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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泰萊莎很傷心,她再也不想長大了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秋千椅上,坐著個單薄的白色背影。她抱著腿,小小一團縮在秋千椅里,臉放在屈起的膝蓋上,正在小聲碎碎念著給自己講故事。 是李怡潼。 陸時欽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聲,但李怡潼還是聽到了。 她抬眸見到身材挺拔清瘦的陸時欽,與他平靜的黑眸對視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時欽哥哥,你怎么還沒睡? 陸時欽嗯了一聲,坐在了她身旁,你 他剛開口,李怡潼卻唰地站起來,她穿著白色棉質睡衣睡褲,光著腳站在地上,頭低低地垂著。 我,我回房間了,時欽哥哥你也早點睡,晚安。 陸時欽沒說話,從旁邊拿了拖鞋,蹲下來,抓著她的腳腕套上。 李怡潼喉嚨發干。 我 她想說她挺好的,不需要安慰。 陸時欽站起身,抬手覆上她的發頂輕輕摸了摸,然后滑向她冰涼微顫的唇瓣。 乖,別咬了,流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心,白蓮花后面肯定要狠狠虐,今天還堅持看文的大佬們都揮揮小手,讓我看看還剩多少,嗚嗚嗚 第30章 撒嬌三十點 月色朦朧,除了夜風掠過樹葉發出細細的沙沙聲,和偶爾響起一些不知名的蟲鳴之聲,陸家小院幽靜深長。 李怡潼覺得很冷。 鋪天蓋地的陰冷幾乎將她沒頂,整個人都在微顫。 可是當陸時欽單手捧起她的臉,輕點在已經咬破了的嘴唇上時,一股暖流透過皮膚和神經,蔓延到全身。 她抬眸,眼圈漸漸紅了。 你可以哭,我假裝不知道。 陸時欽安撫地在她肩上拍了拍。 李怡潼的眼里已經蓄滿厚厚的淚水,眨眨眼,眼淚就成串地往下淌,砸在地上,很快就洇濕了一大片。明明哭得人都顫抖了,卻還是死命咬緊牙關,無聲無息。 陸時欽覺得自己左胸處鈍鈍地痛了一下。 他將人拉進懷里,一手摟著她,一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李怡潼乖乖軟軟地伏在他懷里,連抓著他的力氣都沒有,小小的悶悶地叫了一聲:時欽哥哥。 陸時欽抱著她,手臂收得更緊了。 嗯,我在呢。 李怡潼手指輕輕扯著陸時欽的衣服,帶起一圈褶皺。 仿佛一直漂泊著的小船,終于??吭诎踩煽康母蹫?。積攢了很多天的無處宣泄的悲傷和無助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一直硬生生壓在眼眶內的淚水,如決了堤的河壩,流也流不完。 陸時欽比她高很多,他垂眸看著小姑娘小小一只窩在自己懷里,纖瘦的肩膀劇烈顫抖,他薄薄的T恤前襟,早已濡濕了一大片,可他依然完全聽不到她的哭聲。 他心疼之余,還夾雜著強烈的無力感。 陸時欽控制著力道,不太熟練地一下一下拍著她。 顫抖的肩膀一頓,懷里的小姑娘仰起臉,她眼睛紅鼻頭紅,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時欽哥哥,我覺得這世界上就剩下我自己了。 不會。陸時欽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還有很多愛你的家人和朋友。 李怡潼終于哭出聲來。 mama為什么要自殺呢?難道我不值得她一點點的留戀嗎? 陸時欽無法回答。 李怡潼終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側著身子,睡得很不安穩,眉心蹙著,眼睛紅腫,呼吸安安靜靜。右手手指松松蜷著捏著枕頭邊,左手卻緊緊握著陸時欽的手不放,雙腿屈起,蝦米一樣蜷縮著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盛夏的帝都,晝夜溫差很小。因為李怡潼一直在發抖,陸時欽調高了空調溫度,此刻兩人手心里有點汗濕。 他緩緩抽出手,只是抽出一半,李怡潼就無意識地哼哼兩聲,細白小手拽著他的手,死命壓住,不讓他動。 他不敢動了,李怡潼蹭了蹭他的手,呢喃出聲:mama 天空由灰黑色變成了灰藍色,由灰藍色變成魚白色,李怡潼才睡沉了。陸時欽起身將空調被給她掖好,輕手輕腳拉開門,出去,反身關上。 幾乎同時,正房門軸輕響,陸時語穿著睡衣,困倦地打著呵欠,走了出來。 啊唔模模糊糊看到一條黑影,陸時語驚叫了一半,就被捂住了嘴。 陸時欽壓著她退回自己房間。 天光熹微,窗簾緊緊拉著,房間里光線昏暗,可陸時語臉上是明晃晃的不可置信。 她啪地一聲拍掉陸時欽的手,杏眼圓睜,殺氣騰騰地看著他,壓低聲音道:陸時欽,你一大清早鬼鬼祟祟進潼潼房間干嘛?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知不知道潼潼現在情緒不穩?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說你說你說! 陸時欽懶懶地靠在門上:沒干嘛,知道,什么也沒做。 那你陸時語正要說話,卻被打斷。 她昨晚一直在哭,我只是安慰了一下。你不要把別人都想的和你一樣猥.瑣。陸時欽大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問完了吧,問完了我去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