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古玩這一行最恨贗品,我不會拿福瑞祥的名聲出去糟蹋。我只是覺得,你這么好的手藝,如果能自成一派,日后就要多位工藝大師了?!毕纳中χ更c。 常久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還有這種路子!當然,自成一派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試驗、窯溫、用料、器型等等,都是燒錢的事,沒錢做不了。以前家里沒錢,現在賣了這些古兵器,母親治病應當花不完,剩下的如果他能用來試驗,或許真的能讓母親以后過上好日子! 常久感激地看向夏芍,鄭重道謝。這名少女,簡直就是他命中的貴人。 夏芍含笑點頭,這便帶著東西出了門,給常久轉賬過后,她便和徐天胤回到了福瑞祥店里,把幾把古兵器送回去。眼見著已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兩人便去附近酒店用了晚餐。 晚餐過后,雖是累了,卻沒空休息,直接開車又去了郊外。 夏芍得把這件匕首給收服了! 要收服這件兇器,夏芍打算以精血為引,但若是不成功,她很有可能遭到反噬。徐天胤在林中空地上畫了一道陣法,自己坐于陣中,對她道:“來?!?/br> 夏芍一看這陣法便笑了笑,這是要給她護持。一旦她遭遇反噬,徐天胤便可救她。 由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夏芍也不逞強,她點頭坐去陣中,將匕首去了刀鞘,咬破指尖兒,一滴精血落了下去。 這把匕首且不說是不是古時候凌遲之刑用的兇刀,僅憑其兇戾之氣,便不可小覷。這匕首也不知在地下沉寂了多少年了,今夜突然吸到人的精血,突然就像是被喚醒了一般,上面縛住的兩道符咒都齊齊崩斷! 匕首發出一聲錚鳴之音,刀脊上原本殘留的漬跡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一把沉寂了少說千年的兇刀像是覺醒一般鋒利如雪! 與此同時,兇煞之氣也濃烈得發黑! 夏芍周身元氣震蕩,感覺這匕首像是要反噬她,一瞬間眼前黑蒙蒙一片,好似出現了無數慘嚎的聲音,怨氣像在眼前化作怨靈,扭曲猙獰的面目像她撲來! 夏芍知道,這只是幻覺。當陰煞之氣進入腦中,人便會出現幻象,有的時候,見鬼的說法有可能是真的看見了靈體,也有可能只是幻象。比如說陰盛陽弱,人氣場比較弱的時候,就容易出現幻覺。 此時夏芍周圍,明顯是陰氣極盛!但她卻是冷哼一聲,咬破舌尖,含血噴出一口氣息,血滴落在匕首身上,那匕首很是歡欣鼓舞一般,看起來竟是想要吸收這滴精血。 夏芍趁著這工夫手中法決掐起,急速變幻,連連虛空畫了三道符咒,困住了匕首! 匕首自然不肯就范,它兇煞極強,被夏芍以精血喚醒后煞力更勝以往,濃烈的煞氣被符咒困在一定范圍內,卻是越聚越多,想要震開一般。 夏芍自然不給它這機會,她連連又畫了幾道符! 五道!七道!九道!十三道! 一道接一道連連施壓,符咒就沒停過。 按理說,這匕首如此兇戾的煞氣,連唐宗伯收服它都要費些工夫,按夏芍如今修為的境界,要收服它可以說要冒很大的險。徐天胤深知此道,所以才畫下了奇門遁甲的陣法,幫她護持,以求她在受困反噬之時,助她一臂之力。 但奇怪的是,夏芍手上的符咒一道接一道制出,她周身的元氣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說她周身的元氣不見激蕩震動,震動是有的,但那是她在以元氣虛空制符的時候自己引動的。但制符或者是作法本就是消耗元氣的事,而元氣的深淺幾乎就代表了修為。比如說斗法,元氣若是消耗光了,那這人必定是要大傷的! 虛空制符消耗元氣很重,以夏芍的修為,連續十次便應該是極限了,剩下的便只能跟這匕首耗著,看這些符咒能不能壓制得住它的煞氣。若是不能,徐天胤就得幫忙。 但這都十三道了,她周身的元氣依舊沒有耗損!且,手上還在繼續! 十五道!十七道!十九道!二十三道! 二十五道!二十八道!三十六道! 徐天胤坐在夏芍身后,向來不善表露的神色都微微露出訝異。 三十九道! 那匕首若是個人,會說話的話,估計要郁悶死了。它煞氣再強,再厲害,再能耗,也耗不住夏芍這個變態元氣不耗損! 她大有“你不服,不降,我就在你身上施個百八十道符咒,困不死你,也埋了你!”的架勢。 估計當初孫悟空大鬧天宮,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掙扎了五百年也爬不出來,就是這個感覺。 夏芍頂多胳膊酸點,她不累,精神好得很,那匕首卻是煞氣被這三十九道符咒磨得快要耗不起了。 最終,在夏芍的符咒加到五十四道的時候,匕首終于是服了。 它發出一聲錚鳴,周圍煞氣悉數散去,而與此同時,夏芍身體里感覺到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 有了這種感覺,夏芍便知道,應該是成功了。 她第一次憑自己的本事收服一件法器,還是件殺伐之用的殺器,心情自然是很好。拿在手中揮舞了兩下,當即便看見漆黑的山林里雪線弧光,寒澈森涼。 “師兄!”夏芍回頭,輕輕揮了揮手中的匕首,眼眸彎彎,笑瞇瞇。 徐天胤眸中的驚異神色已然不見,眸如黑夜般如常,輕輕點頭起身過來,卻是默默又把這把匕首拿了過來。 匕首一落到他手上,兇煞之氣便要涌出,夏芍意念為引,煞氣盡去。她以為徐天胤只是看看,結果這男人默默把刀入了鞘,默默收回身上。 夏芍愣住,郁悶了,“我已經收了它了!” “但它還是會有煞氣。剛才與你斗法,它是耗去了些煞力,此刻才如此乖巧。待過幾日,煞氣還是會有泄露。女子體陰,不適合再有陰氣入體。這鞘不管用,我幫你做件,下周末拿給你?!毙焯熵烽_了車門,“上車?!?/br> 夏芍跟著上了車,卻是說道:“下周六胡嘉怡生日,我得出席她的生日宴?!?/br> “在那之前?!毙焯熵氛f著,便發動了車子。 送夏芍會學校之前,他開車去了市區的藥店,買了創可貼回來,手里還拿了瓶白藥。夏芍一看便知道那創可貼是給她貼咬破的手指尖兒的。至于那白藥…… 徐天胤幫她貼好創可貼,果然用手指沾了點白藥,伸到她面前來,黑漆漆的眸凝著她,“舌尖?!?/br> 夏芍笑著扭頭——她才不中計!她可沒忘,上回在車里,這廝騙她要跟她說那句情話,結果卻是想偷吻她。今天她要是把舌尖兒伸出來,傻子也知道后果。 “乖?!蹦腥苏Z氣呆板,完全不像是哄人的語氣。 夏芍回頭,一把將藥瓶子拿過來收進包了,笑道:“我回去自己擦?!?/br> 被他吻完了,她還得歇一會兒才能回去,不然頂著紅腫的唇在校園里招搖過市,她才不干!今天實在是有點晚了,時間上不太富裕。 “不吻你?!蹦腥苏Z氣還是有點呆板,卻帶了點別的意味。 夏芍轉頭疑惑地望向徐天胤,見他黑漆漆的眸里似乎有點郁悶的情緒一閃而過,手指伸著不肯放心,堅持要為她擦藥。 “受傷了,不吻你?!彼托暮芎玫亟忉?,然后等待。 夏芍卻是愣了愣,沒想到他連這點都在乎,其實舌尖也就一點點咬傷,不太重。 心里暈開暖意,她這才一笑,緩緩伸出舌尖。 車子停在藥店外,里面亮堂的燈光照進車里,照見少女的舌尖粉白一點,誘人可愛。男人的眼眸立即便深了深??匆娝@眼神,她舌尖立刻又縮了回去。 他動了動手指,她才又把舌尖伸了出來。 徐天胤的手指微涼,沾著白藥,涂抹去舌尖,立刻便傳來苦意。夏芍卻是臉上一直帶著淺笑,笑容恬靜。 擦好了藥,徐天胤這才發動了車子,把她送回了學校。 今晚,校門口依舊有學生會查勤,但是見到夏芍進來,卻是沒一個敢上前的。盡管眼神各異,盯著她不放,卻是沒有來找茬的。 夏芍見此,自然是大方抱著花瓶和鮮花從人前走過,目視前方,當做沒看見這一群人。 順利回了宿舍,夏芍卻是收到了柳仙仙的嘲笑。 這妞兒盯著夏芍抱回來的花看,左看右看,又看去她昨天帶回來放在書桌上的花,嘴角抽搐著笑問:“你師兄真的有浪漫細胞嗎?你沒發現他昨天送你的花,和今天送的一模一樣嗎?連包裝都沒換!還是玫瑰和百合!包裝的位置都一樣,一個花店定的吧?你還喜滋滋地抱回來?” 夏芍不理她,把自己挑的粉彩花瓶裝上水,把花插上去,擺到桌子上。 胡嘉怡跟過來看熱鬧。 柳仙仙“嘖嘖”點頭,“瞧瞧!跟孿生姐妹似的!我頭一回知道,花還有孿生的?!?/br> 苗妍在后頭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夏芍笑著回頭看她一眼,“這對一個沒有浪漫細胞的人來說,已經很難得了。送什么不重要,有心才最是難得。若是有一天,你也遇上了這么個男人,我勸你可以考慮嫁了?!?/br> 一說起嫁人這種話題,柳仙仙明顯就意興闌珊了,轉身回去不再打趣夏芍。 夏芍這才洗漱上床,歇息了。 第二天周一要上課,夏芍這一周卻是都沒什么事。艾米麗回德國辦理各種手續,下周才會到,所以地產公司的事,要忙也是下周忙。 夏芍這星期難得沒什么事,好好上課聽講,晚上還有復習功課的時間。 周五,徐天胤又來了。他給夏芍把匕首帶來,刀鞘卻是換了。 刀鞘是鋼制的,上面以浮雕形式刻著花紋,看起來倒是精美。但夏芍卻是一眼看出這些浮雕花紋不太尋常,因為這是刻上去的符咒,用來封住匕首泄露出的煞力。只有匕首在刀鞘里,便跟一把普通的刀刃沒有區別,一旦拔出來,便可按照夏芍的心意,催動煞力。 夏芍笑著接了,兩人吃了飯回來的路上,在車里自然少不了一番耳鬢廝磨。直到唇上的紅腫消退,夏芍才考慮下車。 下車前,徐天胤問道:“明天什么時候回來?我接你?!?/br> “這可不清楚。一早就走,胡嘉怡家中有車來接,估計晚宴結束后,她家中的車子會負責把我們送回來?!毕纳窒胫f道,“周末吧,師兄早晨過來,陪我去店里。周六你就好好在軍區休息吧。最近總是開車兩頭跑?!?/br> 徐天胤看著她,還沒分開就有些想念的模樣,終是輕輕點頭,“有事,打我電話?!?/br> 夏芍點頭應下,兩人便分了開,一個回軍區,一個回學校宿舍。 周六一早,宿舍全員早起,一番收拾,胡嘉怡滿面紅光地道:“走!出門,參加我胡大占卜師的生日宴!今天帶你們好好玩!” ☆、第二卷 高中風云 第二十章 生日宴,驅邪陣法! 早上八點,夏芍、胡嘉怡、柳仙仙和苗妍,便一齊從宿舍出發,來到了學校門口。 今天一起去參加胡嘉怡生日會的不僅僅只有這幾人,同去的還有元澤。 元澤跟幾人是同班同學,因為跟夏芍都來自東市,兩人又是好友,平日里在學校食堂跟胡嘉怡、柳仙仙和苗妍一起吃過飯,幾人還算相熟。但胡嘉怡跟元澤還沒熟到請他去自家別墅參加生日宴會的程度,之所以邀請他,都是她老爸聽說元澤是省委副書記兼省長元明廷的兒子,便勸說她把他邀請上。 胡嘉怡是獨生女,在家里從小受寵,她不樂意的事,她老爸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她之所以同意,完全是看在元澤與夏芍關系不錯的份兒上。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胡大占卜師的邏輯一直是這種直線條的。 校門口,兩輛紅色保時捷停在門口等著,司機恭敬地開了車門,請五人上車。別說1998年的時候,即便是在后世,家中資產有個二三十億,那也絕對是巨富了。 胡氏的瑞海集團在國內服裝業很有名氣,正因如此,以胡嘉怡童顏巨乳的惹眼外貌,在學校里才沒有受到男生們的sao擾。 紅色的轎車在冬日里十分顯眼,周六早晨寒冷的空氣里添了抹亮色,惹得進進出出校門的學生們目光艷羨。 胡嘉怡帶著柳仙仙和苗妍坐去一輛車,讓夏芍和元澤坐去后面那輛。兩輛車子便發動開來,駛離了校門口,一路平穩地往市郊開去。 車子里,元澤一身米色休閑外套,雙手交握,很自然地放在小腹上,教養良好。他轉頭看向夏芍,見車里除了司機也沒別人,這才打趣著說道:“今天你可瞞不住了?!?/br> 夏芍淡然一笑,“我向來是順其自然的?!?/br> 元澤卻不肯放過她,“你是順其自然了,那兩位大小姐的脾氣,可不一定這么容易放過你。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么大度,被你瞞了也就瞞了,乖乖接受現實,都不找你討個公道?” 夏芍聽了哭笑不得,什么叫討個公道?說得好像她瞞著他們是欺負了他們一樣。她只是覺得朋友之間相處,用不著這些。 元澤看她的模樣不由勝利一笑,“怎么不坐公司的車去?”她要是坐公司的車去,更能嚇到胡嘉怡她們,想想當初他在電視報道上看到她時受到的驚嚇,再想想她今天低調參加同學生日宴的做派,他就覺得,這丫頭!對他太不公平了。 “坐誰的車去結果不都一樣?”夏芍笑了笑,笑意卻有些深,“可你不覺得我以朋友的身份去參加宴會,可以不必穿那么正式?” 元澤愣了好一會兒,隨即搖頭一笑——敢情是這么個原因?這丫頭連這個都算計?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