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之五
「嚴檢?!灌嵳Z書拉出男人身邊的椅子,嚴毅??戳怂谎?,示意她接手問下去。 「傅雪兒,我剛剛已經跟宋勝霖談過了?!?/br> 聽到「宋勝霖」三個字,傅雪兒身體靠在桌邊,神情緊張,「她跟你說了什么?」 鄭語書雙手抱在胸前,「她說,你們是好朋友,在學時期你對她特別照顧,她很感激?!?/br> 「狗屁!」傅雪兒用力拍桌,「誰跟她是好朋友?!」 律師拉了拉傅雪兒袖子,企圖想撫平她激動的情緒,無奈傅雪兒的氣焰像是炸彈一樣,從點燃引信到爆炸不過是瞬間的事。 「喔?」鄭語書笑容帶著玩味,「這么說是宋勝霖說謊囉?」 「當然是說謊!當年要不是我,她會在家自學?」 「那個女人處處要跟我作對,哈!我不過幾句話,她還不是得滾的遠遠的?」 「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作為翼翔集團的秘書?杜凱菲的女人?憑什么?」 「不過是被我踩在腳下的賤人!像她這種人,根本不配待在我們這種上等人的世界!」 律師扶著額頭,被傅雪兒這么一鬧,今天要走出地檢署是連想都別想了。 臨時被叫來替傅雪兒辯護,偏偏傅雪兒在律師界是出了名的不受控,多少律師看到她的名字閃得遠遠的,深怕自己扯上麻煩,就算老早想好要怎么幫她辯護,傅雪兒的語出驚人總是來得措不及防,弄的受僱律師還得分心處理她的情緒。 雖然酬勞不錯,但經手過的律師都知道,白癡才會接傅雪兒的案子第二次。 要不是傅家事先金錢收買,傅雪兒不知道已經吃多少年免錢飯了。 「說到底,你不過是羨慕宋勝霖罷了?!箛酪泐Uf道,「畢竟你認知中的賤人現在生活貌似過的比你更好、更有能力,也找到了一個條件相當不錯的對象?!?/br> 「我羨慕她?你在說什么鬼話?」觸動到傅雪兒心中的敏感開關,女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偵訊室外頭的員警見情況不對,握著門把準備隨時衝進來壓制,鄭語書卻抬手要員警別緊張,在外守著就好。 「不是嗎?她每天生活快樂精彩,你卻得為了你父親的官司,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br> 「就算表面上花天酒地,其實你心里非常清楚,這一切的所有不過是你父親所建立起來的利害關係,你或許可以靠著你父親的勢力快活一陣,但這段日子也持續不了多久了?!?/br> 「你不甘心,明明宋勝霖曾經是你最看不起的人,現在卻能跟你平起平坐,甚至無視你,而你卻對于目前的困境無計可施,父親被關而家道中落,你把所有的氣都出在宋勝霖身上,把你收到的不幸都歸咎于她?!?/br> 「沒錯,」被分析地這么透徹,傅雪兒不想再裝下去了,扯出一個極為恐怖的笑容,「所以她一定得死,只要她死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br>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想關我?別想了!只要我說出我爸的名字,你們這兩個檢察官確定還會在這里嗎?」 傅雪兒驚駭的言論讓身邊的律師冷汗直冒,當場宣布跟傅雪兒解除委任關係。 嚴毅睿讓律師先行離開,他跟鄭語書都知道,現在的傅雪兒很危險,原本站回墻邊的員警又靠近門邊,讓辦公中的同事保持警戒。 傅雪兒從發間取下發飾,看似素雅的發夾竟然是一把鋒利的小刀。 「傅雪兒!把武器放下!冷靜!」 「要把我抓去關?想都不要想!」把小刀抵在自己的頸間,刀鋒在皮膚上劃出一條傷口,「把宋勝霖叫來!」 「你要做什么?!」 「我說,叫宋勝霖過來!」傅雪兒脖子上的傷口又被劃得更大,流出更多的鮮血,「再不動作,我就繼續割到我斷氣為止!」 「到時候不只是你們,連檢調單位都會遭受社會大眾的非議跟質疑,我就看到時候誰會相信你們經手的案子!」 傅雪兒翻了偵訊室的桌子,舉起手就要往脖子刺下,幸虧嚴毅睿眼明手快,越過桌子輕盈跳起,伸出長腿精準地踢向女人的手腕處,女人吃痛地放開手中的武器,數名員警迅速將她壓制在地。 「傅雪兒,我現在以襲警及妨礙公務向法院聲請羈押!」 女人情緒失控的在地上不斷喊叫,力氣大到幾個男人都差點壓不住,嚴毅睿跟鄭語書沒辦法,只好將她強制送醫。 沒想到在把她帶上救護車的剎那,傅雪兒顧不得手腕上靠著手銬,轉身就跑。 「不要動!再跑就開槍了!」警員掏出配槍,指著傅雪兒的方向。 傅雪兒只顧著向前跑,只要能離開這里,剩下的她都不管了。 她不要被關,絕對不要! 子彈擦過她的腳踝,她還是咬著牙繼續向前奔去。 「雪兒!」 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傅雪兒止住腳步。 「雪兒!」 傅雪兒緩緩轉過頭。 是爸爸。 「雪兒,你聽爸說,乖乖聽警察的話,不要再跑了?!?/br> 「爸??」 「雪兒,是爸爸不好,從小只用物質去滿足填補你的空虛,卻沒有好好了解你的心情?!?/br> 知道傅森是唯一能跟傅雪兒溝通的人,鄭語書緊急向監獄申請讓傅森暫時外出配合檢警行動。 「你的個性會這么偏激,也是因為我從小灌輸給你錯誤的觀念,才讓你對于他人沒辦法共情?!?/br> 傅雪兒愣愣地看著,手慢慢地握成拳。 「你在說什么???」 「你給了我一切的美好,現在卻告訴我你錯了?」 「所以我二十幾年來的人生,都是錯的?」 「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傅雪兒沒有錯!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傅雪兒宛如失去理智的猛獸,再也聽不進任何一句話。 「只要敢反對我的人都該死!該死!」尖銳地吼叫著,傅雪兒眼里滿是血絲,張牙舞爪地向傅森奔去。 一群人準備扣下板機,奔跑中的傅雪兒突然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雪兒?。?!」傅森將女兒抱在懷里,「雪兒!醒醒!你不要嚇爸爸??!」 醫護人員將傅森拉開,替傅雪兒做起了心肺復甦術并第一時間送往醫院急救。 搶救室手術中的燈亮起,嚴毅睿、鄭語書跟傅森只能焦急地在外等待。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傅森坐在椅子上呢喃著,雙手合十不斷祈求奇蹟出現。 兩個小時過去,顯示手術中的燈牌終于暗下,主治醫師走了出來,「請問誰是傅雪兒的家屬?」 「醫生,請問我女兒怎么樣了?!」傅森馬上上前抓著醫生的手,緊張地問。 看著對方的臉,醫生嘆了一口氣。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