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楊煥沒等她說完,又已是拉住了她手,一下覆在了自己肚子上,哼哼唧唧著道:“我方才頭疼,你摸了下,手軟軟涼涼的,一下竟是覺得好了許多?,F下肚子又有些不舒服,想是今日喝了臟水,不定連小魚小蝦都游進我肚子里了,現在還活蹦亂跳著,你再給我揉揉……” 他這下卻是裝得有些過了,許適容一下便是明白了過來,本想斥他幾句,只出來了卻是一句笑罵:“你當我手是靈丹?摸幾下就好!快些老實了睡覺去,再糾纏就踢了你下去!” 楊煥見被識破,也不嫌丟臉,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大聲哼哼道:“真個痛,快些摸摸,不摸我就睡不著……”說著自己己是扯了她手在肚子上摸了起來。 許適容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今日是自己委屈了他,冷臉是端不起來了,若不順著他些,這人臉皮厚起來,只怕就要糾纏不休了。沒奈何只得笑著胡亂給他揉了幾下,想著打發了好歇下來睡覺,哪知,黑燈瞎火的,一個不小心,竟是摸到了一片凸出,雖是隔了衣物,觸手卻是軟中帶硬的,怔了下,這才醒悟了過未,低低啊了一聲,猛地縮回了手,面上卻是己經有些發熱了。 三十八章 許適容無意中碰到了他那地,手便似被針刺到般縮了回來。低呼一聲,一把扯過那薄衾,裹住了自己便已是朝里躺了下去。 楊煥方才躺在那里故意哼哼,哄著她揉了幾下自己肚子,卻又覺著有些發癢,實在憋不住了,正要笑出來,突覺著她手竟是摸到了自己那里,雖飛快地便移開了,只一怔之下,不禁仍是一個激靈,全身血液便都涌了過去,立時便硬了起來。雖見她卷走了衾被裹住自己身子,已是朝里臥下了。只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哪里肯就此放過,心花一下怒放開來,哪里還耐得住,順勢便已是撲了過去,從后背一把緊緊摟住了。 許適容方才不慎摸錯地方,一時有些心慌意亂地,這才胡亂躺了下去掩飾。她心跳 還沒平復下去,腰身處便感覺已有只手臂緊緊攬了過來,身后那楊煥竟是趁機欺身壓了 上來。 許適容大驚,下意識地伸手便要推開去。那楊煥卻是個中老手,這般舉止落入他眼,便成了欲拒還迎。低低笑了聲,順勢一壓,一手已是攏住了她手腕。見她腿又要弓起來,似是要踢自己下去,急忙也壓住了不教動。 許適容早有些習慣他平日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樣子,此時見他突地如此發狠,竟是將自己壓得動彈不得,掙扎了幾下,不但脫不開身,反見他那頭越壓越低,熱熱的鼻息似是拂過自己面門了,一下又羞又惱,恨恨道:“楊煥,你敢……”話沒說完,便只剩嗚咽兩聲,那嘴巴已是被他用唇給堵上了。 許適容剎那間頭腦只剩一片空白,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只牙關緊閉著不松。見頂不開她嘴,楊煥那舌尖便在她唇上靈巧地來回輕掃著,很快濕滑一片。 “娘子乖……,張開你小嘴叫我吃一口……” 楊煥一邊舔吻著她唇瓣,一邊含含糊糊地哄著道。那手自也是沒閑著,早探進了她肚兜里覆上了胸口的丘峰,不住揉捏擠壓。 許是壓抑了數月的緣故,他舌尖掃上唇雖仍是輕柔,只手上動作卻有些粗魯,摸著捻住了一點櫻桃小顆,便不住來回揉搓起來。 許適容沒有防備,嬌嫩嫩的□被捻得生疼,一下有些吃痛,這才驚醒了過來。又羞又氣,奮力一掙,這才甩脫了他的祿山爪。 那楊煥一番糾纏下來,云情雨意地正播動得厲害,沒防備之下雖被她推了下來,卻哪里肯輕易松手,氣喘吁吁地又是爬了過去。瞧不見她臉色,黑暗里只聽她也是氣喘得 厲害,還道是被自己挑動了一顆風流心,立時膽色大增,那手這回卻是直接要扯下她小褲了。哪知剛沾到褲邊,下腹部卻是吃了重重一腳,防備不及,整個人便滾出了床榻。這下好生熱鬧,只聽嗤啦一聲,又桄榔一下,再是“哎喲”一聲叫娘聲。 許適容踢下了楊煥,耳邊只聽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過了半晌,別的聲響都是沒了,只那楊煥卻仍不停在哎喲哎喲的,夜深人靜地怕弄出這大聲響引人過來瞧個究竟,壓住心頭不快,下了榻去摸索著點了燈,這才見到一地狼藉。那嗤啦之聲是帳子被楊煥滾出榻掉下地時拉扯著撕裂的,桄榔聲是他滾下地時撞翻了床邊放著的一張烏木馬扎, 那哎喲聲卻是楊煥所發。 楊煥見許適容點了燈,站在那里只皺眉瞧著自己,卻是不過來看下究竟,心中氣苦,也不叫痛了,一手捂著自己額頭,一手卻是捂住那里,看著許適容嚷道:“你這婆娘當真好狠的心!白日里推我下河,如今又踹我命根子,連額頭都磕得腫了個包!當真是要謀害親夫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放下了手。許適容借了燈光瞧去,見額角處果然有塊紅腫,想是方才撞在那馬扎的硬角之上了。 許適容本還怒火有些未消的,此時見他狼狽,想起自己方才也是情急之下,暗黑里又瞧不大清楚,下腳確是不輕。只怕當真是踢痛了他的。心中雖有絲后悔之意,只面上 卻是冷笑了道:“誰叫你不知好歹,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不過是個教訓,下回記牢了!” 楊煥見那燭火之下,她眉間微蹙,嘴唇緊抿,竟是看不出對自己絲毫的憐惜之意,又是傷心又是氣惱,搖了搖頭,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下腹處仍覺著有些抽痛,只得彎腰弓背著探身過去扯了自己外衣,胡亂披了上身,一邊朝外走去,嘴里一邊胡亂嚷道:“這日子沒法過了。竟碰到了個這般心狠手辣的。小爺我還是當怎樣便怎樣,沒得委屈了自己!”說著已是跨出了門,頭也不回地不知道朝哪里去了。方才這屋子里動靜大,早引來了宿在外屋的小雀和陸府派了過來叫使喚的另個丫頭。小雀見自家小公爺揚長而去了,夫人卻是立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急忙跑了進來道:“夫人,這夜半三更地,小公爺要去哪里,要不要叫他回來?” 許適容抬眼瞧了下門口,那楊煥早不見人影了,心中一陣煩亂,口中卻只淡淡道:“隨他去好了。恁大的人,還怕跑丟嗎?” 小雀頓了下。聽她說話,雖是不大在意的樣子,只瞧去眉間卻有些蹙起,神情也不似平日里那樣自然,便也不敢多說,急忙進來扶起了還翻在地上的那馬扎,猛一抬頭,卻是瞧見塌上那撕裂了個大口子的帳子,嚇了一跳,有些狐疑地看了眼許適容,這才道:“夫人稍候下,這就去換頂新的。 “不必了。明日一早還要起身趕路的,你早些回去歇了吧?!?/br> 許適容強壓住心里的煩躁之意,和顏悅色道?! ⌒∪概读艘宦?,又看了她一眼,這才和另個丫頭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許適容方才叫小雀早些去休息,自己卻是全無睡意。獨自坐在那桌邊,凝視著一燈 如豆,托腮了良久,突覺燈火一陣飄忽,耳邊響起了陣急雨穿竹而過的沙沙聲響。站了起來到窗邊推開了望去,才見外面不知何時竟是疾風驟雨起來。正看著,一陣風夾了雨絲,飄過游廊卷了過來,撲面一陣涼意,連身后桌上的那盞燈火也是噗一下被吹滅了?!≡S適容關了窗子,摸著回了床榻上躺下。身上緊緊卷了層衾被,卻猶是覺著絲涼意 。好容易睡過去了,卻連那夢里耳邊都似是雨穿竹林的聲音。第二日醒來,睜開了眼,下意識地便朝自己身側看去,卻是空空一片,心中突地有些發怔?! ≡S適容梳洗了用過早飯,又和陸夫人一道指揮著府中下人們將那些箱籠都搬運上了馬車,俱都收拾妥當待出發了,只那楊煥卻是遲遲未現。陸夫人雖是一早就聽自己府里那丫頭偷偷告訴了昨夜里他二人的事,只自己這外甥女既是不訴苦,她自然也是裝作不知。等了片刻,見許適容神色有些不耐,便急忙拉了她到廳里坐下,自己一疊聲地打發了家中的下人出去打聽下消息。只被派了出去的人前腳剛走,后腳便有個粗使丫頭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張口便道:“夫人,不好了。方才門房小廝傳話來,說城東仙樂樓里的小子找上了門來,正被攔在了大門外,說是……”那丫頭突一眼瞧見許適容,一下便有些吞吞吐吐起來,杵在那里不說了。 陸夫人看了眼許適容,自己站起身來出去了,那丫頭也急忙跟了出去。沒一會,簾子一挑,陸夫人已是進來了,看著許適容,面上雖仍是帶了笑,瞧著卻有些勉強。 “姨媽,那仙樂樓的找來,必定是和楊煥有關吧?到底何事?盡管說來?!?/br> 許適容看了下陸夫人,慢慢道。 陸夫人笑了下,這才搖了搖頭道:“嬌娘,我說了你可定要沉得住氣,莫氣壞了身子。男人家的,總免不了要風流跳脫些,且又是年少的,你便讓著他些,等往后他年長 了,慢慢就會好些……”許適容聽那陸夫人雖說了一堆,卻都是在勸慰自己的,便微微笑道:“姨媽,你瞧我是個會氣壞自己身子的人嗎?是不是他又去那風月之地胡來了? 陸夫人見她自己都如此說了,這才嘆了口氣,略略說了下方才聽來的話。 原來方才那仙樂樓里的小子找來,為的卻是昨半夜里來了個客人,一進去就要了個牡丹花房,叫了上好的一桌酒菜,又叫了四五個小娘過來陪著飲酒作樂。那樓里的瞧他服色麗都,是個有錢樣的,自是一一照辦了。本是好好的,哪知那客人喝了些酒下去,卻是罵這樓里的酒酸,又嫌那小娘們臉上脂粉涂得重,說是沖了他鼻子,把桌子都掀了個四腳朝天,酒菜撒了一地,嚇得女孩們都跑光了。他卻仍是不停歇,在那里撒起了瘋,把個花房包廂里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 ∵@仙樂樓里的見他鬧事,本有四五個壯漢一擁而上按住了,待痛打一頓后天明要送官去的。只剛架住,便聽他帶來的那小廝連聲嚷著使不得,說是京里來的小衙內,爹爹是太尉,jiejie是宮中貴妃。一時倒是有些被唬住了,過去問了那mama。mama聽得這鬧事的來頭不小,又是本府里陸通判家的親戚,不愁找不到賠銀錢的人,一聲令下,便由他在里面乒乒乓乓撒瘋去了,一直鬧到了五更天才倒地睡了過去。暗地里又叫偷偷看住這主仆兩個不教逃走了。待天明,這才派了個樓里的小子到通判府上傳訊,叫帶了銀錢過去領人。 第三十九章 那陸夫人說完,想起許夫人前次來信里的話,雖未明說,只字里行間也覺著出來嬌娘是個眼里揉不進沙的。此時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她,見只微微皺著眉頭,并無勃然大怒,心中倒是松了口氣,只又暗暗有些納罕,忙站了起來道:“既是知道了去處,便無大礙了。你只管放心在家候著,姨媽這就派了管寒去把他給接了回來,保管毫發無損?!?/br> 許適容急忙謝過了,陸夫人拍了下她手,笑吟吟去了。 楊煥被帶回時,確是毫發無損,只卻是被幾個人抬了進來的。竟仍在呼呼大睡,還未靠近,便是一身熏人的酒氣,也不知道是喝下去的,還是在酒缸里泡了出來的。身后跟了進來的二寶,看了一眼面帶寒霜的許適容,微微縮了下脖子。 陸夫人見楊煥醉得這般厲害,有些驚訝,轉頭罵著二寶道:“你個不長眼色的東西。自寒爺們犯糊涂了去廝混,便是攔不了,好歹也要回來報個訊的。若非今早那樓里的小子過來,如今我們都還被蒙在鼓里!這樣沒用的東西,留下來也沒用!” 二寶嚇得兩腿發軟,一下已是跪了下來不住討饒道:“昨夜里小的正睡得香,小公爺便踹了門進來,拎了我叫帶去那花樓的。小的無奈,這才帶了去的。本是一心想著回來報訊的,只后來見小公爺醉了酒,非要那些小娘們都去洗了臉,又掀了桌子大鬧。對方人甚多,怕他吃了虧,這才緊緊守著,不敢離了半寸的。求夫人明察!” 陸夫人哼了一聲道:“你口口聲聲喊冤!聽你那第一句,就覺著有毛病。小公爺叫你帶路,聽著竟是他不知道路,反倒是你熟門熟路了?” 二寶自悔失言,急忙打了下嘴巴,吱吱嗚嗚地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大大喊冤。自家小公爺風流好色,他是近身小廝,又豈會不知?此次到了通州城,自己既也跟了過來,那小公爺雖是沒明說,只他忠心耿耿地,早早便去打聽好了城里的風月之地.只等著到時偷偷帶了路過去的。哪知一晃將近半月,眼見就要離城回那青門縣了,卻是始終不見派上用場,自己心中倒也是嘀咕了幾句。昨夜正睡得死沉,那門卻突地被人一腳踹開,嚇得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還道是來了劫盜。待聽得竟是自家小公爺的聲音,叫帶了去花樓。一下便醒悟過來,以為他是因了前些日子被夫人看得緊脫不出身,明日既是要走,便趁了夜半偷偷溜出去耍下,也不枉白未來一趟州府。遂自以為聰明地說了幾句葷笑話,哪知非但沒討喜,反倒被罵了一通,這才發覺這小公爺竟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瞧著似是氣得不輕。嚇了一跳,心中雖是有些不解,只也唯唯諾諾地急忙去牽了馬。兩人出去了沒幾步,卻是被突然而來的夜雨給澆成了落湯雞,有心想回去遮蔽下雨,見自家小公爺卻是打馬在雨里狂奔。沒奈何也只得跟了過去,自己身上這衣裳還是后來借了燒茶水的爐子給烘干的。 二寶自覺委屈,卻是不敢多說,打了自己幾下嘴巴,便把頭垂了下來,心里哀嘆小廝不好做,兩頭受氣無人憐。 陸夫人罵完了二寶,轉頭對著許適容道:“嬌娘,他既是還未醒酒,先暫緩出發,待醒了再走吧?!?/br> 許適容看了眼俱已是打點妥當的車馬行李,想了下,便笑道:“東西俱已是捆包好了的,再拆了豈不麻煩,且耽誤了趕路時辰,誤了晚間的投宿。我車里寬敞,鋪個蓋子讓他躺著。路上等著他自個醒來便是?!闭f著已是叫人抬了他上去自己那車廂里。 陸夫人見她堅持,這些時日相處下來,知她雖看起來有些文秀,實則也是個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勉強,只叫路上小心,見都安置妥當了,又說了些日后時常來往的離別話,這才依依不舍地送了出去。 許適容坐在馬車上,見自己面前躺著的楊煥,雙眼微閉,仍是睡得死沉。盯著瞧了一會,突見他眼皮微微翕動,喉嚨里發出了個什么聲響,仔細聽了一回,才聽到是在說“水”。見他嘴唇果然都有些干燥起皮了,便從身邊的的水罐里倒了盞水,略微扶起了他頭,就著他嘴喂著喝了下去。 許適容喂完了水,見他砸吧了幾下嘴巴,似是還要喝的樣子,便又喂了些,這才放了躺下,自己眉頭卻是有些皺了起來。原來方才扶起之時,手碰到了他衣衫,瞧著看不出來,觸手竟還有些潮氣。昨夜他負氣出去后役多久便下了場大雨,應是被淋透了的。此人冒雨夜訪仙樂樓,又大鬧牡丹閣,這淋透了的衣裳竟都是著身一直未去,如今半干也是被他自己硬生生所烘干的?想起昨夜自己裹了層衾被睡著都覺著有些涼意,這人卻是貼著濕透了的衣裳鬧了一夜,這般作踐自己,還真當是又可笑又可氣了。 許適容強壓住了心頭的不快,探身叫停了車子,讓小雀去裝衣物的箱籠里拿了套干凈的里外衣裳遞了過來,這才叫重新上了路。剛剝開他衣衫領口,卻是一怔,見他一邊脖子上竟還染了幾個依稀可辨的殘脂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