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華芳被送去醫院,傷勢卻不輕。她的腿上被自己刺了八刀,最重的一刀險些把腿上的大動脈割斷,救護車晚來五分鐘,她的命就沒了。 盡管如此,被緊急輸血和手術后,華芳還是昏迷了好幾天。自從和王卓密謀陷害夏芍的案子失敗后,華芳就沒休息好,這幾天更是經歷了降級處分、徐天胤的威嚇、自己裸奔的丑事和金蟒的驚嚇,精神上她早已疲累透支,再加上失血過多,她這一昏迷便是好幾天。 華芳自殘的消息被封鎖,對外只稱她染病需要休息,單位里請了假。但禁止探望這點卻引起了外界不少猜測。 先是被降級處分,再就是曝出裸奔事件,怎么現在又病了?還不許探望? 諸多的猜測和試探,昏迷中的華芳是不知道的,卻苦了徐彥紹和徐天哲父子。那些風言風語全都進了徐彥紹耳朵里,可笑的是,竟然有聯系了華芳裸奔的事情,有傳言說他在房事上有特殊癖好的,惹得妻子受不了了要自殘! 這不僅可笑,還讓徐彥紹的臉丟大了!而且,還遭到了老爺子的警告和訓斥!讓他好好去跟華家解釋!徐彥紹是有苦說不出,跟老爺子和華家人都解釋說是華芳這段日子做錯事、加上降級處分,太過精神緊張了。 這個說法自家人是相信的,但外界就不好解釋了。難道要逢人便解釋自己和妻子的房事?徐彥紹有苦難言,只好每天頂著一個“變態”的形象去上班。而正是這個時候,徐天哲回來了! 徐天哲本來被瞞著,但是外界因為猜測無果,便將試探的心思放到了徐天哲身上,徐天哲這才知道母親出事了! 徐天哲雖然是在地方上任職,但是他在京城也有自己的人脈和消息來源,母親華芳聯合王卓鬧出這么大的事,他當然知道了。只不過,從事發到元旦第二天目前住院,不過四天時間,他得知的時候已經晚了,等他連夜坐飛機回來,在醫院見到的只是昏迷的母親和作風問題纏身的父親。 官場上的人,最怕作風問題。不論是在外頭有婚外情還是有家暴或者其他傾向,都是很容易被政敵借題攻擊的。好在以徐家的地位,并不是這幾件事可以撼動的,也沒有人敢動徐家。但是一生平順的徐家二房,這回真的焦頭爛額。 當徐天哲從父親口中問明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時,臉色便一沉! 徐彥紹面對兒子,自然是沒什么可隱瞞的。他半輩子沒吃過虧,哪想到這回遇到夏芍,竟然接連出了這么多的事?不過想起夏芍,徐彥紹才又想起兒子的話,這回不得不認真問:“天哲,你老實跟爸說,你國慶那時候走之前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知徐天哲并沒有回答,只是神情凝重地望向他,沉聲問:“爸,大哥真的說,以后不認你和媽了?” 徐彥紹聞言臉色一青,沒有回答,卻答案再明白不過了,“這次的事,爸和你媽確實有錯在先,你大哥開槍也確實是他不對。不過,爸相信他也只是在氣頭上,這不是沒打到我們么。你可千萬別因為這件事去和你大哥鬧,你知道,你爺爺……” 徐彥紹以為兒子在意的是這件事,所以便開口勸他。他是不希望讓兒子介入這件事的?,F在他和妻子已經焦頭爛額了,不想讓兒子年紀輕輕也面臨他們這樣的挫 敗。他現在在地方上歷練,積累政績和執政經驗,將來是要回來的。他不想讓他們兩兄弟鬧得不和,這在老爺子眼里,對他不好。 哪知道徐天哲卻臉色忽然變得很嚴肅,這樣的臉色徐彥紹身為父親,也是從來沒見過。接著徐天哲轉身就走,“爸,我有事,先離開一下!” “你去哪兒?別去找你大哥鬧事!”徐彥紹在后頭急得喊道。 徐彥紹以為徐天哲會去找徐天胤,結果徐天哲到了醫院門口,開上車,卻直奔京城大學。 …… 京城大學還有半個月就放寒假,近來正是考試的時間。夏芍雖然大一上學期請假比較多,但是她的主修專業跟商業有關,因此她在課業上并不擔心。而幾門選修課就更不用說了,尤其風水選修課,她是絕對過關的。 這天上午考的正是風水選修課,元澤、柳仙仙、苗妍和周銘旭跟夏芍都報了這門課,雖然幾人不是全在一個考場,但是考場都是臨著的,一考完幾人便聚在一起,要去生物系的考場叫上衣妮,一起去吃午飯。 但是夏芍剛從考場出來,便聽見走廊上一陣驚呼聲! 夏芍一愣,轉頭望過去,輕輕挑眉——走廊上,一名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那里,皮膚白皙,二十七八歲,看起來文質彬彬。男人的長相很英俊,讓很多人驚呼的是,男人的眉宇看起來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他的眉宇和徐天胤有著五分相似。 徐天哲。 元澤顯然一眼就認出了徐天哲,畢竟在華夏集團的拍賣舞會那晚上見過了。那晚的事并不愉快,因此今天看見徐天哲來學校找夏芍,元澤本能地認為沒有好事。這時,柳仙仙和周銘旭從旁邊考場出來,一邊望著徐天哲一邊走到夏芍身邊,那架勢,很有護住的意思。 徐天哲卻好像沒感覺到夏芍身邊朋友們的不友善,他在走廊上京城大學學生們的注目下信步走過來,對夏芍點頭微微一笑,“大嫂?!?/br> “嘩”地一聲!走廊里氣氛頓時炸了鍋。 “咳咳!”柳仙仙當先咳了起來,轉頭看向夏芍,原本提防的眼神變得饒有興致。夏芍現在都還沒過門,就算前幾天傳出徐家承認她的消息,但是她真不認為徐家二房會接受夏芍。徐天哲這聲大嫂叫得可真有意思。 而走廊上的學生們卻表情古怪的古怪,羨慕的羨慕。古怪的是徐天哲的年紀明顯比夏芍大很多,這聲大嫂可不聽著怪么?而羨慕,自不必說了。 元澤輕輕垂眼,苗妍和周銘旭都看向夏芍。只有夏芍的表現最淡定,似乎對徐天哲回京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問:“哲少回來了,有事么?我正要和我的朋友們去吃飯,下午還有考試?!?/br> “我是來請大嫂去吃頓飯的。大哥在軍區,年底了比較忙,怎么說我這個弟弟回來了,也該見見大嫂?!毙焯煺鼙砬樽匀恢t和。 柳仙仙卻在一旁陰陽怪氣,往夏芍耳旁一湊,笑著咬耳朵,“叔嫂之間,避嫌啊??催@小子不像好東西,小心又是個坑?!闭f完,她就笑著抬眼看徐天哲,挑釁道,“可我們跟小芍已經事先約好了一起吃飯了,哲少來晚了,只請一個人是不是不厚道?” 徐天哲微怔,這才看向柳仙仙,見這女孩子柳眉狐眸,一臉妖媚氣,直覺不太喜歡。但卻沒表現出來,依舊謙和點頭,“說得有道理,不知道幾位賞不賞光?” 周圍的學生們頓時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盯向柳仙仙,尤其是有幾名女學生,面色憤慨,望向元澤。近來流言雖然比前段時間少了,但是有些人還是相信元澤和柳仙仙是一對兒,沒想到她這么浪,當著元少的面就勾引別的男人! 也許,是看著徐天哲的家世背景和成就現在都比元澤高一籌吧。 當有了這種推論,不少人看向柳仙仙的目光都變成了不屑和鄙夷。而柳仙仙在這些目光里眉眼飛揚,很是自得,一丁點也不在意。 這些人當然是不知道的,柳仙仙是怕徐天哲出什么陰招,再給夏芍帶來險境。萬一出個她還沒過門就勾引小叔子這樣的緋聞,也是不好的。所以大家一起去比單獨讓夏芍和徐天哲見面要好得多。 只是沒想到,徐天哲會一口就答應了,而夏芍也沒有異議,幾人便一起跟著徐天哲走出了教學樓,半路上打了個電話給衣妮,讓她來學園里的五星級酒店。 到了酒店里,夏芍選了酒店里一層開放的意大利餐廳,菜單由柳仙仙等人點,而夏芍則趁這時候和徐天哲坐去了前頭的一張座位里。 兩人一看就是有單獨的話要談,這回柳仙仙沒阻止,反正是鄰桌,就算被人看到,也可以說有他們陪著。菜大部分是柳仙仙點的,元澤則大部分時間都注意著前面夏芍和徐天哲的情況。 徐天哲背對著元澤等人,他們并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對面夏芍笑容悠閑自得。 “哲少的意思我不懂,這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夏芍淡淡一笑,眸卻望著徐天哲,眼神不躲不避。 徐天哲卻輕輕皺眉,“大嫂,怎么說日后都是一家人,難不成,大嫂真要把我父母往死路上逼?” 徐天哲今天來學校,當著那么多的人面前稱呼夏芍大嫂,此時兩人面對面,他的稱呼仍然不改,表現的自然是他的誠意。他有夏芍的私人電話,但是卻沒有打電話約她出來,而是親自來請,表現的也是誠意。他相信夏芍看得見,聽得懂。 夏芍當然聽得懂,但她卻只是冷淡地一笑,“一家人?不見得吧?在你大哥眼里,只怕現在沒有叔叔嬸嬸了?!?/br> 徐天哲的臉色果然一變,顯然是想起了夏芍曾經說過的話。 “我曾說過,若有一天,他不愛你們,便是你們的死期。我也曾說過,他重視親情。因為他重視你們,你們才安全到今日。只可惜,我的話沒被聽進去?!毕纳盅凵裎?,笑容冷淡。 “我有提醒過我的父母。但是有一些事,大嫂應該也不希望我跟他們實話實說吧?我媽的性情我了解,要是她知道那件事是大嫂所為,只怕對大嫂更不利。我只能 隱瞞,但是隱瞞的結果就是說服力不夠?!毙焯煺芸嘈?,捏了捏眉心,才再次看向夏芍,“我真的沒想到我媽會和王家合作,這次的事,我知道給大嫂帶來了險境, 我替他們表達歉意,希望大嫂能看在爺爺的份兒上,就此罷手?!?/br> 徐天哲表情誠懇,從頭到尾都望著夏芍的眼。 夏芍的眼神卻冷了下來,臉色也一沉,沉得徐天哲一愣,“這個時候知道為老爺子考慮了?你也知道你的父母出事,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會難過。那你可曾想過,都是子孫后輩,難道你大哥傷心,老爺子就不難過嗎?他們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有想過老爺子,想過罷手嗎?” “或許在他們眼里,我還沒有嫁進徐家,對你大哥來說,我不過就是個暫時迷戀的女人。沒有了我,他會遇到出身更門當戶對的女孩子,或許他到時候一樣會喜 歡。但是這一切有問過你大哥的意思嗎?他們如此自私地就做了決定,一個人的感情在他們眼里,不如自己的利益來得重要?;蛟S,他們有連帶著考慮了你的利益。 但是他們連父輩老爺子的情感都沒有考慮,更何況你大哥的?!?/br> “我問你,徐天哲!你在徐家這樣的環境里長大,聯姻對你來說可能是早就接受的事??墒侨绻幸惶?,你也愛上一名女孩子,但在你的父母眼里她不合適你,你會接受你的父母趁著你不在,陷害她么?” 徐天哲一直不說話,聽了這話似是一震,接著竟有些自嘲地一笑,“我沒遇到過,無法回答?!?/br> 夏芍也嘲諷地一笑,“這次幸虧老爺子那天和我在一起,知道我是受冤的。否則你大哥回來,可能我已被陷害入獄。你可以說以我的本事,即便沒有老爺子作證, 我也有辦法脫身。但是你敢保證你日后愛上的那名女孩子會是奇門江湖中人,不懼你父母的手段?如果她是個普通人呢?可能你回來的時候,她已人間蒸發,或者, 是一具冰冷的尸體?!?/br> 徐天哲霍然抬眼,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心愛的女孩子,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滋味,但是夏芍的話還是讓他心中莫名一震。 “想一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能接受你的父母以利益和對你好為由,做出這些事嗎?如果你不能,憑什么要求你大哥能?”夏芍站起身來,看向臉色發白,垂眸沉思的徐天哲,“最后一句,我要告訴你,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徐天哲抬眼,怔愣。 “這件事你沒有參與,沒有過錯。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在我的觀念里,沒有父債子還這樣的道理。誰做的事,誰來承擔!就這么簡單!”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七十三章 案件進展 夏芍和徐天哲談話的時候,元澤等人都密切注意著兩人,見夏芍臉色沉下來的時候,柳仙仙就停止了點菜,手里抓著菜單,大有徐天哲敢惹夏芍,她就把手里的菜單當暗器飛過去一擊斃命的架勢。 這時候,夏芍卻站起身來,走了過來。她坐下,在柳仙仙緊緊抓著的菜單上目光一落,問:“菜點好了?” “點好了!”柳仙仙柳眉一挑,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往菜單上狠狠一劃——好大一片! 她點的菜幾人根本就吃不完,明顯有痛宰徐天哲一頓的意思。徐天哲獨自坐在后頭的座位里,許久沒起身,背影僵在那里。 衣妮等到服務生上菜的時候才來,坐下后聽說徐家人在,離開臉一沉,低聲湊過來問夏芍,“那個惡婆娘的兒子?可以下蠱嗎?” “不可以?!毕纳盅垡矝]抬。徐天哲比他父母更識時務,而且為了父母他肯來求情,不管徐彥紹和華芳夫妻是怎樣的人,都至少說明他還在乎一點親情。既然這樣,他就還沒有不可救藥。那天在徐家,她對師兄說,世上總會有不在乎他的人,他并沒有失去什么。那話不過是安慰他,她總是希望,世上多一個在乎他的人,再多一個。 但這次,徐家人傷了師兄的感情,不把他們修理得乖乖的,她不會交還到師兄手上! 這時候,餐點都陸續上來,元澤等人也不知是默契還是怎樣,這頓飯明明是徐天哲請,桌前還有位子,他們卻坐得滿滿的,把最后一張席位擠去角落,幾乎看不見。徐天哲起身走過來,沒看那張席位,只是看向夏芍。他的眼底總覺得有些復雜神色,“大嫂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我父母那邊,我也會多勸勸他們。所以,我的請求還是希望大嫂也考慮一下?!?/br> 徐天哲語氣誠懇,說完也并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只點頭道:“不打擾大嫂和朋友們用餐了,我還要去醫院看我媽,先失陪。你們用餐愉快?!闭f完,他便去結了帳,離開了。 直到徐天哲的背影消失在餐廳,柳仙仙才眼里冒出八卦的光,問道:“這小子上回拍賣舞會上見,有這么乖么?你把他怎么了?” 夏芍哭笑不得,什么叫她把徐天哲怎么了! 衣妮這時也在旁邊插問一句,“老妖婆住院了?是不是要死,我去送她一程!” “都消停點,這事我會處置?!毕纳值?。 “你做的?”元澤也問道。徐天哲不說,他都不知道華芳住院了。這件事消息必然是封鎖了,如果是正常生病,沒道理封鎖消息的,只可能是住院有很大的內情,不能對外公開。 夏芍無奈,這些事其實不便太多人知道,但是這些朋友都雖然鬧騰是鬧騰了些,關鍵事情上卻都不是大嘴巴,因此她才省略了重要部分,把大概說了一下。只說自己是用了些風水上的手段。 但朋友們卻還是越聽眼睜得越大,柳仙仙發出一聲爆笑聲!這個時候,餐廳里也有幾桌學生,聽了這笑聲全都紛紛側目。夏芍看了柳仙仙一眼,柳仙仙捂著嘴,仍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捂著肚子,“裸奔……裸奔!一大把年紀了,還玩這套,口味真跟得上時代……” 衣妮卻皺眉道:“為什么不直接宰了?換做我,要這老妖婆死得史上最難看!” 這話一出口,便讓柳仙仙的笑停了下來,元澤等人一起望向衣妮。他們也感覺到了,這女生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夏芍搖了搖頭,眸一垂,“她有不能死的理由?!?/br> 徐彥紹和華芳都不能死,這并不僅僅是夏芍在考慮老爺子的情感,而是他們若死了,徐家的權勢會受到重創,到時候開心的只會是王家,是姜系。這對派系爭斗和政局的影響太大,從夏芍心里來說,她還是希望秦系當政的。 徐彥紹和華芳,應該受的不是死罪,而是活罪。 等著!這件事,沒那么容易完! 除了徐彥紹和華芳,還有王家! …… 這幾天,除了徐彥紹和華芳夫妻在上層圈子里一直出洋相外,案子的調查也在繼續。 高局長、馮隊長和梁警員的案子很好審,尤其是高局長的。他的罪有當時的監控錄像為證,是最先定罪的。馮隊長和梁警員威逼證人的罪名由馬老出來指證,而刑訊的事,也有當時審訊室里的監控。至于謝長海指控他們身上的傷是馮隊長指使梁警員打的,這點也找到了當時看守所的人作證。這件案子現如今轟動京城,都知道惹了徐老爺子,沒人敢包庇隱瞞,證人的尋找很順利。 當刑訊逼供的真相大白的時候,周隊長等人便被恢復了職務。 而王卓的罪名還在調查中,王家就他這么一個兒子,自從案件開始就不停地走動各方關系,他們也知道這件案子是當權的那位所關注的,因而不敢太拉幫結派,便把心思放在了對兒子不利的證據上。 于德榮那天的供述里,曾說王卓答應他,如果他翻供,他就會跟地下錢莊的人打聲招呼,于德榮的兒子在地下錢莊所欠的錢就可以一筆勾銷。王卓在外經商,黑白兩道的勢力都有接觸,以王家的能力,自然查出了那家地下錢莊。 王家想找到那家地下錢莊的老大,給其一筆錢,讓其跑路,不要在京城等著警方上門來嚴打。但是湊巧的是,王家找到地下錢莊的時候,那家錢莊就關了門,老大不知所蹤。 這本來對王家來說是件好事,但是讓王家覺得五雷轟頂的是,兩天之后的深夜,一名飛車黨將一人和于德榮之子一起進入錢莊的監控和照片丟進了警局里,里面的資料還有于德榮之子賭博的場景,以及輸錢的日期和數目細則。 警方的人按照照片找到了于德榮之子和那個與他一起進入錢莊的人,證實是王卓西品齋的員工。因為于德榮常給西品齋鑒定古玩,他的兒子跟西品齋的員工也認識,那天正是那人拉著他進了地下錢莊去賭錢,輸了之后又慫恿他跟錢莊借錢,這才有了王卓以此事為條件要挾于德榮法庭上翻供的事。 王家只覺得晴天霹靂,他們實在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但是不利的證據確實指向王卓。無奈之下,王家人又提出,劉舟、謝長海和于德榮的證詞不可信,三人自從入了警局,證詞改了又改,無法確定真實性,請求警方再仔細調查。 這不過是拖延時間,京城上層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權貴犯案的事,向來是這樣三拖兩拖,拖得上頭消了氣,拖得京城再出點別的大事,也就逐漸讓這件事淡出眾人視線,不了了之了。 夏芍卻沒打算讓事情不了了之,華夏集團已經正式起訴西品齋名譽侵害。而且,要王卓回京,夏芍自然有辦法! 王家人不會知道,那家地下錢莊是三合會的。這里雖然是京城,屬于北方,但是卻是政治中心,三合會、安親會在這里都有自己的人脈,這些人脈大多是官場上的官員,只不過像這樣的事情,大多不為人知。 事情鬧得這么大,應該是戚宸知道了。戚宸自從上回跟夏芍不歡而散之后,從沒有打過電話來,這次的事他做得也是不聲不響,夏芍聽說了事情之后,還以為是安親會的錢莊,找了吳老大問情況,這才知道是三合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