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節
事實上,老伯頓也沒有時間多想報不報警的事,他很快被另一件事震暈了頭腦。 老伯爵艾伯特,死了——就死在萊帝斯家族的別墅里! 這是在處理雇傭兵的尸體時發現的,這慘烈的場面原本誰也不敢多看一眼,更沒人把不遠處的一副殘缺不全的骨架認出來。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也屬于雇傭兵,畢竟離得不遠??墒窃趥蛉巳讨咐锓咳デ謇淼臅r候,卻在血泊里發現一截斷了的黑水晶手杖。這與雇傭兵們用的槍械差別太大,老伯頓得知后親自來看,哪知這一看,讓他眼前發黑,險些暈過去! 這手杖他有印象,今晚還見過!正是老伯爵來的時候手里拿著的! 再看一眼地上那慘烈的尸身,老伯頓的頭皮都要炸了,這、這真的是艾伯特伯爵的尸體? 完了完了!這、這讓萊帝斯家族怎么交代? 艾伯特伯爵的身份和影響力非同小可,他居然死在了萊帝斯家族的別墅里,還是如此慘死。別說怎么跟皇室和世界各地的信徒交代了,就說奧比克里斯家族那里怎么解釋,老伯頓都一個頭兩個大了! 今晚是艾伯特伯爵突然出現在萊帝斯的海濱別墅,本來他是要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安德列的,結果卻被唐老先生給阻止,接著夏芍追了出去。老伯爵明顯死于玄門之手,但這話如實告訴奧比克里斯家族,萊帝斯就等于得罪了玄門,若是不這么說,又不好跟奧比克里斯家族那邊交代。 兩頭難! 到底該怎么辦? 老伯頓一夜未眠,緊急召見家族人員,連夜商討對策。如何應對壁畫拍賣、如何應對艾伯特的死,這一夜,整個萊帝斯家族徹夜未眠。 而同是這一夜,夏芍也沒睡好。 肖奕的尸體被帶回來后,妥善安置在一個房間,由兩名弟子看守。唐宗伯決定與肖奕的兩位師叔聯系,讓他們去香港一趟,玄門將歸還茅山派掌門的遺體。 玄門這次來英本就是為了配合夏芍的計劃,現在想找的人已經找到,而且已經死了,老伯爵艾伯特也死了,眼下就剩下奧比克里斯家族的大局未定了。但這些都是人家家族內部的事,雖有當年的仇怨在,但唐宗伯既已答應了亞當,給他的父親安德里一個機會,就自然不會食言。一切都要看撒旦一脈接下來能不能掌控大局。這件事還可以等,但肖奕的遺體卻不能停放太久。因此唐宗伯決定,后天就動身回香港! 運送尸體回港自然不那么容易,但以唐宗伯的人脈,自然有辦法聯系到專機專線,不過這需要一天的準備時間,因此玄門離開的時間就定在了后天。 后天,正是壁畫拍賣的最后期限,夏芍在英國還有這件重要的事要做,但想來她并不需要門派的幫助了——她都已經摸到煉虛合道的門檻了。 今晚,斗法的時候驚險變數頻出,唐宗伯有些話不是說的時候,晚上回了酒店,老人便把弟子叫到了身邊。 “師父?!毕纳纸裢矶惚茏訌棐呱涞臅r候,衣裙沾得有些臟了,她也沒回去換,聽見老人叫她,便過去蹲在老人身邊扶著輪椅把手,笑瞇瞇,“您老人家是要夸人?別急,等一會兒師兄回來了,把他叫來跟前兒,您一起夸,省得說兩回?!?/br> 唐宗伯本來是挺感慨欣慰,想著說些話,但一聽這話頓時一噎,什么感慨也沒了,沒好脾氣地瞪了眼,“就知道聽好話!別以為邁進煉虛合道的門檻了就沾沾自喜,師父說的話是訓示,不好聽也得聽著!” 旁邊站著的張中先等人聞言一震,弟子們之間氣氛暗涌——果然!今晚感覺師叔祖修為大漲,果真是煉虛合道了!雖然,聽掌門祖師的意思,還不是真正的進境,但是僅僅摸著門檻竟就能有如此威力的長進,若是真正邁入煉虛合道的境界,修為該是怎樣的恐怖? “好你個丫頭!走到你師父前頭了!”張中先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去夏芍肩膀,“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好!玄門到了這一代,祖師爺也能笑醒了?!?/br> “呵呵?!碧谱诓畵犴氁恍?,眼底笑意慈愛。這丫頭還跟小時候一樣,小時候就喜歡蹲在他腿邊托著臉蛋兒說話,現在都二十歲的人了,還改不了。想想那時候,她才不滿十歲,在他身旁蹲著臉蛋兒圓潤,可愛的包子似的。一眨眼,十年時光,這被他視為孫女般疼愛的小丫頭已是亭亭玉立,笑起來的模樣卻還跟小時候一個樣。 老人慈愛的目光漸漸被染得更柔和,夏芍卻抬起頭來,問:“師父,您老人家今晚可有悟出什么來?” 弟子們聞言,紛紛目光灼灼地盯向唐宗伯,掌門祖師也是煉神還虛的修為,倘若也有所頓悟,那玄門在江湖上只怕無人能敵了! 唐宗伯卻一嘆,“師父的天資哪有你這丫頭那么難得,老了,有些事反而進了死胡同難以看得清了。不過今晚龍氣精純,我這些年所傷的經脈暗疾倒是有所助益,我這腿,許久沒覺得經脈元氣流動如此順暢了?!?/br> 唐宗伯的前半段話讓弟子們有些遺憾,但聽了他后半段話,在場的人卻都是一愣,夏芍更是怔住,接著眸底涌出驚喜,“是么?師父的雙腿行走元氣有感覺了?” 師父的腿自從傷到至今十余年,一直不見好。以前在村里后山的宅子,他天天都以針灸之法活絡經脈,這才讓雙腿多年沒有萎縮,但卻一直無法站起來。而如今他竟然感覺到雙腿的元氣流動順暢些了?天地精純的元氣,有這么大的功效?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龍氣精純,為師今晚初以龍氣調息,效果自然好。時日久了,未必有今晚之效。我這腿假如當初剛傷到時,許能有機會,但這都十幾年了,經脈淤積,通脈也并非一日能成,得慢慢來。況且龍氣精純,并非所有地方都能尋到,在英國這一日兩日,也不起太大作用?!碧谱诓姷较纳盅鄣椎南惨?,知她又起希望,便實事求是道。這丫頭和天胤那孩子一樣,總希望他余生還能站起來行走,他原以為不會再有機會,但今晚雙腿的感覺似乎還有一線希望。但他也知道這傷太久,恐不會像想象中那么樂觀,因此這才潑一盆冷水,免得將來還是不行,這兩個孩子又要失望。 “在香港也有龍氣精純之地,江河龍氣雖沒有海龍氣精純,但總會有作用的。不管多少年,哪怕有一絲希望,就值得一試!”夏芍道。城市里的天地元氣精純度很低,但香港本就是風水名城,師父常年在香港,她可以每個月回去一次,幫忙師父引龍氣調理雙腿。這樣既能疏通經脈,又能給經脈循序漸進恢復的時間,不至于cao之過急,反傷經脈。 唐宗伯聞言一嘆,他看著夏芍從小長大,怎不知她的性子?她這么說,那就是已經決定了,就算他反對,她也不會聽的。 “太好了!這次來英國,本來是為了教訓那群洋鬼子的,沒想到掌門師兄的腿會有起色,小芍子又頓悟煉虛合道。這次雖然行程不長,好事倒不少啊,哈哈!”張中先心情大好。 夏芍卻微微垂眸,好事是不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心里不踏實。 “咦?天胤這小子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這小子來次英國還打扮成那個模樣,我都沒認出來,他也不說一聲?!睆堉邢燃{悶道。他倒不是納悶徐天胤易容的事,他的身份工作,張中先是清楚的。雖然起初沒看出來,但今晚一看出來他就猜出他是來干什么的了。但他今晚走得早,怎么還沒回來? 最重要的是,張中先想知道徐天胤頓悟了沒有,聽夏芍剛才的意思,似乎這小子也頓悟了?要真是這樣,玄門這一代可真了不得了! 夏芍聞言皺眉,師兄是去的時間太久了。今晚任務失敗,他帶著人王虺三人離開,并沒有回酒店,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夏芍猜測,許是去尋接應的人商量對策去了。但這不過是她的猜測,徐天胤不回來,她心里始終擔心,加上心頭今晚總是盤桓不散的不安心感,她少見地有些坐立不安。 但這情緒夏芍卻不想傳染給師父,于是她若無其事地跟師父道了晚安,讓老人早些休息,今晚也累了。然后自己便回了房間,打算洗個澡,讓情緒平靜平靜。 但她剛一推開房間的門,黑暗里,便從門后伸出一只手來! 夏芍一驚,驟然出手!但手剛伸出去,便是一頓。這一頓間,便被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了屋里。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一百四十章 正文 酒店房間里,床上傳來濃重的喘息聲。男人粗重的喘息讓漆黑的房間里氣氛曖昧,然而,床上隱約的輪廓里,并沒有男女交纏的身影,只是看見靜靜相擁的兩人。男人壓在女子身上,臉埋在她的頸窩,呼吸壓抑而微顫。 他習慣性的動作,以往總令她莞爾,今晚她卻輕蹙眉尖,撫上男人的背,輕輕安撫。 徐天胤不知何時回來的,夏芍今晚本就心緒不寧,黑暗里有人出手,她當即便回了手,下手沒有絲毫留情。然而,當她的掌風擊向對方的時候,對面掌風震來,正迎上她。兩道掌風震在一處,竟沒擊起太多的震動,明顯是對方將她的掌勁巧妙化解了。 以夏芍如今的修為,能化解她全力一掌的人,當今江湖上只怕寥寥無幾了。但對方不僅有能力化解她的掌勁,顯然還不想傷著她。他的掌勁隱隱比她弱一分,在掌風震蕩之時,余力便反震向了他的胸口。 夏芍當時臉色一變!因為在兩人對招的一瞬,她已適應了屋里黑暗的光線,看清了那對面的輪廓,以及聞見了熟悉的氣味。在兩人之間的余力震向對面的時候,夏芍急切抬手,化了那剩下的余力。 也正是這時候,男人握了她的手腕,成功捕獲了她,抱著她來到了床上。 徐天胤的氣息里今夜染了濃重的血腥氣,以極端的方式殺了那十名雇傭兵和老伯爵,讓他的身上此刻染了濃烈的煞氣,整個人在黑暗里像是裹在一重漆黑的濃墨里,看不清,卻煞氣極重。 夏芍眉尖兒蹙地更緊。在安撫男人的時候,她掌心元氣順著男人的脊背匯入他的經脈臟腑,試著幫他化解這煞氣。然而,她撫摸的動作卻似讓男人真實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呼吸更為粗重,本只是在她的頸窩里尋找她的味道,此刻卻并不再滿足于此,而是像尋找到了甜美的食物一般,渴望地舔吻上了她的頸窩。 他的唇是冰冷的,呼吸卻燙熱如火,冰與火的奇妙感受在血腥氣里蔓延,壓抑與迫切,小心翼翼與肆意狂暴,矛盾的氣息在黑暗里令人驚心。夏芍并不害怕,她知道他只會壓抑自己,卻從不會傷害她。今晚只怕是他一生中除去三歲那年,最為恐懼的一夜,他險些失去師父和她,此刻,他終于可以無所顧忌地抱著她,這對他來說并非發泄,而只是安撫。 男人像是饑餓的孤狼,迫切地需要食物般,在她身上肆意索取,夏芍也由著他,漸漸的,房間中男人粗重的喘息里帶起女子低低的吟轉。黑暗里,衣裙半落,隱約可見一弧曼妙的腰線,男人的燙熱有力的手掌覆上那抹腰線,游移中女子輕輕一顫! 這顫動看似動情,夏芍的眸卻在黑暗里忽然睜開,目光往腰間男人的手掌上一落,輕輕蹙眉。男人卻仍舊渴望地在她身上找尋慰藉,但當他的手掌在她腰間游動,夏芍卻眉頭漸漸皺得更深,終于一把按住男人的手。 “師兄!” 在徐天胤微怔的時候,夏芍已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這看似曖昧熱情的舉動,下一刻卻并非春宮無限,而是夏芍一傾身,手一伸,打開了床頭的燈。 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乍亮,柔和的光線也讓人眼睛不適應地一瞇,夏芍卻一把翻過徐天胤的手心,目光落去,瞳眸一縮——徐天胤的掌心上,赫然一道血色淋淋的刀傷!傷口未經處理,血雖已干,皮rou卻外翻著,內里全是凝結的血塊,燈光下觸目驚心。 “這傷哪來的?”夏芍倒吸一口氣,徐天胤身上血腥氣極重,她以為是殺人時染上的,卻沒發現有這傷。若非剛才他的掌心接觸她的腰間,讓她感覺出有些不對勁,她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竟還受傷了。 夏芍不知這傷是徐天胤救王虺時被切割的甲板所傷,她不等他回答便一個翻身下了床去,來到浴室放了盆溫水,讓酒店送了藥箱上來,緊急幫徐天胤處理傷口。 男人上半身赤裸著坐在床邊,肌rou線條精實漂亮,昏黃的燈光里淡淡的古銅色,修長的雙腿被黑色長褲包裹,靜寂里卻有著深潛的危險的力道。 在私密的房間里,任何人眼前坐著這樣的男人都會臉紅心跳,夏芍卻只低著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掌心里,仿佛那就是此刻全部。她鼻頭精致如玉,眼睫在燈影里長長的剪影如畫,落在他手心里的指尖兒更是暖玉般柔軟,暖了男人孤冷的世界,撫了他今夜險些失去她的恐懼。 她就在他眼前,穿著身酒店的睡袍,雪白絲質的袍,不抵她玉潤的肌膚色澤惹人。她向來是含蓄的,哪怕兩人早已有過肌膚之親,但每回她都是把睡袍穿得嚴嚴實實的。但今晚她許是急切,她連睡袍的帶子都沒系好,只是松松垮垮在腰間一攔,胸前一線雪光春色,皆在他眼前。 但今晚,男人的目光卻也不在那春色上,而只是落在她微蹙的眉尖上。 房間里,燈光下,女子看著男人的掌,男人望著女子的眉,時光靜好,一瞬淺窒。 “這傷怎么傷的?問你呢,說話?!毕纳致曇舨淮?,頭也沒抬,手里拿著棉簽,蘸著溫水輕輕擦拭那些凝結的血塊,當擦到刀口附近翻開的皮rou上時,她越發小心翼翼,輕得他掌心都覺得發癢。 徐天胤的目光不肯從女子的眉尖上移開,仿佛那是最美的風景,話卻一如既往地簡潔,“救人?!?/br> 話雖簡潔,但他會救的人,無非就是王虺、畢方和英招三人。夏芍會意,也不問究竟是救誰,發生了什么事才讓今晚的任務失敗,這些她都不在意,她想知道的只是他是怎么傷的。只要不是被人所傷,那就好。 “你執行任務多少年了,怎么連受了傷都不知道處理?”夏芍的眉頭又一皺。 男人漆黑的眸頓時在她的眉頭上一頓,似是看出她的不高興來,但憋了半天,還是只憋出三個字來,“沒時間?!?/br> 確實是沒時間。當時他調息好,第一件事就是將三名戰友從直升機里轉移出去。離任務約定的時間已過,他們沒有將直升機開到指定地點,按照慣例,負責接應的特工會將事態按照任務失敗處理。未免全線暴露,所有人員都會隱匿撤離,要再聯系,需要更換新的地點和聯絡方式、密號等等。當時,再將直升機開出去已經沒有接應的人,他便將隊友先轉移走??紤]到后天晚上才是萊帝斯集團對外公布的拍賣壁畫的時間,因此這次任務還有一次行動機會,徐天胤便在轉移之后即刻與上級聯系,與下線再次取得聯絡,商定下次行動的方案和配合方式。 這一切事情在三小時內完成,每分每秒都是緊張的,徐天胤確實沒時間管手上的傷。 夏芍聞言卻從徐天胤的掌心里抬起眼來,果然被他氣笑了,“哦,沒時間?那你倒是有時間一回來就躲房間里,玩突然襲擊?” 這人回來了,就算是有任務在身,還易容著,不能去師父那里。但他有這時間在屋里門后等她回來,就沒時間處理傷口? “剛回來?!笨闯雠⒆有θ堇餂鰶龅臍?,男人定凝著她許久,誠實地道。 夏芍一噎,徐天胤從不說謊,他既這么說,那就一定是湊巧了。但她卻眉頭一挑,笑容甜美,語氣溫柔,望著目光誠實的男人,“你今晚話很多?接話接得倒快。閉嘴?!?/br> 她很少被人噎住,今晚算是頭一回。但讓人說話的人是她,讓人閉嘴的也是她,女人的情緒徐天胤果然是不懂。只是見夏芍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幫他清理傷口,他便以為她生氣了,想了一會兒,稍稍傾身將她往懷里一擁,拍拍背,“小傷,不疼?!?/br> 夏芍見他這舉動,本是哭笑不得,聽見那句“小傷”,卻心里一揪,目光不禁落到男人的胸腹處,那些淺紅的傷痕,雖然已經歷了多年的歲月,但仍能從受傷的位置上看出當初的危重來。相比這些舊傷,他掌心的刀傷確實不算什么,但她看著已是揪心。 “從今天開始,哪怕是一點小擦傷,師兄都要處理,知道么?”夏芍垂眸道?;蛟S,今晚他體會過那一瞬間有可能失去她的心情,但她卻從不敢去想有一天會失去他。他是她的愛情,是她想用這一生陪他走下去的人,她不會允許他有事。 但這些話,夏芍卻沒有說。她要留著,留到那一天…… 夏芍垂著眸,掩了眸底溫柔,嘴角卻輕輕翹起。 “嗯?!睂τ谙纳值囊?,徐天胤從不會拒絕,他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目光落到女孩子翹起的嘴角上,雖不知她在笑什么,但他至少知道她不生氣了。 于是,男人乖乖閉嘴,不再說話了。 而夏芍在目光落去徐天胤掌心時,眉頭又重新蹙起來,繼續處理傷口。 過了一會兒,夏芍將處理好的傷口輕輕包扎好,端著盆血水去浴室,走到門口探出頭來,“穿衣服!你需要去醫院縫合傷口?!?/br> 不清理不知道,這傷哪里是小傷?雖是未傷筋骨,但整個掌面都被切傷,傷口極深,皮rou外翻,不縫合根本不行! 見夏芍的目光又帶殺伐,徐天胤很配合,起身利落地穿好毛衣外套,等夏芍換好衣服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拿著車鑰匙在門口等了。他這副模樣,換成以前,夏芍早就忍不住笑了,但今晚她卻笑不出來。與徐天胤下了樓之后,夏芍親自開車送他去了附近醫院,縫合好了傷口之后兩人才又回到了酒店房間。 這晚,兩人相擁而眠,卻都睡得極淺。徐天胤多年沒有睡床的習慣,盡管遇到夏芍后,他開始學著在床上睡,但其實他夜里睡眠一直很淺。只要她動一動,他就會醒,今晚更是如此。夏芍哪怕輕輕動一動,他便會貼過來,將她擁進懷里,擁得更緊些,像是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一般。因此夏芍盡量不動,好讓他睡得踏實些。結果第二天一早,兩人都是早早就醒了。 晨起,對玄門弟子來說有個雷打不動的習慣,那便是打坐吐納,調整體內元氣。直到晨起打坐的時候,夏芍才問起徐天胤昨天以海龍氣調息,可有什么特別感受? “虛空?!毙焯熵泛唵蔚膬蓚€字,卻讓夏芍一喜!但他緊接著道,“還沒進境?!?/br> “我知道?!边@點夏芍早就猜到了,但師兄也能有所頓悟,她自然高興,想起昨晚師父雙腿的事,她便把這喜事告訴了徐天胤。 徐天胤微怔,起身便往門口走,但走到門口才想起來自己尚在任務中,還易容著,哪怕師父認出了他來,也不能這么出現在弟子們面前。見他又走了回來,夏芍盤膝坐在床上,眉眼含笑。雖然他面無表情,但看他這舉動就知道他有多開心了。 這天,唐宗伯在等待回香港的專機安排,而萊帝斯集團舉辦的世界拍賣峰會卻還在舉行。 昨晚發生在海濱別墅里的事,賓客們都沒有透露出去。這些人都是人精,見識過非同尋常的力量,誰還敢把事情捅出去?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記者們還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昨晚的舞會是私人舞會,萊帝斯并不允許記者采訪,但還是有不少記者到了。好在萊帝斯家族的海濱別墅屬于私人領地,占地極廣,記者們也不敢貿然私闖萊帝斯的私人領地,因此很多人都停留在半山腰,對別墅里發生的事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眾人卻聽見了前院裂開時的轟鳴聲,感受到了那時候的地動山搖,甚至有人看見了金蟒巨大的身影。 起初,有很多人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更有不少人拿起相機和攝影機記錄下了這一幕,但詭異的事,攝影機和相機里都沒有成像! 這一集體的靈異事件昨晚驚嚇了很多人,但仍有人決定將此事發表。只是這之后不久,各國媒體就遭遇了三合會和安親會在半山腰的交火事件,驚恐之下,記者團紛紛撤離,并且在這晚收到了兩個幫會的恐嚇——不允許任何人將今晚的所見所聞發表,否則后果自負。 黑道上所謂的后果,沒有人不清楚嚴重性。而另眾家媒體震驚的是,同樣是這天晚上,各媒體的主編都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內容也是一樣,不允許任何人將晚上的見聞見報! 這讓媒體記者們震驚了,大家都搞不明白,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能量影響到世界各國的媒體高層?要知道,這些媒體不管是國家的,還是私人的,都屬于不同的利益集團,想一起封住這么多人的嘴是不可能的??傆腥讼胍l表這件事,賺取些眼球和利益,可是令眾媒體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風平浪靜! 雜志、報刊、電臺、電視臺、網絡,所有的渠道,沒有一家媒體對昨晚的事進行披露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