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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扒著浴缸邊緣,眼巴巴瞅著他霸占了自己玩水的樂園,氣得直哼哼。 騰耀撩開一只眼皮,沖嘟嘟舔舔嘴角。 嘟嘟迅速躲到陸淵腿后,啊啊怪叫——壞人! 騰耀壞笑著閉上眼,仰躺在浴缸里,任由溫熱的水將自己全身包裹。今晚的他無論體力還是精力都已達到極限,尤其似幻似真時瞧見的那一幕更是令他心悸,他閉上眼,腦海中便會浮現出那個被豎著埋進土里的女人。是的,那個女人是被豎著埋進泳池的,所以那個埋她的人只撬開了少少幾塊瓷磚,恢復原樣后也不會隨便被人看出端倪。 他又去回憶那個埋她的人,雖然夜里很黑又下著雨,他仍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 他猛然睜開眼,問還在幫他放熱水的陸淵:“陸哥,你這兒有紙筆嗎?” 陸淵從衣兜里掏出個巴掌大的筆記本遞給他,上面別著支很有質感的鋼筆。 騰耀接過來才想起自己在水里泡著,急忙又遞回去:“先給你吧,別弄濕了?!?/br> 陸淵看都沒看,隨意地說:“墨水和本子都是防水的,你可以放心用?!?/br> 有錢人用個紙筆都這么高級的么!騰耀的內心在尖叫,他試探著翻開本子,濕漉漉的手指果然沒能在內頁上留下任何痕跡。他摘下鋼筆,沉甸甸的手感讓他有了真實感,他閉了閉眼,按照腦海中的影像快速描繪起來。很快,一幅人臉素描成形。 騰耀把本子拿得遠些看了看,又轉向陸淵:“陸哥,你看看像不像?” 陸淵看了一眼,本子上畫著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長相沒什么特別,屬于多看兩眼也記不住的類型。 他遲疑道:“像……誰?” “剛才埋土那人啊,”騰耀頓了頓,驚疑地看向陸淵,“你剛才不會什么都沒看見吧?” 陸淵抿了抿嘴,誠實地點點頭。 騰耀驚了:“你先跟我說說,你向那個女人走過去之后發生了什么?” 陸淵的嘴抿得更緊了,他似是無奈般看了騰耀一眼,說:“我還沒等走過去,你就跌倒了?!碑敃r背后噗通一聲,他還以為女鬼有隱藏的幫手,趁他不備把騰耀干掉了呢。 騰耀沉默了,他看看本子上的畫像,那人面部的每個細節都歷歷在目,如果是他的幻覺,未免太真實了些。他把本子翻過一頁繼續畫起來,這次他畫得是被埋在泳池底的女人。畫好后,他又遞給陸淵看。 “這個女人呢,你不會也沒看到吧?” 陸淵這次回答得很肯定:“這是那個和你在后院對峙的女人?!?/br> 騰耀舒了口氣,還好還好,總不至于所有都是他幻想出來的,若真如此,他也該去看精神科了。 “啊歐——啊歐!” 嘟嘟的叫聲打斷了他倆的對話,二人同時看過去,就見站在浴缸旁的嘟嘟正撲騰著腳掌,發出啪嘰啪嘰的水聲,他們這才瞧見浴缸的水已然漫到了地上,貼著浴缸站立的陸淵半條褲子貼到了腿上,濕得那叫個徹底。 “抱歉,我先去換件衣服?!标憸Y淡定地關掉開關,帶著嘟嘟離開浴室,并貼心地關上了門。 騰耀趴在浴缸邊上,忽然笑了:“我還以為有錢人連褲子也是防水的呢?!?/br> 事實證明褲子并不防水,所以褲子在外面為什么沒濕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佳節,愿平安喜樂~ 第6章 在浴缸邊沿上趴了會,騰耀的眼皮開始打架,今晚的體力消耗并沒有達到他的上限,不曉得是淋雨帶走了太多體溫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現在只想兩眼一閉,什么都不再管。但他知道這不行。先不說后院徘徊的那個很不好惹的女鬼,單是此刻同屋的陸淵,他也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陸淵看到女鬼的表現實在太淡定了,好像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宅子里住著個鬼,而女鬼瞧見陸淵倒像是見了鬼,騰耀實在想不通鬼怕人是個什么道理。還有那只叫嘟嘟的企鵝,它的叫聲能夠壓制女鬼恐怕不是偶然,更不是企鵝一族的常規cao作,否則他怎么沒見過哪個神棍外放驢叫來驅鬼呢。 如果陸淵明知道野樓有鬼,為什么還要買下來?是覺得鬧鬼的宅子更便宜,還是本就奔著女鬼來的? 這些疑問靠猜是不會有答案的,騰耀想了想,覺得當面問清楚比較好。 他給自己畫得兩張畫像拍了照,發給朋友幫忙調查二人的身份,然后剛要起身,卻驚訝地發現浴缸里的水變黑了,再看看自己,衣服還沒來得及脫,黑色衣褲泡在熱水里,八成連浴缸都得給染黑了。 騰耀哭笑不得地撓撓頭,撐著浴缸站起來,腳下卻踩到個滑滑膩膩的東西,騰耀沒有心理準備,身體慣性前傾,要不是他身手利索,這下非撞個頭破血流不可。 一手扒著墻一手撐著缸沿,騰耀扭頭一看,嚇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一顆腫脹的人頭正緩緩浮出水面! 此時此刻,騰耀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自己剛剛踩得是這位仁兄的哪個部位,人家已經泡成大饅頭了,他再給人臉上來一腳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人頭徹底浮出水面后開始隨著水波晃來晃去,騰耀越看越心驚,如果對方是趴在水里的,沒道理腦袋出來了身體卻沒出來。蹲在水里貌似也不現實,浴缸沒那么深,也不至于晃悠成這樣。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那就只是一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