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豬加更辣!】麻辣燙燙嘴,熱淚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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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道珩是在我快下班的時候來的。我當時正曠工,在樓下超市挑洗潔精,因為徐釗說讓我帶一瓶回去。佟道珩那邊風聲呼呼的,我問他有事嗎,他說你出來啊,來門口,買了兩根冰棍兒,在教堂旁邊等你。你一出來就能看到我。 “有病嗎?” “想你了?!?/br> “滾?!?/br> “真想你了,快來吧,冰棍兒快化了?!?/br> 我想了想,見他一面倒也無妨,恰巧今日氣溫回升,勉強算得上風和日麗。此刻傍晚,外面霞光萬道,也還值得坐那兒看看。 佟道珩又瘦了一點兒,笑是很輕松自然地,不過我覺得他是裝的。果不其然,聊了沒幾句他就說,“你別聽我爸我媽胡說,我好著呢?!?/br> 我說是,你好著呢。我也好著呢,我懷孕了。 佟道珩驚得眼睛溜圓,嘴里那口冰棍兒大概是沒怎么溫就咽了下去,凍得他面目相當猙獰。 “真,真的???”他劈手奪下了我的冰棍兒,“都有了就別吃了,這玩意兒多涼啊?!?/br> 我立刻奪回來,“我現在是不是說什么你都信???” 佟道珩還是有點兒沒緩過來神,“是,是啊?!?/br> “那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真的?!?/br> 他湊過來,我趴到他耳朵邊兒上去了。 我輕輕地說:“我是你媽?!?/br> 佟道珩下意識地想摟著我腰抓我的癢癢,他表情都準備好了,手也馬上就要放上來了,卻遲疑了一下,又都恢復了原狀。 我這話落在地上,我倆之間惟余尷尬。 佟道珩低著頭默默地吃,他說我真的挺好的,別聽我爸媽胡扯。 “嗐,我管你好不好呢?跟我也沒什么關系?!?/br> 我倆都吃冰棍兒,安安靜靜地。我在看前方,他胳膊橫在我身后的長椅背上。 我看著廣場上每個匆忙來往的人,開始回憶佟道珩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剛才看我的時候是什么神態。也猜測,猜測他現在又以怎樣的目光,和我一樣地,正注視著來往的人們。 佟道珩準備了好半天,我感覺到他那只手在我身后做的小動作了,于是立刻回頭瞪他。只不過還是沒攔住,他還是飛快地薅下了我的頭繩,搞得我頭發瞬間就散了一肩膀,風一吹都恨不能粘我冰棍兒上。 佟道珩笑嘻嘻地,“我也要一個。徐釗都有,我也要一個?!?/br> 我懶得跟他爭,就讓他幫我拿著我那根冰棍兒。我把頭發都攏到運動服里,然后又戴上了連在運動服上的帽子。整個形態非常之慫,像是剛剛進城務工(開玩笑,我明明都進城七八年了)的拳擊運動員。 然后回頭一看,佟道珩把我那根冰棍兒也吃完了。 偏偏人家還一臉天真地看我,“給我不就是讓我吃的嗎?” 好恨。 所以我這位拳擊運動員,決定重拳出擊。 我重擊了他的肚子。 佟道珩彎著腰一個勁兒地罵,“你他媽……我cao……你他媽真……” “吃了別人的東西就是要挨打?!?/br> “那我打你一試試?我給你買過多少花生瓜子兒你還記得嗎?還有,欸對,還有麻辣燙!你他媽死活不吃我做的飯,跟我吵到半夜九點半,大冬天的,滴水成冰啊。你倒暖暖和和在家睡覺了,非讓我滾出去?!辟〉犁裼悬c兒緩過來了,坐起來了,坐起來,側著身子跟我吵。 胡攪蠻纏。 像個潑婦。 他接著說:“然后我回來,敲門,你還不給我開門。讓我管你叫祖宗,我叫了你都不讓我進去,還是咱隔壁那個大哥出來好說歹說,你才肯開門?!?/br> 我捂住他嘴,“閉嘴,不許說了?!?/br> 佟道珩掙扎出來,“憑什么我還非要說了,這委屈都實實在在受過的,我今天非得跟你都掰明白。你就這么對我我還那么惦記你,跟你吵架出去還不忘給你帶吃的,怕你餓著?!?/br> 我倆互相推搡角力,像兩頭傻驢。 “你該。我也沒說我餓,我睡得好好的?!?/br> “我還怕那個麻辣燙涼了,我都沒敢要那個塑料餐盒,拎著。我直接用塑料袋裝回來的,摟懷里,一溜小跑,就怕涼了?;貋碇笪乙簧砦秲??!?/br> “那么燙,燙得我都吃不下去?!?/br> 那年的麻辣燙是真燙嘴。 我還記得佟道珩那張嫌棄的臉,嫌棄地說你這品位真不行,這玩意兒有什么好吃的。我今天不跟你吵了,我困了,我要睡覺去了。 我肯定也繃著啊,我其實很想跟他說好話的,但是一看他那個樣子我就很煩,就抄起手邊兒的抱枕砸他,讓他趕快滾去睡覺。我在客廳嘶嘶哈哈地吃到一半兒,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他。抬頭一瞧,佟道珩就抱著剛才我砸他那個抱枕,躲在臥室的門框后面露半拉身子,偷偷地看我。他發現我發現了他,就特不好意思地低頭。但是還要吼我,“快吃,吃完睡覺。我凍得緩不過來了,過來抱我?!?/br> 那年的麻辣燙真是燙嘴。 熱淚也真是燙眼。 佟道珩剛想還嘴,我倆面前走過一個姑娘。他看人家一眼,忽然插了句話進去,“欸這襯衫你也有一件兒,那個扣特別愛掉我記得。麻辣燙這事兒我不跟你說了,你既然覺得你有理,那就算我白費力。咱再說說那個……” 拳擊運動員鐵漢落淚,只因回憶起當年的一碗麻辣燙。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說我記得那個襯衫。 “啊?!辟〉犁裨谶吷戏野?,給我找紙。顯然他會與我買給徐釗的洗潔精不期而遇,也許是當時意外,他與它相愛??傊〉犁穹税胩於紱]找紙。 我真服了,我又想暴打他了。 我把包奪過來,“你他媽還能干點兒什么?沒用?!?/br> 佟道珩塌著肩膀探著頭看我,“你哭什么???我又沒要怪你?!?/br> “風吹的?!蔽疫叢聊樳呎f,“那個襯衫上的扣,你還挨個給我縫過一遍??p得奇丑無比,簡直就是令人作嘔。我每每看到那件衣服都想起你這個惡心的人,恨不得對著衣服直接就吐出來。但一想衣服還是我自己的,不能對著它吐?!?/br> “我哪那么招人煩?” “你就是招人煩?!蔽疫@眼淚越擦越多,索性就不擦了,等到它們流干了再擦。 佟道珩伸手摸我臉,摘了什么東西下去,“你這紙在臉上打綹了,都碎了?!?/br> “別碰我?!?/br> “馬上就好?!?/br> 人家別人哭,梨花帶雨,漂漂亮亮;我哭,不光面容扭曲,面巾紙還能在臉上打綹兒。 我就是個普通人罷了。 你跺你也麻。 佟道珩說是要幫我把紙沫子摘下去,卻越湊越近越湊越近越湊越近。近到讓我感到不適的程度,我就開始往后退。但是諸位,我哪有后路?我后面是椅子背啊。 佟道珩就把我逼到了椅子背上。 他瘦得整個人特別沒精神頭,臉皮好像都松下來。 此刻的情景如果揉吧揉吧詩人的話那就是:這次遠方的遠沒被還給草原,歲月易逝,一滴不剩。他靠近我,空有一身疲憊。 佟道珩說話,用一種低沉的語調,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他說你哭什么?很委屈嗎? 晚風吹過來很舒適,四下里人來人往,嘈雜而活潑。 我伸手摸摸他的胡茬,一下子就笑出來。 “扎手?!?/br> 佟道珩撐在椅子上,又靠近了點兒。他在看我,而我慢慢地摟上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背對著黃昏的光,我偏偏頭,光就介入,成為我們之間的第叁個人。我倆曾經有過許多偉大的愿望,其中一項就是去海邊住住,十天半個月的,不要匆忙,就普通過日子一樣。海水泡皺手,為我們的身體帶來皺紋。此時我們需要的不是永恒年輕,而是一瞬變老。 我當時想,海邊也許會有這么磊落自然的夕陽。 佟道珩似乎是故意地,用他新生的胡須反復揉擦著我的下巴。這像是一次新老物品的見面會。我作為佟道珩曾經的一樣所有品,正在和他的新胡須打招呼。它們扎著我,我覺得自己在發熱。欲望蘇醒,在呼喚黑夜的到來。 是我摟著他先親起來的,也是我先結束的。 我說,去zuoai吧。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的,我有一次把佟道珩砸進醫院了。 那次他住院的時候,我正在忙期中考試。我白天總是在學校腳打后腦勺地忙,爭出來一分一秒的時間如數交給來往于醫院的路途上。有一天我想著,回家取件衣服給佟道珩帶到醫院去吧。著急忙慌地回來了,結果一推門就發現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笑得快要背過氣去。 廚房里飄出將好未好的飯的香氣,整個屋子溫暖明亮。 而他也不只是在看電視,還在幫我縫那件襯衫上的扣。因為不專心,所以偶爾會扎手。疼得倒抽冷氣還是不長記性,還要看電視,于是就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大叫,大叫著喊疼。 這種事兒,海了去了,不能多想。 不敢多想。 那天夕陽也很漂亮。 是好風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