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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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舞:我們一直用文字聊天,其實我在生活中是個很笨的女孩,不像人家那么伶牙俐齒,說話都吐字不清…… 某男:你打動我的是你的善良! 衣舞:善良其實是個弱點。 某男:你來重慶就是為了看我一眼? 衣舞:嗯。 某男:你現在在哪兒? 衣舞:我要飛了……對了,我給你帶了個禮物,放在物業了,你去取一下。 某男:好的,謝謝。 某男來到物業公司,果然拿到了一個紙盒。 他問物業的工作人員:“留下這個紙盒的那個人長什么樣?” 物業工作人員說:“是個女的,頭發挺黑挺長的?!?/br> 某男說:“還有呢?” 物業工作人員說:“當時很多業主交費,我沒怎么注意?!?/br> 某男說:“謝謝……” 他只得到了一個描述:頭發挺黑挺長。 回到家之后,某男把紙盒打開了,竟然又是一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塑料娃娃!它睜著一雙大眼睛,面對某男,似看非看,似笑非笑。 這時候,某男感覺這個衣舞有點怪兮兮了。 他沒有發微信問她,為什么又要送給他一個塑料娃娃。他決定去貴陽見見這個女孩,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毛病,他就不會再繼續和她交往了。他的業余時間幾乎都用來和這個女孩在網上聊天了,投入的時間成本,甚至比找一個同城女孩談戀愛更高。 幾天之后,趕上個周五,下午的時候,某男提前離開了單位,開車奔赴貴陽了。 車程5個多小時,他傍晚就到了。 進了貴陽之后,他把車停在路邊,給衣舞發了個微信:我在貴陽了。 衣舞回道:天哪,你來啦? 某男:我來看你。 衣舞: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某男:我開著車,你把你家住址發給我就好了。 很快,衣舞就把住址發給他了。 某男用gps引導,很快就找到了。那是個很舊的小區,樹和草很茂盛,似乎好久沒有園丁修剪了。 某男來到衣舞的樓下,把車停好,然后爬上9樓,敲響了門。 衣舞把門打開了。 看到某男,她羞怯中帶著驚喜。 這是某男第一次見到她。 這個女孩的長相不算漂亮,也不算難看,頭發果然又黑又長。 某男注意到,她也穿著白紗裙,下擺綴著俗氣的黃色蕾絲,看起來更像個睡衣。他以為他來了,這個女孩會刻意打扮一番,沒想到穿得這么隨便,真是個書呆子。 她好像不知道該說什么,甚至忘了讓某男進屋來。每次見到陌生女孩,某男都很緊張,但是他感覺對方更緊張,于是他就不緊張了。 他跨進門里,說:“你一個人住???” 衣舞說:“嗯。你坐你坐,我去給你拿喝的?!?/br> 某男以為她去沏茶,或者沖咖啡,她卻拿來了兩瓶蘇打水。 某男很討厭蘇打水,卻不能說什么。他在沙發上坐下來,說:“謝謝?!?/br> 衣舞問了問路上順不順利之類的話,接著,兩個人就沒什么話了。 過了一會兒,某男說:“我們出去吃飯吧?!?/br> 衣舞說:“不用,我們點外賣?!?/br> 某男說:“還是出去吧,我請你?!?/br> 衣舞說:“你來了貴陽,怎么能讓你請我吃飯呢?”接著,她拿起了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我家樓下有一家外賣,味道很不錯?!?/br> 某男是客,衣舞是東,他覺得有點怪,但是又不好再堅持。 衣舞點了很多吃的,放下手機,她解釋說:“這幾天家里停水了,不然我給你做,我的廚藝很好的?!?/br> 兩個人的初次相見,枯燥而無趣。某男想帶她出去吃,其實是想喝點酒,也許喝了酒之后,雙方都能放松一些??墒?,衣舞卻點了外賣,她并沒有點酒。 等外賣的時候,某男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只是落了很多灰,好像很長時間沒擦過了,他相信在任何一個平面上都能寫出字來。 半個鐘頭之后,有人按門鈴,外賣送來了。 衣舞跑過去打開門,付了錢,把幾個快餐盒端到餐桌上,很開心地說:“來來來,我們吃飯啦!” 某男只好到餐桌前坐下,開始吃飯。 這家外賣其實很難吃,還不如單位訂的盒飯。 ……吃完飯,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始聊天。某男發現,天黑之后衣舞開始變得健談,她講起了她的專業,她封閉的生活,她沒人理解的內心世界…… 她個別發音確實不清楚,有點像唱歌偶爾跑調兒。 某男說:“把燈打開吧?” 衣舞說:“噢,這幾天也停電了。需要點蠟燭嗎?” 某男說:“噢,沒關系?!?/br> 于是,衣舞就沒有點蠟燭,繼續聊起來。 某男心不在焉地聽,心里在緊急地思索著——她家怎么又停水又停電?這房子是不是一直沒人??? 這不是他思索的重點,重點是,今夜,他是住在這里,還是去外面找賓館。 如果這房子一直沒人住,那么,她為什么把他約到這里來?而且,她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某男的心里渺渺有了一種期待。 他決定不走。 很晚的時候,某男感到疲倦了。一個人如果全神貫注地講話,那不會困。如果一直不說話,聽別人講話,那一定會困。況且,他開了5個多小時的車。 他試探地問:“你家還有臥室嗎?” 衣舞說:“有啊?!?/br> 某男說:“那我們睡吧?!?/br> 衣舞正在談她的愛好,她停止了這個話題,說:“好的,今天晚上你睡我的房間,我睡客房?!?/br> 然后,她把某男領進了她的臥室,說:“你在這兒。枕頭可能有點硬,你睡得慣嗎?” 某男說:“沒問題?!?/br> 洗漱完畢,兩個人互道晚安,某男就走進了衣舞的臥室。 衣舞沒有半點要和他睡在一起的意思。 他又想了,他是不是該主動點呢? 有風險。 他感覺,兩個人根本沒有那種曖昧的氛圍。如果,聊天的時候,她坐在了他身邊,而且兩個人摸了手,接了吻,那么現在他突然抱住她,把她扔到床上,那就是水到渠成,而眼下,兩個人始終很客氣,甚至很生疏,如果他突然做出什么激烈的動作,太生硬了,太唐突了,很可能碰壁。 作為一個男人是不是應該主動一些,承擔這種碰壁的風險呢? 在兩性關系上,某男確實沒什么經驗。 他猶豫著。 換了別的男人,他們會怎么做呢? 衣舞也洗漱完了,她走進客房,把門關上了。 某男把耳朵靠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沒任何動靜。他覺得沒什么希望了。 接下來干什么? 睡覺? 不,他有個計劃。 他轉過身,掏出手機,按亮了屏幕,打量了一下這個臥室,很小,有個紅色立柜。它太高了,太瘦了,不知道為什么,某男想到它很像一口豎起來的棺材。 他走過去,拉起床上的被子抖了抖,很多灰飛起來。 接著,他走到衣柜前,輕輕地打開衣柜門,用手機朝里照了照…… 看到里面的衣物,他驚呆了。 第210章 監視器 衣舞的衣柜里,掛著十幾件衣服,都是白紗裙,下擺都綴著俗氣的黃色蕾絲! 他伸手翻了翻,沒有一件其他款式的衣服! 某男想不明白了,她只有一種衣服?去上課穿它,去商場購物穿它,去游樂園玩兒穿它? 突然,他聽見衣舞在背后說話了:“你在找什么?” 他猛地回過頭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衣舞打開了這間臥室的門,正站在門口盯著他。 他很難堪,很緊張,說:“我想找個睡衣……” 衣舞說:“我家里怎么會有男人的睡衣呢?” 某男就說:“噢,那就算了?!?/br> 衣舞走過來,把衣柜門關上,然后低頭走了出去。 這一夜十分安靜,某男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一直在想——她為什么只有同一種衣服? 說起來,這沒什么恐怖的,只是讓人感到奇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只有一件衣服,或者只有同一種衣服。某男忽然意識到,什么是恐怖?那就是你覺得一件事不合乎常理,而且怎么都找不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