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第35章 兩人在屋里折騰,陳二喜跟趙婆子在外頭聽得心驚膽戰,兩人這動靜兒是不是有點兒大啊,心驚之余,趙婆子還有那么點兒羨慕,忽想起自己先頭那個死鬼漢子來,主子給配的,也沒得挑揀,嫁過去才知道是個不中用的,新婚頭一天,還沒弄兩下就軟啷當的,后來就更甭提了。 這便罷了,還是個沒壽命的,不上兩年一命嗚呼了,連一男半女都未留下,她那時候還不到二十呢,只得又走了一步,后面這個是拾掇花草的,比她大了十六歲呢,前頭死了婆娘,留下倆小子,一個五歲一個兩歲,這個別看年紀大,倒是過了二十年,前年也病死了。 兩個小子雖不是她生的的,也算孝順,如今都大了,在鄒府外頭的鋪子里當差,雖沒大出息,混口飯吃也不難,趕明兒自己要是能混出門路,給他倆弄個好差事,將來自己養老送終也就不愁了。 自己這個命雖說不算太差,到底沒攤上個好男人,前頭那個不中用,后頭這個年紀擺在哪兒呢,炕上那點事兒也就馬馬馬虎虎應付差事一般,哪似里頭這般,聽得趙婆子這么大年紀了都有些面紅耳熱的不自在。 剛想到這里,便聽里頭的吼聲,皇上是一點兒沒壓著,這聲氣兒,趙婆子忍不住想起小時候在山里迷了路,從山谷里傳出來野獸叫聲,說不出是爽快還是要吃人,趙婆子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陳二喜瞄了她一眼,嘴角略瞥了瞥,到底不如孫嬤嬤見識廣,這就怕了,還沒讓她見著炸活人呢,不過,那個跟今兒不是一回事。 陳二喜如今是不擔心別的,從剛就一直琢磨,虧了里頭的床弄的結實,不然哪擱得住萬歲爺這么折騰。 聽著里頭沒了動靜,陳二喜瞧了瞧天色,又從懷里掏出洋表來瞧了瞧時辰,忙湊到窗下低聲道:“萬歲爺時辰可不早了?!?/br> 半晌兒里頭才嗯了一聲:“知道了?!?/br> 文帝低頭瞧了瞧身下已不知今夕何夕的三娘,這會兒才算老實了,剛頭簡直就是一頭張牙舞爪的小母狼。 文帝有時候也納悶,這么個柔弱的身子,怎就有這么大的精神兒,渾身上下那股子野性,仿似是從骨子里就有的,就像天性,不服輸,即使面對自己這個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也沒想過屈服,哪怕是求饒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狡猾。 他曾經說過,三娘狡猾的時候像一只狐貍,可現在的她卻又像一只貓,文帝還記得小時候,母妃養過一只貓,長長的毛跟貢上的雪緞一般光滑,眼睛像寶石瓦藍瓦藍的,叫起來,聲兒拖的長長,又軟又嬌,可你要是想摸它,它一爪子撓過來連皮帶rou深可見骨。 他就給撓過這么一下子,母妃心疼的不行,后來把貓送走了,他還難過一陣兒,文帝伸手撥了撥三娘汗濕的頭發,手指劃過她的臉,這會兒昏睡過去,斂了野性,看上去安靜又乖巧,令人忍不住想寵溺疼惜。 想到此,文帝忽的吩咐一聲:“備水朕要沐浴?!?/br> 窗戶外頭的陳二喜愣了一下,又瞧了瞧時辰,小聲提醒:“萬歲爺可過了五更天了?!眳s聽文帝道:“不妨事?!标惗矝]轍了。 萬歲爺在這兒留宿,灶上的婆子哪敢睡,一直伺候著呢,熱水是現成的,一得話兒,不過片刻便注滿了一桶熱水。 文帝與三娘共浴,陳二喜伺候自不妥當,現抓人也來不及了,陳二喜便想讓趙婆子進去伺候,還未提呢,文帝已經抱著人出來了,三娘給錦被裹的嚴嚴實實,只幾綹青絲垂在被外,陳二喜還未看切實,文帝掩了掩被子。陳二喜忙垂下頭,瞧萬歲爺這意思,經了今兒,又上心了不少,也不知武三娘哪來的這么大的造化,這一回兩回的是運氣,這三回四回可就是本事了。 只等文帝進了廂房,趙婆子才進去收拾,這一進去就傻了,不是親眼瞧見,趙婆子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屋。 趙婆子目光掃過床榻上亂七八糟的帳子,都成破布條兒了,還橫七豎八的,撕扯的到處都是,得怎么折騰才能折騰成這般,這哪兒是**,跟拆房子差不多。 愣了一會兒忙緊著收拾,收拾妥當,香爐里重添了香,皇上也抱著三娘回來了,趙婆子急忙攏起帳子,文帝把三娘放在榻上,吩咐趙婆子好生伺候著,這才換衣裳回宮。這一耽擱早過了早朝的時辰。 自打文帝登基到今兒十一年里頭,今兒頭一回遲了朝,文武百官忍到下了朝,一出宮門,三五一群的就開始議論上了,話題就繞著皇上今兒遲朝的事兒轉。 若說身上不好,瞧著真不像,看萬歲爺那勁兒頭,說精神煥發也不為過,若說有事耽擱了,可能有什么事兒,把早朝都耽擱了。 那邊兒兵部侍郎道:“這事兒要說也不新鮮,有詩云,**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我可聽說,前些日子壽寧宮進了個絕色女子,不定是太后給萬歲爺尋的佳人,這佳人誰不愛,**苦短,遲了早朝有甚稀罕?!?/br> 兵部侍郎一句話說的幾位大人面面相覷,禮部尚書精明,一把扯住要走的鄒瑞道:“鄒大人走的這般急做甚,若論知道萬歲爺的心思,還得咱們鄒大人,倒是透個話兒,也省得我們幾個在這兒瞎猜疑?!?/br> 鄒瑞目光閃了閃,兩句話搪塞了過去,忙著上轎回府,回府喚了管家來道:“你去后頭讓柳婆子往前門大街走一趟,去了莫說什么,只說替夫人送些東西給姑娘?!?/br> 回過頭再說三娘,這一覺睡到過了晌午才醒過來,一醒過來就覺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睜開眼望著齊整的帳子頂,眨了眨眼,一瞬間還以為昨兒是場夢呢,就算是夢,也特么是慘烈的噩夢,整到最后把自己又給整暈了,合著自己養了這么些日子,根本沒用,跟死變態一碰,還是什么便宜都沒占著。 瞥見那邊兒嶄新的燭臺,想起昨兒那滿滿的燭蠟都便宜給了變態皇上,三娘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忽聽見窗戶外頭有人說話兒,聽著聲兒像是柳婆子,這一晃好些日子不見她了,便問了一句:“可是柳mama來了?” 自打三娘搬出去,柳婆子就沒少惦記,想三娘這個性子,這個處境,雖如今瞧著勢頭好,可伴君如伴虎,哪會兒說不好了,可就不好到了頭,那下場還不如在鄒府當個丫頭呢,今兒管家一交代,正合了柳婆子的心思,收拾收拾就來了。 柳婆子剛來沒一會兒,來的時候三娘還睡著,柳婆子就拽了趙婆子在外頭說話兒,柳婆子倒是也沒問旁的,先問姑娘的身子可好,又問院子里人伺候的可精心。 趙婆子道:“身子倒是好,趕上南邊鬧水,萬歲爺半個多月沒過來,宅子里的心都躁了,昨兒萬歲爺來了,至雞鳴才回宮,下頭的人也就都安生了?!?/br> 柳婆子聽了,低聲道:“你這張嘴還是這般不防頭,當初跟姑娘挪出來,我囑咐你的話兒都忘了不成,如今比不得在府里,姑娘雖說沒個正經名份,卻也是皇上的人,這事兒一沾了皇家,首要就一個嚴字,嘴嚴,心嚴,我還罷了,若是別人,你這般說了,不定就留了心,傳將出去,豈不是禍事,如今你是姑娘身邊兒伺候的人,你若這般不底細,可不給姑娘招禍呢嗎,姑娘若不好了,你又能得什么好處?!?/br> 幾句話說得趙婆子暗暗心服,兩人這里正說著,便聽屋里三娘的聲兒,趙婆子忙喚了灶上的婆子注了水在銅盆里端進去伺候三娘洗漱。 柳婆子跟進去,先是給三娘見了禮,順手把趙婆子手里的帕子接了過去,在熱水侵濕攪了攪,伺候三娘凈面洗漱,又給她通開頭,梳了個家常的發髻。 三娘倍感親切,拉著她的手道:“柳mama今兒怎得了空,這都一個月不見了,柳mama可還好?”柳婆子笑道:“多謝姑娘惦記著,倒是沒病沒災的,就是打姑娘走后,我這心里惦記著,有些放不下,總想著來瞧瞧姑娘,只不得由頭,今兒夫人使我給姑娘送東西,正合了我的意,剛還說姑娘睡著,說不上話兒,不想姑娘就醒了?!?/br> 正說著,趙婆子擺了飯上來,三娘拽著柳婆子道:“我正想著跟mama說說話兒呢,不若mama陪著我吃些,一個人吃飯怪沒意思的?!?/br> 雖不和規矩,柳婆子也未拒絕,只在炕沿邊上略坐了,給三娘布菜,一時飯畢,趙婆子撤了飯下去,柳婆子左右瞧瞧才道:“你這里怎連個使喚的丫頭都沒有,就趙婆子一個,哪夠使的,要不等我回去跟夫人遞個話兒,再送兩個丫頭過來?” 三娘忙道:“就我一個人,使喚那么些人做什么,人多了心思就多,心思一多,麻煩就多,這么著最好?!?/br> 柳婆子聽了不禁笑道:“姑娘這話可不差了,那些高門大戶的府里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丫頭婆子小廝都算上,沒上百也幾十了,若依著姑娘,可該怎么著呢,難不成不過了?!?/br> 三娘道:“若跟前有個mama這樣的人,便上百也不愁,只如今能少則少吧……”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親們莫走開 ☆、第36章 三娘這是用話兒試探柳婆子呢,雖說如今還早,可以后她還是想柳婆子在身邊兒,這人是真心實意對她好,又比趙婆子底細,有成算,能擔住事兒,有這么個人在跟前,能省去許多麻煩呢,就是怕柳婆子不愿意。 柳婆子終歸不是趙婆子,在鄒府很有些體面,又是鄒夫人陪嫁過來的人,輕易不會換主子,可三娘就瞧著她好。 柳婆子什么人啊,一聽話音兒就明白三娘底下的意思了,三娘這份依戀,令柳婆子的心都軟了,瞧著三娘的目光,柔的都能滴出水來:“姑娘何用說這些,只姑娘有一日用得著老婆子,老婆子自當伺候姑娘左右?!?/br> 三娘聽了高興的不行:“那就這般說定了,mama可不能耍賴?!?/br> 柳婆子瞧著她,忍不住搖頭失笑,心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卻更招人疼,柳婆子見四下無人問道:“老婆子這里姑娘只管放心,倒是姑娘可有甚打算沒有,這般下去總不是個長事兒?!?/br> 她這一提,三娘倒想起一事,去里間把自己賺的二百兩銀子拿出來,遞在柳婆子手里道:“正有一事需煩勞mama,這些銀子您先幫我收著,比擱在我自己手里穩妥?!?/br> 三娘這也是想了些日子的,如今她在這宅子里住著,上下可都不是自己的人,連這宅子都是死變態的,這就跟現代的房產證似的,不是自己的名兒,住著終歸不踏實,不定那會兒就飛了,再說,死變態這么個喜怒無常的性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忍氣吞聲的好脾氣,如今正在新鮮頭上,自是無事,過后的事兒誰能知道,壞一壞自己可就雞飛蛋打了。 真到了那天兒,底下這幫人還會認她當個屁主子,說不準比虎狼還兇殘,三娘雖未經過,卻也知道這防人之心卻不可無,身邊兒這些人都算上,能信得過的,也就一個柳婆子,且柳婆子不是低等奴才,除了在鄒府當差,她有自己的家呢,所以銀子交給她最放心。 三娘的性子歷來是,若不信這個人,死也不信,若一開始就覺得你好,怎么都是好的。三娘拿出這銀子來,倒把柳婆子驚住了,忙問:“哪里來的這許多銀子?莫不是姑娘把萬歲爺賞的東西典當了不成?” 要說柳婆子還真是挺了解三娘的,只這回她卻猜錯了,三娘是打過主意,可守財看的嚴實,又跟她說,宮里的東西便去典當也無人敢收,三娘才斷了心思。 雖如此,可柳婆子這一問,三娘真有點兒為難上了,橫是不能跟她說,自己這是畫春,宮賺的,估計柳婆子一聽這事兒能嚇暈過去。 三娘眼珠子轉了轉,想出一個主意,含糊道:“這是我畫畫賺的,安記的掌柜說我的畫好,二百兩銀子買了去?!?/br> 畫畫?柳婆子愣了愣,可轉念一想,如今是遭了難,之前三娘可是正經的世家閨秀,想那武家當年如何顯赫,三娘上頭兩個jiejie,可都入宮封了娘娘,以往也略聞得宮里的玉嬪琴棋書畫歌舞彈唱,樣樣兒都好,因著這個,才得了好幾年寵,有這么個jiejie,三娘的才藝自是不差,會畫畫也不算什么。 又聽說是安記,柳婆子徹底放了心,京城誰不知安記是安親王開的鋪子,安親王雖是當今皇叔,卻是個做買賣的好手,自不會做賠本買賣,肯出二百兩銀子收三娘的畫,可見是值的。 想到此,柳婆子倒歡喜起來,一是歡喜三娘知道替自己打算,這銀子可是保身之計,有了銀子,日后便再如何落魄,也不至于淪落街頭衣食無著,二是歡喜三娘這般信自己,竟將體己銀子相托,這份親近,令柳婆子心里**辣的,自己日后真伺候了她,也不屈了。 想著這些,柳婆子更一心為著三娘,想著三娘的性子,臨走還不忘囑咐三娘:“萬歲爺龍性不定,姑娘當心些伺候著才是,那陳二喜最是貪財,姑娘需隔三差五給他些好處,便不指望他說什么好話兒,不給姑娘使絆子就成了,至于伺候的人,姑娘不必理會,姑娘若好了,自有趕著上來巴結的,若姑娘不好,落井下石也輪不上他們,姑娘記著,您身后還有個鄒府呢,憑著老爺跟武大人的交情,便出了天大的事,老爺也必會護著姑娘?!?/br> 囑咐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去了,三娘送了柳婆子,回屋來想了想,是??!還有鄒府這個護身符呢,武家都給死變態治了罪,鄒大人還能把自己弄回去,可見其能力,日后自己要是真有個不好,鄒大人又怎會袖手旁觀,這武三娘雖是個倒霉蛋兒,還算有點兒運道,至少有人護著。 可死變態又把自己給想起來了,這一下倒把自己先頭的計劃都打亂了,他一來,自己這兒勢必就成了招眼兒的,他來的越勤,對自己越不利,自己要是再出去,肯定不會這么痛快了,畢竟這些人都怕死。 自己繪制的春,宮,倒是可以讓守財拿到安記去,守財老實,這事兒交給他也穩妥,可除了買賣,三娘還惦記著帥哥呢。 三娘也不明白自己這是啥心態,跟死變態折騰的越慘烈,心里頭越惦記美皇叔,就跟得了強迫癥似的,莫非潛意識里在侄兒這里吃了虧,就想從叔叔身上找回來。 一想到美皇叔那張俊美溫柔的臉,三娘頓覺身上的疼都緩了不少,又一想,管他呢,反正跟趙婆子說明白了,自己以后還得出去,賺銀子之余調戲帥哥也不能耽誤,如今她的人生就剩下這么點兒樂子了。 成天跟死變態在一塊兒,若不調劑一下,哪天非崩潰了不行,她一崩潰不定就豁出去干出什么事兒來呢,所以,為了她自己跟下頭人的小命,她必須保持正常健康的心理才行。 說這半天,三娘想的還是得調戲帥哥,可如今卻沒力氣,給死變態整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兒,三娘足足在炕上躺了兩天才養回來,這一養回來,就開始琢磨,自己這第二冊的春,宮啥時候送去安記,再有,怎么跟美皇叔談版稅的事兒,買斷終究不是常事,要想賺大銀子還得深入合作。 對于這點,三娘想的比誰都明白,美男是美男,生意是生意,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更何況,自己跟美皇叔不沾親帶故的,就算將來發展出jian,情,那跟賺錢也是兩回事。 三娘正想著呢,守財一腳邁了進來,手里拿著個貼兒,臉上的表情跟吃了二斤黃連似的,苦的都沒邊兒了。 守財如今是真怕啊,先前也以為萬歲爺不來了,姑娘跟安親王有些來往,只瞞著些,混過去也不是什么難事,可萬歲爺來了,且臨走陳二喜可跟他說:“你瞧著姑娘些,若出了閃失,莫說你,這院子里上下都別想活命?!?/br> 守財先想到的就是姑娘跟安親王的事兒,兩人那意思,以后還不定整出什么事兒呢,若從此一刀兩斷不見面就好了,可這才兩天,福慶就來了。 上回吃了閉門羹的福慶,也真不想來,可爺哪兒不成??!自打姓周的小子從別院走了,福慶瞧著爺就不大對勁兒了,具體表現在,時不時發呆,有時候瞧著桌上的硯臺,也會搖頭笑上一笑,還會自言自語,再有,給那小子繪制的春,宮填了詞兒還不算,盯著看了不知多少遍,那意思都有點兒走火入魔了。 福慶就納悶,看這么多遍爺怎么就不上火,上回他就偶然瞟了一眼,心里就撲騰了半天,姓周那小子簡直就是一色魔,成天琢磨什么,才能畫出這樣的畫來,自己瞄一眼都有些扛不住,可爺翻來覆去的研究,也沒見怎么著。 福慶琢磨爺莫不是爺的身子出了毛病吧!昨兒還特意叫了太醫來給王爺請平安脈,拐彎抹角的問了問,王爺有沒有哪方面的毛病,太醫矢口否認,并且說了一串奉承之言,福慶總結大意就是爺身體康健,夜御數女不在話下。 可別說數女,自打從別院回來,王爺連后院的門都沒進過,就在半閑堂里研究春,宮了,一研究就是一宿,還讓他去安記跑了好幾趟,叮囑掌柜的,只姓周的小子去了,立刻給府里送信兒。 可那小子一連兩天都沒影兒,爺今兒一早就寫了貼子讓他送過來,還跟上回一樣,福慶敲開門,守財出來拿了貼兒就跑進去了,照例把他關在門外。 福慶這個郁悶就別提了,守財比他還郁悶呢,手里拿這安親王的貼兒,跟捧個地雷差不多,三娘見他那樣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道:“拿的什么東西,怎這副模樣兒?” 守財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把貼遞了過去,遞過去之后,守財忍不住道:“姑娘跟安親王來往著實不妥,若給萬歲爺知道,可不得了?” 三娘卻沒理會這些,一聽是美皇叔下的貼兒,眼睛都亮了,心話兒,真是盼什么來什么,今兒正好跟他談談版稅的事兒,弄好了,這第二冊春,宮出了,自己就能直接就脫貧致富奔小康了…… ☆、第37章 福慶這回運氣倒不差,沒等多一會兒,就見守財立在那邊兒角門邊兒上沖他招手,福慶瞅了瞅閉著的大門,望了望那邊兒角門,心說,這姓周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都這般偷偷摸摸的,跟見不得人似的。 管家昨兒還跟他念叨,那天來接人,在大門外候了一個時辰,才從角門把人接了去,合著,姓周的平常進出就不從大門走,這什么毛病??!還是說這宅子里的主子另有其人,他不過是依附過來的親戚。 要說這宅子本就跟姓周的搭不上邊兒,是乾清宮總管陳二喜手里的產業,一個姓陳,一個姓周,姓都不一樣,縱是親戚也近不了。 這念頭一起,福慶越想越覺得靠譜,心里倒有些可憐起三娘了,想來必是這般,才繪春,宮來賺銀錢。 一生出這般想法,心里的憋屈跟著消了不少,幾步走了過去,剛過去就看見了三娘,三娘見了福慶直接道:“走吧?!?/br> 走?福慶愕然,他可是騎馬過來的,三娘跟守財這意思,打算腿兒著過去不成,好歹三娘是主子青眼的人,自己一個小廝,難道讓她走著,自己騎馬,說到哪兒也不像話啊,回頭爺知道,自己一頓板子準跑不了。 想到此,福慶不大情愿的道:“公子在此稍候片刻,待我回府去喚了車把式來?!?/br> 福慶本是好心,可三娘不領情,她出來一趟容易嗎,從剛才她換男裝的時候起,趙婆子跟守財那個表情,就跟天都要塌下來似的,兩人輪番的勸她,硬的自然不敢使,一律都來軟的,哀兵政策用的得心應手,可惜就算她們說的再可憐,也沒用,她必須出去,這關乎到她后半輩子的好日子,更何況還有美皇叔呢。 一想到美皇叔那張溫柔的俊臉,三娘是手也癢癢,心也癢癢,要是這會兒能發展出點兒啥就好了,就算沒發展出啥,對著那么一張溫柔的帥哥臉,心里頭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