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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人與這間酒吧存在經營利益關系,那么他所持的五包違禁品,也可能只是順便供自己吸食,實質是代推代銷的樣品。 當時實驗室因時間受限,只從每堆繳獲品中取一次樣,而后分析并錄入。 好在剩余毒樣尚未銷毀,十音要求即刻復檢,從庫中提取此人手中繳獲的五包樣品,分別進行重新分析。結果,實驗室的同事取出那個證物袋,苗輝在內還發現了一袋當時漏登的棕色、嗎啡類制品。 追查方向果然是正確的,根據雜質分布圖,此人手中的五包樣品的圖譜,分別呈現為五種形態,尋常吸食者哪有這種貨幣三家的鑒別力,供樣嫌疑很高。 但更令十音驚喜的是,那袋漏網嗎啡類制品的質譜分析結果表明,圖譜與嫁禍梁孟冬的30克棕糖完全一致! 信息發回市局,吳狄這邊,鄒直看到金釗照片,終于爽快地地指認了,他承認確在品縣見過此人。 此人類似那種鑒毒師,非常懂行,經常換同伴,每次都是同伴負責聯系他,每次也都會換手機號,確實不清楚任何背景信息,平時只知他外號法師。 金釗這人特別關鍵,鑒毒師身份,有條件直接接觸工廠,我懷疑他手頭的上游關系比較深厚。這樣,已是將近下班,十音還在實驗室,在電話中交代吳狄,我和苗輝今晚直接跑金溪市,你抓緊聯絡金溪戒毒所和警方,我們在路上,你這就把手續辦起來,爭取明早提人回南照。 她尤其惦記那袋例外的嗎啡類制品,一定要查到源頭,究竟是誰提供的?那人與孟冬究竟有什么仇怨? 開到金溪大約四小時車程,苗輝在,通話不便,十音只給梁孟冬發微信。一連串的抱歉,自動承認,找到了特別重要的線索,又得放鴿子了,回家一定加倍練琴云云。 他許久才發來一條:野鴿子。 不過三個字,十音反復讀了十多遍,孟冬沒有真生氣,不然不會搞笑。 趕到金溪,在金溪市公安接洽完,不算太順利。 那金釗居然還背著一樁跨界拐賣婦女兒童的大案,那案子是省廳督辦,與緝毒為兩條線,因此十音他們得到的消息滯后。 金釗這兩天就在金溪市局,提人的手續還得費些周章。 十音在電話里和吳狄商量,實在不行,明天白天先在金溪提審金釗?;卣写?,又是半夜了。 位置本就偏僻,那小破樓里竟無信號,十音急得,跑到一樓小花叢,才勉強找到一格。 十音撥去,那頭的人估計在練琴,接起來哼一聲,從曲子中間繼續拉。 她自我安慰,待遇相當不錯了,免費聽大師拉琴。十音記得,從前有其他人,在他練琴的時候撥進電話,孟冬會直接忽略。 梁孟冬一曲結束才搭理她:什么事? 明天不一定回得來,但后天估計可以,請你吃晚飯賠罪?十音好聲好氣地問。 他聲音還是冷的:省省。 十音不往心里去:想吃什么? 梁孟冬不肯說話,接著拉琴,這次在給她拉搖籃曲,至少在消氣了。 十音知道自己屢次食言,也沒臉拼命約,站在風里聽完,抬頭看月亮,想找話讓他高興:睡不著,金溪的月亮怎么那么亮,亮得扎人的眼睛。 還能有你扎人?他啞著聲,傷口怎樣了? 恢復得很好。十音在笑。 梁孟冬狀似消氣,給十音譏諷邱比的審美,說他差點敲定了一處房子,外墻是紫色的,問她能不能忍。十音大笑,即刻就猜到了那個住宅路段:西山別墅區,會不會有點遠? 獨棟隔音,你動靜比較大。 咳咳 你在想什么?我是說提琴不吵,鋼琴比較吵,忘了嘉陵門上被人貼條了? 十音想起來,尹嘉陵大二輔修鋼琴,大一放假在家練,居然被鄰居貼條警告,嫌他擾民。他拉了十幾年琴,遇所未遇,笑死一眾人。 好處是能看到日出。孟冬又說,不過考慮到你上班遠,我告訴他算了,還是找公寓。 你怎么這么好。 糖衣炮彈。我也沒什么時間,等房子定下,窗簾之類的,你自己多上心。 十音毫不在意:這個簡單,選全黑,根本不需要cao心。 梁孟冬本來聽了不痛快。 煙盒的事,他都沒逼著要解釋,她說是工作,他終究是信任的。 可她居然不愿為他費心?哼變了。 這會兒卻聽她又弱弱說:就像我選衣服。 他倆初初相識那會兒,十音小小年紀,性子跳脫,卻偏愛黑衣。當然偶爾心情好,也會扮得粉粉嫩嫩,像一只小蛋糕。 大學之后,十音家出了事,生活所迫,她要養家。為了少花心思在梳妝打扮上,十音從此只梳最簡單的盤發,所有的衣服慢慢全選成黑色,還總號稱是和他穿的是情侶裝。 高中同學在背后也會議論,但終究還是會說,到底是長得好看,像不一樣的焰火。 像他心里,那朵遺世獨立的花。 這家伙這習慣沿用到現在。他這會兒看不到人,想象她今早的干練模樣,黑衣黑褲,膚色白里透著玉澤。有種不同于前的氣息,比當年怦然心動之時更蠱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