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風水局的助力在減弱,世紀地產如今又麻煩纏身,瞿濤怎能不急? 夏芍的話叫瞿濤瞇起眼來,目光有些懾人。他看了夏芍許久,才哼笑一聲,“那就多謝大師的指點。既然大師推崇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想必艾米麗總裁的經商之道也在此。那世紀地產與艾達地產的商業之爭,就各憑商場上的本事了。希望到時候,我們商場對決,大師不要插手才好?!?/br> 瞿濤把話說得明白,他就是怕到時候夏芍幫艾達地產布局,以風水之法助艾達地產。 夏芍也哼笑一聲,冷淡地看向瞿濤,“瞿董放心,只要瞿董不做局,艾達地產就不會做局。要是真能各憑商場上的手段,那是最好的。但望瞿董說過的話,記著才好?!?/br> 華夏集團成立至今,夏芍深諳風水之道,卻從未為自己公司布過風水局。孫長德倒是在前段日子,華夏拍賣公司擴張到臨省的時候,把公司選址的平面圖以及附近街道圖,發給夏芍看了看,夏芍僅令其避開了犯沖煞之地,選取商業旺街安頓公司。至于風水局,她從來就沒在公司里布過。 給對手下局的事,她只在與王道林的盛興集團商戰時,曾稍稍動用過。那也是因為對方請了閆老三在胡嘉怡生日宴上取她性命,她才一怒之下動的手。 這幾年,華夏集團跟同行也有過競爭的事,但都是陳滿貫和孫長德用手段在商場上的角逐,夏芍不曾用風水局幫過忙。這次她雖是看上了世紀地產,但只要對方不動用歪門邪道,她也決計不會用風水術害人。 瞿濤這么說,實在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不過,把話說開了也好,希望他真能憑商場上的本事較量吧。 夏芍笑了笑,當即便告辭了。 “我送夏大師?!宾臐雎暤?。 夏芍回身看了他一眼,“瞿董不用客氣了,我們自己出去就好?!?/br> 瞿濤笑了笑,笑容看起來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不愉快,“那怎么好意思?夏大師是我請來的,既然大師都給我面子來了,臨走時我怎么也得送送?!?/br> 瞿濤比了個請的手勢,夏芍看著他,兩人相視,各自一笑,便出了會客室,一路由瞿濤領著乘電梯到了大廳,親自送去了世紀地產門口。 夏芍一路目不斜視,只覺瞿濤的目光時不時在自己身上看來一眼,審視探究頗多。 夏芍面色不露,心里知道應是自己看出大廈風水局的時候,惹了瞿濤懷疑。所以他才親自送自己下來。 真是個謹慎的人。 但瞿濤越是謹慎,夏芍眸底深意便越重。她步伐悠閑,眉眼含著淡淡笑意,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仍是目不斜視,余光卻往大廳墻角上安裝的攝像頭上一掠,接著輕輕垂眸,沒說什么就走了出去。 瞿濤站在大廈門口,看著夏芍和徐天胤上了車,直到車子開走不見了影兒,他才轉身回去,臉色一沉! 大廳里的公司員工見他臉色沉下來,誰也不敢說話,來來往往的,全都低頭趕緊去忙。瞿濤回到董事長辦公室,到座椅里坐下,當即就按下了助理辦公室的內線電話。 沒一會兒,助理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拷好的光盤,“董事長,您要的剛才的監控錄像?!?/br> 瞿濤沉著臉沒接,“給港媒周刊送去!告訴齊總,他們的人太沒用了!現在我送的錄像都在這里了,好好截??!要是這再做不好,哼!” 助理接著又把光盤收回來,但卻沒馬上走,而是說道:“董事長,夏大師不識抬舉,這么豐厚的條件拉攏她,她都不肯給您這個面子,也怪不得您。不過,現在就得罪她,是不是不太好?她可是唐大師的弟子,在香港,黑白兩道老一輩的人跟唐大師很多都是八拜之交,年輕一輩又是他的晚輩。咱們現在是不是不適合得罪夏大師?” “有什么不適合的?商場上爾虞我詐,這可是再平常不過的手段了。哼!我可沒用風水術,沒食言啊?!宾臐裘?,笑了笑,“這張光盤是底牌,給港媒周刊送去。用還是不用,看形勢再說?!?/br> 助理愣了愣,這才點頭道:“也對,區區艾達地產,以為記者會上出了這么一招就能打倒我們?世紀地產哪有這么容易倒!就他們那點資產,如果不靠風水大師,在商業上還不夠叫我們看一眼!” 瞿濤哼笑一聲,神態有些不屑,“這次還真叫個德國女人擺了一道!不過,也只有這一回了。惹了我的人,通常都在商場呆不了太久!這張光盤送給齊總,叫他好好保管著,我們也留一份?!?/br> 助理應下,這便下去辦事了。 港媒周刊近來也是四面圍城,很是受了些譴責。但齊賀跟瞿濤交情久了,兩人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盡管港媒周刊這些天也把矛頭指向了世紀地產,但民眾并不買賬,劉板旺的周刊更是帶頭指其惺惺作態! 夏芍跟瞿濤見面的事,對港媒周刊來說也是一次反擊的機會。 助理走后,瞿濤站起身來,自落地窗前眺望夏芍離開的方向,哼笑一聲。 …… 夏芍和徐天胤這時車子已開出了些距離,車上,夏芍也在笑。 只笑不語。 她的目光一直望著世紀地產的方向,從車子駛離,就沒有離開過。 如果不是瞿濤找狗仔躲在世紀地產的大廈里偷拍,她還不會想這么多。但瞿濤既然都找人偷拍了,他的用意必然是想拿兩人見面的照片登報,消除一些對世紀地產不良的影響。照片雖沒拍成,大廈里卻還有監控。 瞿濤的謹慎令夏芍覺得,他很有可能會把監控拿來用。果然,一切都沒有逃過夏芍的天眼。她雖然不知他在說什么,但那張光盤明顯很可疑。 旁邊徐天胤開著車,轉頭看夏芍一眼,道:“大廈里有監控?!?/br> 夏芍眼神一亮,收回天眼,轉頭笑瞇瞇道:“是啊,有監控。所以……師兄,去酒店吧?!?/br> 徐天胤目光微頓,接著便漸漸深了下去,點頭道:“好?!?/br> 夏芍頓時臉頰一紅,瞪他一眼,“想什么呢!” 男人卻不說話了,只是專心開車,方向盤一打,就近去了酒店,開的是商務套房。 即便是這年頭,星級酒店的商務套房里也有電腦配備,夏芍一進房間便直奔電腦,身后卻攬過一只大手,男人將她一把抱起來就往床上走。 夏芍氣得發笑,一捶徐天胤胸口,瞪眼,“師兄,電腦!” “好,電腦?!毙焯熵伏c頭,抱著夏芍便往電腦旁的椅子里走去。 夏芍頓時領悟過來他話里的意思,臉色爆紅,接著又捶他,“誰說要去電腦旁了?我說的是……電腦!懂不懂?” “懂?!毙焯熵伏c頭,話語很簡潔。 夏芍臉色發苦,很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真的懂。她總覺得,兩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但正當夏芍臉色發苦的時候,卻見男人唇角輕輕揚起,淺淡的弧度,很短暫便落下了。 夏芍一愣,徐天胤已經抱著她到電腦旁坐下。他坐進椅子里,將夏芍安置在腿上,手臂攬著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打開了電腦。 電腦開了之后,徐天胤也不用夏芍說,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雙臂把她圈困在腿上,目光便落在了電腦屏幕上。 夏芍轉過頭去,好奇地看。她知道,徐天胤是在侵入世紀地產的網絡,但她并不懂黑客技術,看不懂屏幕上那些滾動得叫人眼花繚亂的指令,就指見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快速敲打著鍵盤。她坐在他腿上,竟不影響他的速度,他手指敲打鍵盤的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 夏芍看得有些入迷,她是不懂黑客技術的,前世就沒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F在倒覺得好用,很是有心想學學。但是,夏芍想學的事倒是多了,她時間卻是就那么多。如今又要顧及功課,又要掌著公司大局,香港這邊地產行業的爭斗剛剛拉到明面上,網絡傳媒那邊還得顧及著,她當真是想學,也沒那么多精力和時間。 不過,說起想學的事來,夏芍倒想起件一直放在心里的事,這對她來說卻是無論如何也要學一學的。 夏芍想學的,是唇語。 自從她的修為進境到煉神還虛之后,便開了天眼通。這能力好用是好用,但可惜她只有天眼通,卻沒有天耳通。有時用天眼看見了什么事,卻不知對方說什么,實在不夠方便。要是學學唇語,以后自然有所助用。 只不過,唇語應該也不是那么好學的,而且屬于冷門,會的人少。 找誰教她好呢? 夏芍心思轉了轉,忽然轉頭看向徐天胤。但當她轉頭時,她才愣了愣。只見徐天胤將一張光盤交給她,道:“好了?!?/br> “好了?這么快?”夏芍一愣。 徐天胤點頭,“不難?!?/br> 夏芍拿著光盤,看著徐天胤。他說不難,她當然不會真的以為不難。只是她不知道,當年他連院子都不愿意出,因為師母的臨終遺言走了出去,返回京城,并接受國家的訓練,指派到國外去執行任務。他這性子,只怕很少跟人交流,這些事,他都是怎么學會的? “這些是當初師父請專人教師兄的?”夏芍把光盤放到一旁,問徐天胤。他以前的事,她聽師父說過些了,那些事都是他很難面對的。她打算慢慢為他撫平傷口,至于其他的事,她想聽他親口說。 “沒有?!毙焯熵返?。他說話向來簡潔,但夏芍問,他便又多說了一句,“后來訓練的時候學的?!?/br> 果然是接受國家訓練的時候。 夏芍一點也不意外,但卻很心疼。她圈住男人的脖頸,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問:“訓練是不是很辛苦?” “不苦?!蹦腥寺曇襞c平時無異,但見少女靠過來,便伸手解了她腰間的風衣帶子。把她的外套往兩旁撥了撥,臉埋進她頸下的鎖骨里,鼻尖兒輕輕摩挲。 夏芍也由著他,聲音輕柔,“要學的東西是不是很多?” “不多?!毙焯熵反鸬眠€是很簡潔,但隨后又補充,“格斗,槍法,黑客,偽裝?!?/br> 夏芍點點頭,覺得鎖骨處一片濕濡,燙人的溫度。男人的手掌已經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腰身上行走。 夏芍臉頰微紅,但沒阻止,只是苦笑一聲。徐天胤對新奇地點的好奇一直在持續,果然,男人并沒有抱她去床上,而是就著電腦桌,沒一會兒就化身成兇猛的野獸,將她吃干抹凈。 直到許久之后,少女趴在男人精健的胸膛上喘氣,兩條纖細的胳膊圈住男人的脖頸,身上虛虛蓋著件淺白的風衣,香肩半露,露出的半截脊背上細密的香汗,肌膚細嫩如珠,透著淺淺粉紅,看起來暖玉生香一般。 男人抱著她,大掌壓在她腰身上,壓住虛蓋在她身上的風衣,不讓她著涼,去只聽她微喘著聲音在他耳旁開口。 “師兄,會唇語么?” 她聲音柔軟,帶著微喘,在他耳旁瘙癢一般,讓男人的眸瞬間又暗沉了下去。 “會?!彼?,聲音低啞。 “真的?”她聽起來有些驚喜,完全沒有聽出他聲音里有些不對勁,反而直起身來,剛才的疲累都像一掃而空,眼神神采奕奕,“那師兄教我?我想學!” “好?!狈彩撬囊?,他都不會拒絕。但他此時的目光卻往下移去,看她因為從他腿上坐起,而敞露的美好風光。 夏芍這才后知后覺,輕輕拿手一掩,想抓過背后的風衣蓋一蓋,卻發現風衣被他壓在她腰上,她扯不動,窘迫之下,只好眼神往別處飄,轉移話題,“那個……唇語好像不好學……” 男人的目光鎖著她,漆黑的眸深不見底,眸中只有她嬌俏的容顏,氣氛卻漸漸生出涌動的危險。 “好學?!彼?。 卻在她微怔抬眼的一瞬,他手掌撫上她的后腦勺,唇狠狠壓了下來! 夏芍一愣,接著臉色爆紅,睜著眼感受著他肆意霸道的索取,腦中卻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直到她被抱去床上再一次吃干抹凈,她才悲憤地怒瞪向徐天胤! 她說的唇語,不是指這個! 接收到她殺伐的目光,男人看向她,目光黝黑,伸出手臂把她往懷里攬了攬,親了親,又拍了拍后背。 夏芍直翻白眼,哭笑不得。她今天跟徐天胤一早就從師父那里出來了,半路因為世紀地產的事來到了酒店,看來這一天怕是要待在外頭。 夏芍心里不是不記掛著公司的事,但眼看著就是十二月了,徐天胤是請假來香港的,假期也快結束了,她怎么都想多陪陪他。 兩人中午便就在酒店吃的飯,點了菜品在房間里用的。 吃飯的時候,夏芍看徐天胤的目光還有點怨念,但嘴上卻問:“師兄打算什么時候回軍區?” 徐天胤抬起眼來看她,深深凝望,像是要將她刻進眼里一般,“圣誕節后?!?/br> 那就是連一個月的相處時間也沒有了…… “那好啊,我還能陪師兄過個圣誕節?!毕纳帜樕蠜]露出失落的表情來,只是柔柔笑了笑,夾了筷子蝦球給徐天胤。他不常吃海鮮,嫌剝起來麻煩,都處理好的,他倒能吃一些。 徐天胤把夏芍夾給他的菜都吃掉。他吃飯快,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慢一點。 夏芍給徐天胤碗里夾著菜,心里卻想起另一件事來。她明年考試,勢必是要報考京城大學的,這是為了當初跟周教授的約定,也是為了跟柳仙仙、苗妍和元澤的約定。 但徐天胤卻是在青省軍區工作的,這樣一來,她去京城讀書,他在青省軍區,見面的時間豈不是又很少? 雖然知道徐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要把徐天胤調回京城也很容易。但夏芍卻并沒有提過這件事。徐天胤在省軍區三年,如果不到調離的時候,想必徐家也不會將他調離。開國元勛的家庭,徐老爺子德高望重,共和國僅剩的老人,不知道多少人看著他,應當不會濫用職權。 而且,徐天胤如今的軍銜地位,全是他以前為國效勞應得的,夏芍不愿他蒙上任何污點。所以,哪怕是兩人再一起的時間短一些,夏芍也不愿徐天胤為她做出有損前途的事。 所以,這件事情就暫且在心里壓下了,走一步算一步。 用完午飯之后,夏芍索性將下午的時間也用來跟徐天胤放松一下,兩人就沒回師父那里,而是在酒店依偎著休息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兩人吃過晚飯,徐天胤開車送夏芍去學校。臨走的時候,夏芍拿上桌上的光盤,笑了笑。 瞿濤最好是不要拿今天她去世紀地產的事來做文章,不然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 夏芍把光盤放進包里,坐進車中,往學校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