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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受教。 這丫頭平時對著江巖都會臉紅,她這會兒恐怕自己都沒察覺,簡直膽大包天! 孟冬的態度更反常,他的琴隨便玩,他的玩笑也隨意開? 十音再次在心里推算云旗的年齡 ** 起了夜風。 直到二人將云旗送回宿舍樓下,小姑娘依舊抻著腦袋,往夜色里探看,望眼欲穿,仿佛這樣就能生生盼出個把人來。 學生都回了家,宿舍樓空蕩蕩的,只有值班宿管阿姨的窗亮著燈。要是放在往常,十音也會不忍,會把云旗接回家??山褚共煌?,她有要等的人。 十音沖她眨眼睛,小聲說:先回吧,放心。 梁孟冬也道了聲晚安。 他和十音別扭著,一路甚少交流。 云旗走了兩步,孟然回過頭,沖孟冬眨了眨眼睛,比了個手勢,壓低了聲:姐夫,抱我姐,抱抱她。 十音惱得作勢要打她屁股,云旗才一溜煙躥進了樓門,剛閃進去,卻探出半個身子來,笑嘻嘻暗中觀察。 梁孟冬面無表情站定,手臂卻環上十音的肩,將人直往自己懷里帶。他背著琴的那邊手臂,沖門內揮了揮。 夜色里,十音抬眼,仔細觀察孟冬。 剛才她替云旗求情,把五公里降成了三公里,體能的事情,還是得循序漸進著來,孟冬勉強答應后,就再沒理她。 云旗安心上了樓,身影都望不見了,孟冬還在目送。 十音看看門,再看看他,終于確認這一晚的異樣:孟冬,是真的么?我對著照片其實起過猜測。但她年齡不對,三年前,笑笑都十七了,那時云旗還是顆小豆芽!幼年背景更對不上。 自己的meimei,怎么可能認錯,是笑笑。孟冬摟著她的手臂松下來。 十音聽他那么確定,想他總有理由:那么好的事情,要是弄錯我很抱歉,我對笑笑不熟悉,云旗的青春期卻是我親眼看大的,時間上,差異真的有點大。 梁孟冬沒理她,仍在裝生氣。 十音覺得心酸:就為這討厭我?真的很抱歉。 見這家伙悔改都不得要領,梁孟冬恨恨將人重新朝懷里一帶,十音悶頭悶腦又撞了一回他的心跳聲,隔著衣物清晰可聞。 孟冬的氣息宛如冷水,罩得這南照的夜都涼了幾分,卻又實在惹人貪戀,十音嗅了嗅又嗅。 你是Plus?他攬著她,往音院停車場去。 說起Plus,現在它都成了付醫生的狗了,十音想到孟冬一直住酒店,提議,我幾時接它住我那兒吧,聽說他和包子現在是朋友。包子是云隊的狗狗。 Plus倒可以登堂入室,憑什么?孟冬很不忿。 還有一小段路,十音沒理這抱怨,頓了步子:別走快,我聽見厲峰的車在啟動,遇上還得寒暄。 十音帶她抄的是近道,再穿過這處小園林,就能到達停車場。這是比照江南園林的制式建的,假山樓閣,很讓人想起S音院的一隅。 十音平常來得多,卻極少留意,這會兒也在琢磨:誒?這假山其實有點像 話未說完,她的背已經被抵上某塊假山石。 梁老師,十音低呼,師道尊嚴 我沒這東西。 生怕石頭涼,他一只手攏著她,護在十音的后背。 孟冬你小心手。 十音擔心,竭力不往后靠。 笑笑她還想問他,關于云旗,真的那么確認么? 先不說這事。 你為什么不認她? 怎么認?有什么心思認,有的人一晚上暫時無法接通。 梁孟冬并非嘴硬,是真的有些無措。 他通常更樂于獨處,日常人際交往,會習慣性地保持距離。距離等同于舒適度。 他何曾想過遭遇的人是笑笑。 這個笑笑,十五年前,被他給弄丟了。應該怎樣開口才得當,才不至于嚇到她? 十音不在場,他內心再波瀾起伏,也只能小心求證,即便得了證明,依舊是按捺著。 孟冬的身子傾下來,十音以為那冷水般的窒息感會兜頭罩下來,空氣卻騰地熱了。 他的熱息烤在臉上,分外灼人。 十音覺得孟冬今夜情緒的確復雜,激動、欣喜、釋然?卻偏又生著氣。 我剛剛是工作,所以主動屏蔽了一會兒手機。你這是怎么了因為想我,還是因為找到了笑笑? 你說呢? 這次是帶著熟悉感的吻了,比從前更深、更烈,更熾熱。 吻到纏綿難解,像有滔天巨浪襲來,漫天卷地,半是水,半是火,哪里都逃不開。有點印證十音這些年來的心境,有一種望不見盡頭的決絕,好像也不需要望到,而他仿佛什么都懂,能呼應她的傾訴。 十音環了一只手,去他背上輕撫。 孟冬背上的觸覺比從前還好。少年的單薄感替換成極緊繃的線條,堅不可摧,像能抵擋一切,包括時間和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