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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喝醉? 會。 真有癮? 一點點。梁孟冬說。 其實還好,酒確實只是愛好,沒什么癮。 但他發現了,好像身體有問題,反而招待見。 我記憶里,你總千杯不醉的樣子。要多少才會醉? 沒算過。 那你昨晚豈不是喝了很多!十音抱怨,下次還喝那么猛么? 你管我? 十音不敢再問,沉默了會兒,還是平心靜氣說:回市區還有一段,孟冬你瞇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梁孟冬眼睛真閉了會兒,忽然又去找她的手,在手里捏了捏。 他依舊沒睜眼,大約是真累了,卻說:喝酒是江巖叫的;我的酒都是邱比管著,我們搬家時,你讓他別搬來,反正他聽你的。 我們搬家十音發現自己已經有點適應了,心里隱隱的甜。 聽我的?她想起那個邱比,拽得二五八萬的,后來倒很客氣。 你少和他說話。 本來就沒說幾句,十音不琢磨了,孟冬意思是要她管?她忍住笑,順著他說:我知道了,總之你喝酒,都是別人不好。 過了會兒,十音忍不住又問:林鹿給我看過一段視頻,說存在爭議,小部分人說你醉酒演奏,大部分網友說不像,我怎么看著是真的? 他閉目養神,隱隱約約嗯了聲。 音有點不準,氣息也不穩,但又有一種魅力,聽得人膽戰心驚,很性感。 夸還是罵?說明白。 十音說:這種演奏視頻,我喜歡,但有點不想別人看到。 了解了,余隊現在口味挺重。 喂!十音說,我有經驗,不可以一下子,我陪你慢慢戒。 氣息變得沉緩,他睡著了。 十音輕聲說:謝謝你,孟冬。 看他睡得沉,十音調高了空調溫度,風量調小,車廂內變得更靜。 再等紅燈時,十音又一次偷眼看他,他側臉的輪廓很迷人,在晨曦里,像是刀刻的雕像。 恍若隔世,她一時分不清,這是她一直擁有的,還是失而復得。 快到的時候,梁孟冬一醒就逗十音:你戒過酒?他剛才聽見了。 觀察別人戒藥的經驗,成癮性物質,猜測方法雷同,十音笑著目送他下車,又說,記得補眠,睡個好覺。 他在車窗外凝視她,一夜沒睡的人,好像真是她說的,熬慣了夜,這會兒還能神清氣爽。 她的眼睛從來不怕他的注視,依舊是顧盼生輝,眼眸澄澈,仿若當年。 我聽江巖說,有個人不要命。他沉著臉,這個問題,想問很久了。 現在要,從今天開始,我要命,十音對著他笑,在他的漆眸里,照得見她自己,特別要命。 真不困?他臉色緩過來,問她。 我會睡的,如果出差,就讓他們開車。晚上有空么? 他哼笑:再說吧,我怕被放鴿子。 哄到天亮,白哄的。十音皺眉,嘆著氣,還以為你暫時能消會兒氣。 你工作電話打到天亮,梁孟冬薄唇微勾,眼神有了溫度,反而看得她心驚,余十音,腱鞘炎是慢性病,賬有的算。記得你自己說的話。 他已經直起身,目送十音先走。 ** 結果還是梁孟冬說準了,鴿子放了何止一天。 他們再見,是兩天后的事。 十音剛進南照市轄區,就接電話,讓往翡翠湖趕。江巖抱著電話低聲催,別太晚,魏局他們在湖畔餐廳等。 十音其實有點抱怨,帶回這么多嫌疑人,一時都審不完,這么著急慶功做什么。 再說她還有私事。 其實每天都發短信報平安,孟冬回得也及時,告訴她房子還在找,符合要求的不多,又說要跑辦案現場。 那還了得,十音急忙拒了,他倒沒發火,只是回的句子變短了。 行動是今早的,昨夜十音在后方休息,總算得了一次機會通話,求著讓拉段琴來聽,他居然將話筒一扔。 十音聽了一大段《保衛黃河》,鋼琴上夾了花的彈法,用肖邦式的裝飾音改的黃河,理應是白云上在玩。音院琴房的斗琴常用曲,她和孟冬都斗過,難忘的回憶。 琴聲沒斷,再傳來人聲,那頭有人在說:好聽么?在生氣。這兩天,拉什么都是這股黃河味,你慘了。是小白幸災樂禍的笑聲。 居然是孟冬在彈,感覺一夜回到解放前。 這會兒,十音輕聲告訴江巖:我讓吳狄他們先過去,我和厲鋒真得晚點。 江巖八卦地笑:你倆?什么情況? 各自回家換衣服。 都是自己人,那么講究做什么?立大功了得瑟?快點來,厲鋒我不管,你不換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