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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青放下筆看他:“沈州,我是你同桌,又不是你爸?!?/br>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必事事都要來過問他。 小伙子挎的故作生氣攬住了江安青的脖子:“你再說一句試試,你是誰爸?” 兩人在教室里打鬧,關夏和蒲凡之在他們身后百無聊賴的吃著薯片,窗外枝椏上的鳥撲翅而飛,彼時正草長鶯飛。 后來沈州幾人真的組了個樂隊,每每到排練的時候沈州也總是拉著江安青過來看。 江安青倒也能怡然自得的在打鼓聲中繼續面不改色的做作業。 年少時的沈州對音樂有著無比赤誠的熱愛,他幾乎一天就能寫出一首歌,在和江安青回家的路上也會哼上幾句。 “阿青,你說樂隊取什么名字好啊,我和關夏他們討論不出來,感覺還是得來問你……”沈州嘴里叼著一支黑色圓珠筆,雙手扶在腦后走在江安青的身旁。 恰逢下課,寬敞的街道旁走著許許多多穿著校服的學生。 江安青規規矩矩的穿戴著校服,沈州則是敞開著衣領,袖子也一長一短,凌厲的眉眼隨風而動。 “新華字典?!苯睬啾持S口回答,清冽的嗓音傳到沈州的耳朵里。 沈州哎呀了幾聲:“好同桌,好學霸,你就幫幫忙吧,我們幾個是真的想不出來?!?/br> 江安青停下腳步轉頭看他,這位剛轉學來不久的同桌難得第一次開起了玩笑:“叫爸爸?!?/br> 沈州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喊道:“什么?” 這還是那個一板一眼的江安青嗎?他居然還有這樣的惡趣味! 江安青以為沈州沒聽清,便咳了咳嗓子,一字一句清晰的再說了一次。 “叫、爸、爸?!?/br> 沈州看著面前的少年,江安青右邊的臉落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另一半掩在陰影下,難得笑著的時候格外好看。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轉學來的同桌時就覺得好看,江安青的好看和關夏蒲凡之的都不一樣,是會讓他心里癢癢的那種好看。 那時的沈州還不知道這種心情叫做悸動,他便故意忽略掉自己胸膛處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攬住江安青的肩膀爽快的喊了聲:“爸爸!爸爸!”沈州拽著江安青的校服袖子晃來晃去的喊:“幫我想一個名字吧~” 江安青見狀驚呆了,他的臉皮到底是不如沈州厚。江安青的一手被沈州扯著,所以只得抬起另一只手擋著臉,咬牙切齒:“閉嘴沈州?!?/br> “不嘛不嘛~” 后來的后來,正在上體育課,沈州咬著圓珠筆在草稿紙上劃著江安青的名字,突然眼睛一亮,拽住身旁人的衣袖:“三青這個名字怎么樣?阿青?!?/br> 江安青在樹蔭底下拉伸著腿,身后的cao場上一大堆人跑來跑去。 “三青?什么意思?” 沈州瞇起眼睛,直起身子向著江安青靠了過去,少年的身姿筆挺俊朗,他的眼睛里閃著光,嗓音低沉卻無比清晰。 “沈字的三點水和……” “江安青的青?!?/br> —— “三青!三青!三青!”“沈舒城!沈舒城!”粉絲們的尖叫聲充斥了整個演出場地。 沈舒城唱完歌后接起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一邊再一次不經意地往臺下的人群望過去。 他在找江安青。 江安青意識到了什么,側身躲在了一個和女朋友一起來的高大男人身后,動作是下意識的,做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 沈舒城在臺上已經收好了水瓶,語氣淡定如往昔:“接下來再唱一首大家喜歡的歌……” 他沒說是最后一首,他還在等。 蒲凡之輕輕踩了一下底鼓,他和關夏吳楠都知道沈舒城在等什么,他們此刻也無比的希望江安青能夠出現在演唱的現場。 啪的一聲,一只手搭在了江安青的肩膀上,讓他嚇的突然回過頭去,只見一身休閑裝的黎笑山站在背后。 黎笑山嘴上在笑,但是眼底卻沒什么笑意:“來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江安青身旁的穆彤看到黎笑山后笑著打了個招呼,便走到一旁留給了江安青和黎笑山說話的位置。 江安青沉默著沒有說話,黎笑山趁機站到了他的身旁,不依不饒:“問你呢,躲誰呢?” “沒躲?!?/br> 黎笑山氣笑了,半晌后搖了搖頭:“你說沒躲就沒躲吧?!?/br> 臺上的沈舒城已經開始唱最后一首歌了,燈光在輕輕搖曳,男聲飽含著復雜情緒。 “有時候我就在想……” 江安青疑惑的看向突然又說話的黎笑山,伴隨著歌聲,黎笑山的話語其實應該聽不太清楚的,但奇怪的是江安青就是聽的清清楚楚。 黎笑山說:“有時候我就會想,當初那個在沈舒城小姨面前喊你是他男朋友的那個江安青到底去哪兒了?!?/br> 沈舒城回到學校之后曾把這句話說給他聽過,黎笑山還記得那時沈舒城臉上帶著的無所畏懼的笑容:“他都那么說了,這輩子我是不會放手的了?!痹捓镌捦舛际堑靡夂托腋?。 江安青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指輕輕扣了扣,“那是以前……”話還沒說完,黎笑山又問了聲:“公平嗎?” 沈舒城在臺上唱著,黎笑山第一次在江安青面前咄咄逼人:“我要不是你朋友,我根本就不會管你這些事情,但是你真的好好想一想,有些事情不是光靠逃避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