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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撇撇唇,笑不出來。 江巖這人分寸其實還可以,知道這非同小可,一句沒和厲鋒他們提。別看他平時傻白甜,小事咋咋呼呼,一顆赤子之心,是guntang的?;仡^我再讓他發個毒誓,別說對他爸,他連付鈞都不會說的??ǖ氖?,怪我,我燒的。 云海聲聲道著歉,十音口頭罵了幾句,心里卻忽又有些感激他的苦心。 云海是和她想到一處去了,這事連江之源、云中岳她都不想匯報。她不知該怎么做,但云海是真干得出來。 老爸的日記,當時匆匆瀏覽,好些細節她都不及細看,就這么沒了?她深知留著它對孟冬是個禍害,偏偏又有許多道不明的惆悵。 柯語微那條線只能從長計較。十音在擔心杜源:我就怕這條大魚也跑了。他會不會也申請保外就醫?沒定罪讓領導別同意! 跑是跑不動了,他人估計懸,云海嘆氣,搞不好救不過來,得掛。 真死了怎么辦!十音急了,他手里還有那么多線呢。 云海得意道:也不用太擔心,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哥給你講講,我這一趟給自己開的這個瓢,是有多值! 云海摩拳擦掌,正要說書,門外傳來個清亮的女聲:真的么?怎么個值法? 云海臉一僵,要了命了! 那聲音很熟悉,平常無盡溫柔,此刻偏卻涼颼颼的,十音抬頭就樂了:meimei來了。 小姑娘一陣風似地進了門,先瞟到的明明就是云海腦袋上的傷,可她正眼也不看他,喊了聲哥,喊的卻是孟冬,隨后就撲進十音懷里,聲音委屈極了:你又這樣、總這樣!要說多少次讓你想想我。你想過哪怕一次沒? 這話十音聽著耳熟,兄妹倆都愛說。 十音拍哄著,說丫頭我不過是犯暈多睡了會兒,你別哭啊。云旗不管,哭更兇了,當著他兩個哥,抱著可勁數落、可勁哭。 這數落的哪里是她?十音不住沖云海使眼色,這么明顯的指桑罵槐。 想想氣是真的氣,腦袋開瓢也就算了,還是他自己給自己開的,開完也不報備,失蹤幾天,電話里也沒提! 云海一張平時不饒人的嘴,這會兒低咳了聲,給云旗倒杯水,又遞紙巾:哥給姐說案子,你坐,喝點水。 云旗不接,還哼了聲!十音暗笑,從前怎么就沒發現,現在說他倆不是兄妹她都不信。 云海也不動,就這么端著杯子。兩人僵了會兒,云旗看見云海腕上的紗布了,眼一紅就接了來,還是不理人。 云海有些煩躁,在摸煙,摸到了想想不對,又放了回去。 十音有些理解云海,為了這個meimei,人后伏低認錯他不會不肯。但工作還很棘手,他沒時間哄人,就有些著急。 孟冬看氣氛不好,見機行事問meimei吃飯沒,又問十音和云海想吃什么。 他本來帶著云旗就要去買飯,走了兩步,想起既然夜里父母也要過來,還得先去酒店安頓一下房間。 餓不餓?孟冬回過身,餓的話我先去買了送來,我倆可能稍晚回來。 梁若海、孟景藍二人會來滄東,是因為看了昨夜的夜間新聞。 江之源這邊,由于案情涉密并不方便對他人透露。孟冬被嫁禍藏毒那事,梁若海知道后私下過問過一些,以為粉絲報復行為,當時也未展開深想。 不過,據云旗說,自從孟冬來了南照,省內的夜間新聞、天氣預報,二老是期期不落的。昨晚正好播到著名基金管理人柯語微女士在滄東音樂廳縱火落網的消息,夫妻倆面面相覷、無比震驚。 剛到滄東那天夜里,云海和十音去會文靜,孟冬就給父母打電話報過一次平安,他們知道他在滄東。滄東是個小地方,出事的是舊友,事情偏偏還發生在音樂廳,二老急瘋了。 夫妻倆先從云旗那兒打探,云旗找到云海,很快來了反饋,說哥哥的確在火場里受了一點輕傷。那還得了!二老和云旗約了齊齊出發,都往滄東這里來了。 此際,十音在答:不餓,你辦完事再來。云海也說不餓。 孟冬唇動了動,本來不想說,還是出了口:他倆到頭來還是不知道怎么表達。 就如同八年前,他計劃在秋天求婚,打算好了要帶十音回家,那也只不過是他單方面的計劃。他既沒有和加加商量過,也沒有預先和父母相約。這些事情,他很不擅長。 孟冬平常待外人冷若冰霜,仿佛什么事都不過心,其實十音知道,聽說父母專程來探望的是他,孟冬心里不定在怎么翻江倒海。 他期待么?十音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孟冬或許連期待都不敢,但他終歸會忐忑。 沒問題。十音很想要抱抱他,又覺得孟冬是明白的,便只是對著他笑。 你背上的傷。孟冬說。 這又看不出來,也不怎么痛,坐著吃飯喝茶說話什么的,都毫無問題。 好。 孟冬其實也想抱抱十音,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刻也不想和她分開。 但當著笑笑,他又有些對待女兒的心態,想著笑笑畢竟還小,這個表率并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