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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有點癢,陸時語哼哼一聲,魏郯嗖地一下飛快收回手。 陸時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夢游一樣四處打量,半天才問道:到了嗎? 嗯,還有兩站。魏郯說著,臉偏向一邊不看她,有點不敢與她對視。 陸時語坐直身體,狐疑地打量他。 魏十三,你是不是趁我睡覺,在我臉上亂畫了? 這傻丫頭,是什么腦回路? 沒有。 沒有你心虛什么? 魏郯將目光定在她臉上,狀似坦坦蕩蕩:你看錯了,我只是累了。 * 盛夏六月,三天八科考試,考完最后一門地理,大家就放飛了。 考完了! 終于考完了! 終于他媽考完了! 整整一年,被各科作業和試卷不停壓榨的莘莘學子們,走出考場后不約而同說了一樣的話。 陸時語和李怡潼、魏郯都是一個考點的。從考場出來,她興奮得要命,直接撲到魏郯懷里,又蹦又跳:十三,十三,我們考完了,結束了! 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甜香一下子侵入魏郯的鼻腔,他虛虛扶著她的腰,只覺懷里的人軟得像團棉花。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隨著她的動作,盡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脖頸上。 激起雞皮疙瘩一片。 魏郯不得不向后仰了一仰。他臉上也綻開笑容,在她背后拍了拍:嗯,考完了。 聲音里帶著不那么自然的沙啞。 抱了好一會兒,陸時語才意識到自己投懷送抱的行為是多么親密。她的臉騰得就紅了,匆忙松開牢牢纏著人家后腰的手,倒退兩步。見李怡潼過來,又急中生智地去了抱了潼潼。 好在大家都處在壓抑了一年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的極度興奮的狀態,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陸時語一邊和李怡潼抱成一團歡呼,一邊暗戳戳地偷看了一眼魏郯。見他和其他男生說話擁抱,面色正常,才松了口氣。 昏天黑地地睡了三天后,陸時語又滿血復活了。叫上陸時欽,約上李怡潼和魏郯,每天開啟逛吃模式,把網紅打卡地和網紅美食挨個試了一遍。 7月4日出中考成績,前一天李怡潼就緊張得不行,拉著陸時語出去吃了頓漢堡炸雞,然后又去超市買了很多零食,準備回家一起追劇。 兩個女孩說說笑笑拎著兩大袋零食進了李家,繞過人高的影壁,來到院中,聽到正房傳來隱隱約約的爭吵聲。 李齊安,到底江倩是你老婆還是我是你老婆?!陳安妮厲聲質問,就因為人家說了句我的Kelly好看,你就送了個一模一樣的給她? 我剛才也解釋了,那是因為倩倩這一年多在咱們家里,幫著分擔了不少家務,我想表達謝意。 倩倩,倩倩,你叫得倒是親熱!我跟你十幾年,給你生孩子,照顧你吃喝拉撒睡,怎么不見你和我說過一句謝?再說她都做了什么家務?每天都有阿姨來家打掃衛生,需要她做什么?哦,對了,給你做飯呀,只有她做的飯對你口味嘛!過油rou、刀削面、莜面栲栳栳就算你一年365天,天天吃頓頓吃,能吃掉十幾萬?虧你還常說她心善老實,老實個屁!她就看中你耳活心軟,人傻錢多,賴在家里就是不走!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李齊安也來了氣,你不要說話這么難聽,好不好?倩,江倩人還是不錯的,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媽把她當自己女兒看。她有了難處找到我,我總不能看著不管。 我說話難聽?我說的有她做的事難看嗎?她們母女剛到帝都的時候,我是怎么對她的?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帶著她四處見人,給她建立人脈她嫌公司宿舍遠,好,那我給她就在咱們家附近租了個大兩居。我也知道她一個人還要供女兒上學開銷大,所以我自己悄悄掏腰包給她墊一半的房租。為了照顧她的面子,我甚至還跟房東簽了兩份合同。 我陳安妮自問對她們母女已經仁至義盡??伤?,家里水龍頭壞了也來找你,把你一個堂堂公司老總當水暖工,還是她不知道物業公司是干嘛的?有沒有她這樣的,隔三差五地送個夜宵送個早餐,我自己的老公還要她來照顧?呸!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這么犯賤的!李齊安,你今天必須把那個包給我要回來。 安妮,這次是我做得不對,讓你生氣了。但我怎么能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 有什么不能要的?合著人家一裝可憐裝柔弱,你就心軟了?今天送個包,明天是不是要把這個家也送給人家? 陳安妮,你不要得理不饒人,蠻不講理! 我得理不饒人?我不講理?你為了一個外人竟然罵我?行,你要是覺得她好,你就和她過去吧?反正她沒包買包,沒老公你就給她當老公! 說完,客廳的門猛地被拉開。 見到廊檐下站著的女兒和陸時語,氣得兩眼發紅的陳安妮腳下一頓,面上強笑道:小語來了,快,快進屋。 陸時語又不傻,潼潼爸媽吵成這樣,她進去添什么亂。她笑著說了聲:陳姨好,我不進去了,我媽叫我早點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