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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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自己憤怒時猛地接起了電話。 “哥哥……”傳來她弱弱的聲音。 “你想干什么?”我一字一頓地問。 “我給你寄的禮物……你都收到了嗎?” “我們不認不識,我不會再要你的任何禮物!請你自重一點!” “哥哥,我……不自重?”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已經干擾了我的生活!” “哥哥,我只想問,你到底希望我怎么樣?”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給我寄禮物,不要再寫私信,不要再打電話了!” “我是摩羯座,哥哥!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這個小小的權利……” “你去死吧!” 我“啪”地掛了電話,并且關了機。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有點后悔說了最后那句話。 接下來,我去東北老家玩了一個月。 我是個自由人,一個月都沒開手機,那段日子,我也沒上一次網,生活一下變得安靜了。我知道,包裹單過了一個月就會退回郵寄人。 回到蘭城,我登陸了微博,我以為會收到甜xxxx很多私信,可以出我預料,在幾百封私信中,竟然沒有一封是她的! 看來,她徹底放棄了。 看來,我最后那句話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雖然我做的有些過火,但是畢竟找回了我原來的生活。 有人敲門。 我從貓眼朝外看了看,是物業公司那個女的。 我打開門,見她手里捏著一疊包裹單,她說:“周先生,我來過你家四五次了,你都不在,這些包裹單你一直沒來取,都過期了。不過昨天又收到了一張貨運單……給?!?/br> 我接過來,說:“謝謝,麻煩了?!?/br> 物業公司的人離開之后,我看了看手中的貨運單,又是她寄來的。在貨物名稱一欄,我看到一個潦草的字——我。 我? 我琢磨了一下,頭發一下就豎起來了。 什么意思?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取回這個東西了,不看到她寄了什么我會日夜不安! 貨運站在蘭城南郊。我開車去了,辦完了一道道手續,把貨運單遞給了一個負責取貨的工作人員。她是個小姑娘,她走進里間,過了一會兒又探出腦袋來,沖一個小伙子說:“小龔,來幫個忙?!?/br> 那個小伙子就過去了。過了大約3分鐘,兩個人一起拖出了一只很大的木箱子,看起來很重。 他們把它交給我,然后就回去工作了。等待取貨的人排了很長的隊。 我低頭注視著這只長長的木箱子,身上突然發冷了,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最后對甜xxxx說的那句話:“你去死吧!” 我不能在這里打開它,我要把它拉回家。 我賊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我,于是彎腰把這只木箱子抱起來,踉踉蹌蹌地回到車前,把它塞進了后備箱,蓋子關不上,一半戳在外頭。 我沒有回家,我開車去了郊外的河邊。我曾經帶評論家韓浩月和太太來這里做過燒烤。 現在是冬天,河都結冰了,兩岸不見一個人影兒。 我把木箱子抱下來,然后從車里拿出工具,把它撬開了。 里面都是細碎的紙屑,不知道紙屑中埋著什么。最上面有一個淺藍色的信封,我打開它,看到了甜xxxx的字跡: 哥哥: 我問過你,你希望我怎么樣?你說,讓我去死……真的是這樣嗎?無論你希望我怎么樣,只要你開心! 這是我今生今世最后一次給你寄禮物了,禮物是我自己,你務必要收下啊?,F在,你扒開這些紙屑,就會看到我。信是我離開人世之前寫好的,后事將由我一個最秘密的朋友幫助我完成。哥哥,這樣子你會開心嗎?真的,我只希望你開心! 我低頭看了看木箱子里白花花的紙屑,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抬頭朝河面望去,太陽在冰上刺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呆呆地坐在了地上,對著那堆紙屑,想了又想,終于低低地說:“我希望,一會兒回到家里上微博,還能看到你給我寫的私信,還能收到你的包裹單,還能接到你的電話……能嗎?” 我一邊說眼淚一邊流下來。 《包裹》發表之后,讀者們紛紛從各個渠道問我:后來呢? 其實,我沒有收到甜xxxx的遺體,里面都是紙屑。 第21章 奇怪的儀器 第二天早晨,我第一個起床,走出了帳篷。 天氣非常好。整個羅布泊呈現著一片史前的死寂,就像一張巨大的臉,怎么都看不出任何一絲表情。沒人知道,這張臉會在什么時候突然扭曲。 不一會兒,張回就從帳篷里走出來,走到我的旁邊,小聲說:“周老大,我跟你說點事兒?!?/br> 我看了看他:“你說吧?!?/br> 他說:“昨天夜里徐爾戈又說了一宿夢話……” 我說:“有什么大驚小怪的?!?/br> 他說:“你知道他說了什么嗎?” 這時候,徐爾戈也走出了帳篷,朝我們望過來。張回不動聲色地改了話題:“不過,我覺得他說的非常對,有空間就有可能?!?/br> 我不知他在說什么,就沒有接話。 徐爾戈面對朝陽,做擴胸運動,并沒有回帳篷的意思。 張回又說:“還有一句話,有時間就有可能。這地方,有的是空間,也有的是時間?!?/br> 徐爾戈的一只耳朵正對著我們。 張回繼續說:“因此,這個地方有各種可能,就看我們能不能遇到了?!?/br> 我始終靜默,聽他說。 我忽然意識到,張回這個人很厲害。 一般的人,如果在某個人背后講什么話,正巧那個人出現了,他想遮掩,往往很不自然,比方他也許會大聲說:“哇,這么早你就起來了??!” 那么高的聲調,已經透露出他在緊急岔開原來的話題。 而這個張回不同,在徐爾戈走出帳篷之后,他非常平靜地轉到了本不存在的另一個話題上,而且這個話題好像正是進行中,外人聽起來就沒頭沒尾。 而且,他的聲調沒有絲毫改變,決不是故意給誰聽的。音量不大不小,我猜測,徐爾戈剛好能聽見一點點,卻又聽不太清楚。 另外,就拿當下這個情景來說,徐爾戈一走出帳篷,就看見張回和我站在一起,那么,張回絕不該正在感慨我起得早,那明顯是假話,我們應該正在交談中,他不可能突然說一句屬于開頭的話。 我越來越意識到,這個張回的偽裝技術超出了我的估計。 遇到這種情況,絕大多數人會本能地慌亂,就算改變話題,也會像溺水的人一樣,隨手抓住什么算什么。 張回沒有慌亂,他非常沉穩,他臨時抓住的話題自成一體,他在說羅布泊,這個話題的全貌應該是這樣的——似乎某個人對他說過,在羅布泊很可能會遇到某種異象,并說出了獨到的理由。他對我復述了這些話,并表示他是同意的…… 徐爾戈終于回到帳篷里去了。 張回依然在繼續這個虛假的話題:“我很希望遇到,真的,多值得炫耀啊……?!?/br> 過了大約半分鐘,徐爾戈沒有再出來,他才繼續說:“他哭咧咧地說了很多,跟前天晚上不一樣,含含糊糊很不清楚,我只聽清了兩句話,因為他一直在狠叨叨地重復——愛你啊,殺你啊,愛你啊,殺你啊……聽得我毛骨悚然!” 我說:“他說沒說他愛的是誰,殺的是誰?” 張回說:“沒有?!?/br> 我說:“看看有沒有什么藥,安神之類的,給他吃點兒?!?/br> 張回說:“算了,我再忍忍吧,接下來,說不定他會在夢話里透露出什么秘密來?!?/br> 我看了看他:“能有什么秘密呢?” 張回說:“我隨便一說。走了?!?/br> 他就走了。 我不覺得徐爾戈有問題,只覺得這個張回有問題。 大家吃了東西,拔掉帳篷,掩埋垃圾,繼續前進。 外面沒風,車內開始熱起來,四眼拼命地吐著大舌頭。 我把空調打開了,回頭說:“號外,你怎么一路都不說話?” 他說:“我——我怕你們聽著累?!?/br> 路越來越難走了,顛得我屁股疼。我全力抓著方向盤,盡可能找平坦的地面行駛。 整個車隊的速度簡直像蝸牛,平均速度20公里。 沙塵太厚,某輛車的空氣濾清器被塞滿了;地面跟搓板似的,某輛車的地盤膠套損壞了;溫度太高,某輛車的水箱開鍋了…… 據說,對于一輛車來說,穿越一次羅布泊,等于正常行駛一年半的損耗。 走著走著,我聽見后座傳來呼嚕聲,回頭看了看,號外已經睡著,涎水流出了嘴角。四眼也累了,趴在他的大腿上,打著瞌睡。 隨著我們步步深入,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 漿汁兒一直死死抓著扶手,盯著窗外,緘默。 我想聊聊天,給內心減減壓。 我說:“漿汁兒,你喜歡研究異類方術?” 她說:“我這個人天天都夢想遇到奇跡?!?/br> 我說:“你認為幻術是怎么回事兒?” 她說:“應該是某種嫁接吧。就如同我們一直被關在黑房子里,施術者為我們打開了窗戶,于是我們就看到了外面的日月星辰,奇花異草?!?/br> 我說:“我不那么認為。我覺得幻術不是客體的問題,而在主體的問題?!?/br> 她說:“大作家,你具體點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