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她也許并不喜歡孤獨,只是已經習慣了而已。 將小娃娃交還給乳母帶了下去,侍女上了茶,退出去后,明珠道:“表姐今日怎的想著過來這里了?” 鐘靈見已無人,也放下了人前王妃的矜持,嘟著嘴抱怨道:“還說呢,你入公主府做女官也不與我說一聲。要不是劉小侯爺,我還不知道呢?!?/br> 明珠笑道:“確實是我不好,表姐別介意?!?/br> 鐘靈小聲道:“我知道你有難處。從小你就是個小心的,姑母去得早,真心為你做主的人還有誰呢?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絕不會讓你在這里呆太久的?!闭f著,神秘一笑。 明珠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道:“我哪里有什么難處,只是不甘心已被關在后院相夫教子罷了。能留在這里做女官也是一個出路不是?” 鐘靈擺了擺手,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北悴辉倭倪@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其他事情。比如jiejie毓秀雖一直無身孕,劉家夫人也有些怨言,卻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方法,給壓下去了。反正死活沒讓那兩個通房停藥,人都說她手段了得。這其中的壓力之大,只有最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自己府里的下人借用札木合王子的名義做買賣,惹了麻煩,自己管家又要照顧兒子,甚是辛苦;還有西域派了使者來,說老國王很想見見她這個兒媳婦,希望札木合能早些帶著她回西域。但是鐘靈覺得孩子還小,還要再等一等。鳳吟縣主嫁過去之后一切都好,只是隨從回來的送嫁侍從酒后吐真言,說大王子嫌她傲慢無理,但是礙著她的和身份,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倒是很寵愛一個隨駕的宮女;堂兄上官鴻瑞近日有些憔悴,他剛接到來信,說父親忽然納了一個美妾,母親卻氣病了,老太太竟然還撒手不管,這里面定然有事,但是表哥卻不肯告訴她們,云云。 明珠聞言,手下不由得一緊。這里面的緣故,她是知道的。自己回江南的這一年,時不時的也會去上官家探望。不可避免的,她總會見到大舅母。母親當年的死,另她始終無法釋懷,最終決定設計將當年蟬姨娘如何早產,四小姐又如何因為嫡母的刻意疏忽照顧而變成傻子的原委揭露出來,算是報復,也讓她嘗嘗眾叛親離的痛苦。雖算不得光明磊落,卻也俱是事實。為此,她著實費了一些功夫,畢竟已經時過境遷了。直到后來終于找到了蟬姨娘死后被賣出府的一個丫鬟,這才將真相大白于天下。想必是外祖母惱她殘害庶女,所以故意不幫。而大舅舅本來就對蟬姨娘有情,自然對嫡妻的所作所為十分失望。只是如今聽說表哥傷心,她也覺得有些內疚,實在高興不起來。 她復又想起一事,道:“這件事我只和jiejie說。如今表哥高中了探花,我二嬸母有意將我四妹明佳許給他?!?/br> 鐘靈一蹙眉,道:“還說呢。表哥為了這事和大舅母鬧得很是不快。也不知大伯母看上了那丫頭哪一點,病里還寫信過來說非要讓大哥娶她。咱們從小都是一起長大的,誰什么品性還不知道嘛?也不知道大伯母是怎么想的。不過如今大伯母病重,這事就耽擱了下來?!?/br> 最后,她笑容曖昧的看著明珠,道:“其實,我還是覺得表妹最好?!?/br> 明珠垂眸:“我只想好好做女官,并無其他心思。表哥人才出眾,自然有好多人家心動?!?/br> “話不能這么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就對你最好……” 明珠不能向她訴說實情,只好選擇閉口不言。鐘靈見她不說話,只當她害羞。 說了一會話,又將孩子抱進來逗弄了一會??鞓返臅r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午時。鐘靈和她約定一有空就來看她,便帶著孩子走了。 明珠一直將她送到了文學院門口,這才依依不舍的與她道別。一直到鐘靈的馬車遠去,方才回過神來。發覺有人正呆呆的望她,這才意識到這里是第一書館附近,往來人等繁雜,不宜久呆,忙往回走。 才走了沒多遠,就聽見身后有馬蹄聲響,下意識的側身回頭一望,只見一輛馬車朝自己這邊駛過來,忙閃身躲在一邊,想讓馬車先過去。 哪知道那輛馬車卻忽然間停了下來,車窗上的軟簾一挑,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龐,面上隱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見過寧王殿下?!泵髦槊Χ咨硇卸Y。 “好巧,竟在這里遇見了?!睂幫蹩粗髦閮龅梅郯椎男∧?,不由得生了憐意了,道:“既然遇見了本王,不如就順便載高女官一程?!?/br> 明珠猶豫了一下,余光掃見仍有人注視著自己,知道此處不宜就留,便道:“多謝殿下好意?!?/br> 車夫下車,將一個腳踏放到地上,明珠上了馬車。 一進得車來,只覺暖香撲鼻。寧王斜倚在一個靠枕上,身上隨意披著一件玄狐披風,露出里面淡金色的袍子,一手握著一個鏤空金球,另一只手支著頭,看上去隨意而溫和。 明珠不敢多看,在寧王身側的軟榻上坐下,雙手交握在一起,冰冷的手指頓時覺得暖和了一些,不由得欣慰的輕嘆了一聲。 “很冷嗎?”寧王忽然發問。 明珠搖了搖頭,道:“好多了?!?/br> “坐過來些?!睂幫跽Z氣很溫和,但是聽上去卻像是命令。 明珠頓時緊張起來,口中卻道:“臣女坐在這邊就好?!?/br> 寧王也不在意,隨手將手里的鏤空金球塞到了她手里,道:“拿著?!?/br> 溫暖順著金球源源不斷的傳到明珠的手心,原來這金球是一只精致的手爐,里面裝著炭,冬天抱在手里,藉以取暖。 “多謝殿下?!泵髦橛鸾掭p垂,微微顫動了兩下。寧王知道那對蝶翼一般的濃密睫毛從手心刷過的感覺,酥□癢的,仿佛刷在了心上一般……他忽然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笆谭铋L公主怕是不輕松吧?!?/br> 明珠斟酌了一下,道:“長公主不是尋常人物,做事認真又有條理,且公私分明,實乃女中豪杰,臣女佩服?!被卮鹬幸幹芯?。 “你那日去皇宮,是第一次嗎?”寧王又問。 “回殿下的話,確實如此?!?/br> “有什么感覺?” “天家風范,非親眼目睹所不能想象?!?/br> “其實見多了也沒什么?!?/br> 明珠沉默,一時間有些冷場。 不多時,到了第三書館處附近,明珠道過謝,下了馬車,朝著自己住處的方向去了。她走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馬車已經離開了。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指尖,回想起那溫暖的手指碰觸到了自己冰冷指尖時的觸感,心底莫名的一暖。 她太渴望這樣的溫暖了。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明珠一抬頭,只見面前站定一位英武俊朗的男子。他身材修長,眉目含笑,實在是一個漂亮的男子。若是從前她見了也許會多看兩眼,可經歷過了昨天的事,再加上從前她聽說過的關于宋氏如何嫁給他的傳聞,當時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不自在。她連忙福了福身,就要繞過他離開。哪知道駙馬卻攔住她的去路,故意不讓她走,還溫聲道:“你就是高女官?是翰林院士高世箴的女兒?” “見過駙馬,正是?!泵髦橹辣軣o可避,只好重又退后兩步,蹲身行禮,。 “我已經尋了你一會了。昨日我幫你折了梅花,你還沒來得及帶走?!闭f著,他從衣袖中拈出了一支紅梅?;ǘ溆行┌l蔫,卻依然艷麗。 “不必了,我不喜歡紅梅。我還有差事要辦,請駙馬讓我過去?!泵髦橐延X不妙,只想盡快脫身,語氣未免嚴厲了一些。 駙馬笑了笑,語氣依然溫和的道:“你不必怕,我沒有惡意的?!?/br> 明珠道:“我知道駙馬行事光明磊落,只是此舉卻甚為不妥。萬一被旁人撞見了,怕是要疑心的?!?/br> “你我站在這里斯斯文文的說話,誰又會疑心什么呢?清者自清?!?/br> 明珠只好道:“我聽說宋夫人病了,連長公主都十分擔心,在道觀里做了好幾次水陸道場,想必駙馬也擔心吧?!?/br> 駙馬把玩著手里的紅梅,面上略帶哀傷的道:“宋氏做事盡心,性子也好,我確實是有些舍不得她。只是她這個病,是好不了了?!?/br> 明珠趁機道:“駙馬何必如此悲觀?如今也該去好好陪著宋夫人才是,病人心里都是希望親近的人多去看望的?!?/br> 駙馬盯著明珠粉妝玉琢般的小臉看了一會,只覺得近看越發好看了,便道:“公主與我只是明面上的夫妻,其實私下對我十分冷淡。宋氏就是她主張為我納的,我只是被迫接受了而已?!?/br> 明珠搶著道:“我該走了?!闭f著轉身就要走。 駙馬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身前,近乎貪婪的盯著她的臉,道:“你如此才貌,若跟了我,我發誓只要你一個?!?/br> “你瘋了!長公主最是愛惜羽毛的人,若長公主知道了你侮辱朝廷命官的女兒,定然不會饒過你的!”明珠拼命的想掙脫他的手。 駙馬全不在意的道:“宋氏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公主一定會再為我納一名貴妾的。到時候,只要我一張口要你,公主定然會將你給我的?!彼幌氲阶蛉账蛠淼膬蓚€丫鬟就火氣大漲,這樣就想打發了自己嗎?自己出身豪族,又是京城四公子之首,若不是尚了公主,什么樣的妻子會娶不到?當年有多少才貌雙全的官家女兒對自己愛慕有加,不論娶了哪個不都得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可是長公主雖然貌若天人,權勢、財富無一不缺,但是卻對如此優秀的自己不屑一顧。在外人看來,自己簡直就像個吃軟飯的,沒有一點尊嚴!為了長公主的面子,他就連想出去尋歡都不成,還被朋友們嘲笑。從前一個小小的宋氏,他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勉強接受了,其實才貌都只是中等而已,只有出身還算過得去,他也就忍了;如今宋氏要死了,她竟然拿兩個出身卑賤的丫頭來籠絡自己,當他的乞丐嗎? 他伸手去摸明珠的臉,用近乎魔魅的聲音說道:“不如,你今日就從了我吧?!?/br> 明珠知道他是拿準了自己不敢將此事告訴長公主,否則就必須跟他,自己就吃了個啞巴虧??扇羰亲约赫f了,最后也只能跟他了。無論說與不說,他都勝券在握,對自己十分都不利。 明珠想到這里,忽然不再掙扎了。她停了下來,冷冷的道:“即便你是駙馬,也不能如此囂張。若你敢碰我,我一定會讓父親去御前告狀。jian污官家女兒,即便你是駙馬,長公主也未必會保你。你自己也說過的,長公主對你十分冷淡。她也許對冷落了你而心懷愧疚,可若是你以為能仗著這些愧疚感足為所欲為,那也總該掂量掂量,自己和長公主的名譽哪一個更重要?!?/br> 眼看著駙馬的手在自己面前停留了片刻,趁著個功夫,明珠忽然抽出了手臂,往后退了好幾步,警惕的盯著駙馬的舉動。就見他頓了頓,放下手臂,突然笑道:“那我現在就去和公主說,要納了你?!?/br> 明珠大驚,想去攔他,卻忽聽得有人道:“高女官,你怎么在這里偷懶?可讓本王好找呀?!?/br> 駙馬和明珠同時循聲望去,只見寧王身披玄狐披風,正含笑向這邊望過來。 明珠如蒙大赦,快步朝他走了過來,道:“臣女迷了路,正好遇到了駙馬爺,便問了問路?!?/br> 駙馬瞬間收斂了面上的瘋狂和猙獰,斯文有禮的微笑著,顯然沒想到寧王會出現在這里。他帶著玩笑的口吻問道:“高女官剛才說有差事要做,怕不是與寧王殿下有關吧?!?/br> 明珠剛要說話,寧王卻忽然一把摟過了她的肩膀,將她帶到了自己懷里,曖昧一笑,道:“高女官的差事,說起來有些復雜呢。不過本王曾經跟公主提到過,公主也已經默許了?!?/br> 駙馬一怔,道:“公主真的已經許了?” 寧王看了明珠一眼,自言自語道:“本王極少向公主開口要什么,因為不管開不開口,只要是本王想要的東西,就都能得到手?!?/br> 駙馬沉默了一會,他在長公主身邊這么久,自然知道寧王是什么樣的人物。心狠手辣,說一不二,長公主那些手段與他比起來都算是溫和的。他忽然深深的看了明珠一眼,道:“我先走了?!?/br> 見他離開,寧王這才輕輕松開了明珠。明珠揉了揉剛才被駙馬抓疼的手臂,蹲身向寧王道謝:“多謝殿下為臣女解圍?!?/br> 哪知寧王并沒有笑,他面色微沉的道:“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問你?!闭f著,隨便找了一間空屋子,走了進去,并命侍衛在門口看著,不準讓外人進入。 明珠自知理虧,也低頭跟了進去。不知為什么,她竟覺得心生愧疚,仿佛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 進得房內,明珠咬了咬牙,道:“還請殿下為我保密?!?/br> “你的秘密似乎很多呢?!睂幫跻幌氲今€馬那只碰了明珠面頰的手,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又折返了回來,恐怕二人就要糾纏起來了。 明珠覺得寧王的語氣不太對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有沒有聽清她二人說的話,只好硬著頭皮解釋道:“臣女這輩子都沒有打算嫁人,更不會與人做妾,殿下不必擔心我會做對不起長公主殿下的事?!?/br> “你不想嫁人?”寧王忽然問道。 “是?!?/br> “為什么?哦,對了,你本來想做尼姑來著?!睂幫醯恼Z氣中隱隱透著諷刺。 明珠沒想到他還記得一年前自己對他的胡言亂語,只得道:“臣女沒有福氣,曾經差點訂了一次親,但是沒有成功。臣女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恥辱?!?/br> 寧王沉默了一會,道:“若是想娶你的人,比那人好千百倍呢?” 明珠苦澀一笑,道:“殿下,臣女最大的愿望不過是嫁個普通男子,過平靜的生活。我可以忍受孤獨,但是更不愿意受傷?!?/br> 當初對于楚悠,她并非沒有情意,可是太多的阻礙令他們沒有辦法在一起。最初的一切希冀和歡愉都不過令回憶變得更加痛苦。后來她想嫁給柯嗣衍也只不過是希望得到一份安定的生活,幸好最后沒有成功,否則她一定會后悔。與其嫁給那樣的人,還不如干干凈凈的一個人活著,最起碼她不需要依靠那些虛偽和不確定的感情來維持生活。她自己有能力維持一份安定和體面的生活,這樣又有何不好呢? “殿下可知道,一個人無論想要什么都必須靠自己爭取的感覺?因為若是不爭取,便什么都沒有?!?/br> 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 她很早就知道,幸運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眷顧她。 沉默仿佛是一張透明的網,鋪天蓋地的籠罩著整個房間,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 寧王緩緩開口道:“我知道?!?/br> 他望著明珠,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就像兩泓深邃的漩渦,只要望見了,便會深陷于其中。 明珠堪堪避開了他的目光,低頭望著地上斑駁的光影,輕聲道:“幼時讀黃粱一夢,只覺好笑。如今回想起來,那盧書生夢醒之后,焉知他不怨恨那老道多事?因為只此一生,似乎再無半點希冀?!?/br> “不一樣的?!睂幫鹾鋈坏溃骸耙苍S書生夢醒之后,才終于知道了什么對于他才是最重要的。因為他經歷過,才知道什么最珍貴?!睂幫醯穆曇羲坪趸氐搅诉b遠的過去,仿佛在懷念著什么,帶著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滄桑。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明珠的臉上,瞳孔深處似有火光在跳動,“比如有些東西,只不過是鏡花水月,擁有過才知道無趣;而有些東西,則是絕對不能放手的?!?/br> 明珠駭然,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勉強笑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我的侍女該來找我了?!?/br> “嗯,去吧?!睂幫醯故呛芎谜f話。 明珠如蒙大赦,輕舒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電光火石間,就見寧王忽然伸出了一只手,飛快的在明珠頸上敲下,她連一聲也未吭,就軟軟的向后倒了下去。寧王一把將她攬在了懷里,隨即輕輕抬起她的小臉,用手指輕柔的撫摸著她雪白的面頰,只覺得觸感柔膩光滑得不可思議。忽然間,他低下了頭去,在那兩片泛著水光的粉唇上吻了下去。周圍暗香浮動,軟玉溫香在懷,想不動情都難。 美人的芳唇比花蜜還要甘甜香醇,寧王越吻越深,身上起了反應也顧不上,只是更緊的將明珠禁錮在雙臂間。 他知道,若她清醒,定然會反抗,甚至今后還會對自己避之不及。他知道,她其實是害怕和畏懼自己的。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有些無奈。他本來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投入自己的懷抱,所以他愿意一點一點來,他愿意給她時間。只不過,他沒想到她會選擇躲到長公主府來,選擇當不宜輕易嫁人的女官。 她根本一點也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 想到這里,他的手更加不規矩起來,輕柔而緩慢的揉捏著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唇滑到了她雪白的頸項,貪婪的吮吸著她頸間的芳香。唇沿著她的衣領下滑,另一只手解開了她的斗篷。厚重的布料滑落,露出了里面由藕色衣裙包裹著的曼妙身段。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榻上。唇齒糾纏間,雙手也肆意輕薄了起來。衣襟被拉開了,露出里面海棠紅的肚兜和半片比初雪還要潔白的香肩。他猛的一怔,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若是他真的在這里強要了她,那她醒來之后又該如何自處?怎么也要等到新婚之夜才好。 最后,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輕喘著將她摟在懷里,好半天才輕聲在她耳邊道:“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