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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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消息了。 我寫懸疑小說15年,不會輕易害怕什么。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飛橙是誰,但是我能肯定,她是從某個被我忽略的渠道得知了我的計劃。 不管她。 如果再多幾個人知道我的電話,我就換號了。 早晨起床之后,我去手機店買了個新號碼,然后在某個旅行網站上發了個帖子—— 本人周老大,欲駕車穿越羅布泊,求旅伴。 qq群號:255329844。飛橙勿擾。 我寫故事一直用筆名——周德東。其實,我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周老大。 幾天內,這個群加進來100多人??磥硖嗳藢δ莻€神秘之地感興趣。有人問我,“飛橙”是誰?我說我寫的是“非誠勿擾”,寫錯了。 實際上,多數人并不敢去。大家在群里聊了將近一個月,最終敲定11個人結伴穿越羅布泊,6男,4女。 我在蘭城,其他人都是外地的。 現在的季節不是很熱,正好出發。 太太離開我之后,帶著女兒去了法國生活,我單身多年,無牽無掛。 大家初定4月20日進入羅布泊,那一天是農歷3月(大)11日,星期六,沖狗(庚戍)煞南。 我領隊。 我本人是金牛座,a型血,我覺得我更像處女作,很擔憂,很善良,隨和并挑剔,很糾結。我自認為我對家人對團隊甚至對整個社會,應該算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我剛剛寫完一本書,叫《藏在你生活中的365種致命危險》,那是我多年來總結的生活經驗??梢哉f,在書中我把種種危險都寫到了。面對不安全的生活,這本書就像一身堅硬的鎧甲。遺憾的是,書中沒有一則是關于沙漠的。 對于那片鹽殼之地,我的防御也是空白。 5輛越野車,一輛房車,11位隊友。 我們約定4月19日下午在庫爾勒集合(巴音郭楞自治州首府,古焉耆國),地點是政府賓館。5輛越野車和一輛房車開著去,其他人坐飛機或者火車去。 出發之前,我讓季風把這個團隊的名單和備注給我打印出來,帶上了。直到我開車上了路,駛入了永山高速,在加油站加油的時候,才發現一個蹊蹺的問題——這些人的名字上都帶著黑框。 黃夕:男,25歲,山東人,身高1.82米,體重85公斤,曾獲全國散打亞軍,工作是體育老師。(不知道在西北會遇到什么險情,或許他的功夫會派上用場。) 白欣欣:男,29歲,福建人,在安徽做生意,身高1.80米,體重80公斤。(他有一輛房車,有足夠空間裝物資,緊要時刻,他的房車又可以供多人棲身。) 號外:男,25歲,天津人,身高1.72,體重65公斤,干過建筑,賣過舊貨,無線電愛好者。(他有一個電臺,那是穿越羅布泊最需要的。) 張回:男,25歲,東北齊齊哈爾人,身高1.74米,體重69公斤。(麥南監獄獄警。) 徐爾戈:男,27歲,江蘇人,身高1.75米,體重77公斤,電臺播音。(此人差不多騎車走遍了全國,很有野外生存經驗。西北是他旅行生涯的空白。) 魏早:男,26歲,內蒙古人,身高1.76米,體重75公斤。(他在部隊汽車連當修理工,4年,剛剛退役。) 漿汁兒:女,職業是文員,24歲,湖南人,身高1.58米,體重53公斤,微胖。(信佛,喜歡研究方術,星座,手相。自稱通靈。) 布布:女,黨史研究室干部,42歲,武漢人,身高1.60米,體重59公斤。(她有一輛越野車,車齡18年。) 孟小帥:女,平面模特,27歲,西安人,身高1.70米,體重52公斤。(她唯一的優勢就是漂亮,我在微博中看過她的照片。) 衣舞:女,29歲,正在讀博,音樂美學專業,貴州人,身高1.57米,體重45公斤。 什么意思? 難道是神靈在警告我,這些人都會死? 如果我也在名單中,會不會也帶著黑框? 難道是季風搞的?不像她的性格,她要阻止的話,一定是當面鑼對面鼓。 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特點:不信邪。 假如我在黑暗中影影綽綽看到一個怪物,也會被嚇得頭皮一炸,但是我絕不會跑掉,我會迅速冷靜下來,然后慢慢接近它,直到確定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把這個名單撕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一路火花帶閃電。(沒什么特別意思,只是押韻,就這么寫了。) 上世紀90年代,有一本雜志很火,叫《女友》。我曾經在那里工作。 該雜志搞了一次活動——《女友》記者萬里行,老讀者都應該記得。我是其中一員,我們那個小組去了新疆,曾路過若羌縣。 若羌縣是中國最大的縣,面積相當于內地兩個省。 當時,我不知道羅布泊就位于若羌縣東北部,我只記得,我們在無邊無際的戈壁灘上行駛,走著走著,發動機上的風扇發出“咯啦啦”的異響。 只能停車。 一檢查,固定發動機的螺絲斷了,發動機已經嚴重移位。這好比一個人的心臟出了問題,不可能再走了。 美國克萊斯勒公司生產的jeep,四輪驅動,質量應該沒問題。只是他們設計的時候,不可能考慮到中國大西北特殊的路況。 我們被擱置在茫茫戈壁灘上,等待數個小時之后,才見到一輛長途大客車慢騰騰地開過來,車后的沙塵就像龍卷風,車頂裝著高高的行李物品,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開車的是個維族老大爺。 我們的司機攔住它,上去了。 他返回若羌縣請求救援。 又過了數個鐘頭,天快黑了,司機終于帶著兩輛救援車趕到了。 那天是周末,若羌縣各個單位都在放假,司機看到一家銀行大院里有人在修車,于是向他們求助。修車者竟然是《女友》雜志的鐵桿粉絲,二話不說就來了。 他們把我們拖到了若羌縣,可是沒有一家修理廠修得了我們的車,好人做到底,他們又連夜把我們拖到了庫爾勒…… 閑言少敘。 我們11個隊友在qq群里定好了,所有人必須在4月19日趕到庫爾勒。大家從各個方向,全部出發了,奔向同一個目的。令人費解的是——所有人都遲到了一天。 第5章 奇遇一頭小野鹿 我先說我遇到的怪事兒。 我的路線是——從蘭城出發,經武威,張掖,酒泉,嘉峪關,玉門,哈密,吐魯番,最后到達庫爾勒。 全程2000多公里,三天時間。 我4月16日一大早就離開蘭城,上路了。 我帶了很多應急的東西,有一樣要提出來說說——吉他。那是我的靈魂伴侶。 第一天,我住在了張掖。第二天,我預計行車11個鐘頭,晚上住哈密。開車太累了,我在張掖睡到日上三竿,吃完早餐,已經是上午11點了。 一路朝西,越走人煙越稀少,平坦的公路兩旁出現了一望無際的戈壁灘。 天黑了,哈密尚遠。我在路旁一家維族小餐廳吃了塊馕,喝了碗羊湯,繼續趕路。 公路上不見一個人,也不見一輛車,只剩下越野車的引擎聲和無邊的孤寂感。 哈密,哈密,哈密……那么遙遠。 我越來越困倦,注意力好像急速旋轉的渦輪,巨大的離心力迫使它一次次朝四周的黑暗擴散,我一次次努力拉回它…… 突然,有個活物從公路旁的黑暗中跑出來,橫穿公路,奔向另一側的黑暗。 它離我太近了!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是空白的,急剎車只是一個本能動作。 “哐”一聲,車體劇烈地震蕩了一下,同時停下來。我知道,我撞到它了。 愣怔了十幾秒鐘,我下了車。 竟然是一頭小野鹿! 它躺在越野車右前方的路面上,不停地抽搐,腦袋朝著車,右后腿在流血,肯定骨折了,只是皮rou相連著。 它長的太漂亮了,兩只長耳朵,一只短尾巴,沒有角。毛是淡黃色的,腹部之下,四腿之后,嘴巴和眼睛四周,卻是純白色。那雙眼睛黑亮黑亮,真的像滴水的葡萄,哀傷地望著我。 我立即跑回車上,拿來了急救包,慢慢靠近它。 它明顯很害怕我,當我接近它的時候,它蹬了幾下腿,似乎想站起來跑掉,但是,劇痛迫使它躺下來。 溫差大,風很冷。我聞到了它身上那股可愛的腥膻味。 我輕輕為它包扎,差不多用了5分鐘。它靜靜地躺著,驚恐地望著茫茫夜空。 最后,我站起來四下看了看,戈壁灘黑咕隆咚,不見一盞燈火。 我把它抱起來,走向了我的車。 雖然看起來它年紀尚小,但至少有40公斤。 我把它放在后座上,它掙扎著要爬起來。我不知道該對它說什么,只是反復發出一個輕柔的聲音:“噓……噓……噓……” 它依然不老實。我必須盡快給它找個人家照顧。 看看導航儀,最近的加油站還有140多公里。 我決定朝回開。 這地方離我吃飯的那個維族小餐廳,頂多80公里。 車開動之后,它更惶恐了,不停地亂蹬。 將近一個鐘頭之后,我回到了那家維族小餐廳。 餐廳里剩下一個大媽,她戴著四楞小花帽,正在白熾燈下看電視,竟然是翻譯成維語的《大長今》。 見我走進來,她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好!” 我說:“我撞了一頭小野鹿,能不能放在你家養傷?我急著趕路……” 大媽笑著搖搖頭,嘀咕了幾句維語,我不知道她是聽不懂,還是不想幫忙。 這時候,從廚房走出來一個30多歲的男子,應該是大媽的兒子,他穿著黑坎肩,藍袷袢。他同樣聽不懂漢語。 我比比劃劃指著外面的車,然后引領他們出來,看了看那頭受傷的小野鹿。 他們終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男子把小野鹿輕輕抱下來,走到旁邊的羊圈,放在了干草上。接著,他用維語對我說了幾句什么,從他的神態中,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不用擔心了,他們會處理。 我說:“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 娘倆就像照顧嬰兒一樣,開始侍弄那頭小野鹿,我離開了。 看看時間,已經將近11點了。我無法趕到哈密了,只能沿途找個小旅館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