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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青的雙眼平靜,但堅定。 像是風暴來臨前沉默的海。 黎笑山突兀的想起高中那個雞飛狗跳的下午,羅燕和江啟雙雙抱胸等在辦公室門口,沈舒城卻抽空回來拿書笑著說:“你都不知道,阿青當著羅燕的面兒說他是我男朋友,他叫江安青?!?/br> “把我都嚇了一跳?!?/br> 沈舒城的眼底滿是笑意,那時的他和江安青背對背站在一起,抵抗殘酷的世界。 黎笑山多年之后再也無法想象冷淡如江安青,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姿態,抱著什么樣的態度說出的那句支撐沈舒城到高考的話。 但他現在有些明白了。 如今此時此刻的江安青,就如多年前的那個午后,雖然隔著洋海,隔著山川。 但至少有黎笑山一個人聽見了。 他聽見了江安青堅定的站在沈舒城背后,也聽見了以絕對守護的姿態說出的那一聲。 “他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br> —— “實在是抱歉啊,明晚九點的場子估計不能請三青過來了……” 蒲凡之掛斷電話后轉身,恰好身后的關夏也放下了電話。 吳楠坐在沙發上開口:“不太好?!?/br> 蒲凡之和關夏對視一眼齊齊搖頭,“這邊也不太好?!?/br> 沈舒城坐在桌后狠狠的咬碎口中的草莓硬糖,水果香氣隨著咔嚓一聲炸裂在口腔。 沈舒城煩躁的擰著眉頭,雙眼鋒利的無法對視。 “到底為什么交警那邊不能立刻發官方消息呢?”蒲凡之拽了一把頭發,關夏垂頭喪氣的低聲道:“熱搜剛上沒多久,蘇荷就打電話給城哥了?!?/br> “什么?”吳楠驚訝的看向沈舒城。 沈舒城皺著眉沉聲道:“還是那份合同,她說只要我們簽了,官方的澄清就能發出去?!?/br> 這話一說出,其余三人齊齊罵了聲臟話。 “這人是在威脅我們嗎?”蒲凡之深深嘆了口氣。 沈舒城擰著眉不做聲。 關夏還在翻微博,嘴里不住地念:“又掉了一千粉……私信里都是罵我的……” 沈舒城閉了閉眼睛終于將腿從桌上拿了下來站起身道:“抱歉,都是因為我……“ 話還沒說完,其他三人都是嘖起了聲。 “別介,又不是你的錯,就昨晚那個情況,換成我們三個里的其他任何人都可能會做出來?!逼逊仓戳搜凵蚴娉?,“我甚至覺得都是蘇荷設的局?!?/br> “她知道我們昨晚在繆斯?”關夏驚訝道。 “不然怎么突然有女生的包被搶,而且還有人恰好借摩托?!眳情?。 沈舒城一抬手,制止了三人繼續無謂的猜測。 “這事兒得了斷?!鄙蚴娉钦f。 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走到江安青面前。 跋山涉水、日復一日,沈舒城不想在這里說告別。 他還沒有把歌唱給江安青聽,他不能停在這里。 憑什么每次都是江安青只身前來,一聲聲的我來找你,我來見你,之后又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 沈舒城再也不想等在原地。 他走了又走,等了又等,不是為了被這些事情絆住腳步的。 他主動走來,重新出現在江安青面前,更不是為了就這樣狼狽收場的。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雨幕沒有停歇,即使來到了異國。 江安青披著外套快步走進一小間電話亭。 紅色的長方形格子立在細雨中,身旁的玻璃上不斷地砸上小雨珠,淅瀝瀝的淌了一地。 江安青幾乎沒有猶豫的按下座機按鍵,那一串電話號不用刻意去回想,甚至不用刻意的去記憶,就像呼吸一樣是本能。 嘟——嘟——嘟—— 狹小的電話亭里響起等待接聽的空噪音,身后沒關緊的門縫里吹來冷風。 江安青攥緊了外套,手指骨節泛白,他握著的電話停在耳邊。 德國的未知號碼打過去,不知道沈舒城會不會接…… 等待的時間有些長,江安青的情緒從一開始的焦躁逐漸平息了下來,從迫不及待的想跟沈舒城聯絡的想法里也漸漸夾雜了一絲尷尬和不知所措。 江安青躊躇地等在這里,他既害怕沈舒城不接電話,也怕沈舒城接通電話。 江安青此刻才有些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這么多年過去,也許沈舒城早已經換了電話號。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電話已經被接通。 “喂?” 電流滋滋聲連接了兩方世界。 江安青眨了眨眼睛愣住,對面低沉沙啞,是沈舒城的聲音。 “找我?”沈舒城問。 沈舒城的語氣帶著幾分顫抖,他沒問開口問是誰,只問了聲是不是找他。 江安青知道沈舒城認出自己了。 “嗯?!苯睬嗝蛄嗣蜃?,電話亭外面已經有人撐傘等著了,他的時間有限。 “只是想問你還好嗎?” 沈舒城的笑聲傳來,低低的打在江安青的耳畔。 “還好啊,聽黎笑山說你們去柏林了?!?/br> 江安青此刻也不追究黎笑山怎么和沈舒城來往密切,只應了一聲。 “我明天就回去?!苯睬嗾f。 沈舒城的聲音難得卡頓一瞬,“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