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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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煿金”,煮玉的料理手法就更為簡單一些,竹筍切成方片與白米煮粥,就是一道“煮玉”。 如金似玉,這般華貴的菜名實際上不過是兩道再簡單不過的山野時蔬。 金嘉手里拿起了這一碗看起來似乎和白粥沒有什么區別的“煮玉”。 時令的春筍不需要過多的處理,切片入鍋,和大米混在一起是如玉的雪白。 用勺子舀上一小口,大米還是那個大米,煮成了粥瞬間變換了一番姿態。 筍片白米粥不濃不稀,光澤明亮,帶著筍片一起入口,瞬間在舌尖上化開,米香之中混著一份獨特的清鮮,那是來自山野的筍香。 清而鮮,淡而雅,溫潤到胃。 明明是兩道再簡單不過的小粥小菜,可吃的兩人莫名的舒服,養胃。 一道請炒枸杞頭,一道煿金煮玉,清鮮之味讓人仿佛漫步山野。 “宴姐,我還是第一回 這么吃筍?!?/br> 金嘉笑著說話。 她是土生土長的北人,從小到大要么吃的學校食堂,要么吃著家里的飯菜。 而對于那些從來沒有見過吃過的南方蔬菜,自家一向都是沒有試驗過的。 像是什么馬蹄,竹筍,芋頭,折耳根等等,這都是金嘉上了大學之后,跟著室友朋友們一起出門下館子才吃過的。 對,還有山藥。 山藥是當初在學校食堂吃旋轉小火鍋才吃到的,竹筍好像也是吃旋轉小火鍋才第一次嘗試的。 只不過金嘉到現在都很喜歡吃山藥,但依舊吃不慣竹筍。 像眼前洛櫻這樣簡單的油炸和煮粥的吃法,就更是第一次吃到了。 那請炒枸杞頭是大火旺炒,這筍子又經了油炸與煮粥。 另一道香椿芽拌豆腐,則是格外清淡的涼菜。 香椿芽沏過后腌制,放涼后切成碎末,混些香油直接和那大豆腐拌起來。 夾上一筷子頭,香椿芽淋在豆腐上入口,香椿特有的清幽與豆香混合,沁人心脾,久久不忘。 兩人連吃了這幾道小菜,總算是把目光投到今天的主菜上。 腌篤鮮! 以菜系而論,腌篤鮮歸屬于江南,徽菜,本幫菜,杭幫菜,都有它的身影。 冬日嚴寒,春寒料峭,來上一鍋熱氣騰騰的腌篤鮮是最好不過的了。 為何要春日與冬日? 自然是因為這腌篤鮮中的主材——筍子。 冬日有冬筍,春日有春筍,都是腌篤鮮必不可少的主食材。 腌篤鮮各地隨著風俗習慣的不同,時人的做法也有著些許的不同。各家關于腌篤鮮的做法上也能吵出三天三夜來。 有的地方會以咸雞或者風鵝加上豬肚來做,別有一番滋味。 有的用咸rou,有的用火腿,有的加排骨,還要人為了好看再加上幾道的萵筍。 所謂“腌篤鮮”,這菜名乍一看容易讓人摸不著頭腦,難道是腌制了什么“篤鮮”的食材? 實則非也非也,“腌”指的是咸rou,“鮮”指的是新鮮的rou與竹筍,“篤”之一字,在江南話中是小火慢燉的含義。 小火慢燉,恰似鍋中咕嘟咕嘟的聲音。 古人李漁盛贊筍為“蔬食第一品”,筍最為雅,rou最為俗。 但他說“rou之肥者能甘,甘味入筍,則不見其甘而但覺其鮮之至也”,那俗氣無比的豬rou,卻與最為清雅的筍子乃是天生一對,完美搭配。 肥豬rou與筍,乃是天生的絕配。 就像是眼前的這一道腌篤鮮,五花rou與滾刀塊的筍子交相輝映,湯色清透怡人,大俗大雅! 沈之宴把砂鍋中的腌篤鮮盛出單獨的一個小碗來。 一碗鮮湯入口,味蕾仿佛被瞬間喚醒。 金嘉用筷子尖輕挑筍尖,在湯色中沉浮的春筍瞬間露出了面孔來。 那春筍尖玉白一般,細細巧巧的,一口咬下去,又脆有嫩,帶著咸rou與鮮rou析出來的湯汁,小筍尖沾染上了一絲的rou味,更帶有一味鮮甜。 金嘉原本并不喜歡吃筍,可這一筷子筍尖入肚,忍不住又夾一條。 這筍尖似乎格外的好吃! 她吃的筍尖,但碗里還有一些竹筍根。 如今不少人吃腌篤鮮,亦或者做的時候都會直接把偏老的根部扔掉,但洛櫻沒有這種習慣。 春筍的筍根,才是這道腌篤鮮湯鮮的關鍵,如果說春筍尖吃的清甜柔嫩,人人皆愛,那春筍的根則是化作一湯的鮮,沒了這筍根,湯就不鮮了。 又是一根筍尖下肚,金嘉緊接著筷子便夾起來一塊紅白相間的鮮rou來。 那五花rou顫顫巍巍的,篤得酥酥的,合口吃下去,早已洗去了一身的油膩,吃起來潤而滑。 這鮮rou不是燉得爛爛的,而是帶著些嚼勁兒,吃起來不費力,rou香沾著筍香,真是香極了。 還有那褪去了一身鹽味的腌rou,切成小塊是晶瑩剔透的。 這是于立春之前腌成的五花腌rou,歷經了冬日的風雪,在這一鍋的濃湯里將一身的咸鮮釋放。 再吃上一口包含著rou香與清香豆香的豆腐結,三鮮齊聚,好吃得舌頭都要掉下來了。 抿一口濃湯在舌尖上徘徊,宛如耳畔邊細細的低語,溫柔繾綣。 鹽化過后的咸rou在時光中悄然發酵,在這大好春日里,于一鍋濃湯中滾出鮮香。 歷經冬日風雪蟄伏,才聽了那一聲春雷乍響,鮮嫩的春筍迫不及待地釋放自我的清香。 篤出的這一鍋“腌篤鮮”,沒有任何人工的調料,連鹽都未加半分。 清透鮮亮,滿口生香,這是來自時節與風味絕佳的造就。 沈之宴小口而快速地喝著湯,時不時塞進嘴里一塊rou。 原本新電影的一部分取景地她還在猶豫,究竟是在北城拍攝,還是去另一處取景,準備工作還在進行中想到枯燥的劇組生活她就有些憊懶了。 現在,沈之宴忽的提起了些興致,要是能經常來這里吃飯喝湯,在劇組的日子似乎也沒有多難捱。 今晚上的時令套餐,清炒枸杞頭,煿金煮玉,香椿芽拌豆腐,還有這一道吃則難忘的腌篤鮮,這些符合時令的地道風物,無論是沈之宴,還是金嘉,這一餐都比往日更加難忘。 金嘉往自己的信封里塞入了今日這第五張信箋菜譜,詢問著洛櫻:“洛櫻,我集齊十張以后指定菜品可以選今晚的腌篤鮮嗎?” “能倒是能,只不過味道會有些不一樣,今天腌篤鮮的咸rou,是立春前剩的最后一塊了,下次點的話許是會用火腿了?!?/br> 金嘉聞言點了點頭,火腿呀,那也不錯,以洛櫻的手藝向來也不會差,她原本還沒想好集齊十張信箋點什么菜,今日這一道腌篤鮮已經完全俘獲了她的味蕾。 沈之宴已經聽聞了這信箋菜單的作用,收集十張可以指定點菜的話……她瞬間想到了什么。 嘉嘉帶她來的時候說這家做的是宮廷古法菜,今日沈之宴自己吃了也是味道絕佳,那清炒枸杞頭與香椿拌豆腐是不是古法菜她不知,但那個名字繞口的“煿金煮玉”還有腌篤鮮應當是了。 而嘉嘉給自己看的信箋菜單上也是有著不少古風菜名,沈之宴思緒流轉,試探地開了口。 “老板娘,敢問您知不知一道叫做‘玉露霜’的點心?” 第71章 糟饅頭 “滴滴,滴滴?!?/br> 手機鬧鐘在陶然的耳邊響個不停,她閉著眼睛摸索。 雖然每天都定了大早上的鬧鐘,但幾乎都是順手劃過,一覺睡到自然醒。 陶然的思緒蒙蒙的,困死了,睜不開眼睛啊,手里總算是在床邊摸到了手機。 手指剛要習慣性地將鬧鐘關閉,陶然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將在耳邊炒的震耳欲聾的手機拿到眼前,今天是要去小店打工的日子。 今早上是第一天,她昨晚特地定下了六個鬧鐘,從早上四點四十開始每五分鐘響一次。 看著手機上時間,陶然瞇了瞇眼睛,好像繼續睡覺啊。 眼皮一耷拉一耷拉的,她通宵玩手機到過這個時間,可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起過床。 可健康證也辦下來了,也跟老板娘說好了,總不能第一天就打退堂鼓吧? 陶然在心中哀嘆一聲,開著臺燈起床洗漱。 手上捧著涼水打在臉上,好涼!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幾分,等到陶然換好了衣服拉開窗簾,外邊天氣還沒有大亮呢。 看了眼時間,早上五點整。 呼,她這也是見過凌晨五點的北城的人了。 順著窗往下一看,街上似乎已經有人在行走。 又滑動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天際,早晚天氣涼,出門還得多加上一件衣服。 全副武裝完畢,陶然給自己老爸發了個消息就出門。 這個時候,估計她老爹睡得比她還死。 晨起的薄霧格外清新,只是清晨涼風格外刺骨,陶然雙手插兜。 在影視城呆了好幾天,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在通過導航來找路。街上的不時有著自行車穿行而過,還有人在慢走,陶然估摸著應該是趕早戲的群演。 道邊的店鋪此時基本上都關著門,卷簾門拉著,配上仿古的建筑,倒是有著詭異的交融之感。 等到了洛家樓的門口,陶然看了一眼時間,剛好早上五點十分。她敲了敲門,老板娘應該已經起來了吧?里邊感覺亮著燈。 洛櫻這一趟街邊的店鋪,基本都是二層樓,內帶一小院,許多店家都是直接住在店里的二樓上,此刻陶然敲門的動靜都不敢太響,怕是擾了周邊的鄰居們。 還好洛櫻耳聰目明,直接過來給她開了門。 陶然走進了店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空無一人的小店。 店內的燈光明澈,沒有碗盤相撞的聲音,沒有唏哩呼嚕喝粥的聲響,沒有食客們小聲說話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