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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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把他送進來之后,“哐當”一聲,牢門就鎖了。那個獄警意味深長地朝里看了一眼,然后離開。 章回夾著一床薄薄的舊被子,那是看守所給他發的。 他站在門口,打量整個牢房。 11個犯人都坐在通鋪上,盯著他。燈光昏黃,那些人都穿著黃色囚服,被剃了禿頭,深一塊淺一塊,閃著青光。 讓章回感到奇怪的是,睡在頭鋪的人,應該是牢頭獄霸,可是他長得很瘦小,大約30歲左右,雙眼就像睡不醒似的,蔫蔫地看著章回,并不兇。他的身上裹著被子。 睡在二鋪的人,卻長得五大三粗,頭頂有道長長的刀疤,十分明顯。他也大約30多歲。 章回是東北人,這里關押的都是西北人,肯定欺生。所謂東北虎,西北狼,章回只有做牛做馬的份兒。 果然,刀疤喝道:“站好了!” 章回趕緊立正站好了。 刀疤問:“犯什么事兒進來的?” 章回小聲說:“殺人……” 按理說,大家都應該害怕殺人犯,殺人就得償命,一個快死的人,他怕什么呢?大不了跟你同歸于盡。 至少,同牢房的人也應該給予殺人犯一點點的尊重,他畢竟不是貪污犯,或者強jian犯。 刀疤卻笑起來:“殺人犯?******,你膽子不小??!怎么殺的,給我表演表演?!?/br> 章回站在原地,把被子放在地上,真的表演起來——舉起手,好像抓著一把刀子,一下下朝下刺…… 刀疤說:“夠了夠了!太血腥了,老子不想看了!帶進來多少錢?” 章回把獄警扣押單掏出來,恭恭敬敬地走過去,遞給了刀疤。 刀疤看了看:“才他媽800多塊錢?” 章回說:“對不起……” 刀疤說:“看你挺老實的,我們就不搞你了,你欠我們一頓揍,先攢著,等哪天犯了規矩一起算賬。奶媽,教教他規矩?!?/br> 通鋪上一個胖乎乎的犯人立即對章回喊道:“過來!” 章回趕緊就過去了。 奶媽站在通鋪上,居高臨下,指指頭鋪那個瘦小的犯人,對章回說:“頭鋪那個人叫楊立東,他是我們大哥,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鐵門一開,干部最大;鐵門一關,大哥最大。懂了嗎?” 章回趕緊說:“懂了?!?/br> 奶媽扔給章回一塊肥皂,說:“你去洗澡吧,要洗干凈,別把病帶進來?!?/br> 蹲便器旁邊,有個水龍頭,離地面1米高。章回脫光了衣服,蹲在水龍頭下,“嘩嘩”洗起來。水很冷。 楊立東打量著他的裸體,眼神依然蔫蔫的。 洗完之后,章回穿上了衣服。 奶媽又說:“現在,去面對墻壁,背監規。一會兒我要考你?!?/br> 監規貼在牢房盡頭的墻上,旁邊就是楊立東的頭鋪,章回小心地走過去,在監規前站得筆直,然后開始背。 牢房里安靜無聲。 過了一會兒,章回慢慢轉過腦袋去,看楊立東。 楊立東沒說話,跟章回對視,楊立東旁邊的刀疤大喝了一聲:“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章回沒理刀疤,他對楊立東說話了,聲音很小,聽得出來他很不好意思:“今晚上我能睡你的鋪嗎?” 刀疤一下跳起來:“你說什么!” 楊立東蔫蔫地伸出手,擋住了刀疤,他很誠懇地問章回:“為什么呢?” 章回沒有回答他,只是小聲說:“如果你堅持要睡在這兒,那我就睡在你身上?!?/br> 第146章 離開羅布泊的通行證 章回滿口異鄉口音,又是新來的,他竟敢直接挑釁牢頭獄霸! 楊立東渙散的眼神開始漸漸發光,似乎一個被遺棄在南極多年的人,終于見到了人類。 整個牢房的犯人都嚇傻了。 刀疤膽怯地看了看楊立東,說:“大哥,您別生氣……都怪我們沒有調教好?!比缓?,他殺氣騰騰地盯著章回,慢慢站起來:“你真他媽是吃了豹子膽??!” 楊立東再次伸手擋住了刀疤:“慢著,讓我跟他聊聊?!?/br> 章回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楊立東。 楊立東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章回說:“不知道?!?/br> 楊立東說:“整個吳城,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沒有人不知道我。噢,也難怪,你是外地人?!?/br> 章回說:“對,我是齊齊哈爾人。我很好奇,你的名氣為什么那么大呢?” 楊立東笑了:“因為我兇殘啊?!?/br> 他轉頭問刀疤:“兇殘這個詞用得怎么樣?” 刀疤連連點頭:“恰如其分!” 章回說:“那你總共打過多少次架?” 楊立東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說:“至少有300次吧?!?/br> 章回說:“打人,還是被人打?” 楊立東說:“就算是300次的話,那么應該是299勝1負?!?/br> 章回說:“1負?” 楊立東說:“那天我喝多了,躺在馬路邊不省人事,正巧一群人找我尋仇,他們總共7個人,你一拳我一腳,把我打得遍體鱗傷。從此我經常跟年輕人說,熱愛健康,遠離酗酒?!?/br> 章回說:“后來呢?” 楊立東說:“后來他們7個人都躺在馬路邊不省人事了?!?/br> 章回說:“299勝?吹牛吧?我不信?!?/br> 刀疤趕緊說:“前幾年,我在外頭遇見了大哥,不識相,被大哥一腳踢出了腦震蕩!” 章回睜大了眼睛,對楊立東說:“那你得踢多高??!” 楊立東謙虛地笑了笑:“小時候學過幾天跆拳道,后來沒堅持下來?!?/br> 停了停,楊立東問章回:“哎,你打過多少次架???” 章回不好意思地說:“七八次吧,都是在念書的時候,畢業之后就不打了?!?/br> 楊立東好奇地問:“幾勝幾敗呢?” 章回更不好意思了:“多數是被人打……” 楊立東同情地點點頭:“正常?!?/br> 章回問楊立東:“那你殺過人嗎?” 楊立東把身上的被子撩開,腳腕上竟然戴著沉重的腳鐐!他說:“你該問我殺過幾個人?” 章回眨巴眨巴眼睛,又問:“那你殺過警察嗎?” 楊立東重新把被子蓋上,說:“你該問我殺過幾個警察?” 章回很服氣地點點頭:“確實兇殘?!?/br> 楊立東說:“看在我們很聊得來的份上,我讓你睡二鋪吧!” 章回馬上搖了搖頭:“不,我要睡頭鋪?!?/br> 楊立東愣愣地看著章回,似乎不理解了。 他的刀疤一直站著,他突然從床上撲下來,直接把章回撲倒了,他摔在水泥地上,腦袋被磕得“哐當”一聲。 接著,刀疤按著他,一拳拳砸在臉上。 其他犯人也沖過來,跟著刀疤一起揍章回。 這些人有經驗,只打人,不出聲。章回也不叫,牢房里只有拳打腳踢的聲音,并沒有引起獄警的注意。 幾分鐘之后,刀疤終于停手了,其他人也停手了。 刀疤站起來,氣喘吁吁地看章回。 章回滿臉都是血,他掙扎著爬起來,兩只眼睛腫成了一條縫,很費力地看了看楊立東,楊立東的表情不再和善,他死死盯著章回,雙眼充滿了殺氣。 章回又看了看刀疤,看了看其他那些犯人,咽了一口血水,嘶啞地說:“我錯了……” 刀疤這才坐在床鋪上,依然在喘:“你沒那么硬的骨頭,裝什么鋼管!去,背監規!” 章回搖搖晃晃地走到監規前,面向墻壁,站直了。 大家都看他。 過了一會兒,章回再次慢慢轉過頭來,小聲對楊立東說:“今晚上我能睡你的鋪嗎?” 楊立東皺皺眉頭,轉頭看了看刀疤。 刀疤再次站起來。 章回突然把眼睛射向了刀疤:“你別動,我只想問他!” 章回的眼神和聲調透著死神一般的冷,竟然把刀疤嚇住了。他就那么站著,猶豫地看著楊立東。 章回的眼睛又轉向了楊立東:“我只要你一句回答?!?/br> 楊立東說:“不能?!?/br> 章回突然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一把塑料牙刷,“啪”一聲撅斷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兩根半截牙刷分別抓在了兩只手里,直接朝楊立東的兩只眼睛戳過去。 看得出來,他絕不是在嚇唬人。 他使盡了全身力氣,動作就像閃電,兩只拳頭撞在楊立東的眼眶上,他仰面摔在床鋪上,一邊翻滾一邊“哇哇”慘叫起來。 章回踉蹌了一下,收回手來,站穩了,他手里的兩截牙刷已經不見了,都是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楊立東的。 章回并不在意楊立東的眼睛,他拽著楊立東的腳鐐,直接把他拖到了二鋪上。然后,他坐在頭鋪上,問刀疤:“你睡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