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揚，無論此事是否屬實，卑職一定小心謹慎，確?；适衣曌u和尊嚴?！?/br>
    “好！好！”東方敖糾結多時的眉頭，總算得到些微舒緩。

    “對了皇上，卑職還有一事請示，為了更好了解本案，卑職需要了解辰妾妃柳氏的身份背景和日常生活情況，還有何東旭的家庭背景，包括……辰王爺的私生活狀況?！?/br>
    東方敖先是愕然，爾后點頭，“朕會安排張公公協助你。另外，查探過程中，你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對朕說?！?/br>
    “卑職遵旨！”

    oooo一夜纏綿ooo

    日薄西山，淺淺的夕陽透過窗戶揮灑進來，微風漸起，窗邊的針松搖曳婆娑，傳出沙沙響聲。

    看著越來越暗的電腦屏幕，寧菱的臉也愈加沉重。整個下午，她的心思都困惑在何旭東被殺一案上。

    男女雙方由于出軌而提出訴訟甚至離婚，此類案件她在現代審過不少，也從其他法院見識過很多，今天還花了幾個小時把保存于電腦的婚外情案件資料查閱過，可就是理不出頭緒。

    東方辰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身份顯著、權高位重的王爺，再加上外表出色，妾妃若真的找情夫，那也是因為耐不住獨守空房的寂寞。

    不過，柳從蓉是兵部侍郎的女兒，他們也算是一場政治婚姻，按道理東方辰理應不會冷落柳從蓉。

    死者何東旭的父親工部侍郎，聽說是東方顯那邊的人，東方辰更加不會蠢到引禍上身。盡管每次見面只在朝堂上，寧菱卻十分清楚，東方辰是個頗有野心之人，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壞到大事，那么，殺死何東旭的真正兇手又是誰？

    唉，皇帝東方敖交給自己這個任務，不僅是在法律方面考驗自己，更是挑戰自己的刑事知識和能力。此案當中，她除了是裁判官，還是警察。

    眼看西邊天空那團火紅云霞即將消失，寧菱突然合上電腦，匆忙用過晚膳，帶上東方敖配給她的令牌，在幾名護衛的陪同下消然出宮，很快抵達辰王府。

    “皇上御封四品參謀寧大人求見辰王爺！”寧菱身邊一名護衛通知大門口的守衛。

    “寧大人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稟告咱家王爺！”守衛態度異常恭敬，對寧菱拱手一拜后，匆忙朝屋里走。

    寧菱正好趁著這個空檔，對王府門前打量起來。墻面花紋錯落，墻角紋龍附鳳。橫粱與朱丹圓柱相互輝耀，雕龍琢鳳及琉璃金瓦匯成一片絢爛瑰麗，金碧輝煌程度不亞皇宮。門頭高大宏偉，左右各自蹲坐一只石獅，在通明燈籠的輝映下，巨大威武，赫赫懾人。

    “寧大人，請！”進去通報的門衛已然出來。

    寧菱稍微頜首，踏上一層層白玉般的石階，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府內。穿過一道道回廊，越過一座座亭榭，她一路陶醉在奇特美景當中，待止步時，迎接她的是一幕更加震撼的畫面。

    整個大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亮如白晝，數名歌伶香肩裸露，酥胸半掩，彈奏起舞，抖肩搖頸，嬌軀亂顫，滿室旖旎?？繅ΧO的那張豪華軟榻上，更是煽情荒yin。一名裸身男子仰面而臥，四名僅著寬松肚兜褻褲的美麗女子正在取悅著他。

    寧菱明眸瞪得倏大，想不到自己的突擊檢查，竟然碰上這等yin亂糜爛畫面。不用多想，她也知那裸身男子是誰！

    “誰讓你進來的？”

    伴隨著一聲如雷般怒吼，寧菱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東方辰直挺挺地站立她面前，光裸的身軀已然套上一件褻褲。

    “擅闖王府，你可知是何罪？”東方辰又厲聲警告。

    “辰王爺，下官可是經過正規的通報，在您府中下人的帶領之下抵達這里的！”寧菱無懼地迎視他。

    驚愕之色從東方辰眼中一閃而過，很快的，他再度沉聲質問，“你來干什么？”

    “皇上把何旭東被殺一案交給下官審理，下官今晚唐突到訪，本想調查一些關于本案的線索，萬萬料不到會碰上這樣一個畫面！”寧菱瞥了一眼軟榻上的女人，再重新看向東方辰，面對眼前這副光裸的身軀，她已無半點尷尬之意，有的僅是鄙夷。私生活如此糜爛荒誕，難怪侍妾會偷人，真是活該。

    看到那對清澈如泉的水眸中透出輕蔑和鄙視，一絲莫名的不悅在東方辰心中油然而生，黑眸繼續射出犀利之光芒，“寧參謀似乎走錯地方了？你要去的是何府，而非我辰王府！”

    “下官聽聞王爺一妾妃柳氏與何旭東曾經交往甚密，故特地冒昧來訪?！?/br>
    發現東方辰不語，寧菱又道：“不知王爺能否看在皇上的面上，給下官一個方便，讓下官與令妾妃見見面？”

    聽出寧菱故意加重“皇上”二字，東方辰略微思索，隨即回頭吩咐，“芙兒，去叫柳從蓉出來！”

    東方辰話音剛落，其中一名美貌女子從軟榻那走過來，“臣妾遵命！”經過寧菱身邊的時候，她突然頓了頓。

    寧菱沒來由地感到一絲惡心，好像避開病毒似的，身體不自覺地稍微往后傾，她認得，這個被東方辰稱為“芙兒”的女子，方才正好賣力舔弄東方辰那個地方。

    第五章 初探口風

    楊德芙出去后，東方辰已在另外一名侍妾的伺候下穿戴整齊，他冷漠地瞥了一眼寧菱，隨即走出大殿。不過很快又回來，引寧菱走到隔壁的偏殿。與方才的奢侈和糜爛相比，這里又是另一番景致，典雅、安靜和舒適。

    “大人請用茶！”下人首先給寧菱捧上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

    寧菱接過，輕啜了幾口，然后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抬起頭時，無意間撞上東方辰那對深黑似海的眼眸。沖他微微一笑，她馬上別開臉，借打量四周來避開他炙熱的注視。

    “關于何旭東一案，寧參謀可有線索？”東方辰低沉的嗓音慢慢飄到寧菱耳畔。

    寧菱轉眼看向他，“回王爺，此案尚在調查中?！?/br>
    東方辰繼續凝望，片刻后又問：“寧參謀是否也認定此案與本王有關？”

    寧菱心頭一震，卻很快回答：“此案一日未查清楚，下官不敢妄下定論?！?/br>
    東方辰眼波涌動，又是沉默數秒，意味深長地嘆：“本王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地方能養育出寧參謀如此聰明能干的女子?！?/br>
    呵呵，想查我來歷？寧菱暗暗一哼，唇角微微揚起，不慌不忙地道：“辰王爺鳳毛麒角，卓爾不群，下官跟您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br>
    “皇上愛才，但也萬分謹慎，寧參謀是如何認識皇上，又是如何得到皇上的賞識？”東方辰黑眸炯炯，視線一直定在寧菱臉上，希望從中捕捉到些微異動。

    可惜，寧菱嬌容平靜如水，眸中溢著耐人尋味之神色，并不作答，只是含笑與他對視。

    “看來，關于寧參謀的某些事情，本王只好問皇上了！”

    “王爺請便！”寧菱并不驚慌，她曾與東方敖達成協議，相信東方敖不會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來歷，包括他兒子東方辰和東方顯！

    見她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東方辰頓感莫名的煩躁，緊抿薄唇，不悅之色隱約可見。

    寧菱若無其事地端起旁邊的杯子，又悠然地喝了幾口茶。

    東方辰還想出聲的時候，只見楊德芙帶著一名身著紫衣的女子姍姍來臨，應該是柳從蓉。

    “臣妾叩見王爺！”柳從蓉在東方辰面前停下，行禮。

    “平身！”東方辰語氣異常平淡：“柳妃，這位是皇上御封的四品參謀寧大人，給她問個好！”

    “臣妾柳氏/楊氏拜見寧大人！”這次，不僅僅是柳從蓉，就連楊德芙也一起給寧菱行禮。

    “兩位王妃請起！”寧菱客氣地應付，在她們抬起頭來的時候，先對柳從蓉打量一番。

    面容美麗但不妖嬈，櫻桃小嘴，紅唇瀲滟，薄施脂粉，肌膚嫩如羊脂，秋水明眸里隱約透著幾許哀傷，幽怨和憂郁。不過她身上自動散發的冷艷孤傲氣質讓寧菱甚是欣賞和喜歡。

    接著，寧菱視線轉向楊德芙，近距離一看，寧菱不得不感嘆老天對楊德芙的厚愛。傾國傾城的容貌，賽雪般的緊致肌膚，凸凹有致的身材豐滿誘人，美目顧盼生姿，整個人閃閃生輝，嬌媚無比，簡直就是人間尤物、惹火嬌娃。

    不知怎么的，相較于楊德芙這種媚艷妖冶的女子，寧菱反而更喜歡柳從蓉的冷艷和淡漠。

    “寧參謀夜訪本王府，莫非就是為了觀賞本王的妃子？”東方辰一句戲虐十足之話把寧菱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寧菱眼中閃過一絲尷尬，稍為調整一下神色，冷靜地問出：“柳妃娘娘，您與工部侍郎之子何旭東可曾認識？”

    “我與何公子自小相認，經常一起玩耍！”柳從蓉不加思索，毫無隱瞞。

    “能向下官形容一下你們的關系嗎？”

    沒有預期的停頓和推搪，柳從蓉直言而答：“我倆一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直至我嫁到辰王府?！?/br>
    “據調查……你和他這半年來又有交往，而且關系甚密？”

    “不錯！”柳從蓉嬌容還是冷若冰霜。

    對于柳從蓉的直爽，寧菱甚感好奇，內心同時涌起一股佩服和欣賞，“柳妃娘娘貴為辰王妃，應以辰王爺為主，而不該再跟別的男子有聯系甚至交往?？墒鞘聦嵶C明，柳妃娘娘并非如此，敢問這是因何緣故？”

    “我……”柳從蓉終于語塞了。

    寧菱矛頭突然轉向東方辰，“請恕下官冒犯，敢問王爺，王妃娘娘打破傳統與何旭東多次親密交往，您對此事是一概不知呢？又或者知而不理？”

    東方辰愣然，爾后冷冷地看著寧菱，不作答。

    寧菱抿一抿嘴，繼續轉問柳從蓉，“何旭東被人謀殺拋尸荒野，請問娘娘此刻心情如何？”

    柳從蓉眸光霎時幽暗下來，臉上浮起哀切，情不自禁地低聲幽嘆，“痛失知己之心，豈是言語能表達！”

    壓住頓時竄起的同情，寧菱瞥向東方辰，那張俊美無鑄的面容早已黑成一片，深眸蓄著強烈的怒意，頭頂似在冒煙。

    心血來潮，寧菱目光竟然不受控制地轉到楊德芙那，只見她滿臉幸災樂禍，正鄙夷地蔑視柳從蓉，仿佛感應到寧菱的注視，視線迎接過來，不忘對寧菱射出一道寒光。

    頃刻間，整個大殿靜悄悄的，靜得幾乎聽到各自的心跳聲，靜得寧菱有點不知所措?？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她假裝朝門外看了一眼，起身來到東方辰面前，鞠身一拜，“夜已深，下官不打擾王爺歇息，下官先行告退！”

    東方辰面有所思地盯著她，一會才吩咐，“管家，送寧大人出府?！?/br>
    “下官今晚唐突到訪，若對王爺造成不便，懇請王爺見諒！”寧菱再次拱手告辭，跟隨管家往外走，經過柳從蓉的時候，對她投以一個友好而關切的微笑。

    柳從蓉先是一怔，隨即強擠出一絲笑容，目送寧菱遠去后，也向東方辰做了一個告退之禮，態度不情不愿。

    就在她剛轉身，準備邁步離開的時候，身后猛然響起東方辰的大聲叱喝，“站住，本王有說讓你走了嗎？”

    第六章 殺一儆百

    “柳妃，枉費我剛才千叮萬囑，叫你說話小心點，你卻把我那番話語當耳邊風，你不要臉，我們辰王府還要臉，你讓王爺顏面何在？你是存心敗壞王府名聲！”楊德芙早就看不慣柳從蓉的孤傲和冷漠，于是趁機做出責備和辱罵。

    見柳從蓉毫無反應地愣著，又見東方辰俊顏鐵青依舊，楊德芙突然用力一拉柳從蓉，把她扯回到東方辰面前。

    “柳妃，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終于，東方辰出聲，冷冽的嗓音好比臘月寒冰。

    “臣妾實話實說而已！”柳從蓉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低垂著臉，看不清表情。

    東方辰手指猛地伸至她的下巴，用力抬起，發現那張略微蒼白的面容掛著倔強和不服，他怒氣加深，“本王警告過你玩歸玩，可別玩得太過火，你竟然無視本王的命令？”

    “臣妾和旭東是發乎情，止于禮?！绷鴱娜睾翢o懼色的雙眸直迎他。

    “哼，孤男寡女在一起，怎能只發乎情，止于禮？”楊德芙插了一句。

    柳從蓉眼角冷掃向她，萬分鄙夷：“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滿腦子的yin穢和齷齪？”

    楊德芙俏臉霎時變得一塊紅一塊青，纖纖玉手輕搖東方辰的手臂，嗲功十足，“爺，您看看，您看看她這是什么話！”

    東方辰看了看她，視線回到柳從蓉那，沉吟了一會，嚴聲喝令：“此案一日不結，寧參謀都有可能再次拜訪，今晚本王暫且饒過你，下次若敢再放肆，休怪本王不客氣！”

    柳從蓉沒有應答，而是冷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也認定他是本王所殺？”

    “就算不是你殺，旭東的死也是因你而起！你……心知肚明！”想起何旭東的冤死，柳從蓉內心再次涌起沉痛、哀傷和愧悔。

    東方辰立刻眼冒駭人之色，手指緊收，用力之大，竟然響起輕微骨斷聲。

    柳從蓉痛得眼淚失控，盈眶淌落，但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哼聲，更不求饒。

    半響，東方辰赫然松手，忿然瞪視，“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不過柳三夫人就難說了！”

    “你……”卑鄙！

    無視柳從蓉的怒氣，東方辰繼續放下狠話，“若想你娘好好安享晚年，你，最好乖乖聽從本王的安排！”

    “王爺這般寬恕你，你卻不知感恩，蒼天有眼，一定給你報應的！”這時，楊德芙又插了一句。

    柳從蓉雙眸蓄火，恨恨地瞪著他們，隨即含怒離去。

    “爺，那柳從蓉簡直大逆不道，三從四德、七出之條，她都不放眼中，真是罪該萬死！”楊德芙擺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