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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昂:梧桐,不是每段感情都有一個好的開始,更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有一個好的結局。做你自己最想做的,這就夠了。你現在心里有一點和他在一起的想法,那就去試一試。他的感受,你當然要考慮,但是你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在意大利長大的,對待感情應該沒有像你這么多的顧慮。你可以去問問他,如果可以,你們就試一試吧。 鄭雪梧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但還是微微皺著:我現在好亂,不能做決定。 陸之昂笑道:我不是逼著你做決定,沒人能逼你,感情本來就是紛亂復雜的,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有什么,隨時和我說,我上次給你的資料,你都看了嗎? 鄭雪梧:嗯,看了。我知道,謝謝表哥。 陸之昂:謝什么,等你從意大利回來,給我多帶幾盒巧克力就行了。 鄭雪梧臉色一沉,勉強笑了笑:好,沒問題。 從意大利回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她要回去的呀!她在這兒也就剩半年的時間了。就算她答應孟致遠,他們又能走多久呢?如果是注定要分開,那就干脆不要開始,不然到時候傷人傷己。 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空間的距離終究會讓我們分開。 不開始,也就不會結束,如此對兩個人都好。 掛斷電話后,鄭雪梧看著立在一旁的琴,在想什么時候把琴還給孟致遠。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鄭雪梧走到門口看貓眼,是鐘妍。 鄭雪梧打開門:有什么事嗎?進來吧。 鐘妍走進屋子:雪梧,你和孟致遠,最近怎么了? 鄭雪梧關上門:沒怎么呀。 鐘妍直直地看著她:我都知道了。鄭雪梧哭笑不得:那你還問。 鐘妍在沙發坐下:你不喜歡他? 鄭雪梧吐了口氣:我不知道。 鐘妍:不知道?那就是有感覺。 鄭雪梧搖頭:或許吧,我說不清楚。為什么,鐘妍總是能直接地說出來,這些話,鄭雪梧只能任其在心頭盤旋。 鐘妍盯著鄭雪梧的臉:是因為你們的年齡差嗎?可是鄭雪梧的長相顯小,看起來并不比孟致遠大幾歲。 鄭雪梧搖頭:很多,我覺得心里很奇怪,有些害怕。 鐘妍:害怕?害怕什么? 鄭雪梧嘆氣,欲言又止。 鐘妍有些著急了:你們兩個不會就這樣不來往了吧? 鄭雪梧知道現在很尷尬:你能幫我把琴還給他嗎? 鐘妍急得都站起身來了:什么?你都不打算再見他了?至于嗎?大家都成年了,什么不能好好說,就算談不成戀愛,也可以做朋友呀! 鄭雪梧在心底默默地想,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朋友,一開始是把他當學生、當弟弟,再到后來有隱隱的喜歡。她不缺也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我現在很亂,不想想這些事情。你也別擔心。鄭雪梧覺得鐘妍想幫他們是好事,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旁人能幫的。 鐘妍看懂了鄭雪梧的眼神:好吧,那我就不參和了,你有什么別憋在心里,記得跟我說。 這還沒開學,鄭雪梧就被單獨通知到外語系辦公室開會。Maria系主任和彭老師站在鄭雪梧面前,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對勁。 Maria:鄭老師,你上個學期班上有個Aleberto對他的成績很不滿意,他覺得是你打分低了,所以給我們打了電話。 鄭雪梧一臉茫然地看向彭老師,再看向Maria:可是我打分都是按照課程標準、考試標準打的,每一個學生我都是公平對待。 彭老師擔憂地看著鄭雪梧,但是也沒敢發話。 Maria:Aleberto告訴我們,他上個學期對你說他喜歡你,但是你拒絕了,所以你可能對他有偏見。 鄭雪梧睜大眼睛:我沒對他有偏見,只是后來他上課一直不來,平時作業也不交,考試的卷子也做得很不好,這讓我怎么給他高一點兒的分數?這種私密的事情,Aleberto居然也跟系主任說? Maria攤了攤手:他要求你重新給他打分,或者重新考試。 鄭雪梧覺得這樣的做法很不合理:可是他 彭老師出聲打斷:好,那我就和鄭老師再給他出一套題目,讓他單獨考一次試吧。 Maria:好,盡快吧,最好這周就能辦好。她覺得這件事就是鄭雪梧的問題,完全都不考慮鄭雪梧的心情。 彭老師點頭說好。鄭雪梧帶著疑惑看向彭老師,但彭老師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堅持了。 Maria:好,那鄭老師先回去吧,我有些話和彭老師說。 鄭雪梧:好,再見。鄭雪梧說完轉身出了辦公室,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本想著喘口氣,但是聽到了Maria對彭老師說的話,彭老師,我們下次招老師,最好不要招這么年輕的老師。鄭雪梧苦笑,眼睛又酸又澀,她覺得自己完全喘不上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