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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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季卻似乎并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她自己打包了行李箱,準備好了所有要用到的旅行物品。 當蘇禾打過來電話詢問時,她還笑笑說,如果時間允許,可以順便去弗洛倫撒看望一下他。 她去意堅決,其他人也不好再勸。 等幾天后蘇季上了長途飛行的國際航班,才意識到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獨自出門旅行。 其實也并不算完全是一個人,孫管家早在當地給她聯絡好了一個中國方面的接待人員,連酒店什么的也都一并安排妥當。 長達10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后,蘇季在當地時間下午到達,機場距離那個海邊的小城鎮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那個接待人員就開車去機場,將她接回酒店。 那是個年紀不算很大的中年人,他告訴蘇季自己姓顏,所以蘇季就叫他“顏先生”。 顏先生早年應該是個專攻歐洲線路的導游,后來就攢了錢,全家移民到意大利定居。導游是他的老本行,所以他現在也接一些私人導游的活,一來算作休閑,二來也維持生計。 顏先生可能已經做慣了那些富豪的私人導游,他將一切事宜都安排的相當妥當。 蘇季下榻的酒店,也坐落在風景最好的海港邊緣,推開窗子就能看到碧藍的海水。 孫管家可能已經對顏先生說過了蘇季來這里的目的,所以顏先生沒有按照接待普通游客的慣例,給她推薦一些當地的特色美食和特色商店。 而是在把她送到酒店的房間后,就禮貌地問:“您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嗎?” 蘇季笑笑對他搖了搖頭:“不用?!?/br> 小城本來就不大,她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 顏先生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只是說了句酒店門外就有一家花店,然后留下了他的手機號碼,說自己就住在隔壁房間,有什么需要盡管叫他,就退出去回了房間。 蘇季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里待多久,但她還是將箱子里的行李都拿出來收拾了一下。 只是稍作了休息,她就換上一件黑色的長裙,獨自下樓了。 經過顏先生的刻意安排,這個酒店距離她的目的地并不遠。 她走出去后,在不遠處街角的花店買了一束白色玫瑰,再順著上山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就能看到道路盡頭的墓園。 那是一處能夠眺望到海面的山丘頂部,整個墓園面積并不小,從半山的位置開始往上,就都是蔥郁的樹木,還有林立的墓碑。 意大利人天性浪漫,所以即使是埋葬尸體的墓碑,也都雕刻的千姿百態,有比較傳統的十字架和小天使,還有頗具現代風格,影印著逝者生前容貌的大理石。 墓園很大,蘇季走了很久,才找到了lin給她的那個坐標。 那是在一株大楓樹下的墓碑,并不大,也沒什么花哨的設計。只是簡短地用中文刻著一句:我的朋友墨,長眠于此。 刻了中文的碑文,卻沒有遵照中文墓碑的格式,看起來多少有些怪異。 蘇季將手中的白色玫瑰靠著墓碑放下,然后自己也在一旁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也許是因為剛經過了一場讓人疲憊的長途旅行,也許只是因為她走了不少上山的路,總之她覺得自己現在異常疲倦。 好像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旅途,她早就覺得很累,不想再繼續走下去,卻仍舊有很多人和事,告訴她必須要堅持。 天空在一點點變得陰沉,可能很快就會有一場雨,意大利北部雖然氣候溫和,但現在只是4月下旬,雨水仍舊是寒涼的。 蘇季知道她現在應該快速離開,找個地方避雨,等待明天再來。 反正她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可以每天都走上這么一段路,來看望他。 可她還是沒有移動自己的身體,反倒干脆將身體靠在了墓碑上。 她穿得有些單薄,于是石制墓碑的溫度就從她身后透了出來,肩膀上一片冰涼。 她又等了一陣,覺得身體越來越冰涼,接著才意識到,雨已經開始下了。 有那么一陣時間,她是感覺不到有雨水落在自己身上的,等開始意識到的時候,每一滴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肩膀上,都會泛起一陣刺痛。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冰冷的雨水還是源源不斷落下,蘇季卻已經靠在墓碑上完全不動了。 遠處樹下那個撐著傘的身影終于忍不住走了過來,他一直走到蘇季面前,看清她緊閉著雙眼的消瘦容顏,薄唇就不由自主地抿緊。 半蹲下來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在觸到那有些燙人的溫度后,他下一刻就用手將她的身體攬進了懷里。 一邊撐傘,一邊還要抱起癱軟成一團的這個人,他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完全將她攔腰抱起來。 傘被塞進她蜷著的胳膊里,勉強將兩個人的頭頂遮住,他站起身走了幾步后,才輕聲嘆息出來:“又發什么瘋?” 蘇季其實并沒有完全失去知覺,但高熱還是讓她覺得身邊的事物全都不真實起來。 雨聲敲在傘上的聲音讓她覺得吵,又在朦朧間聽到他說話,她本能地就將頭向他懷中又靠了靠,手臂也隔著傘柄去擁抱他的身體。 那種熟悉到刻骨的清冽氣息包圍著她,她覺得溫暖,卻又突然更加傷心。 她記得她已經永遠失去他了,不然她不會這么難過,難過到好像每一天都沒有意義,活著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忘卻。 “遠寧……”她低聲呼喚他的名字,用盡全身力氣去抱著他,好像那天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管如何用力地去擁抱他,也留不住他逐漸逝去的生命。 她實在用了太大的力氣,忘記傘柄擱在他們之間,她聽到他輕吸了口氣,而后用無奈卻帶點笑意的聲音說:“你非要弄疼我才開心對不對?” 她連忙又把手臂松開一些,卻開始不舍得完全放開,她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是真是幻,是她絕望下的幻想,還是真實存在。 總算想起來抬起頭看一看他,蘇季覺得自己的眼睛里一定都是淚水,不然不會看他看得那么不真切。 可即使這樣朦朧的視野,她也能確定,她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她吸了吸鼻涕,認真想了很久,才抬起手去,用手指一點點撫摸他的臉頰,又是笑,又想哭:“遠寧……你要跟我人鬼情未了嗎?” 他的腳步一頓,一瞬間想干脆把她找個什么地方隨便扔下算了,省得抱在懷里鬧心。 她卻好像對自己的結論很滿意,又湊過來吻他的唇角,繼續笑著說:“遠寧,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會害怕的……你要帶我走也可以?!?/br> 墓園太大,他抱著她又不再像以前那么輕松,因此走得并不快,走了很久也沒走過那些林立的墓碑。 蘇季親過他之后,又將自己有些發燙的額頭貼在他的脖頸里,她發著高燒,自然覺得他體溫太低,于是又覺得自己猜得沒錯:這是遠寧的鬼魂回來了。 她也沒有說謊,沒有他的世界實在太空曠也太冷,他就算是來索命的,要帶她走也沒有什么關系,只是他不要再把她一個人留在什么地方。 他覺得懷中的人安靜了一陣,正想低頭看看她是不是又睡著了,就聽到她輕聲哼唱了起來。 她唱的是那首安魂曲,悠遠又哀涼的曲調,又帶著一絲莫名的溫暖,仿佛傾訴著無限的思念,還有不忍割舍的眷戀。 這首歌足夠長,也一路唱到了墓園的盡頭,他沒有聽到她的抽泣,卻覺得有guntang的液體從自己的脖子里流了下來,綿綿不絕。 “遠寧……”她就這么不斷地流著淚,字字清晰地說,“帶我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看,年前是會見面的,╭(╯3╰)╮ ☆、第72章 因為高燒,后來在墓園里發生了什么,蘇季其實已經記得不怎么清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整整一天之后。 她睜開眼睛后,過了好一陣,才隱約想起來自己失去知覺之前,應該是被什么人抱起來,又安慰了一通。 現在清醒了,她當然不會再認為那是鬼魂,更何況她現在是躺在一張不大卻舒適的床上,四周的陳設雖然不豪華,卻溫暖簡潔,窗外還有綠蔭和漏進來的陽光。 怎么看都是她在墓園淋雨發燒,被別人撿了帶回家來了。 至于為什么她沒有被送往醫院,也肯定是因為她身上沒有什么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自己當時實在太過失態,抱著別人又哭又唱歌,不知道嚇沒嚇壞對方,蘇季就自己起身坐起來,想著該怎么道歉比較好一些。 她已經記不清當時自己有沒有和別人對話,對方回答她的到底是中文還是其他別的語言……不會語言不通,他們卻自說自話了很久吧? 沒等她整理好情緒,房門就推開了,她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帶著笑意的詢問,絕對不是她設想的什么異國語言:“這次是真的醒了?” 也不過就是瞬間的事情,蘇季覺得淚水就又填滿了眼眶,那一瞥下清晰無比的身影于是就又朦朧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過去的,但當她觸到那個人的時候,她就緊緊地抱住了他。 生怕這還是她未醒的夢境,生怕眨個眼睛,他就又會消失不見。 她在他懷里埋了許久,才聽到他笑了下,聲音里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縱容:“小月,你一見到我就哭啊?!?/br> 她聽后努力想要開口說一句什么,可喉嚨里還是給哽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蘇季終于緩過來,又坐在床邊,抬頭看著他。 原來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還曾冷酷地對他視而不見,現在卻覺得無論怎樣都看不夠。 他果然還是消瘦,臉色也過于蒼白,只是那明亮黑眸中的柔和,始終也沒有改變過。 “遠寧……”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卻不敢問他為什么要隱瞞自己還活著的事情,“這是你住的地方?” 抬眼對她勾了下唇角,墨遠寧笑了笑:“不是你讓我帶你走嗎?” 蘇季想起來她昏睡前的胡言亂語,她那時候真的以為他是鬼,臉不由自主紅了下,小聲說:“你帶我去哪里都可以?!?/br> 好在墨遠寧也只是隨口取笑她一下,接著就解釋:“是我暫住的地方,有些簡陋……我現在是沒有身份的人,沒辦法送你去醫院,只能委屈你了?!?/br> 比起被他悄悄送到醫院,蘇季當然對現狀更滿意,連忙點頭:“沒關系,沒關系,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可以?!?/br> 她現在把這種全心依賴般的話說得這么順口,墨遠寧卻只頓了下,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定了片刻,就又轉開,仍是笑得溫和:“幸好你燒得不算嚴重,吃了藥就能退燒?!?/br> 他說著,又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下去:“你隨時可以離開,只是我正在躲避追捕,所以請你不要對別人說出我的下落?!?/br> 歷經磨難,蘇季本來已經和他生死永隔,現在又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早就什么都顧不得了,哪里還管他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她眼里只有他略顯蒼白的面容,不住張合的薄唇看上去也血色淡薄,她一面看著,就一面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的臉,而后在他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唇湊上去吻住他的。 他的唇齒正微張著,所以她很順利地就深入了進去,雙手也早就抱住了他的頭頸,半帶強橫地將他的頭壓低,以便自己能更加貼近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他吻了多久,只是雙唇離開后,她還是不愿放開他,就這么擁抱著他,把頭靠在他的胸前。 她從來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對他有這么多的依戀,她只是這樣抱著他仍舊溫暖的身軀,就已經比什么都滿足。 她也不知道自己抱了他多久,這些日子來,心中越蝕越大的空洞,似乎在這個時間內,就奇跡般地被慢慢填滿。 過了很久,她還是不知道要說什么,于是就又輕喚了聲:“遠寧?!?/br> 他輕嘆了聲,又笑笑:“怎么?”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知覺都是正常的,知道眼前的他無比真實,卻還是說:“如果這是個夢……我一輩子都不要醒?!?/br> 他曾冰涼地躺在她懷中的記憶太深刻,所以她現在連一刻都不愿意放開他,她抬起頭,看著他帶著些笑意的側臉,有些鬼使神差地說了句:“遠寧,我們□吧?!?/br> 她這一手顯然連墨遠寧都沒想到,他側過頭認真看了她幾眼,語氣里很有些無奈:“你還沒退燒……” 蘇季眨眨眼,她的確還沒完全退燒,于是在乍見到他后的大悲大喜之間,大腦根本連一點可憐的理性都保持不了。 只剩下了對他的思念,像滔天的巨浪一樣,席卷而來,滿滿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