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禮厚情薄
“小姐,這是為什么???”文心疑惑不解的問著。 如郁疲倦的躺下,縮在床里,喃喃的說:“后宮的女人真的是累??!文心,我要睡覺,你不要吵我?!?/br> 這一覺卻睡的極不踏實。 她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后,那個世界有左亮。 可是,左亮是否知道自己發生了車禍? 她好像看到左亮在哭,是為她哭嗎? 對不起,左亮,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想回來,我太想回來了??墒?,我怎么回來呢? 忽然間,左亮的模樣又模糊了,依稀間又變成了張宇杰的模樣。 她不可置信的搖頭:“左亮,左亮?” 張宇成皺眉望著驚魂不醒的如郁,雙手緊緊的抓著錦被,額頭上滿是汗,似是驚夢般。 忽然,她嘴里嘟喃著一個人名字,他聽的不真切,輕聲的喚她:“郁兒!” 如郁好像被人叫醒,竟忽地坐起來,抓住他:“左亮,不許走,不許走??!” 張宇成驚嚇不小,扶著她瘦削的肩,見她滿頭大汗,輕輕為她拭去,心中滿是疼惜:“郁兒,快醒醒!你做惡夢了!” 如郁瞪大著眼睛看他,又看看梨月宮四周,死命的望著張宇成:“張宇成,怎么是你?” 張宇成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叫朕什么?” “張宇成!”如郁幾乎是失望的望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我屋里來作什么?” 張宇成也是在夢云宮中半夜驚醒,醒來后他再也睡不著,竟直直的來了梨月宮。 卻沒想到如郁正被夢糾纏。 玲瓏值夜,陳康伴側,都聽到如郁生生的叫著“張宇成”,都嚇的不敢出氣,只低頭不語。 張宇成有點無奈,想她是半夜夢醒,不知所謂,也不追究,只輕聲說:“郁兒,朕在這里,不用怕。先睡下吧!” 沒想到如郁撥開他正為自己擦汗的手,生氣的說:“怎么是你啊,張宇成!你快走!回你家去!” 張宇成臉上有點掛不?。骸百F妃,在朕面前不得失禮?!?/br> 如郁卻越發生氣:“什么朕?什么貴妃?都是你這個后宮,把我困在這里,你為什么不放我走?你們都不放我走!” 張宇成陰沉著對陳康說:“快叫太醫來!” 不花來的非???,很快就熬了一碗安神湯來。 張宇成低沉著問:“貴妃這是怎么了?” 不花皺眉:“回皇上,是心火過旺所致。讓娘娘喝碗安神湯,好好安睡,明日就好了?!?/br> 可是如郁卻拒絕喝藥,她啞著聲,還沉浸在左亮的回憶里,這一群古人讓她感受厭煩透了。 如果一定要讓讓她見到誰,只希望那個和左亮一模一樣的人能出現。 張宇成從文心手里接過藥,像哄小孩似的:“來,喝藥,喝了藥好好睡?!?/br> 如郁盯著他手里黑乎乎藥搖頭:“我不喝中藥,中藥苦的很。我要回去,我想回去?!?/br> 張宇成又輕聲道:“如郁!喝藥!” “我不喝中藥,我要吃西藥!我要回去!”如郁仿佛徹底瘋狂似的,說著他們聽不懂的事,眼里卻淚如泉下。 張宇成不語,端起藥自己喝了一口,一把抱緊如郁,印在她的唇上,輕輕閉眼,感覺到她淚水在臉龐上的冰涼。 如郁只覺得唇間一熱一苦,一陣溫苦的藥緩緩流進喉間。 她似乎清醒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張宇成,不再出聲。 張宇成松開她,轉身再次拿藥:“如果你不好好喝藥,朕就只有這樣喂你了?!?/br> 說著,親手將勺子舉起,試了試藥溫,遞向如郁的唇邊。 如郁終于安靜喝下安神藥,緩緩的睡去。 張宇成用手輕輕撫住她眉間的緊鎖,輕輕掀開被子,半躺在她身邊。 把她摟在自己的懷里,讓她睡得更安穩些。 張宇成半夜留宿梨月宮的消息就如風一樣,席卷了后宮。 每位宮女都在議論著看似一點也不得寵的貴妃。 夢云淺笑著,卻更似苦笑。 她無神的望著方嬤嬤為自己梳妝,說著:“嬤嬤,不用本宮再費心思,皇上和她已經。。。。。?!?/br> 方嬤嬤為她插上一支鳳釵,輕言:“娘娘,老奴一會出宮去稟告七王爺。娘娘只要想著以后,能與七王共享福禍就可以了?!?/br> 夢云微微閉眼,點頭:“嬤嬤,本宮希望七王能早點來結束這一切!” ******** 感覺到自己的頭枕得軟軟溫熱的舒服,如郁朦朧睜眼,卻被一陣龍涎香疑惑。 她緩緩起身,看到的是張宇成半靠在床榻上,她是枕著他的上半身睡了一夜。 “??!”這一驚著實不小,如郁捂著嘴望他,另一只手輕輕拍他:“皇上!皇上!” “嗯。?!睆堄畈⒉槐犙?,“醒來了?怎么不叫朕的名諱了?” “名諱?”如郁愣著重復道,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再看看他的模樣,放下心來,好像沒有發生什么事。 張宇成坐直,與她四目相對:“普天之下,敢叫我名諱的女人也就只有你了。你不記得了?” 衛如郁記起什么似的,不自覺的往床深處挪了挪:“皇上,臣妾不記得了?!?/br> 張宇成深望她,清醒的她,清晨的她,睡眼惺松,臉龐微紅,長發搭在肩旁, 他輕輕別過頭,忍著不看她:“朕想知道,你心里的人叫左亮是嗎?” 如郁心里暗呼“幸好”,應聲:“皇上怎么知道?” “你在夢里也在叫這個名字?!睆堄畛蓧阂种约旱纳鷼?,“朕會把他找出來的?!?/br> “不用找,你找不到他的?!?/br> “為什么?” “左亮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比缬羿耐鲁鲞@句話時,張宇成十分驚訝:“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已經離世了?” 如郁不禁失笑,原來這句話可以這樣理解,她望著張宇成,不說話,也不接腔。 張宇成心里掠過一陣歡喜,他起身,喚人伺候著自己,吩咐著陳康:“叫太醫來給朕的腰上好好按一下吧! 陳康一迭連聲的:“是是是,皇上?!?/br> 如郁自然明白這是說給她聽的,誰讓她靠在他身上睡了一夜呢! 望著他離開梨月宮去上朝,她軟軟的松下一口氣,問玲瓏:“昨天晚上皇上怎么來了?” 玲瓏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昨晚你是怎么了?讓奴婢好生擔心?!?/br> 如郁知道自己又作夢中,可是夢里,為什么左亮為變成張宇杰呢? 自從作回了馮麗,自己不過是在這后宮里消磨自己的生命而已。 對張宇杰,說實話,已然沒有了衛如郁那般的愛戀。 但是卻關心他,因為,他是那個與左亮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 因為他心里一直想著一件,在這個年代,非常重要事關生命的大事; 因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她想勸他放手。 正胡思瞎想間,卻見內務府的總領太監領著一隊人進來了,每個人手里都端著沉沉的東西。 隔著一道珠簾,只聽那總領太監行禮:“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如郁疑問:“林公公,你不是說錯了?” 林公公一臉巴結的笑,起身道:“皇貴妃娘娘聽旨?!?/br> 這么個早上,已然讓如郁暈頭轉向了。 她穩住自己的心氣神,說道:“林公公請在主殿等,待本宮梳妝妥當,再來接旨?!?/br> 一席淡紫娟紗金絲長裙,廣闊的袖口繡以玉蘭花,頭上也只是一枚花簪將黑發束起,如郁整個人看上去都淡雅出塵。 林公公卻是決計不敢多看的,他只等她在殿中跪下。 展開明黃色的圣旨,尖聲道:“朕惟典司宮教、率九御以承休。協贊坤儀、應四星而作輔。祗膺彝典。載錫恩綸。衛如郁德蘊溫柔、性嫻禮教。故冊封為皇貴妃。欽此!” 讀完,他示意讓小太監們把張宇成的一眾賞賜應數獻上,用膩膩的聲音道:“奴才向皇貴妃娘娘道喜了!” 梨月宮的宮人們也都跪下,只聽剎時間,一陣陣聲響:“恭喜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只有如郁接過圣旨時,覺得圣旨與心情如千斤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