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不過,藏匿在寨子中的私兵在意識到他們的行蹤敗露之后,立刻封閉了大門,不讓由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系成的石門軍進入,并且還叫囂著要抵抗到最后一個人。 這樣得行為顯然激怒了當時帶隊的投靠信王趙榛的首領,那個首領叫做馬德彪,與他的實力比起來,他的火爆脾氣更廣為江湖人所知。因此當時他就準備要給這些原莫統領得手下一個教訓。 既然他們要抵抗到最后一個人,那么他就要滿足他們的愿望。 不過正當這個火藥脾氣道首領準備硬上的時候,年輕的侍衛長大人否決了他的要求,王之義只讓人帶給馬德彪一句:靜觀其變。 王之義的決策見了奇效。 才第二天,原本還不可一世的莫統領余黨私兵們就打出了白旗,灰溜溜地開了門投降。雖然當時在場的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對于這位大人的高深莫測紛紛感到神秘。 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這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很簡單。這個時候石中泰將領慘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荊湖北路。 而這次,信王趙榛準備在荊湖北路玩一次略大點的。 經歷過在灃州灃陽官府糧食倉庫的一系列遭遇之后,像是注入血管中的血液一樣為石門領地帶來了活力。 而同時,從符文老者的圣所之中得到的好處已經大大地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信王趙榛很快現自己已經有余力來在荊湖北路,應付更大的挑戰。 不僅僅是挑戰,也象征著機遇,就像是風險與利益總是并存一樣。這個時候信王趙榛將目光投向了更遙遠的東南方,他決定要給人們一個更大的聲音。 一個關于石門新興勢力的崛起的聲音,一個信王趙榛蠶食趙構地盤的動作。 作為整個計劃的一部分,這股異軍突起的新生力量必須盡快向周圍的勢力證明自己,無論是給予敵人的精告,還是給予潛在的盟友以信心。 信王趙榛考慮到自己的信,差不多已經應當送到了趙構的手上了。 無論是從那一種原因,總之帶著他的這種考量,石中泰慘敗的消息,終于第一個傳到了張浚的耳中。當然也同時傳到了紹興,皇帝趙構面前的桌上。 此時,在紹興行宮,趙構那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端坐在金色長背椅上,看著桌上的兩份報告。確切的說,是一封信與一張寫在羊皮紙上的情報。今天的他,穿著一件金色五爪龍袍,但這身特制的寬大龍袍反而襯托出他身形的消瘦。 趙構并沒有開口說話,他的眸子偶爾才微微眨一下。過了好一會,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才從全神貫注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 他抬起頭。 秦檜與張浚都不在這里,立于書桌前的是另外一行大臣。他看著密報與信,盤算著里面的人。 右護教圣者鐘相的死亡,讓左護教圣者張元正徹底的控制住了整個明教總部。當然,他此刻沒有初時算計信王趙榛時的傲氣,而是謹慎的與信王軍合作。 他的目光從又其他幾個人名上一一掃過。他以前沒聽說過這幾個人,不過卻一一看到了對方的身份。 唯一一個重要的年輕人,這就是何自在了。這個家伙竟然是明教原教主的后代,現在竟然要與趙構勾結,簡直不可思議。 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是肖山河。曾經的大圣王黨地領頭人物之一。 他的目光一一在這四個人名字上停留,憑借從以往報告中的蛛絲馬跡、以及自己自認為細致的判斷力,不用旁人的介紹,就知道這幾個原來微不足道,現在大名鼎鼎的客人來。 這幾個人的確稱得上是大名鼎鼎,因為他們都與信王趙榛掛鉤了,他們要勾結信王。雖然因為各方面的原因,趙構沒有殺掉信王趙榛,但是并不能阻止他將與信王趙榛勾結的人暗殺掉。明教,絕對不能落到信王趙榛的手里。 自己必須派人動手了,必須將明教的這些高層鏟除暗殺掉,尤其是最年輕的那個明顯是未來明教教主的何自在。必須殺! 趙構抬起投來,他的目光在右相范宗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胺蹲谝鼝矍??!壁w構開口道:“你立刻調集暗組人馬,必須誅殺鏟除明教余孽,不得有誤。還有,命令張俊,嚴密監視石門亂黨的舉動。如果可以的話,將這股亂黨鏟除。就算這股亂黨不是信王挑撥的,恐怕和信王軍也脫離不了聯系?!?/br> 他一開口,顯然讓幾個大臣都吃了一驚。 “微臣遵旨?!庇蚁喾蹲谝c頭哈腰的說道。不論如何,他這次一定會完成趙構交給他的任務。他手下的暗組,這次一定能拿到那四個明教高層的人頭。 此時,馬月英刻清醒了過來,她出了一頭冷汗,汗水甚至浸透了她的衣服,讓她甚至打了一個哆嗦。 微風掀起房間正中 央一張他大床的層層帷幔,這張床的原主人早已無從考據,不過此刻馬月英就躺在那上面,掩飾在輕紗之下,女孩面色蒼白。 信王趙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子柔弱的樣子,顯得嬌弱不堪的樣子。 吉倩倩則一動不動地看著信王趙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隱約的擔憂。 她雖然具體不清楚在灃州灃陽的地下發生了什么,可是馬月英的情況絕對不容樂觀。 “信王千歲?!奔毁恍÷暤拇蛑泻?。 信王趙榛點了點頭,不過他馬上沒好氣地看到一個正趴在床得另一邊睡得正香的羅月兒,羅月兒顯然對于周遭的環境變化毫無察覺、以至于嘴角上都流出一串晶瑩的口水,一直垂了馬月英的被子上。 不過信王趙榛知道羅月兒面對陌生人十分注意保護自己,而對于自己人的心思其實是極為單純的,往往行事的目的之中不帶一絲功利的雜質。當然,除了搞商業之外。 因此他挑了挑眉尖,也興不起責備的心來。信王趙榛走到馬月英床邊,她并沒有去叫醒羅月兒,而是把目光落到清醒著,卻一句話也無法說的馬月英身上。 此時的馬月英失去了平日里那種活力與健康,臉蛋上褪去血色變得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圈。 一號和吉倩倩在一邊看到自己這位無所不能的信王千歲一言不發,心中頓時對于馬月英的情況有所了然。 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雖然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可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信王千歲?” 信王趙榛只是搖了搖頭。馬月英身上的秘藥是信王趙榛所無法解開的,即便是以信王趙榛的博學也只有束手無策。 “看來也只有笨辦法了!”眾人聽到信王千歲莫名其妙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么信王趙榛會忽然自言自語起來,但相信他們都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信王千歲,你是說你有辦法救馬月英?”吉倩倩第一個開口問道。 一旁的一號比他慢了一步,這位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只得回過頭去看了躺在床上的馬月英一眼,想了一下,最后退回去閉口不言。 但信王趙榛搖了搖頭,說道:“可不算是什么好辦法?!彼麑ζ渌苏f道。 王之義明顯愣了一下,“信王千歲,可你的意思是?”這位平日里看起來無所不能的信王趙榛,這會兒也嚴肅了許多。 “這種秘藥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神奇的藥物。是明教已經被大圣王楊幺逼死的明教藥王秘制的。其藥力的頑強超乎你們的想象,所以這種藥物本來就不是凡物,所以能救活她的解決辦法也受到極大的局限?!?/br> 信王趙榛看著躺在床上安靜如初的馬月英,停了一下說道:“我的辦法救活她,其自我的意志恐怕也受到很大的限制。唯一的辦法,那就是讓她成為我的傀儡?!?/br>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不用說出來其他人也都能聽懂他的意思。 “所以沒有辦法了嗎?”王之義看了馬月英一眼,回過頭問道。吉倩倩和一號聽到信王趙榛這么說時,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他們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信王趙榛又繼續說道:“可成為我的傀儡,并不是萬能的,僅僅是把受術者原封不動地保持住,被我控制的那個狀態,這本身對于受控者來說就很不公平。以后,她將成為我一個傀儡?!毙磐踮w榛看著一號,可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并不在意,他馬上搖搖頭說道:“信王千歲,這個選擇您應當當面問她?!币惶栒f道:“我想馬月英是不會拒絕的,殿下,恕卑職直言,你不太懂她的心?!?/br> 信王趙榛沉默了下來,其實他并不是看不到馬月英對于自己的依賴,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看起來如此堅強的女劍俠,會對自己表現得令人意外的軟弱地一面。 不過被人信任,尤其是美少女信任和依賴的感覺,的確是可以讓人感到很高興的。信王趙榛在灃州灃陽官府糧食倉庫下的地下洞xue里面,就答應過馬月英,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女俠客,那么他就不能食言。 何況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他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不到最后關頭,我是不會選擇如此冒險的方法?!?/br> “為什么?!奔毁徊唤獾貑??!翱苄g,也并不是毫無風險,人的大腦是非常復雜的,一旦催眠術和控人術法受到對方的潛意識反抗,這種傀儡術就會失敗。一旦失敗,后果將是她的死亡或者成為一個沒有意識的人,而為代價的?!?/br> 由于信王趙榛事先與王之義說過這件事情。所以,知道內情的王之義代替信王趙榛回答說道:“所以即便被信王千歲使用傀儡術,馬月英也有很大幾率失去自己的意識?!?/br> “那樣到頭來,我們就是白做了這一切的努力了?!毙磐踮w榛看著較弱的女孩說道。 信王趙榛早就和他討論過這方面的事情,因此這位年輕的侍衛長扈從也是最清楚這一切的。 “可是,總比一點機會也沒有好不是么?”吉倩倩皺了皺眉,緩緩的說道:“信王千歲,我們總不能什么也不做罷?” “遇事不要急躁,吉倩倩?!毙磐踮w榛看了吉倩倩一眼,說道:“這里沒有人說過我們什么也不做,只是不到最后關頭而已。我再觀察一下,如果沒有藥物壓制那種秘藥,我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再使用我所說的辦法?!?/br> 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有些疑惑的看著信王趙榛,看他還有什么辦法,這位年輕的信王千歲可不像是喜歡說廢話的人。 可正當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正在疑惑之時,這個時候一聲微弱的咳嗽從床上床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個人都回過頭,正好看到躺在床上的馬月英,這會兒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 第278章 傀儡術與局勢的異變 正當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正在疑惑之時,這個時候一聲微弱的咳嗽從床上床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個人都回過頭,正好看到躺在床上的馬月英,這會兒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馬月英仿佛剛剛從一個噩夢中醒來,渾身都被汗打濕透了,他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然后無力地側過頭,有些怔怔地看著信王趙榛。 眼神漸漸的模糊,馬月英一時有些迷惑對方的身份,這是誰?在他的眼前,那個年輕人的臉在他眼中顯得仿佛既陌生、又親切——是信王千歲——馬月英眨了一下眼睛,好像終于記了起來。 這就是那個當初輕聲告訴他,絕對不會丟下他一個人的那個信王趙榛。 那個回答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就像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肖山河當初那個回答一樣。不一樣的選擇,不一樣的人。一個不過是與自己相處了幾個月的信王千歲,一個卻是擁有十幾年感情亦父亦師的男人。 馬月英忽然感到自己有些恍惚了,馬月英在雪白的枕頭上側過頭,怔怔地看著信王趙榛落淚時,屋子里一片寂靜。 一號沒有說話、崔虎一言不發、王之義也只是看著信王趙榛而已。 吉倩倩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臉懷疑地看著信王千歲,她也經歷了灃州灃陽那黑暗的地下,卻沒有一號的那種敏銳的洞察力。自然不明白此刻的信王趙榛對于馬月英來說意味著什么,不過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個少女對于信王趙榛的依戀,這就不由得她不想歪了。她想道,看來這個信王還是個沾花惹草的情種。 信王趙榛走近了一些,站在馬月英的床邊。少女終于制止了自己的軟弱,他平靜下來。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子,此時,她對信王趙榛勉強虛弱地一笑。 那個笑容很勉強,脆弱得好像刻畫在一張單薄的將要逝去的薄霧中,隨時可能粉碎一般。 “你回來了……信王千歲?!瘪R月英開口,他已經好幾天吃不下一點東西了,平日里主要就是依靠進水維持生命。少女虛弱得幾乎發不出聲音,而是用口形描述道。 “你好點了沒?”信王趙榛看到馬月英這個樣子,他微微一笑,小聲的說道。 “千歲,灃州灃陽糧倉的情況如何了?”馬月英看著他說道。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你是回來看我的嗎,信王千歲?”馬月英眼中充滿了疑惑的表情,信王趙榛從這個少女閃閃發亮的眸子里看出一絲躲躲閃閃的期待,顯然,這個少俠女孩現在對自己非常的依賴,他點了點頭。 馬月英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雖然很痛苦,但依然她吸了吸鼻子,微笑著又平躺了回去。少女的胸口微微起伏著,看到信王看自己,她非常高興,但她偶爾微微蹙起眉頭,仿佛只是這樣躺著也會感到異常的疼痛苦。沒有人敢出聲打擾,屋子里一時之間靜得落針可聞。 “我可以活下來嗎?”馬月英向另一邊側過頭,怔怔地盯著窗外那株低矮而繁茂的桃樹發呆,一邊小聲問道。 信王趙榛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真的么?”馬月英睜著大眼看著信王趙榛。 “我什么時候騙過人?”信王趙榛隱藏著苦澀的笑答道。 馬月英怔了一會,嬌弱的說說道:“可我覺得……千歲在騙我,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她的話,聽得所有人都內心一軟。 沒有人想到就是這個倔強而不畏懼死亡的女俠,也會如此的軟弱,連日來的痛苦加上信王趙榛對她的好,已經徹底瓦解了她長久以來的堅強。 信王趙榛沒有回答。事實上所有人都沒有能力回答這個問題,屋子里鴉雀無聲。 “其實……”馬月英看著遠處桃樹繁茂的葉片,陽光仿佛清晰地印出那點點綠意,“我聽到你們……你們的談話了……” 細細喘了一口氣,她說道:“雖然不切實際,但是……但我還是愿意當殿下的傀儡,只要在殿下的身邊,我覺得……任何危險也不怕?!鄙倥氉砸粋€人笑了一下,甜美恬靜得像是一個天使。 “馬月英!”吉倩倩打斷了她的話,有些生氣地向前一步說道:“你在說什么!”這位平日里很少生氣的少女沒有繼續說下去,馬月英的話讓她很難受。 但信王趙榛對他擺了擺手,他看著馬月英,心中下了決定。這位年輕的信王微微抬起頭,柔聲問道:“馬月英,你還有什么愿望嗎?” 她怔怔地看著信王趙榛,難受得幾乎想哭。 “信王千歲……您能……充當一次,馬月英最……親近的人嗎?” 少女喘了一口氣,用盡力氣躺了回去,有些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語道:“使用傀儡術,是唯一的辦法了……” 吉倩倩聽到這里,一下捂住嘴扭過頭去,她使勁吸了吸鼻子,仿佛不愿意去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一號與王之義的目光都落在信王趙榛身上。 信王趙榛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馬月英失去了最后的支撐之后,整個人完全倒了下去,事實上她并沒有看到信王趙榛點頭。 “閉上眼睛,馬月英?!毙磐踮w榛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