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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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面上一塊塊灰白的石頭,劉珂手心向外冒著汗水,如果這塊原石真的什么都沒有,那她的三千萬不是打水漂了嗎? 不僅是劉珂,就連張維廣都有些緊張,賭石最大的樂趣就在于此處,當一切并不明了時,那種既緊張又期待心情讓人欲罷不能。 反觀葉雨倒是一直心平氣和,即便到了這份上,她的臉上仍舊掛著淡笑,就像是沒有任何事能夠撼動她的情緒。 劉柯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人面桃花相映紅,專注的她竟是這般的耀人眼目。 張維廣深邃的眸愈來愈黯,宛若一望無際的黑夜,隱隱散發著光芒。 她的氣度讓他心生震撼,一個人在日常寧靜淡薄實屬平常,而她卻在這樣本該情緒波動巨大的場合依舊心平氣和,甚至連眉頭都不曾這個皺過一下,嘴角更染著淡笑,這樣的人不僅讓人震撼,還讓人警惕。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乎說的就是她此時的狀態,然,即便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企業家也不會有這樣的修養,而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到底是怎樣的自我克制才能做到如此的心如止水。 張維廣想,如果誰與這樣的人為敵,那么下場該是怎樣的慘烈。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即便不能與她交好,也萬萬不能得罪。 劉柯與張維廣在想什么葉雨并不知道,又或者說她并不在乎,她之所以在他們面前懈石,只是因為張維廣是玉石協會的理事長,而她,如果不拿出點本事又怎么加入玉石協會。 雖然玉石協會的理事長與成員都沒有什么實質的好處,可如果有玉石協會成員的身份,那她就能自由的出入任何一個賭石會場,這對于葉雨來說,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處了。 在這,有玉石協會作為后盾,石雨軒在s市開分店的計劃也能很輕易的實現。 有了!鋸齒貼著翡翠慢慢落下,將包裹在外面難看的風衣切下,露出它原本的顏色。 就像是沙子掩蓋不了黃金,石頭也依舊無法隱藏這絢麗的顏色。 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紅光照亮了整個地下室,那赤木的血紅色宛若火焰,將劉柯與張維廣的肌膚灼燒,讓他們的血液倒流。 這,這是赤血翡翠?老坑玻璃種的赤血翡翠? 張維廣捂著自己的心臟,他從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極品的翡翠。 張維廣覺得自己的一生圓滿了! 說實在的,劉柯的心在滴血,隨著葉雨手中的赤血翡翠重見天日,劉柯覺得,他全身的血液都要流光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她所處的那句值,這哪里是一個值字可以了得啊,完全是占了大便宜啦,這么一塊極品的赤血翡翠,價格最起碼是上億啊,這還沒算加工后的價值呢。 耳邊鋸齒的聲音慢慢減弱,直到最后徹底停歇。 葉雨將翡翠放在早就準備好的清水中,將上面的塵埃洗凈,用棉質的抹布擦干凈后擺在桌子上。 那一刻,劉柯與張維廣似是置身在紅色的海洋中,入目,所有的一切都被籠上一層淡淡的紅光,是那么的耀眼,美得那么的驚心動魄。 “這是,真是…?!睆埦S廣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足有兩個足球大的赤血翡翠,這是他有生之年看到的坑品奇好而又如此巨大的翡翠。 劉柯雖然心疼,不過既然原石已經賣出去了便是覆水難收,只是這塊大的一塊翡翠,他真想在買回來,就是不知道對方肯不肯出售了。 葉雨將翡翠放在桌子上卻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將一塊散落在地上的原石拿起來,在劉柯與張維廣的目光下,再次懈石。 劉柯動了動嘴,看著葉雨的動作他不由得捂住心臟,似乎心臟跳動的太快讓他有些難以喘息,她這是在干什么?難道那些碎石中也有翡翠不成? 似乎是響應劉柯的想法,血紅色的翡翠再次出現在二人眼中。 又一塊! 張維廣與劉柯對視一眼,在葉雨懈出五小塊翡翠時,二人的心已經麻木了。 別說是那塊大的,就算是這些小的也是價值不菲,而她呢,竟然將懈出來的翡翠隨意的扔在地上,而那只禽獸哮天犬竟然用其中一塊墊腳,看劉柯不由得雙目充血。 最后一塊碎石碎成殘渣嗎,葉雨拿起手中的翡翠,放在水中洗了洗,連著洗了洗手,這才抬起眼眸看著面前目瞪口呆的二人。 不是她不想驚喜,只是當一個人明明已經知道里面有什么之后,是當真的驚喜不出來。 手中冰冷的觸感讓葉雨心情極好,她沒想到今天出門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收獲,她正好借著這赤血翡翠將石雨軒推到頂峰。 石雨軒的名不該只局限在京都,更不該只困在z國,她,要的是聞名世界,要的是眾人提及翡翠想到的只會是她的石雨軒。 這一刻,從葉雨身上散發的娟狂讓張維廣與劉柯為之側目。 靜便似優雅青蓮,動宛若蒼龍出海。 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人,竟如此的牽動人心。 如若緣分至此,如若上天垂憐,她本不該出現在他的生命,然,事宜愿為,如果劉柯知道,這是一眼便是捆牢,便是囚禁他心臟的銅墻鐵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后悔見到她。 只是此時此刻,他是歡喜的,歡喜能夠遇到這樣一個讓他好奇,讓他心動,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探尋的女子。 是的,女子,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她的沉靜,她的淡薄,她的自信,她的娟狂,她一切的一切對于劉柯來說都像是罌粟,哪怕只是沾染上她的氣息,便一輩子無法忘卻。 久久,地下室一片寂靜,只有哮天犬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耳邊,它似乎抱著翡翠睡得極香。 “咔嚓”一聲,似乎有什么被碾碎的聲音,葉雨身子有些發僵,她轉頭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哮天犬似乎夢到了骨頭,正把翡翠當成骨頭要在嘴里,而那聲脆響便是翡翠被它的牙齒咬碎的聲音。 看著哮天犬嘴里的翡翠,劉柯的心在滴血,不過看著翡翠在它的嘴下就如同崩豆一樣的脆弱,他果斷的縮了縮脖子,心中暗道,它這牙齒,是鋼筋做的吧! 葉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塊足有拳頭大的翡翠在哮天犬的摧殘下,已經變成一塊塊碎渣渣了,看著一地宛若石子大小的翡翠,葉雨的臉色陰沉的宛若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氣氛有些壓抑。 酣睡中的哮天犬只覺得渾身發寒,一個鯉魚打挺就就從地上彈了起來,煞氣彌漫,它警惕的掃視著四周,神色威武雄壯,當然,這要忽略它嘴角掛著的晶瑩剔透的口水和翡翠的渣渣。 四目相接,哮天犬看著葉雨深邃氤氳著風暴的眼眸,身子狠狠一顫,雖然它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過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跑出了地下室,張維廣與劉柯只看到一抹黑影閃過,在望時已經沒有哮天犬的身影了。 劉柯抽了抽嘴角,他怎么覺得這么不科學呢,一只連藏獒都不怕,能被動幾噸重石頭奇葩生物怎么會怕一個嬌滴滴的妹子? 葉雨望著哮天犬的背影恨得牙根癢癢,它那一口可是浪費了幾百萬,幾百萬??!這個混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葉雨目光清冷的凝望著張維廣與劉柯,眼底的歷芒讓劉柯吞了吞口水,好吧,他收回之前的話,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妹子! 地下室堆滿了翡翠,大大小小足有十幾塊,即便是看了一輩子翡翠的張維廣也不由得直了眼,不過他眼底除了羨慕與驚艷,都是沒有任何的貪婪。 索性,他與劉柯都沒有心生貪婪,如是那樣,不過會成為萬千白骨中的其中一只而已。 “這位,恩,小姐,不知道能不能這些翡翠,你賣是不賣?!闭\然,劉柯知道她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詢問。 葉雨鳳眸微揚,修長的睫毛如同蝶翼隨著微眨的飄然舞動,伸出手,紅唇微張,“一塊!” “當真!”劉柯大喜,即便是一塊也行,赤血翡翠打造出來的首飾那可是連名門主母與豪門千金長相都爭相搶奪的物件,物以稀為貴,更何況是這老坑玻璃種的極品翡翠! 葉雨拿起一塊有一個成年人手掌般大小的翡翠,隨手扔了過去,劉柯沒想到她會這么的隨意,心頭一跳,連忙接住向他飛來的翡翠,翡翠入手,一片涼意,而此時他全身卻是冒著冷汗,向著如果他沒有接住翡翠的后果,他的心就咚咚直跳。 還好他的心理素質極好,劉柯如是想到。 “這塊?”手捧著翡翠,劉柯抬頭望向葉雨。 葉雨點了點頭,隨后卻是將所有的翡翠堆在了一起,顛顛分量,也足有千百斤了。 劉柯拿著手中的翡翠,看著不曾理會他的葉雨,眼角微抽,忍不住的開口,“喂,你倒是說個價錢??!” 葉雨頭也沒回的向他擺了擺手,“自己看著辦!” 臥槽!劉柯不禁暴粗口,什么叫自己看著辦,他出十塊錢也成嗎? 張維廣羨慕的拍了拍劉柯的肩膀,隨后走到忙碌的葉雨身邊,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這位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玉石協會?!?/br> 葉雨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望向張維廣,嘴角帶著點點笑意,張維廣被她看得頭皮有些發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面前的人早就猜到他會如此。 接過張維廣手中的名片,葉雨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隨后道:“張老先生,這是我的榮幸?!?/br> 語落,葉雨將名片收在口袋里,隨后正色道,“還未自我介紹,我是,葉雨!” “葉雨!”張維廣眼底閃過一陣暗芒,他眼中的波動沒有逃過葉雨的視線,只是一閃而過,卻不容忽視。 “原來是你,真是久仰大名?!睆埦S廣笑著伸出手,葉雨,一個神秘而又后臺強大的人,s市風起云涌,到底有多少是出自她,或者她背后勢力之手,他們不得而知,本來他們覺得一個孩子而已能引起多大的風浪,不過此時看來,這個孩子并不簡單,豈止是不簡單,絕對是一個讓人畏懼的對手。一歲小皇后 能夠將自己的情緒壓抑到這種地步,而她的眸更像是能夠洞悉一切,云淡風輕而又運籌帷幄。 他們不是沒有查過葉雨是誰,可就像是有一只手在背后cao動一切,她所有信息竟然匱乏到只有名字與年齡而已,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又像是統一了口徑愣是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對于他們來說,她是一個位置的瘤,不知是良性還是惡心,只是有一點他們卻都知道,所有知道她是誰的人都只告訴了他們一點,便是無論如何不要招惹,沒有前因后果,只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邊際的話,卻足以讓他們重視起來。 張維廣一直想要見見這個在暗中將s市攪得天翻地覆的少女,而他卻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中見到。 葉雨嘴角勾著笑,她伸出手與張維廣握了握,她不知道在他們之間是如何談論她的,而她也毫不在乎,她想要的不過是阮家的注視,她要為小君熠爭取時間,阮家不敢大張旗鼓的與葉家作對,便不會在對她下殺手的時候還將視線對準小君熠,他們承擔不了惹怒葉家的后果。 只要葉文山不倒,他阮家永遠不敢露出真正的嘴臉。 而葉家對于阮家的提防,也讓他們找不到任何機會對葉文山下手。 葉家人丁稀少,他們會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與小君熠的身上,那個小家伙還小,她怎么忍心讓他深處在危機中。 不成魔不成佛,她愿用自己為餌,護他一世周全。 放下手,葉雨似笑非笑的望著張維廣,“張先生還愿意讓我進入玉石協會?” 張維廣看著面前這個眸露銳芒的少女,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沒有聽到她話中的戲謔,開口說道:“當然,歡迎之至?!?/br> 劉柯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他怎么舉得在葉雨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氣氛瞬間變了呢,從一開始的平和到現在的暗潮洶涌,真是,讓他有些搞不清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葉雨用布將翡翠包好讓在哮天犬的身上,這回哮天犬可不敢再提任何要求,只能認命的托著翡翠跟在葉雨身邊。 目送著葉雨離開的背影,劉柯在門外站了許久,花盡凋零,枯葉墜落,似乎一眼已是永恒。 張維廣站在一旁凝望著劉柯的側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那樣的少女哪里是他能夠駕馭的了得。 輕輕地拍了拍劉柯的肩膀,張維廣淡淡道:“她,你最好不要肖想,柯小子,不是我老頭子你冷水,你,配不上她,或者說,你根本駕馭不了她?!?/br> “她,就像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鳳凰,不,不是鳳凰,而是龍,睥睨一切的龍,在龍的眼里,我們只是螻蟻?!?/br> 張維廣的聲音低沉而深邃,就像是來自亙古的靡靡之音,又像是戰鼓聲聲的千軍馬蹄,在劉柯的耳邊回蕩著。 他目光深邃的凝望著葉雨消失的道路,轉頭沖著張維廣笑了笑,目光中滿是不羈,“張伯伯,我又怎么差勁嗎?” 垂了垂眼眸,他轉身走向屋中,背對著張維廣,“張伯伯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為老不尊,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我在肖想她啊,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眼眸微沉,劉柯眼底的情愫似是點點煙霧,一點點的映入瞳孔消失不見。 轉過頭,他凝望著張維廣,“張伯伯我就不留您吃飯了?!?/br> 看著劉柯,張維廣輕嘆,“你個卸磨殺驢的小兔崽子,老頭子走了?!?/br> 笑罵了一句,張維廣轉身離去,留給劉柯一抹籠罩在陰影中的背影。 劉柯握著手中的翡翠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看著那鮮紅到刺眼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是苦笑卻又似是不甘,從未嘗試,為何言辭鑿鑿,即便傷痕累累,即便事實如此那又怎樣,如果同樣是后悔,那他寧愿懷著一顆蒼涼的心后悔愛上她,也不愿懷著一顆絕望而苦澀的心后悔沒能靠近她。 張維廣不知道,他的告誡卻成為了推動他的催化劑,倔強的人總是要親自嘗試,才會甘心。 他現在對葉雨的感情充其量是喜歡,更甚者只是好感,如果沒有張維廣的話,如果沒有日后的相遇,也許這份感情會隨著時間沉淀,最終消失無蹤,然,當時間的轉輪已經開始滾動,一切便無法再停下來。 哮天犬身上的包袱比它的身形要大上一倍,遠處眾人只能看到一坨包袱在移動,全然看不到哮天犬的身影。 賀俊鵬看著被淹沒在包袱中的哮天犬,微微的眨了眨眼。 葉雨換上拖鞋,看都不看哮天犬,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鳳眸微揚斜斜的掃了一眼哮天犬,哮天犬渾身一哆嗦,老老實實的自己咬斷身上的繩子,小心翼翼的將包裹放在了地上。 尼瑪,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