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時鐘剛指向八點半,一名身穿白色大衣的女子步伐悠閑地走來,燈光在她走過的地方亮起又滅去,走廊里卻靜得連腳步聲都沒有。但這么一個明顯的大活人走過來,兩名警衛竟然絲毫未覺,他們眼神直直地盯著對面,當真如同雕像。 但仔細一看,這兩名警衛在女子出現的一刻,眼里隱含著的精銳光芒卻忽然黯淡下去,眼神毫無焦距,失了魂兒一般。 空曠的走廊,兩名失魂落魄的警衛,死寂里透著詭異。而詭異里,女子步伐悠閑,身后的監控鏡頭正對著她的背影,她卻理也不理,走過那兩名警衛身旁上腳步連停也未停,推門,進房。 病房里,王光堂正快要睡著。門口警衛倒下的時候,走廊里的燈雖然亮了亮,但他并沒有察覺。他的病房與酒店的豪華套間沒什么兩樣,而且出于安??紤],臥室在里屋,從門口根本就看不到屋里的情況,而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外頭的情況。 王光堂睡得并不是很踏實,他八點鐘才被醫生囑咐躺下,心里正有心事,想著白天跟父親那些舊部打電話,由于身體不好體力不支,一天也才打了三個電話。要動徐天胤,憑這點力量還不夠,他明天還得接著找人。 想著這些,昏昏欲睡的王光堂在睡熟前感覺腦中像放著一幕幕光影交疊的電影,忽然,他便感覺到有一個人站了他床前! 人的第六感有時是很神奇的東西,王光堂在感覺到有人的時候便猛然睜眼!但他終究是重傷在身,無法像平時那樣直接坐起身來!但他一睜眼,卻看清楚了床邊! 床邊,確實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色大衣,發絲披在肩頭,眉眼間帶著悠然寧靜的氣韻,目光卻森涼微嘲。 睡覺的時候床邊無聲無息站著一個人,這絕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之一。 王光堂身上有傷,這一驚非同小可,身上的傷口被扯動,他頓時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里,臉色由白漲紅,眼睛死死盯著床前,眼神像見了鬼。 夏芍站在床邊,微笑,聲音很柔,卻直叫人發冷,“王委員,我來看望您,可還歡迎?” 王光堂一震,憋著的氣登時就給咳了出來,他大聲咳嗽,目光卻驚悚地望著夏芍,眼里的震驚和疑問很明顯——你怎么進來的! 這間病房有著很高的安保措施,不僅僅門外有警衛,連門都是密碼和指紋控制的,且密碼每天更換,哪怕是王家人來了,也得警衛員輸密碼、來人輸入指紋才能進來。只有被允許的訪客才能進入這間病房! 夏芍輕輕挑眉,笑意微嘲。這些安保系統,也并非當今世界最先進的。徐天胤連比這防守更先進的各國政要宅邸都能來去自如,莫說王光堂這區區病房。夏芍不在意醫院的監控,自然也是因為有徐天胤在。 原本今晚夏芍可以像對付王卓那樣對付王光堂,根本就不用徐天胤出馬。但是同樣的手法,她不想用第二遍,免得被人看出破綻來。 今晚徐天胤負責解決監控和安保方面,而門口的兩名警衛則是被溫燁解決的。 溫燁今晚也跟了來,他守在頂層大廳里,防止有人突然進來。如果有人來,他會負責解決,解決的方法跟那兩名警衛一樣。那兩名警衛“看不見”夏芍,并非夏芍用了什么術法,而是兩人被溫燁的陰人符使附了身。 在香港的時候,展若南的刺頭幫成員也曾因玩筆仙被陰人附身過,險些墜崖喪命。但這兩名警衛不會有什么事,因為附在他們身上的陰人是被溫燁收服的,聽命于他,溫燁不指使他們傷人,他們是不會傷人的。那兩名警衛常年訓練,身體強壯,陽氣強盛,對陰氣的抵御比普通人好太多,長時間的附身對他們來說不能說沒有影響,但相對較少。 雖然把普通人扯進來很不厚道,但這也算是夏芍權衡之后的決定。只有被附身的人才不會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這對她和徐天胤的安全有好處。而且,也對這兩名警衛員有好處。畢竟今晚是要出人命的,失職的處分是很重的。夏芍這么做,自有辦法在保全自己的同時,在事后讓兩人免于處分。 王光堂只看見了夏芍微嘲的笑容,卻不知他此時在她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他咳了半晌才停了下來,只覺渾身傷勢都被扯動,眼前發黑了好一陣兒,嘴里卻喊道:“警、警衛員!” “王委員真有趣,你確定你的警衛員聽得見?”夏芍輕輕挑眉,微笑。 王光堂瞪大眼,“你、你把他們怎么了?” 這話說出來,王光堂并不覺得自己高估了夏芍。她看起來雖然柔弱,但當初在警局里高局長和馮隊長的事,他有所耳聞。這病房不是那么好進的,無論是進入的密碼、指紋還是警衛員那一關,這女孩子能不聲不響地進來,至少說明她是制服了外頭的警衛。要不然,他剛才咳嗽了那么久,外頭不可能沒有人進來! “您猜?”夏芍不答,慢悠悠笑著反問。 “你、你殺了他們?”王光堂驚疑不定地盯著夏芍,覺得很有可能,卻又覺得不太可能。之所以覺得可能,是因為他畢竟是軍委委員,夜闖他的病房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往大了說可以說她刺殺國家軍方領導人!警衛員跟她交過手認識她,她不想事后被追究就很有可能殺人滅口。但殺人可是死罪,哪怕是有徐家護著,她也別想逃脫。所以,王光堂又覺得不太可能。 而夏芍對于他的這個猜測只是興味地笑了笑,隨即目光冷淡了下來,“王委員與其擔心別人的命,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的?!?/br> 王光堂一怔,隨即瞳眸驟然一縮,猛地按住身上的傷口,忍痛喘著粗氣,聲音一沉,“你、你想干什么!” 夏芍聞言臉色興味更濃,一副“您真有趣,我的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的表情。 “咳咳!”王光堂猛地咳了幾聲,聲音里帶著濃重的粗氣,“你、你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現在我的病房里,性質有多嚴重?你還想殺人?你有沒有王法!” 夏芍聞言,古怪地看著王光堂,“咦?我有說我是來殺人的嗎?” 這話讓王光堂一愣,隨即大松一口氣,他就說這女孩子不至于這么大膽。 “我是來讓您不幸病逝的?!毕纳致朴普f完后半段話,引得王光堂眼瞪得快要脫窗,接著竟是猛地按住胸口又重咳幾聲,一口血咳了出來。 “你……”王光堂也不知是氣虛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是內傷到無語,跟夏芍沒話說。他只在大喘了幾口氣后,抬著頭便對著外頭嘶啞著嗓子喊,“來人!來人!來……咳咳!來人……” 連著十幾聲呼喊傳出去,夏芍沒阻止,只是站在床邊淡淡看著,目光微嘲。而她越是不阻止,王光堂的喊聲也就越絕望——這世上最絕望的事不是明知沒有希望,而是以為有希望,卻一次次把自己推向絕望。沒有什么比有人站在床頭,靜靜看著你呼救來得絕望。那種有恃無恐,那種篤定,讓王光堂的聲音一次比一次絕望驚恐。 他現在別說是面對一個傳聞中的內家武術高手了,就是一個小孩子,他都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這種感覺有多難受,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懂的。 “我警告你!我、我可是共和國的軍委委員!不是你能殺得起的!” “你以為你殺了我,自己能逃得掉嗎?我告訴你,到時候徐家都保不了你!” “你、你現在離開,我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 王光堂一句句的威脅,奈何夏芍不為所動,她從進門到現在,眼底的涼薄就沒變過。當威脅過夏芍幾句后,王光堂的目光再次變得絕望,臉上擠出個難看的笑來,“我、我說小夏啊,我們雖然有點過節,但是不至于鬧到這樣吧?我知道有些事是我們王卓對不住你,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咱們可以商量……” “對不住我的人,我會解決。商不商量,在我?!毕纳种钡竭@時候才淡淡一笑。正當王光堂眼里又露出希冀的時候,她又補了一句,“王卓的事沒得商量,他已經死了?!?/br>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一百零四章 王家覆滅! 他已經死了。 一句話,病房里安靜了下來。原本想要跟夏芍“商量”的王光堂怔在病床上,僵得像是黑暗的房間里一件蕭瑟的擺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張開嘴,想要說話,嗓子卻嘶啞無聲。 夏芍的手指輕輕對著王光堂的脖頸一劃,一件看不見的陰氣封了他的喉管,而夏芍的表情也徹底冷了下來,“閉嘴。別問我在說什么,別問我說的是真是假,我來這里,不是為了給你報喪的?!?/br> 王光堂嘴還張著,眼底懵愣、震驚、疑惑糾結在一起,看著夏芍的手指。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音,是不是眼前的女孩子所為,他已經沒心思去想了,他腦海里只有她剛才的那句話。 她說……誰死了? “我來這里,是有幾句話要對王委員說?!毕纳质质栈貋?,卻忽然在空中一折,猛地一揮! 王光堂的瞳眸驟然一縮,一直捂在腹肋下的手青筋暴露,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想說,徐天胤,不是你能對付得起的?!毕纳志従彽?。 王光堂腹肋下的傷勢劇痛,一口血還沒噴完,便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望向夏芍——她、她這話什么意思?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說,徐老爺子知道王家在軍委的勢力,但他更知道他的孫子肩上的軍銜是用血和命換來的!”夏芍的這句話,證實了王光堂的想法。 她果然是知道的!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 這念頭還沒想完,夏芍手又一揮,王光堂手捂向胃部,又噴一口血! “王家的功勛,不會有人忘??赡鞘菍儆谕趵蠣斪拥?,不屬于你王光堂!”夏芍聲音低沉,手一揮,王光堂身子向后一仰,在黑暗的病房里,他的臉色竟然都能看出煞白來。 “徐天胤的功勛,是他用十年的血和命換來的!堂堂正正,當之無愧!”夏芍的聲音里已含了怒意,而王光堂的臉色已幾乎沒有人色,不知是因為夏芍的話,還是因為傷勢。 “沒有王家,你王光堂什么也不是。沒有徐家,徐天胤一樣可以在軍界混出名堂來。他身上的傷,每一處都是他的功勛,誰也不能剝奪!誰要奪他的功勛,我奪他的命!”夏芍語氣森涼,空氣里似有一把殺氣凜凜的劍,直插王光堂的心口! 王光堂仰倒在床上,眼直愣愣望著天花板,臉色由白轉青,瞳眸已經焦距渙散。 夏芍緩緩放下手,注視著床上血跡斑斑的被子,目光仍然森涼。殺人不過頭點地,哪怕是仇人,像王卓那樣跟她有積怨的、甚至想殺她的人,她也可以給他個痛快。唯獨想動師兄的人,她絕不輕饒! 王光堂望著天花板,身上因車禍留下的幾處重傷均像是被重新碾過一般。超越常識的事,在一人揮手間完成,王光堂再沒有精力去想。他的頭腦開始漸漸發白,在彌留之際,聽見一句話傳進耳朵里。 “你可以跟你的兒子團聚了,很快,你們一家人都會團聚?!?/br> 王光堂的身子陡然一震!明明已經渙散了的眼神忽然凝聚起什么光,眼睛睜大,再睜大,最終身子一挺,軟了下去…… 他生命中最后一刻是怎樣的心情,沒有人知道,夏芍也不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卻像來時一樣,慢條斯理地退出病房。來到病房外頭,她看向那兩名警衛,兩人被陰人附身,此刻還靜靜地站著崗,毫無所覺一般。夏芍抬起掌心來,聚元氣在二人丹田處輕輕一震,隨后手指在虛空中迅速作清光符箓,往二人印堂處一彈,隨即迅速離開! 夏芍離開的時候,有兩道黑乎乎的東西從兩名警衛身上彈出來,跟著夏芍一起退走。 約莫過了三分鐘,那兩名警衛的目光慢慢變得清明,兩人一清醒過來便不約而同皺了皺眉頭,但轉頭看了看,似乎也鬧不明白為什么有種奇怪的感覺。但見自己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兩人便沒有多想,繼續站崗了。 一個小時候后,一名穿著粉色外套的女子出現在走廊里,她走過去,兩名警衛員一見是她,便行了個軍禮,“王小姐,您回來了?!?/br> “嗯?!蓖蹊鬏拯c點頭,氣質端莊,臉上帶了這段時間少見的微笑,顯然今晚去姜家的晚宴讓她心情不錯,“開門吧,今晚我來看護父親?!?/br> 她說著話,熟門熟路地掃描了自己的指紋,警衛員輸入密碼后,王梓菡便進了門。 但是兩分鐘后,病房里傳出驚恐的喊聲! 但是,一切都遲了。 王光堂被緊急送往急救室,但是在送救之前,他就停止了呼吸。 當晚,王光堂的死訊驚動了共和國的上層和王潘兩家。高層的人召開緊急會議,一夜未眠。王光堂是軍委的五把手,他的突然去世對軍界的影響乃至對京城派系爭斗的影響是巨大的。怎樣對外公布,在歷經一個晚上的時間討論了出來——核實王光堂突然離去是病情惡化所導致,對外公布死訊,召開追悼會,安撫王老爺子的舊部,補恤王家。 而這個決定在做出來的時候,王家同樣不平靜!王光堂突然離世,這對王家來說無異于五雷轟頂!第一天晚上,消息尚未散開,王家瞞住了潘珍。第二天,院方和法醫方均證實他的確是病情惡化,突然離世。第三天,身體有所好轉的潘珍準備去看丈夫,王梓菡怎么說謊哄勸都沒用,事情瞞不住了…… 于是,潘珍成了第一個被這道雷給轟死的人。當她得知丈夫突然離世,當場心臟病發,暈厥著送進了搶救室。她生命力也算強,兒子死因成謎,丈夫又突然離世,短短幾天,家里就剩自己和女兒,這種老天待之不公的悲憤感難以用語言述說。但就在這種情況下,她堅持了三天三夜,愣是從急救室里醒了過來。 潘珍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要求徹查王光堂的死因。 王光堂的死因確實令人疑惑。他之前明明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了,為什么會突然離世?而且,醫院方面對他的身體有監控,那天晚上卻沒有收到任何身體指標失常的報警,豈不奇怪? 這顯然是在懷疑院方,院方很郁悶,也很無辜。當晚他們確實沒有收到任何報警,醫院的專家、護士都是國內頂尖的,醫療器械也是當今醫學界最先進的,別人用了都沒事,唯獨王光堂這里失了靈,這豈不是倒霉催的? 當晚負責警戒工作的兩名警衛也接受了調查,兩人均稱沒有聽見王光堂的呼救聲,還以為他像往常一樣在休息。而那晚醫院的監控錄像也顯示了一切正常。 最終,院方和法醫檢驗方堅持原來的判斷,一致認為王光堂是急發病癥,吐血身亡的。 這結論讓吊著一口氣的潘珍吐血身亡了,她一口血噴得老高,心臟像是被人一把捏碎,死前也是望著搶救室的天花板,跟王光堂的最后一刻一模一樣。不過,她死前腦海里浮現的不是丈夫,也不是兒子,而是夏芍的一句話。 “王夫人,回去之后好好享受這最后的時光吧。王家的日子,不多了?!?/br> 人之將死,往往靈智非比往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潘珍無比清晰地認為,王家的一切就是夏芍造成的。但她不懂,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她到了下面就會知曉,但至少在世間來講,讓永遠成為一個未解之謎。 …… 但未解之謎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王家在短短一個月內,王光堂、潘珍夫妻和王卓相繼離世,王家的權勢可謂塌了一半。本該是忙著舉辦葬禮的時候,王家剩余的人已經在打算挽救權勢。原本王光宗等人想勸王梓菡籠絡住姜家的心,但王梓菡卻哪里還有這心思?她父母和哥哥去世,一時間成了孤兒,這對于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的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眼看著王梓菡是不能用了,王家人便將心思放在了上層的一些意思上。 上層打算撫恤王家,又打算安撫王老爺子的舊部,那么會不會讓王家繼續在軍委里有一席之地?如果那樣的話,極有可能讓王光宗接替王光堂,升任軍委委員。 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王家坐在這個位置上,對王老爺子的一些舊部來講就算是王家的基業還在,也足夠安撫人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王家就還沒有倒!王家還有起勢的可能。 這點連秦系都感覺到了,因此在感覺高層有此意向的時候,秦系便以王光宗軍功不足以成為軍委委員為由極力反對。但這個時候,國家首要的那位領導人似乎很看重王老爺子的功勛,在王光堂的追悼會上親自出席,發表的講話令人深思。漸漸的,連地方上的一些官員都感覺到了王光宗升任軍委委員的勢頭,開始攀附討好。 但就在這個時候,王光宗許是沒這個命,居然在這緊要關頭出了車禍。 車禍是王光宗從一場提前慶祝他升任軍委委員的飯局里出來回家的途中出的,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要了他的一手一腳——他的車子側翻,右半邊身子被嚴重壓傷,最終截去了右手和右腳,宣告了日后需與輪椅為伴的日子。 一個后半生要與輪椅為伴的人,是不可能再坐上軍委委員的位子的。這突來的事,有人驚愕、有人惋惜、有人背后笑了,有人則懵了。 王家是徹底地懵了!任誰都要覺得,這也太倒霉了!難不成,王家這是時運盡了,注定吃不了軍委這碗飯了? 這猜測還真靠那么點兒譜。 王光宗的車禍,不是夏芍特意而為,而在于王家祖墳的風水。 徐天胤對王家祖墳的風水動的是殺局,夏芍卻幾經考慮,在某晚重新去了陵園,用龍鱗將將軍的煞氣吸收出了一部分,做成了衰局。 這件事里,王光宗的妻女和王光淑一家并沒有對夏芍下過殺手,雖然他們是王家人,跟王家是利益共同體,但王卓等人做的事應該由王卓等人擔著,不該由別人去承受。連坐之刑、株連九族,不該在現代社會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