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溫良面色如常地收回打人的手,氣定神閑地面對四周囧然的目光,然后十分溫和地對小姑娘道:“彥平,喝酒傷身誤事,你娘交待了不準你沾酒。而且你體質不好,會醉的?!眱杀碇傅木褪沁@種人。 “可是爹你自己還不是貪好這杯中之物?!睖貜┢讲黄胶獾乜棺h。 溫良斜睨他,平靜地說道:“我是男人?!?/br> “……我也是男子漢!” 溫良在心中嘆了口氣,然后摸摸“男子漢”的腦袋,說道:“乖,多吃rou少喝酒,呆會乖乖回去睡覺,男子漢要聽話?!?/br> “……” 項清春走過來時,便聽到這父“子”倆的對話,心里滑過些許異樣,仿佛抓住了什么。不過未給他細想,看到他的溫彥平馬上朝他招手叫道:“狐貍精,我的烤兔腿~~” 項清春瞪了她一眼,將烤好的兔腿放到她面前,然后坐到溫良身邊,面色平淡略沉穩。 看到那被烤得金黃的兔腿,上面還冒著滋滋的油花,香味撲鼻,溫彥平歡呼一聲,抬頭朝少年露齒一笑,啊嗚一口就要咬上那兔腿,燙得她直跳腳,看得人好笑不已,最后還是溫良好心地遞了杯涼茶過去。 終于咬上香噴噴的兔腿,溫彥平一臉滿足,對項清春說道:“狐貍精,你去哪里找來烤rou這般厲害的小廝?能不能將他送給我,我用小路子跟你換?!弊詮陌l現項清春的貼身小廝會烤一手好rou后,溫彥平只要想吃就會直接殺到項清春那里點菜,而項清春每次都被她鬧得只能讓自己的小廝辛苦一點。 項清春未開口,溫良已經一巴掌按在小姑娘頭上,笑瞇瞇地問道:“彥平那么不喜歡小路子么?”眉眼間卻是一片威脅,將個太監安排在她身邊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敢不聽話,直接安排孔武有力的教養嬤嬤。 “……沒、沒有,小路子很好,我很喜歡?!迸ゎ^,內流滿面:溫大人笑成這樣好可怕?。?! 解決了女兒后,溫良朝項清春笑道:“這些天辛苦你了?!?/br> 周遭的聲音很吵雜,喝酒聊天圍著篝火唱歌跳舞,顯得這聲音有些含糊。 項清春抬眸看了溫良一眼,目光幽黯,說道:“職責所在,并不辛苦?!?/br> 溫良點頭,淡淡地道:“還有兩天,你辛苦一些,莫讓……大皇子身邊的人不少,心思各異,并不好對付,你且小心。我瞧那兵部尚書之子,年紀輕輕,卻是個人才,不容小覷?!?/br> 火光在臉上忽閃忽閃著,少年秀美的臉上掛著得體溫文的微笑,看起來就是個斯文儒氣的少年人,但眉間偶爾的鋒芒破壞了那份纖細的美感,平添幾分銳敏和沉淀的狡猾。 溫彥平邊叼著烤得香噴噴的兔腿邊豎起耳朵傾聽兩人的對話,只可惜只是寥寥幾語,機鋒藏得太深,她反而聽得一頭霧水,果然她的智商是跟不上聰明人和狐貍精的么?不過,好像聽她爹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對付狐貍精吧? 對于項清春這個人,平溫彥平對他還是挺有感情的,初見面時雖然有過不愉快,見面就要斗得你死我活,但這些年來打打鬧鬧過去,原本的相看兩厭變成現在的兄弟之情(小姑娘自個認為的)。而且因為項清春這個人的性格比較偏執灰暗,不若那些正義之士或衛教徒口口聲聲的規矩及君子之道,是個極有見地的人,所以溫彥平有什么話都喜歡同他說,干壞事也喜歡尋他拿主意,一來二去的,感情自然好了。加上項清春這些年來雖然面上一副很討厭的神色,卻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要求,讓她覺得自己和狐貍精果然是好兄弟,誰敢欺負她的兄弟打死他丫的。 正當她琢磨著有誰要對付項清春時,衛國侯之子嚴恪一陣風似地跑過來,叫道:“彥平弟,那邊有好玩的,咱們過去瞧瞧?!?/br> “是什么?”溫彥平果然心動了。 “那邊有侍衛正在舉辦摔角比賽,我知道你這小子喜歡?!眹楞〕χ?,露出一口白牙。 相比溫彥平的矮不伶丁,十四歲的嚴恪身形壯碩,遠看著就是個成年人一樣的身材,估計以后還會再長,再對比一下某人,確實是個悲劇。明明只是相差一歲,但這悲催的現實喲,實在是讓人掬一把傷心之淚。 而溫彥平與嚴恪的相識,也是由身高比較開始,初見面時,嚴恪一句“小矮子”于是兩人打了起來,當時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項清春在,根本無法制止,于是兩只打得難分難舍,沒人能勸解,最后是溫彥平險險地將嚴恪打趴在地上告終。也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打了一架后,兩人不只沒記恨,反而因為欣賞對方的武藝而變成了好兄弟,時常見面時就要打一架切磋武功。 見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遠,溫良和項清春的臉色都很不好,兩人牙齒都咬得咯吱作響。 半晌,溫良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自己的學生,不知道他怎么臉色突然不好了。發現他的疑惑,項清春很快恢復常態,倒是心里奇怪老師先前臉色不好的原因,難道嚴恪礙到老師的眼了? 心思各異的兩男人皆沒有明著探究這事,很快便放開了。 接下來的兩天,溫彥平發覺自己莫名悲劇了,不僅被溫良派人寸步不離地跟著,而且項清春莫名其妙地不搭理她了,每次見面都是一副冷艷高貴的模樣,甚至十分兇殘地不準他的小廝給她做烤rou。沒了烤rou,簡直是要剜她的心肝??! 溫彥平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啥,也覺得狐貍精真像個女人一樣愛鬧情緒,但心里記掛著有人要找他的麻煩,所以這兩天來也盯得緊,不過這幾天來風平浪靜,讓她開始覺得應該是她理解錯誤了。 然而就在最后一天她決定不再關注這事與嚴恪去打獵時,突然發現就是這么一錯眼,項清春人竟然不見了。 ☆、第106章 “小師弟,怎么了,”衛朝浥拉著韁繩,側首看向突然收起弓箭的小少年。 溫彥平皺了皺眉,對衛朝浥道:“狐貍精好像不見了?” “他此時應該陪在大皇子身邊,你知道的,大皇子十分信任他?!毙l朝浥的臉上浮現嘲弄之色。 “好像大皇子也不見了,”溫彥平又來了一句。 衛朝浥終于正視這個問題,頓時臉色有些不太好。 溫彥平直接調轉馬頭,對衛朝浥道:“你去找人幫忙,我先去瞧瞧?!闭f著,朝樹林深處奔去,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密林間。 某人跑得太快了,這彪悍的行動力讓衛朝浥少不得詛咒,心里有些惱怒,更多的是擔心,趕緊朝那些侍衛喝道:“還不快跟上去?保護好溫少爺的安全!” 幾個侍衛忙策馬追上,衛朝浥在后頭看得直皺眉,雖然這些侍衛都是精英,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覺得這速度也太慢了,沒看到那小屁孩一下子就躥得老遠么? 衛朝浥招來一名侍衛耳語幾句,便朝營地的方向奔去,中途恰巧遇到來尋溫彥平一起去狩獵的嚴恪,眼睛一轉,便毫不猶豫地將這衛國侯之后給扯進這堆爛攤子來。 另一邊,溫彥平沖出了樹林后,看向遠方延綿的山脈,然后翻身站立在馬背上往遠方眺望,雙目半闔感受著風中傳遞來的氣息。半晌雙目睜開,又落坐回馬背上,往山林中行去。后頭的侍衛追得差點沒去掉半條命,再一次認識到某人的行動力,太特么的彪悍了,連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精英侍衛都幾次險些被她甩下,說出去誰相信啊。 “溫少爺,前面已經出了西山圍場的范圍了?!笔绦l大聲提醒著。 前方的人朝后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速度并沒有減下,反而更快了。 再次進入樹林,溫彥平突然拉緊韁繩,馬蹄高高揚起,不待馬蹄停下,馬上的人已經翻身下馬,蹲下身去撥弄地上的枯草,終于從下面的草葉中尋找出一些暗紅色的血漬,捻了一些放到鼻下嗅了嗅。 后頭的幾名侍衛終于趕到,見溫彥平的動作,不禁詫異問道:“溫少爺,這是……” “人血?!睖貜┢娇隙ǖ卣f,眉尖擰起,直覺項清春等人此時危險?!澳銈兊礁浇艺?,可能會有什么線索?!?/br> “是?!?/br> 幾名侍衛應了一聲,翻身下馬在附近搜尋起來,很快地,便有了發現,是幾具侍衛的尸體。溫彥平過去仔細瞧了下,肯定道:“是大皇子身邊的親衛?!边@些天和大皇子混在一起,自然認得大皇子的親衛。 既然大皇子的親衛在這里遇險,那么大皇子估計情況也不好。溫彥平倒是不擔心大皇子,相比之下,她更擔心像個弱雞一樣只會搞陰謀詭計的項清春,就算是一肚子的壞水,但在絕對的武力上,只有挨宰的份兒。 想罷,溫彥平不再浪費時間,繼續翻身上馬往山上行去。 已經出了西山圍場的范圍,這處密林顯得原始而濃密,高大的樹干密集的葉子遮擋了上頭的光線,整個森林顯得幽暗深沉。 “嘶——” 馬的嘶叫聲響起,溫彥平緊緊拉著韁繩,身體緊緊伏貼在馬背上,眼睛急切地注意著周遭,發現這是一處十分陡峭的斜坡,先前有密集的樹林作遮擋,根本難以察覺這里另有乾坤。馬狠狠地摔向地面,溫彥平放開韁繩,雙腿往馬身一蹬,向前躍去,借著慣性往前傾,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圈,方停止下來。 溫彥平起身看向滾落在下面山澗里的馬,腹部被尖利的石頭刺穿,看來是活不成了,心里不禁有些難過,她還是很喜歡這匹陪伴了自己幾天的馬。 不過沒有給她更多時間傷感,眼看天色黑了下來,大皇子和項清春還未找到,不禁讓她心焦起來。 溫彥平站起身,站在迎風處閉目細細傾聽,風中有若有似無的血腥味——猛然睜眼,身形往前疾射而去,一路疾行,穿過山澗,朝對面的山林奔去。 很快地,便聽到了打斗聲,還有狼叫。 溫彥平神色一凜,躬著身在密林中奔馳,遠遠地便看到陷于狼群中的兩人。兩人依憑著一棵大樹,項清春靠著樹干,臉色慘白,看起來倒是符合他弱書生的形象,大皇子站在他面前保護他不讓那些狼靠近,兩人身上的衣物混著血和泥巴,看起來實在是狼狽不堪。突然,一只狼狡猾地潛藏在一旁的低矮灌木叢中,趁著兩人疲憊地對付狼群時,突然從斜里撲了過來,張開大口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咻!” 一記鞭聲響起,項清春看到一頭撲向自己的狼被一條長鞭圈住身體直接摔到一旁大樹的樹干上,發出凄厲的嗥叫聲,然后是一個嬌小的人從對面的樹枝中跳了下來,落到他們身邊。 項清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這里的小少年,然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禁怒瞪了她一眼,到底沒有說什么,只是在心里記下這件事情。至于記下后要做什么,等以后想明白了再說吧。 “溫彥平!”大皇子又驚又喜地叫道,萎靡的神色頓時一振,不再保留力氣,奮力將撲來的狼斬殺。 溫彥平朝他露齒一笑,將那條鞭纏回了腰間,袖口一抖滑出一把半臂長的短劍,劍光閃過,一匹撲上來的狼被砍了腦袋,溫彥平微微偏首,狼血濺了大皇子一臉。 大皇子滿臉血地瞪著她。 “大皇子,咱們先殺了這些畜生吧?!?/br> 說著,一腳將撲向項清春的狼踹飛,又在撲向大皇子的狼脖子上扎一劍,左右兼顧,緩解了兩人的危機,也使兩人身上的壓力為之一松。 有溫彥平的加入,狼群的數目很快變少了。狼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發現溫彥平這個兇殘的殺胚不是它們能對付的,狼嘯一聲,放棄了獵物,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中。 見剩下的狼都逃了,項清春和大皇子心里一松,大皇子也顧不得皇子的身份,直接癱坐在地上。 溫彥平看了一眼,見周圍都是狼的尸體,空氣中彌散著濃郁的血腥味兒,容易引來其他兇獸,實在不是個休息的好場所,便道:“這里的血腥味太濃容易引來其他兇獸,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br> 大皇子苦笑一聲,說道:“我身上有傷,先前遇到那些刺客,右手臂被傷著了,而清春的腳摔斷了?!?/br> 溫彥平恍然大悟,怨不得剛才項清春一直靠著樹干而立,大皇子用左手拿劍。溫彥平走向項清春,伸手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沒有撩開他的衣袍查看他的腿傷。 大皇子微微詫異,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項清春擰著眉宇,瞪著她。 被他瞪著,溫彥平也覺得自己矯情了,都是好兄弟,就算是個臭男人也忍了。溫彥平蹲下身隔著衣服摸向項清春的右腿,確實是折了,幸運的是不算嚴重,不然若成了瘸子估計這輩子就毀了。 項清春的腿折了,大皇子身上有傷,走路都勉強了,根本沒法背負項清春走路——況且他貴為皇子,怎么可能屈尊降貴背負個臣子?就算這人是他的幕僚也不行??纯催@兩個大男人,溫彥平大大地嘆了口氣,嘆得兩人臉色都很不好,覺得十分憋屈,竟然輪落到得讓個小孩來救的地步。 然后,項清春發現他這輩子還有更憋屈的事情。 因為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身高不及他胸口的小孩子一把抱起——抱起什么的,還是公主抱什么的……項清春已經呆滯了。 大皇子同樣呆滯地看著輕松地抱著一個大男人行走的某人,直接風中凌亂了。然后前面走了幾步的人發覺他沒有跟上來,回頭叫道:“大皇子殿下,怎么還不走?難道你也傷得走不了路了?” 聞言,大皇子趕緊跟上。就算是走不了路,他也不要讓一個小矮子用抱女人的姿勢抱著走,感覺實在是傷自尊,心里不由得慶幸自己只是手臂傷著了,沒有摔斷腿。 而項清春反應過來后,臉上滑過幾分狼狽,甚至在聞到抱著自己的小少年身上那種淡淡的薰香時,臉上莫名發熱。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溫彥平帶著他們回到先前的山澗,選了一處突起的大石頭作為據點,將項清春放到大石下,讓兩人在這里休息,然后麻利地到周圍拾了一些干枯的樹枝升火。升起火后,溫彥平讓他們稍等,尋著原路回到先前自己摔下來的地方,馬的尸體還在,已經沒有了氣息。溫彥平解下掛在馬身上的袋子,又用劍割了一大塊rou,用溪澗邊的大葉子包好,返回了原處。 秋日的夜晚氣溫偏低,溫暖的火燃起來后,驅散了些冷意,讓兩人感覺好受一些。 大皇子和項清春看著忙忙碌碌的小少年,然后不由相視苦笑,他們堂堂大男人,竟然流落到讓個孩子來相救,怎么想都憋悶。 天色已經暗下來,溫彥平坐在他們面前,就著火光打量他們的臉色,然后從袋子里拿出一些傷藥,說道:“你們先上些藥吧。不用擔心,我來之前已經讓衛師兄去通知人了,后面還跟著幾個侍衛,很快就會找過來的?!?/br> 大皇子松了口氣,項清春卻有些懷疑地看她,擔心天黑那些侍衛找不到這里來。 大皇子整條胳膊都是血,溫彥平用劍將他的衣袖割下來,便看清楚手臂上那條從肩膀蔓延到手肘的傷,查看了下,發現只是皮rou傷,沒有傷及筋骨,養些日子便好。給大皇子簡單地處理了傷勢,溫彥平蹲到項清春面前,瞅著他。 項清春回望他,秀美的臉上面無表情。 “咳,狐貍精,我不會接骨?!睖貜┢讲缓靡馑嫉卮炅舜晔?,然后道:“不過我可以試試?!彪p眼亮晶晶的。 項清春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敢讓你隨便接骨?!?/br> 見他不買賬,溫彥平也不糾結,說道:“我去給你們弄些烤rou?!?/br> 溫彥平將樹枝一頭削尖,然后將處理干凈的馬rou切成一塊一塊的,串到樹枝上,架到火上開始烤,等烤到半熟時,便從腰側的小荷包里摸出香料灑上去。 項清春坐在篝火前,看著那烤焦的rou,嘴角有些抽搐,終于忍無可忍地接過烤rou,自己來弄。雖然他沒有自己的小廝弄的好吃,但也比溫彥平的水平強了不止一倍,最起碼不會將rou弄得外焦里生。 溫彥平笑嘻嘻地讓他接過烤rou的活,然后蹲到一旁問他們情況。 大皇子眸色幽深,憤怒地說道:“那些刺客不像是中原人,精通暗殺之術,若不是我的親衛犧牲性命為我們爭取了逃跑的時間,恐怕我們早已遭到不測?!辈贿^倒霉的是逃離了刺客又陷入了狼窩,實在是夠倒霉?!扒宕?,你有什么看法?” 橘色的火光跳動在少年秀美的臉上,雖然此時發絲凌亂,衣服破爛,但卻無損他的美麗,一雙幽深的眼眸折射著火光。項清春慢悠悠地說道:“他們的武器是一種扁平的彎刀,據聞這是海外某個島國特有的武器之一。我以前看過一本名為《海外雜談》的游記,倒是知道一些關于其中一個島國——倭國的特征,他們的身高也與咱們大楚有區別,普遍不高,所使用的武器便是這種彎刀……” 項清春侃侃而談,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尋出了幾處疑點,很快便推測出那些刺客可能是倭國派來的潛伏在大楚的細作,讓大皇子聽得又驚又怒,不禁一拳捶向身旁的大石,頓時皮開rou綻,可見憤怒之極。 “大皇子,別為了些不入流的東西自虐,太不值得了?!睖貜┢絼竦溃骸澳闱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對他們放在心口難開,所以才這般憤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