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想到曲輕裾可能是故意跟自己過不去,秦白露又暗暗的給曲輕裾記上一筆,硬著頭皮把東西送了出去。晉安公主倒是態度如常的道了謝,但是她卻覺得,晉安公主明顯與曲輕裾要親近幾分。 宮女們捧著茶盅銅盆擦手的錦帕魚貫而入,曲輕裾與賀珩坐在一起,洗手漱口完畢后,又有不少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入,一道道蒸炒煎炸的美食流水般擺了上來,端盤子的宮女各個手指白皙,端著細白的碗碟,看起來漂亮極了,讓人看著便更加有食欲。 這讓她想起前世某末代皇帝寫的回憶錄,現在的場面大概就跟那回憶錄差不多,或許還要更加講究一些,畢竟此時是大隆朝的鼎盛時期。 其實貴族用飯什么都好,就是食不言寢不語這一條,讓曲輕裾有那么點不習慣,前世她基本邊吃飯邊打電話或是給藝人安排行程,到了這里幾乎是養老的節奏,手機電腦通通沒有,害得她就只能看書習字加畫畫,本來對下棋有點興趣,可是賀珩陪自己下了幾次就不愿意了,人生頓時有些寂寞無聊了。 用完午膳,皇后也沒有留三兄弟,三兄弟便帶著自家媳婦兒出魁元宮了。 一出魁元宮大門,賀淵便帶著秦白露與另外兩兄弟分開了。賀麒與賀珩也不以為意,待看不到賀淵背影后,賀麒才道:“今早京城外傳來消息,四弟的傷好了些,只是手臂可能要留下些毛病,到了冬天就會隱隱做疼?!?/br> 賀珩嘆了口氣,對著天抱了一下拳:“幸而老天保佑,四弟沒有出現大事,不然咱們兄弟幾個日后玩耍便要少一個人了?!?/br> “可不是嘛,”賀麒語帶怒意道,“這歹人也真是太膽大包天了,連皇子丞相也敢刺殺,這可是代表父皇的欽差!” 走在賀珩身邊的曲輕裾眉梢動了動,隨即面色恢復如常。 “大哥一定要查出背后指使之人,替四弟與魏右丞討回公道?!辟R珩對賀麒抱拳,“大哥可是辛苦了?!?/br> “此事已經有頭緒了,”賀麒回了一禮,“何談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br> 賀珩聽了這話,笑了笑沒有接話。 賀麒也不管他接話與否,抱拳道:“哥哥我還有些事要辦,先走一步?!闭f完,大步向另外一條道上走去,衛青娥向賀珩微微福身便快步跟了上去。 曲輕裾與賀珩回了一禮,看著寧王夫婦的背影,兩人仍舊不緊不慢的朝宮外走。 “大伯最近幾日似乎紅光滿面的,”曲輕裾似笑非笑的開口,“瞧著比往日更加有氣勢了?!?/br> 賀珩聽出曲輕裾話中有話,便笑道:“可能是前些日子年節,酒rou用得多了些?!?/br> 人家普通老百姓才盼著過年過節沾點葷腥,他一個皇家人什么時候不是好吃好喝?曲輕裾呵呵笑道:“王爺說得有理?!?/br> 待兩人上了馬車后,賀珩才道:“魏炆廣與昌德公府老太太娘家同是一脈,只是魏炆廣乃是庶出,幼時受了不少魏家冷待,如今反倒與魏家有些不對付,魏氏一族如今漸漸也沒落了?!?/br> 曲輕裾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么一層關系,她想到昌德公府老太太的行事作風,不得不承認賀珩這話有些道理:“老太太向來待我比較冷淡,早年魏家的人來府上,也總愛捧著三妹與弟弟望之,想必那個時候魏家已經不行了?!?/br> 賀珩知道自己的王妃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從她待人接物便能看出,她是一個很能分清輕重緩急的女人,不因瑞王府受寵而墮了端王府身份,不因晉安長姐帶著孩子獨自回京便有半分慢待。該強勢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退縮,該溫柔時她從未任性,這樣的女人大約是隨了田氏,才會如此的聰慧。 顯然在堂堂端親王心中,昌德公府就是一堆蠢貨,他家王妃便是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日后咱們府上給祥清候府的禮厚上幾分,”賀珩語氣認真道,“田氏一族家風嚴謹,你與他們多來往也是無礙的?!?/br> 這種暗含慶幸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曲輕裾抽了抽嘴角,點頭道:“好?!?/br> 賀珩笑笑,隨即嚴肅道:“日后你離寧王府的人遠著些?!彼狼p裾與瑞王府上的人不大對付,已經不用他提醒。 曲輕裾微微一怔,沉默的點了點頭。 ☆、49·皇室之尊 很快關于北祿伯與晉安長公主和離的圣旨便下來了,同時下來的還有對晉安公主兩個子女封賞的旨意。至于北祿伯,慶德帝沒有削他的爵位,只是讓人把他拖到午門打了四十杖后,又在圣旨中言明“荊州曹氏一族家風不正,德行有虧,實不是做親之選,朕愧之悔之,但已晚矣,唯愿無后士者受朕之苦?!?/br> 這話聽著像是皇帝在自責,實際是在說,曹家這幫子人不是好東西,德行不好,朕當初把女兒下嫁給曹家,真是瞎了眼了,希望以后不要有人再瞎眼與曹家結親。 其實這才是最狠的,曹家好歹也算是荊州的名門望族,族內多少沒有說親的男女,皇帝這旨意一下去,誰還敢與曹家結親,那不是跟皇上唱反調嗎?這北祿伯可算是害了一族的人。 曲輕裾聽聞這個旨意后,才恍然明白,這就是真正的皇權,既然皇上說了曹家的人不好,那么曹家的人就百分之百有問題,誰敢求情就與曹家人一樣德行有虧。 曹家不知有多少無辜的男女因此受牽連,曲輕裾既有些同情他們,又覺得北祿伯行事實在惡心。不知他回到族里,族人該如何的恨他? 賀珩走進正院時,恰好見到曲輕裾在發呆,便走到她身后:“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在想曹家的人,”她回頭看向賀珩,也沒有隱瞞,“不知有多少人被北祿伯連累?!?/br> “那些人確實無辜,可是誰讓他們姓曹?”賀珩明白她是同情曹家那些無辜之人,便道,“若只是懲罰一下北祿伯,那皇家的威嚴何在。更何況父皇此舉已經是仁慈,百年前太祖在位時,有位駙馬娶了小妾入府,還把公主軟禁起來,最后他一家被判了殺頭之罪,五族內的親人也全部被貶為了賤民?!?/br> 曲輕裾愣了愣,既然代價這么大,為什么還要做這樣的事呢,若是公主行事不端倒也情有可原,可是晉安公主養兒育女,待北祿伯本是極好,北祿伯這樣做,就不覺得虧心嗎? “好了,別再想這種事情了,”賀珩拍了拍她手背,笑著道,“如今事情已了,你也不必再掛心了,日后若是有空,多去長公主府坐坐便是?!?/br> 曲輕裾點了點頭,臉色變得輕松一點,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天色不太好,等會可能要起風,你若是出門,要多穿件衣服?!?/br> “放心,有明和他們,”賀珩擺擺手,“我先陪你用完午膳才出去,今天下午北祿伯要出京,我們哥幾個怎么也要送送他才行?!?/br> 聽完這句話,曲輕裾在心里默默的給北祿伯點了一支蠟燭。 京城的四座大門向來都是人來人往,京城繁榮有不少人來京城中謀生,甚至還有并不少外國人在京城扎根過日子。但是這會兒的北大門卻沒有多少人經過,只留些百姓離得遠遠的看熱鬧。 “北祿伯這就走了?怎么不多留些日子,本王幾個兄弟還沒有好好招待招待你,著什么急呢?!辟R麒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北祿伯,豪爽的大笑兩聲,伸手在北祿伯肩膀上重重拍了幾下,就看到北祿伯本來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瞧伯爺這臉白的,難怪能在外面勾些不明不白的女人,”賀淵騎在高頭白馬上,半掀著眼皮居高臨下的瞥著北祿伯,“如今你總算能和那女人遠走高飛了,真是可喜可賀,本王在這里先道聲喜了,來人,把本王給北祿伯心上人的賀儀呈上來?!?/br> 北祿伯挨了板子,跪得戰戰巍巍,瑞王的東西呈上來后,他更是嚇得變了臉色。這種藥瓶他見過,里面裝著一種叫“千絲萬縷”的藥,食用者吞下藥后,肚腹內就會像千萬條絲線纏繞般痛苦,偏偏卻又渾身無力,連自裁都做不到,只能足足疼十二個時辰才能死去。 “美人只能配得上名字好聽的藥,北祿伯你覺得本王這個禮如何?”賀淵跳下馬,走到北祿伯面前,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露出幾分笑意,“要是不喜歡,本王換種禮物送給你?” 聽到瑞王加重了你這個讀音,北祿伯磕頭道:“謝瑞王殿下賞賜?!?/br> 見到他這樣,賀淵厭惡的收回腳,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監忙跪在地上,掏出手絹小心的擦擦他的鞋尖,嫌棄的姿態暴露無遺。 賀珩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幕,見北祿伯捏緊了拳頭,彎腰對他道:“想想你當年的風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高高在上的駙馬爺不做,偏偏要做人人厭棄的狗,本王說你可憐還是可惡好?”說完,挺直身子,抬高聲音道,“皇家公主出生高貴,容德雙全,你卻背棄公主與兒女,我們皇家要不得你這樣的駙馬,日后荊州曹家永世不得入京,不然我賀家人人見而罰之?!闭f完,在北祿伯身上踹了一腳,彈了彈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翻身騎上自己的紅棗色駿馬。 “滾吧滾吧,”賀麒也瞧不得他這幅惡心模樣,轉身打馬離開,賀珩與賀淵也皆不看他,騎著馬就走了。 賀淵騎的馬甚至甩尾巴抽在了北祿伯臉上,可是北祿伯卻只能跪得直直的,躲都不能躲。 見王爺們離開了,圍觀的百姓才紛紛圍攏過來,指指點點的把北祿伯做的那些事傳出無數版本,但無一不是北祿伯多可惡,那勾引北祿伯的女人如何的狐媚。 對于老百姓來說,皇上王爺都說不好了,自然是非常不好,至于這事若是換成普通人,他們又會怎么看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北祿伯勉強扶著小廝的手上了馬車,趴在軟墊上的他想起往年回京時的風光,又想起現在的狼狽,心里漸漸后悔起來。 若是他與公主一直好好的,如今這幾個王爺定對他客客氣氣的,曹家上下也會小心翼翼的捧著自己,如今自己就算回了荊州,曹家上下只怕也恨不得吃他的rou喝他的血。 握緊手里的藥瓶,北祿伯眼神暗了下來,若不是這個賤人勾引自己,自己何至于與公主走到今天這一步! 晉安長公主一事在京城里紛紛揚揚傳了幾日后,便沉寂下來,對于女眷們來說,不過是京城里又多了一個需要捧著奉承著的人罷了;而對于男人來說,只是提醒自己日后不和荊州曹家來往。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會有什么變化。 正月很快過去,就在眾人平靜下來時,京城又是平地一聲響雷,原來是寧王殿下查出了刺殺欽差主使之人,而這個人正是最受皇上寵愛的瑞王殿下。 瑞王殿下的人替瑞王辯解,結果寧王拿出了不少證據,比如被護衛殺死的刺客,曾經在瑞王府當過差;還有某個刺客身上搜出的護身符,是瑞王府某個丫鬟去五莊觀求來的,甚至有人指認出,在誠王出城第二日,瑞王曾與某幾位刺客私下碰過面。 慶德帝聽完事情經過后,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甚至當場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被一群人擁著送回了天啟宮,太醫院的當值的通通被宣進了宮。 賀淵因為無法上朝,聽到消息時皇帝已經清醒過來,他想出府去見皇上,卻發現原本自己以往隨意呼喝便會放行的禁衛軍變得軟硬不吃起來。 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無法進來,賀淵氣得砸了好幾樣東西,想起門客高鐸恰好在府里,便讓讓太監把人叫來。 高鐸趕到書房時,賀淵仍舊余怒未消,他指著高鐸大罵道:“當初是你出的這餿主意,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又該如何收場?!” 高鐸規矩行了一個禮,面色不變道:“王爺,在下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在下懷疑,此事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于你?!?/br> “廢話,本王也知道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還用你來說明?!”賀淵一手把面前的筆架揮到地上,“殘殺手足,這樣的名聲若是落實了,本王也就完了?!?/br> “王爺自然明白這是栽贓陷害,只是在下的意思是,那人為何陷害于你,陷害您的人是誰?”高鐸語氣低了兩分,“您如今是最受皇上看重的皇子,自然有人眼紅,只有您倒了,才有他的機會?!?/br> “賀麒,定是他!”賀淵恨聲道,“這事是他一手攬下要查的,上竄下跳得比誰都熱鬧,他竟然敢陷害我?!?/br> 高鐸垂下眼瞼,躬身道:“王爺,依在下看,只怕這次您需要放點血?!?/br> 賀淵神色微變,沉吟半晌道:“來人,拿布帛來?!?/br> 高鐸笑了笑,“王爺睿智,定明白如何才能打動皇上的心思,在下先告退?!?/br> 賀淵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出了書房,高鐸撫著胡子,面上露出一絲笑意。 ☆、50·流言 很快,一封由瑞王親筆書寫的血書由淑貴妃呈到了慶德帝面前,淑貴妃跪在慶德帝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雖沒有為瑞王辯解,但是卻已經抵上千言萬語。 血書幾乎是字字血淚,先是關心慶德帝的身體,再是說自己對皇帝的思念,只是因為無法出府只得對著皇宮的方向磕頭,然后便是為自己辯護,說自己何其無辜,定是有人冤枉云云,最后又說讓慶德帝保重身體,不要因為他這個不孝子傷了身體。 慶德帝看著雪白的布帛上寫滿了一個個暗紅的字跡,心便已經軟了一半,看完整封信后,便嘆息著把淑貴妃扶了起來,他拍著淑貴妃的手道:“朕知道老三受委屈了,這事兒朕會讓人好好查的?!?/br> 明白了皇上心意,淑貴妃垂淚道:“謝謝皇上?!毙睦飬s是有些得意,如敬貴妃這樣的女人千般算計又有什么用,只要自己得寵,任誰也撼動不了她與兒子的地位。 此時的鐘景宮里,敬貴妃冷眼瞧著在自己面前哭訴的韋秦氏,按理說韋秦氏的丈夫與自己同出一脈,她該待她客氣些,可是她實在瞧不上韋秦氏的小家子氣,看著一副精明相,說的話卻糊涂得連她聽著都嫌難受。 “染霜這些日子一直病著,我這個做母親的瞧著也難受,娘娘您說這是個什么事兒啊,”韋秦氏擦了擦眼角不多的眼淚,猶豫著開口道,“臣婦聽聞殿下府里伺候的人不多,不如……”她抬頭看到貴妃娘娘眼神有些冷,只好把話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賢侄女身子既然不好,本宮下個帖子,讓太醫院的人去瞧瞧,女兒家總是要嬌養的,身子更是傷不得,不然會影響子嗣?!本促F妃露出矜持的笑意,轉而吩咐身邊的人去太醫院下帖子。 韋秦氏面色微變,看著宮女出去請太醫了,咬牙道:“娘娘,我們家染霜也是個不錯的姑娘,不如讓她去王府伺候,好歹也算得上親上加親?!?/br> 敬貴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聽了韋秦氏的話也不動怒,反而慢條斯理道:“染霜這么好個姑娘,堂嫂舍得她去伺候本宮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端王殿下儀表堂堂,臣婦可不曾見過比殿下更出眾的年輕人,”伺韋秦氏討好道,“能進王府伺候,是咱們家丫頭的福氣,何談什么舍得舍不得?” 敬貴妃單知道韋秦氏目光短淺,竟是不知她臉皮能這么厚韋染霜若是好好嫁人了,夫家定會因為她與珩兒的原因好好待之,如今她偏偏要削尖腦袋進王府,偏偏珩兒對她又沒那心思,這不是自取其辱么,更何況此事后,堂兄一脈對端王府就只是小妾的娘家,而不是長輩了。 放下茶杯,敬貴妃試著嘴角道:“珩兒如今已經娶了王妃,王妃為人賢德,本宮豈能讓珩兒納妾室,左右這些事本宮不管的,若是賢侄女要做妾,堂嫂便去找珩兒商量吧?!闭f完,抬了抬手,“本宮累了,就不陪堂嫂了?!?/br> 韋秦氏無奈,只好起身行禮告辭。敬貴妃嘲弄的看著她離開,輕聲道:“難怪他們這一脈從爺爺一輩便沒出息,都是些什么腦子,以后她們再求見本宮,全部給本宮推了?!?/br> 她堂堂的貴妃,難道還要討好一個關系有些遠的堂嫂,便是她親堂哥的媳婦,在她面前也是十分規矩的,這韋秦氏不過是祖父兄弟的長孫,算是個什么東西,當她大房一脈繁盛知禮便軟和好說話呢?! 給臉不要臉,沒得惡心人。就沖著韋染霜有這樣的娘,自己也不會讓她進端王府。 賀珩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聽聞賀淵已經把血書傳進宮里后,他摸著下巴掀開轎窗簾子,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輕笑了一聲。 賀麒會在欽差上下手,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不過算得他有良心,沒有讓人對老四下狠手,如今事情鬧大了,賀麒想借此打壓老三,也要考慮一下后宮里的淑貴妃,還有父皇肯不肯把這罪名落到老三頭上。 果然第二天,慶德帝便在朝堂上對賀麒查出來的東西表示質疑,言語中甚至有懷疑賀麒沒有好好辦差的含義,盡管賀麒百般解釋,最后也只得到一句繼續查的話。 賀珩站在旁邊,看見跪在地上的賀麒臉上滿是委屈與無奈,轉眼看向朝堂上其他人,這些官員雖都各個低著頭,但是此時難免覺得父皇昏庸,為了包庇瑞王竟是故意責難寧王,魏右丞與誠王受的傷算是白受了。 想著皇上的平庸與偏心,還有瑞王的囂張跋扈,在場不少大臣內心有些發寒。魏右丞可是皇上的心腹,誠王更是皇上的幼子,兩人受了這么重的傷,也抵不過瑞王幾句委屈的話,長此以往下去,大隆朝會成什么樣子? “皇上,此事瑞王殿下嫌疑最大,請皇上暫時關押瑞王,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定奪,”一個官員上前跪下,“請皇上圣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