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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鼻腔的是他身上冷冷的味道,不是香水,就是屬于他身上的獨特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似乎很早很早之前就貼得如此近過,可是什么都不再記得,抵壓住他的左胸,感受里頭的一下一下震蕩,沒有加速也沒有暫緩。 …… 陸岳池再次見光是在醫院的急診室里,沒有胃出血,大部分軟組織挫傷,回家好好養著就行,檢查完了之后陸岳池也能暫且走路,去藥房里頭拿了一點消腫和消炎的藥。 以往陸岳池都是跟在言野身后走的,這次兩人并肩行走,陸岳池逞強想要強行挽尊,抵死不讓言野扶著他,言野沒有辦法,只能將一只手繞到陸岳池的背后虛虛圈住人的后腰。 “你不去派出所?” “有人在里頭審著,我現在對派出所可有可無,我想……”你需要我陪著。 言野沒把話說完,陸岳池也不再追問,兩個人慢慢往前走,夜風清涼,回聲冗長,路邊的葉影被路燈照在人的臉上,遮擋住臉上的所有神情。 陸岳池剛想要說話就聽到了路邊綠化帶里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很快又響起來了一聲微小到幾乎無法讓人聽見的貓叫,細細的,撓過人的心間,全然軟化。 陸岳池就要走過去查看結果被言野一把拉住了手,言野說道:“野貓會傷人?!?/br> 像是為了印證言野這句話的錯誤,從綠化叢里鉆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小腦袋,不知道被什么傷到了,腦袋上血呼呼的,身上的毛長長的已經有些打結,在這樣的情形下,原本細細軟軟的叫聲突然變得有些凄慘。 陸岳池沒管言野,走過去蹲在了路邊上,借著路燈看到小貓的耳朵上有個好大的傷口,當即慌了,就要把手機掏出來去找最近的寵物醫院,很快,手指上傳遞來濕潤的感覺,小貓伸出小小的舌頭舔著自己的手指頭。 寵物醫院很快接通了電話,陸岳池嘗試去撫摸小貓的背,結果換來了更加可憐的叫聲,陸岳池當即站了起來,沒養過貓,只能去網上找小貓能吃什么,搜到之后就準備去旁邊的超市買一點火腿腸回來。 言野現在哪能讓陸岳池單獨行動,及時制止了陸岳池,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超市買了魚rou腸回來。 言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景象:陸岳池似乎是閑蹲著累,仗著穿著牛仔褲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只手讓小貓輕輕吮著,另一只手去揉小貓的脖子,這個畫面看起來很和諧,很……好看。 甚至不敢驚擾,再靠近一點的時候,一人一貓都抬起了頭,都是閃亮亮的圓圓的琥珀色的眼睛。 那只小貓的表情就……跟陸岳池一模一樣似的…… 言野心里莫名有點亂,是□□燥的風烘烤過的焦躁。 言野蹲下把魚rou腸的包裝撕開,掰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然后就看見了小貓的表情突然猙獰起來,在自己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在自己手臂上撓了一下。 言野懵了。 陸岳池也懵了。 不深,卻見了血。 這是不是要打疫苗?會出事嗎? 寵物醫院的人來得迅速,陸岳池也管不上別的什么,趕緊把電話號碼交給了趕來的救助醫生,拉著言野就要跑。 言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看著陸岳池捂著肚子,自己的手被人拉著,他催促要自己跑起來。 言野勉強拉住了陸岳池,看到了陸岳池的整張臉都是蒼白沒有血色的,陸岳池嘴唇有些發抖,問道:“怎么辦?我不知道的……去醫院打疫苗啊,你愣著干嘛?動???”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救助中心和防疫站是相連的?!?/br> 陸岳池終于被安撫至鎮定,“那好,你……你去打針,別嫌麻煩,打疫苗?!?/br> “好?!?/br> …… 寵物醫院說是連在一起的,到底是人和動物分在了兩邊,要看貓就冷落了人,要看人就冷落了貓,陸岳池站在中間進退兩難,身上還疼,只能坐在中間的小凳子上,誰都不去看,誰也不想,腦袋里頭全是亂麻,要砍砍不斷,要解沒能力。 終于肩膀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陸岳池差點嚇得飛起來,看到言野的臉后終于安心,皺了眉頭去看言野手臂上的抓痕,“醫生沒說有事吧?” “你比我還急?!?/br> “我怎么可能不急呢???” 陸岳池把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愣住了,自己憑什么要替言野急???想了半天,一拍腦袋,知道了——這不是自己沒事逗貓連累了他么。 陸岳池還沒能把這個結論說給言野聽,就聽到他對著自己說了一句,“它跟你親近?!?/br> “嗯,啊……” 話音剛落,陸岳池覺得自己身邊多了個人影,是醫生。 事發突然,醫生還沒能穿上白色的褂子,對著陸岳池說道:“小貓已經脫離了危險,很感謝兩位愿意即時致電給我們,讓我們有機會去照看這只小貓。我們這兒是非盈利的流浪貓救助組織,請問兩位是想將這只小貓留在這兒等人意愿領養呢還是……” 陸岳池沒等人把后面的話說完,問道:“它耳朵上是怎么回事?” “人為的傷害,用剪刀剪的?!?/br> “為什么?” “不清楚,小貓很可愛,對吧?”醫生苦笑了兩聲,說道:“可是它不僅耳朵上有傷,還骨折過,是自行愈合,所以腿腳可能有點不便,情況可能比我們之前救助的小貓還要糟糕一些,意味著它可能被收養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