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好消息?若方太醫沒有告訴我,我還會等著他們的好消息?!辨倗湫Φ溃骸翱墒侨⒘藗€不能生養的女人,還能有什么好消息?他這是要氣死我才甘愿!” 鎮國公夫人吃驚地瞪大眼睛,直覺望向正在給溫良涂藥的女子,等消化完了丈夫的話,頓時心生暗喜。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聯,開始勸慰著怒氣沖沖的丈夫,心里開始琢磨起這消息的好處來。 溫良平淡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對父親的怒氣沒有半點反應,直到他們說完,方道:“不管爹你接不接受,我已經娶了她了,而且這是皇上賜的婚,若你不滿意我也沒法子?!?/br> 鎮國公冷笑,以為搬出皇上他就拿他們沒轍了么?“雖然是皇上賜的婚,若是婦人犯了七出之罪,皇上也不能說什么。馬上休了她,我會為你挑選個家勢品貌良好的世家貴女為娶,會比她好千百倍,你以后會有很多孩子?!?/br> “好讓夫君當種馬專職生孩子么?”一直安靜地為溫良處理傷口的如翠姑娘插嘴道。 “你……”鎮國公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著她。 原本一直保持著平淡的溫良忍不住扶額。 如翠姑娘嘆了口氣,繼續問道:“爹,您想要夫君生幾個?生男生女?生那么多用來干嘛?常言道孩子都是父母的債,爹您想讓夫君背多少債?” 溫良總覺得這丫頭的話有歧義,插嘴道:“丫頭,我是男人,不能生孩子?!?/br> “一樣啦,沒有你,女人也生不出孩子。不必介意我的話,你明白就行了?!?/br> “……” 鎮國公忍不住暴發了,“閉嘴,男人說話女人別插嘴!”然后瞪著兒子,強硬道:“若是你不肯休她也行,納個身份高點的女人給我溫家續香火,孩子養在她名下便成。反正以她的出身,就算能生也生不出優秀的孩子來?!睔馀?,嘴巴也惡毒了一把。 “爹你又知道了?”如翠姑娘忍不住反駁,“若是旁的女人,難道就能生優秀的孩子了?就算生出優秀的孩子,你確實不會長歪?就算不長歪了,你確信不會教歪?就算不教歪,你確信他將來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變壞?就算不受影響不變壞,你確定他不會因為自己是庶出而對自身身份質疑而走上歪路……” “……” 聽到她一連串的反問,問得又快又急,鎮國公被她繞得腦袋有點暈,未給他反應過來,他那“好兒子”也跟著搭腔了。 “對啊,就像爹你公認的這么剛正不阿的人,還不是生出像我這般頑劣不堪的兒子來?所以說,就算別的女人可以生孩子,也不一定生得出優秀的孩子來的。而且你確信別的女人不會像爹你這樣一直生女兒么?所以爹你也別太鐵齒了,做人不能太自信會遭報應的!”溫良清清淡淡地笑著,眼里卻是一片嘲弄之色。 說罷,溫良起身,將被茶水潑濕的發撥回背后,墨玉的雙眸看向鎮國公,慢慢地說道:“爹,有些事情強求不來,娘死的時候,您不是這樣告訴我的么?所以我現在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奉還給您了?!?/br> 聽到這話,鎮國公的怒氣莫名其妙的消了,滿眼復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原來他一直對那些事耿耿于懷,一直在恨著他。這個認識讓他瞬間蒼老了幾分,很想告訴兒子,當年為了保住鎮國公府,不得不為之,若不舍棄一些東西,整個鎮國公府都會跟著陪葬。 室內一片沉默。 半晌,溫良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垂下眼睫又道:“我不會休妻,也不會納妾!至于子嗣,放心吧,我們不是已經有現成的孩子了么,肅王家的小世子還要喚我們一聲義父義母呢,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兒子死后沒有人送終?!?/br> “混賬,那能比么?”鎮國公幾乎被這兒子氣死,同時心里也涼了半截。終于明白前陣子肅王府小世子認一個丫環為義母的事會鬧得沸沸揚揚的,便是這兒子的手筆。 溫良清清淡淡地笑了笑,斂去眼里的思緒,平淡地說道:“爹,請恕兒子身體不適有傷在身,先回去養傷了。兒子就在這里給您祝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br> 鎮國公板著臉,覺得這壽詞刺耳極了。 溫良帶著自家娘子給父親行了禮后,便帶著她出門,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地方。 ****** 上了馬車后,溫良靠著車壁,不小心碰到了額頭的傷,頓時嘶叫了一聲。 如翠姑娘趕緊雙手扶住他的臉,仔細看他的傷,嗔怪道:“爹用茶杯砸你時,你為何不躲開?你在桐城時,可是連太醫都能扛起來,我才不信你躲不開一只茶杯!” 溫良聽得有點囧,“丫頭,能不能別提了?為著這個事情,孫太醫可惱了我很久?!?/br> 如翠姑娘咬了咬唇,跪坐在他面前,湊過去在他太陽xue旁親了下,聲音里滿是憐惜,“爹真是太過份了,又不是你的錯,為什么要下這么重的手?還有我不能生養的事是誰告訴爹的?怎么挑在這種時候?不是給人添堵么?” 溫良將臉靠在她胸前,雙手圈著她的腰肢,目光幽深,“是方太醫告訴爹的,不過方太醫事前并不知情,他應該也是剛巧知道。方太醫是個急性子的人,心里憋不住事,特別是以他和我爹的交情,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我爹并不奇怪。會挑選在今天,估計是對方想將這事情鬧大吧?!?/br> “只可惜溫大人你直接走了,不想給人看熱鬧是吧?”如翠接口道。 “對!”溫良笑瞇瞇地說,然后仰起臉看著因為跪坐的姿勢比自己高了半個腦袋的姑娘,親了下她的小巧的下顎道:“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br> 低眸看著他,如翠雙手攬住他的肩膀,輕輕地應了一聲。 ☆、第 52 章 月入烏云,夜風呼嘯,世界是一片沉凝的暗色。 模模糊糊地被熱醒時,發現罪魁禍首便是摟著自己的人,他身上散發一種得不可思議的熱度,伸手一摸,那人灼燙的肌膚讓她的神智立時清醒得不得了。 被人摟得死緊,仿佛她成了救命浮木一樣,腰都被掐得疼痛。不過卻顧不得這些疼痛了,如翠姑娘湊近男人的脖頸間,剛睡醒的嗓音還有些暗啞,叫喚著:“溫大人,你生病了,快放開我……” 旁邊的人睡得極不安穩,感覺被自己抱著取暖的人不安份,越發的收緊了手,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大抵是她掙扎得厲害讓他煩了,大手拍了下她的屁股,模糊地說:“……別鬧?!?/br> 如翠姑娘沉默了下,體諒他現在是病人,清了清嗓子,客客氣氣地說道:“溫大人,麻煩你放開我,我要去如廁!” “……” 如翠姑娘糾結著翻身下床,趿上鞋摸索著去將桌上的燈點亮,就著燈光查看床上的男人,橘色的燈火中,緋紅色的玉顏透著一種妖艷之感,有別于平時高華優雅風姿,讓人不由得心臟悸動。不過如翠姑娘此時顯然沒有心情欣賞病態的妖男,心中憂心忡忡,趕緊將床簾放下掩住外頭的冷空氣,跑了出去。 “青衣、青衣,溫大人生病了,快讓人去叫太醫來?!?/br> 府里的男主人生病了,整個溫府的人都被吵起來。 管家明叔披著衣服匆匆而來,站在內室門口求見,得到允許方小心地走進來,見到坐在床前為床上病人敷冷毛巾的女子,急促地問道:“夫人,少爺怎么樣了?” “高熱不退?!比绱涔媚锩蛑秸f,眉宇間染上些許愁緒。 聞言明叔更焦躁了,“夫人,喚太醫來了么?” 如翠看了他一眼,心知管家急糊涂了,耐著心道:“現在皇宮已經下鑰了,無法進宮喚太醫。我讓人去找城里的大夫了?!?/br> 一旁清洗著毛巾的青衣看了她一眼,剛才某人也是急糊涂的一員。 床上的男子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皺得死緊,時不時地半睜眼睛,眼眸完全沒有焦距。這時如翠姑娘會探過腦袋朝他微笑,柔和地喚他,等他發現床前的人是誰后,會露出一個有些孩子氣的笑容,扯著她的手繼續閉上眼睛。 明管家看得莫名有些心酸。 大夫來得很快,去請大夫的侍衛幾乎是將老大夫給扛來了。那大夫被折騰得十分難受,原本是想要發怒的,不過還未松口氣,又被人一把給推到床前,一個女聲急促地說:“大夫您就別拖沓了,快快瞧瞧我家夫君怎么樣了?!?/br> 老大夫看了一眼,沒好聲氣道:“只是個風寒罷了,有什么好緊張的?!?/br> 如翠姑娘卻不放心,“大夫,小病若是不仔細也會釀成大病的!就算只是感染風寒對我家夫君來說也很嚴重的,他可不比那些隨隨便便的男人女人,生來貴氣,一點小傷也是大事啊,難道大夫你不是這樣認為么?!碑吘顾覝卮笕丝墒呛軏少F的?!鞍?,大夫,我們今天還去了你的藥堂包扎傷口呢,你那時明明說沒什么大礙的,為什么會感染風寒???” 被她一連串的問話弄得有點傻的大夫這才瞧清楚床上的病的人容貌,可不是今天那個一出現就讓他的藥堂差點被年輕姑娘擠破門檻的男人么?男人生得這般花容月貌可真是遭罪,就算已娶了媳婦仍是禍害一個,害得他的藥堂一團亂,那些在路上遇見他們的小姑娘都厚著臉皮擠到藥堂來,沒有需要也胡亂地買藥,只是為了多留一段時間多看這男人一眼。而這男人今日頂著額頭的傷上門,那白凈如玉的額際上的傷口雖然沒有破壞他的美感,但卻仍是讓小姑娘們憤怒不已,咒罵起那個敢傷他的人,聽得大夫當時只能搖頭嘆氣不已。 “小夫人別急,讓老杇先瞧瞧?!?/br> 大夫只能先安慰急得就要扯他的衣服大聲質問的姑娘,然后去為病人看病。 確實只是感染了風寒,再由風寒引起的高熱,只要讓他退熱就好。 “你們注意別讓病人溫度再上升,給他退熱時也要注意不能讓他吹到風,免得高熱不退。我現在先開副藥讓人去煎好讓病人喝下,再看看情況?!?/br> 大夫邊說著邊開藥,如翠姑娘認真地聽著注意事項,由于府里沒有齊全的藥房,只能讓侍衛跟著大夫回藥堂抓藥。 “大夫啊,我很擔心我家夫君,您今天就在府里歇下吧,明天我會讓人送您回去的。就這么說定了,大夫您快去快回啊?!?/br> “……” 老大夫嘴角抽搐地看著某人自顧自地說完,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撲到床前為床上的病人換敷頭的毛巾,自己親力親為并不讓丫環接手。老大夫無奈,只能木著臉跟著先前扛著自己來的侍衛一起回藥堂去抓藥。 “真是的,年輕人做事就是毛毛躁躁,一個風寒根本不必這般緊張……”老大夫嘀嘀咕咕的。 侍衛聽到老大夫的抱怨,趕緊為自己家夫人澄清一下事情,說道:“大夫,我家夫人平時待人挺好的,只是事關大人時就會急了些。這也是我家夫人敬重大人的表現。而且大人真的不能生病,不然……”太后、皇帝、肅王、鎮國公都要跟著急了……這些大人物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能壓死人啊。 大夫嚇了一跳,瞇著老眼問道:“你們家大人是誰?”先前侍衛過府來請人時,只說他們家大人生病了,也沒有說是誰。由于天黑,又被侍衛直接拎進溫府,是以大夫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自然也不知道生病的人的身份,還以為是某個權貴家族里的少爺之類的,而且看那模樣這般年輕,心里猜測或許是出仕不久的小官員。 侍衛朝大夫一笑,憨厚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情,“我家大人正是當朝太師溫良溫大人,也是皇上御用的軍師?!?/br> ******** 如翠姑娘照著大夫的吩咐給溫良退溫,看他睡得不安穩的神色,心里泛起一種麻麻的疼。 她覺得,溫良會感染風寒都是鎮國公的錯,若不是他今天拿茶杯砸溫良,又潑濕了他的衣服,也不會因為沒有及時換衣服而著涼??墒擎倗质亲约曳蚓挠H生父親,也是她要孝順的公公,又不能表現出不滿及遷怒,不然要被人說不孝了。 可是,她真的覺得溫大人現在會睡得如此不安穩,絕對是今日父子倆的吵架?;蛘咭惨忠鹚麄兂臣艿淖约??可是她再怎么大度,也無法認同公公要讓自己夫君休了自己。 正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穿著一件單薄外袍的玉笙扶著一位老婦人過來,兩人皆是焦急地詢問情況,青衣代為一一答了。 “好好的,三少爺怎么會生???”老婦人傷心地抹著眼淚問道。老婦人是鎮國公府里的玉嬤嬤,是玉笙的親生母親,她原是溫良娘親身邊的丫環,后來溫良出生時,恰巧生了孩子,便由前鎮國公夫人安排做了溫良的奶娘,使得溫良十分敬重她,將她當成了自己的長輩一般。溫良在成親后,便將玉嬤嬤接到府里來照顧她。 如翠姑娘回答道,“玉嬤嬤,可能是夫君今日受了傷時,又被潑濕了衣服,后來出門時吹了冷風,所以才會生病的。都怪我,沒有注意到夫君生病?!甭曇衾镆灿袔追肿载?。 白天時,他們沒有參加鎮國公府的席宴就離開了,如翠姑娘當時不放心,便拖著他到一間藥堂讓大夫看傷,大夫說只是皮外傷并不嚴重,加上溫良也沒在意,直到晚上睡覺時都好好的,可誰知睡到半夜會發起了高燒。 溫良在鎮國公府受傷之事管家是知道的,玉嬤嬤和玉笙卻不清楚這事情,此時聽到她的敘說,便知道她們家少爺估計又和鎮國公吵起來了,而這次鎮國公竟然直接動手傷了自己兒子,皆讓她們有些吃驚,雖然溫良小時候頑劣時,鎮國公也動過家法,可是自從溫良去了邊境后很少有發生了。 玉嬤嬤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嗚咽道:“老爺怎么能這樣……三少爺是他的孩子啊……嗚嗚嗚……夫人,您錯了,您死了三少爺只會更可憐……”說著捂著嘴抽泣起來,似乎是想到了死去的前任鎮國公夫人了,心中更是悲傷。 聽著玉嬤嬤的哭聲在場的人心里都不好受,如翠姑娘怕她年紀大了哭傷了身子,趕緊安慰。 “為什么三少爺會受傷?三少夫人,您當時為什么不阻止他們?”玉笙紅著眼睛,忍不住問道。 玉嬤嬤嚇了一跳,厲聲道:“玉笙!” 玉笙卻不理會,雙眼瞪著如翠,失了平時的穩重溫婉,憤恨不平,眼里還有濃重的傷感悲痛。 如翠沒有注意她,將覆在溫良頭上已經發熱的濕毛巾拿開,漫不經心道:“你在質問我?” “我沒有質問夫人的意思?!庇耋蠅阂种曇舻溃骸爸皇恰抑廊贍斝睦锏目喑?,老爺是三少爺的親生父親,三少爺心里也是敬重他的,只是一些事情讓他們父子無法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話罷了。您作為三少爺的妻子,您當時應該勸著三少爺,莫讓他與老爺倔,這對三少爺沒有好處……” 如翠將濕毛巾丟給青衣,抬頭看她,平靜道:“你連他們為何吵架都不知道,又說什么讓我勸著夫君?玉笙,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玉笙臉色僵了僵,瞪著她的眼眶有些眥裂,心中恨道:我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十幾年來才會安安份份地呆在鎮國公府為三少爺暗中打理他的事情!而不是像你這般作為一個丫環卻不守規矩,勾引了我家少爺,繼而成為了這府里的女主人?。?!我家少爺應該配得上更美好的姑娘,而不是一個出身低劣的女人?。?! “我……” “玉笙,你怎能和夫人這般說話?!”玉嬤嬤驚怒道。 玉笙的臉色越發的僵硬,半晌,終于垂下眼簾,遮掩住里面的情緒,啞聲道:“三少夫人,是奴婢錯了?!闭f著,玉笙跪了下來,低聲道:“只是奴婢真的擔心三少爺,三少爺這些年來過得太苦了,奴婢……只希望三少爺好好的。老爺到底是三少爺的親生父親,再怎么樣父子間也無隔夜仇,只希望三少夫人今后多勸勸三少爺?!?/br> 如翠沒搭理她,認真地為床上的人擦去臉上的冷汗,突然對上一雙睜開的桃花眼不由愣了下,卻見他朝自己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莫名的心中溢滿了歡喜。 他執起她擱放在自己額頭的手,放在唇邊蹭了下,白晰的臉蛋透著病態的紅暈,但眼神很清亮,唇邊的笑容一直未散。 如翠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歡喜,冷淡道:“玉笙,我要如何做不需要旁人教!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成。這次看在你是真心實意地關心夫君的份上就算了,下次若也如此越距,別怪我不講情面?!?/br> 聽到這聲警告,明管家識趣地站在一旁沒吱聲,而玉嬤嬤被嚇了一跳,惶惶地說道:“夫人,玉笙只是一時糊涂,以后絕對不會犯了!玉笙,還不謝謝夫人寬容大量?” 玉笙木著臉,咬著唇不說話。 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都退下吧,讓夫人在這里伺候就行了?!?/br> 聽到這道聲音,眾人欣喜不已,抬頭往床里頭看去。這時溫良也就著如翠的揣扶起身,墨黑的長發垂散在胸前,蒼白病態的臉卻妖美得驚心動魄,讓人不敢直視。 玉笙看著倚坐在床上的男子,這樣的病態已不知多少年前看到了,或許是在夫人去逝的那年,他哭厥在靈堂中,醒來后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形銷骨立,心中涌起一陣悲苦疼痛,慢慢地低下頭。 “我好多了,讓你們擔心了。明管家,玉嬤嬤,你們先去歇息吧,別為我累壞了身體?!甭曇粲行┐?,仿佛說這些話十分吃力,然后又道:“玉笙,剛才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