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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們過來的司機說是等在外面,但現在這情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跑了。 人群尖叫著沖向外面,攝影師早就把相機關上抱在了懷里。 江安青因為反應過快,早拽著沈舒城跑了出去。 身后是人墻,恍惚間江安青仿佛聽見了一聲槍響,下一秒他的耳朵就被沈舒城擋住了。 順著耳朵上的觸感,江安青能聽見一個清晰的心跳聲,鼓動的十分強烈。 屋漏偏逢連夜雨,江安青和沈舒城正找不到攝影師的時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且雨勢還有著越來越強的趨勢。 “先去躲雨?!鄙蚴娉菦Q定,他一邊打著攝影師的電話一邊跟著江安青走向路旁的樹叢。 那里有一個立著的破舊遮擋牌。 江安青和沈舒城快步跑過去,但外套還是濕透了,頭發貼在額頭上,雨水順著脖頸滑了進去。 冰冷的風拍打著臉頰,江安青脫下外套遮住了倆人的頭頂。 沈舒城還沒來得及有驚訝的情緒,遮擋著的青色外套下電話被接通了。 那頭的攝影師顯然情緒也很焦急,沈舒城說清楚了這邊的情況后聯系了見面的地點。 “嗯,好,那我們倆在這里等你?!?/br> 沈舒城掛斷電話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江安青和他被青色外套攏在一方檐下,靠的很近,貼的很緊。 倆個人因跑步都喘的很快,渾身都被雨水打得濕透了。 非洲旅程到這兒以來,江安青心底第一次如此明確的產生出一個念頭。 這里只有他和沈舒城,沒有其他人。 沒有那些桎梏與必須做的退讓,也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吵與逼迫。 沈舒城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只有貼近才能聽見,而此刻江安青聽見了他的話。 “我有點冷?!鄙蚴娉钦f。 江安青抬起眸去看他,沈舒城的表情很認真地在說冷。 江安青抿了抿嘴。 “這里只有我們……”沈舒城的話仿佛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在里面。 “安青?!?/br> “我冷?!?/br> 江安青緊緊閉了閉眼睛,該死的,他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這場莫名其妙的雨,總之江安青上前擁抱住了沈舒城。 經年過后,江安青再一次清晰的靠近了沈舒城的心臟,聽見了屬于他的心跳。 江安青發現沈舒城在顫抖,“還冷嗎?”江安青問。 沈舒城僵硬的身體因為這一句話突然回過神,他抬手緩慢的扶住江安青的肩膀將人往自己的方向貼近。 仿佛久到過了幾個世紀,沈舒城的手臂緊緊環住了江安青的肩膀,用力箍緊。 沈舒城輕輕把下巴搭在江安青的肩膀上,耳鬢廝磨般的開口。 “還冷,抱抱我?!?/br>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在雨慢慢停下來的那一刻江安青突然意識到,或許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從沈舒城的身邊逃開了。 南非的旅程就像一個遠離紛擾的桃源,江安青在這里放縱了自己對沈舒城的愛意,沈舒城顯然也開始不顧一切。 “安青?!鄙蚴娉钦f,“雨停了?!?/br> 江安青側過頭去,發現雨果然已經徹底停下來了。 他和沈舒城就像一對吸鐵石,除非再也不相見,否則再大的外力也只能讓他們短暫的分離,最終只能回到同一個結局。 江安青輕輕放開了沈舒城,他微抬頭去看沈舒城,看到了沈舒城的眼底旺如荊棘叢燃燒般的野火。 “你在抖?!鄙蚴娉枪烤o江安青的手臂,江安青妄圖掙脫的動作被他輕松化解。 “你在害怕什么?”沈舒城問。 沈舒城直視著江安青的眼睛,那雙燙人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他,這個念頭一旦燃起,沈舒城就有些戰栗,興奮的戰栗。 “回去以后怎么辦?”江安青答非所問,但沈舒城聽懂了。 江安青問的是倆個人現在這樣,回去以后要怎么辦。 沈舒城嘴角邊的笑容微淡,他突然意識到龔紅梅的去世或許帶給江安青的創傷比帶給自己的大許多。 “我們沒有辦法?!鄙蚴娉欠诺吐曇?,“你有辦法嗎?” 沈舒城不想再過這樣罰禁閉似的隔絕生活了,江安青明明和自己一樣。 “什么意思?”江安青的聲音在發抖,身體也在發抖。 那個他遵守了這么多年的遺愿,沈舒城輕飄飄的一句沒辦法就想揭過去了。 那他這么多年的克制隱忍算什么。 如果到頭來還是這樣的話…… 這一切的堅持都算什么。 沈舒城一雙厲眉皺起,“江安青,你冷靜?!?/br> 江安青臉色蒼白的可怕,這是第一次他陷入自我矛盾的時候有人抱住了他,輕輕揉著他的頭發,開口安定感十足。 “我覺得我們需要看醫生?!鄙蚴娉禽p聲說。 江安青愣住,因為他發現沈舒城說的是我們,不是你。 “好嗎?”沈舒城問。 江安青看過去,撞進了一雙湖水般沉靜的眼里。 久久的沉默過后,江安青說:“好?!?/br> —— 沈舒城和江安青帶著攝影師回到錄制的小樓時其他人都急的不行了。 陳征率先踏著步子迎了出來,“怎么出去一趟還遇見了搶劫的,沒事真的是萬幸,快進來躲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