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永別衛家
天元朝間,新帝繼位,丞相衛遠益謀逆,文太后專橫跋扈,恃寵而驕,殘害妃嬪皇嗣,理應嚴懲。 太上念其多年陪伴,又是新皇生母,不忍賜死,廢棄其太后之位,讓其為先祖守陵思過。 皇貴妃系衛家之后,做實了罪臣之女,遷出梨月宮,打入冷宮。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太上皇的靜妃沒有被文太后所害,不僅如此,還得以回到皇宮,加封靜太妃。 后宮目前無人主事,靜太妃代為主管后宮。 七王爺張宇杰與五王爺張宇文因鏟除逆臣有功,得以入朝議政。 只是,這丞相一職暫時懸空,一時間,引得文武百官暗中較勁。 加之,太上皇仍健在,皇上與兩位皇子同在朝堂,讓很多人心中不安。 總感覺,這天元朝會有動蕩呀! 衛如郁搬到冷萃宮已有好幾天了。 冷宮就是冷宮,即使帳幃布蔓,燈火琉璃,總是缺了點什么。 文心把這不大的冷宮走了幾圈,得出結論:少了點人氣。 雖然家具時新,都有模有樣的擺放著,但總歸透露著寂寥。 衛如郁自打來了后,每天晚上都很晚睡。有時候,即使上了榻,也靠坐著,專心致志的等待著什么。 玲瓏知道她在等什么,文心卻理解錯了,她說道:“二小姐,這里是冷宮,皇上不會來的?!?/br> 衛如郁看了一眼玲瓏,輕聲喚道:“玲瓏,你覺得呢?” 玲瓏趕緊低下頭去,她也不知曉為什么張宇杰到現在還不出現。 按理來說,他心里是很著急的。 張宇杰自然是著急的。 自打衛遠益說出那個荒唐無比的謀逆原因時,他就和張宇成一樣陷入了短暫的恐懼:衛如郁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女兒? 好在,不是!他第一次從內心感謝文太后。 他以柴公子的名義為衛遠益行了方便,卻以順七王爺的名義為張宇成布置了一場甕中捉鱉。 衛遠益自認為已經籠絡的大臣和御林軍,實則都是聽從了他的指使。 他在獄中安排的人稟告了衛如郁前去大牢的情形,他也聽說了衛如郁已遷入冷宮。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張宇成竟然會沒有降她的位份。 入夜的順王府,一襲白衣的張宇杰背著手朝皇宮的方向望著。 “夜涼,站在這里吹什么冷風?”不花不知道啥時候又冒在他的王府里。 他連身都不回,冷冷的說:“她的身體怎么樣了?” 不花已脫下了朝服,玄衣加身,一副江湖郎中的模樣:“自然是很好。只不過,心情好不好,本神醫就不得而知。掐指一算,我有三天沒有給她請過平安脈了。不過,聽說皇上對她好得很呀!吃的喝的用的一樣沒少,看來,皇上還是很愛她的?!?/br> 最后一句話成功的刺激到張宇成。他轉身,挑眉望他,往前走了幾步,逼向他。 不花也不后退,一雙鳳眼斜望著他:“怎么?又想亂來?本神醫才不怕你?!?/br> 話音剛落,他兩腳輕點,離張宇杰已有了丈把遠:“好了好了,我不刺激你了。我可沒有你這么奇怪的癖好。本神醫有愛慕之人?!?/br> 張宇杰扯著嘴角輕笑:“你可別糟蹋了好人家的閨女?!?/br> 不花開始正經起來:“你才是糟蹋那皇貴妃呢,你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等你嗎?” 張宇杰不語。 不花又說道:“她肯定希望你帶她出去,你到底怎么想的?現在不正好是個機會嗎?” 張宇杰眉頭緊鎖,這些還需要他來提醒嗎? 偏偏不花還在那里提醒著他:“你覺得你母妃會放過她嗎?還有呀,皇上那么愛她,指不定哪天就把她接回去了,你再想把她弄出來就難了?!?/br> 他的話還沒有停:“我倒是希望你父皇能明事理,不要剛走了一個文太后,又來一個靜太妃。我怎么覺得,現在才是好戲剛剛上演?!?/br> “有完沒完?”張宇杰被他絮絮嘮嘮得心煩意亂。 當年他年紀尚小,都能與五哥設計把靜妃弄出冷宮?,F在接一個衛如郁出冷宮,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問題是,接出去后,如郁就不再是如郁,而是需要隱姓埋名了。 他不愿意!他想要的是和衛如郁作最知心的眷侶,最貼心的愛人。 他的母妃健在,他想讓母妃看到自己找到一生所愛的幸福場景。 而這個狀態,似乎只有一個情況下才能實現。 那就是。。。 這就是為什么他一直沒有去見衛如郁的原因。 衛如郁不止一次的告訴他:誰做皇上都一樣,只要能讓黎明百姓安康,那就是個好皇上。 她的話說得不無道理,或許換個思路想問題,局面就豁然開朗了。 “你趕緊定奪吧!我真想回到江湖去浪了,可憐我一身英姿,每天給人行禮,真的很累的?!辈换ㄍ麑嫷钭呷?。 他雖不動,卻出聲喝道:“你往哪里去?” 不花邊走邊回頭:“我要睡覺,別打擾我。我回太醫府睡不安穩,總有人半夜叫我去請脈?!?/br> “那是本王的寢殿!”他喝到。 “你還是去冷萃宮看看吧!”不花浪蕩著步伐,慢攸攸的走了進去。 張宇杰知道,他是故意裝作自己在王府里呢! 雖然,自己不管去哪,也沒人管得著。 冷萃宮燭光猶亮,文心正在替衛如郁梳理頭發。 她的頭發烏黑透亮,而且細滑,每次入睡前,她喜歡讓文心替自己扎成兩把馬尾。 屋外總有冷風四起,窗外漸漸起了薄霧,天氣越來越冷了。 玲瓏為她披上一件外衫:“娘娘,不早了,趕緊睡吧!” 她坐在軟榻上,看著燭火往上跳:“幾更了?” 還沒有等到回答,卻聽得屋外有細碎急促的聲音 屋里幾個人當下心中一驚:這么晚了,會有誰來? 廊下值當的宮女起身開門,還未來得及稟報,就聽到陳康的聲音:“皇上您慢點!” 衛如郁坐起身,昏黃的燭光下,瘦削的臉上未施粉黛,朦朧得像夢幻中的人似的。 身上凈色的寢衣略顯單薄。張宇成眼中掠過一陣心疼,疾步上前,不等她行禮就坐在她身邊:“這么冷的天,怎么穿這么點坐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