下一次在北辰大廳碰了面堅決不會再跟著一起進,這就給了陸織這類奇葩一個鉆空子的機會。 任辭濃黑的睫毛動了一下,看了眼秦獲,又對陸織說:“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br> “我就是知道你是誰,才和你打的這個賭?!?/br> 任辭的手已經放在出調陸織信息的界面上蠢蠢欲動了,余光碰到白忍冷刀子似的眼神,又不服氣的收了回來。 “你要賭什么?”任辭問。 原本在任辭趕來之前,陸織打的是要讓任辭把這些骨頭撈出來讓他們過了這條河的主意,沒想到任辭一步到位,直接把兩邊夷平了,他只是略一思考,就蹦出來另一個主意。 “就賭我們能在今天結束前通關?!标懣椪f。 這話一出口,旁邊幾個玩家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一個道:“這人瘋了吧?自負過了頭還是剛才掉下去腦子撞壞了?給的是5天的預計通關時間,到今天才第二天!” 另一個說:“估計是想當著白神的面逞能吧,不知道天高地厚?!?/br> “看他一會兒怎么收場?!?/br> 任辭聽完這話,直接笑出了聲:“你知道參考時長是怎么來的么?” “你不敢賭?”陸織抬了抬眼皮看著他。 任辭還沒見過這么沒分沒寸的,向后一退坐在他亮瞎人眼的跑車前蓋上,氣定神閑問:“如果你輸了怎么辦?” “隨你?!标懣椪f,“但如果我贏了,我們整個副本組都要一個獎勵翻倍?!?/br> “可以?!比无o答應的爽快。 “我說的是,翻十倍?!?/br> 那幾個剛才說著陸織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睛跟著亮了。 十倍! 不管基數多少,這相當于許多人整個21日的獎勵了。 雖然眼饞這種福利,但他們都非常理智的認為‘小上帝’一定不會答應這種天方夜譚的要求。 只是在情感上,還是十分希望這種事情成真。 畢竟十倍的誘.惑太大,對于許多人來說,相當于一次通天。 然后就聽到任辭說: “好啊?!?/br> “如果你輸了,你們——” 任辭抬起纖長的手指指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食指上翠綠的扳指映著悠悠通透的光。 “——都得淘汰?!?/br> 幾個玩家臉色瞬間變卦了,原本好好說五天就可以通關的,憑什么就因為這瘋子的一句話就要剝奪了他們贏的權利。 白忍在背后看著陸織,緊抿著嘴角,目光灼灼盯向任辭。 任辭就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得意的揚著下巴問:“怎么樣?這個交易還算劃算吧,你輸了,我就要你們一局的獎勵,你贏了,可是能得到10倍?!?/br> 林動的一個隊員帶著氣動了下,剛想說什么,被林動摁了回去。 “我們兩個的交易,還是只涉及到我們兩個吧?!标懣棞\淡眨了眨眼,“你如果看我不順眼,可以徹底淘汰我,沒必要牽扯這么多的人?!?/br> “那多沒意思啊,”任辭兩根手指撥了撥額前碎發,輕一挑眉說:“淘汰你是必定的。但,看著你被這么多人厭惡,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啊,是你說的,隨我的?!比无o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透過垂落眼前的頭發邪笑看著陸織,遺憾道:“手快了點,契約已經成立了。提醒一下,這位人類,你還有10個小時?!?/br> 十幾雙眼睛惡狠狠盯上了陸織,陸織不為所動,目光慢慢沉了下來。 白忍了解雙方八匹馬拽不回的性子,自知說也是白說,況且在那種情況下,阻止陸織是對他實力的質疑,阻止任辭又會讓人懷疑,只能等到這個時候把任辭叫出來單獨教訓。 “長者的話你沒有放在心上?!卑兹虥鰶龅目粗无o,“沒有規則,就沒有人遵守規則?!?/br> 任辭‘唔’了一聲,說:“這是他自己送上來的,我可沒逼他打這個賭?!?/br> “那秦獲呢?”白忍的聲音強厲起來,出于謹慎他下來之前開了聲音屏蔽,所以并不擔心會有人被吵醒,“你再胡鬧下去,早晚會把長者招來?!?/br> “秦獲……”任辭念到這個名字,微翹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玩味著這兩個字,半晌后才說:“他很有趣,但還沒到會惹長者注意的程度。只是那個人——” 任辭斜側著臉看向閣樓處,露出的一只眼睛倒映著月色,閃著凜冽的光。 “這么不安分的人,不應該到這里來的?!?/br> 白忍眼眸輕瞇了一下,任辭轉頭過來看著他:“你來之前是怎么和長者說的?” 未及白忍回答,任辭又自說自話道:“修復程序?找可疑漏洞?那那位不是目前最大的漏洞么?可你是怎么做的?聽說你在不久前還幫他通過了副本?現在又是這樣,不想辦法淘汰他就算了,竟然還在為他求情。阿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我說過,我幫助登陸者只是為了吸引優秀的人和我組隊,方便觀察他們,找到最合適的人。況且在之前的副本里,我根本就沒——” “你還提上一個副本!”任辭的聲音陡然提高,一聲怒吼驚起了一陣樹葉婆娑,“殃殃是我撿回來的,你憑什么拿她做你可笑的人性觀察實驗?如果她記起她從前遭遇的惡心的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白忍垂了下眼,輕聲說:“殃殃是人,雖然她被你組合了芯片機械,但她仍然是個擁有自由權利的人,她不是你的寵物,有權利做自己想做的事。阿辭,你什么時候能懂,支配不是保護一個人的方式?!?/br> “我不和你聊這些,”任辭將目光閃開,看著遠處秦獲休息的房間,“我要做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我也不會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最好記得長者讓你來這是做什么的,那個人,長者是不可能允許他加入新邦的?!?/br> * 白忍輕手輕腳推開門,小心翼翼將門關上的時候,萬般小心下卻在一轉身的時候碰到了門邊放著的一把笤帚,不大的動靜卻忽然驚醒了原本趴在桌上熟睡的陸織。 還沒等陸織說話,白忍就做賊心虛的立馬說道:“我……起夜……” 陸織懵懵的點了點頭,眼睛還半睜不睜的,打了半個哈欠,一直身披著的薄被順著肩膀滑落了下來,露出結實的小臂肌rou。 他隨意的笑了一下:“你給我披的?” “夜里冷?!卑兹讨皇钦f。 “嗯?!标懣椧矝]追問,彎腰撿起掉落的被子,起身準備撣一撣,還沒動作忽然就僵住了。 瞿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