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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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赫抽出停車卡,一邊把車往里開,一邊轉頭看了一眼,接著愣了愣踩下了剎車,放下了車窗。 “你媽說在這兒能碰到你,她打你電話不通,”車窗外的男人看著他說了一句,“有空聊幾句么?” “手機壞了,沒修呢,”安赫手指帶著微微顫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什么事?我挺忙的?!?/br> “你先停車吧,占不了你多少時間?!蹦腥送赃呑屃俗?。 安赫找了個車位把車停了,下車的時候男人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靠在車門上,男人走到面前了,他才笑了笑:“好久不見,爸?!?/br> 那辰把做好的紅燒排骨和飯放進保溫盒里蓋好,出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電腦上的q。 我去李凡家排練,路過醫院給你拿點吃的,八點到門口來。 對話框里他沒到五點發過去的消息還呆在那里,安赫沒有回復。 他輕輕嘖了一聲,這人手機摔了幾天都沒時間買新的,他這幾天就只能跟安赫在q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他看了看時間,這會兒過去應該能在安赫到醫院之前在門口等著,實在要晚了就只能一間間病房找人了。 他換上衣服拎著保溫盒出了門,已經立春了,外面在化雪,還是挺冷,但空氣里帶著春天特有的清新濕潤。 那辰深深吸了兩口氣,跨上車往小區門口開過去。 剛拐出大門,他就停了車,腿撐著地皺了皺眉。 前面的路邊停著雷波的福特f150。 車門打開,雷波和他的兩個跟班下了車。 “去哪兒?”雷波走到他車前,扶著車把笑著問他。 “去李凡家排練?!蹦浅交卮?,雷波的笑讓他突然有種危險的感覺,特別是沒有看到一直跟在雷波身邊的葛建時,他心里的不安猛地加深了。 “是么,”雷波拿過他掛在車把上的保溫盒打開了,閉上眼睛聞了聞,“真香,給誰做的?” 那辰一陣煩躁,沒說話,摸了根煙點上了:“你有事兒?” “沒事兒,路過,正想給你打電話叫你去吃飯呢?!崩撞ㄐπ?,拿了保溫盒轉身回了車上關上了車門。 倆跟班站著沒動,一左一右站在那辰車頭兩邊,那辰也沒說話,低頭抽煙。 一根煙抽完了,他坐在車上發呆。 從腳底透上來的寒意一點點從腿上向全身漫延,風一直在吹,臉上被吹得有些發麻,那種之前被冷風吹透帶來的詭異快感這次變成了帶著辛辣的疼痛。 雷波再次下車走過來的時候,那辰看著地沒有抬眼。 “吃飽了,”雷波把保溫盒放回他手里,拿了張紙巾擦擦嘴,“你做菜還真是挺有兩下子,去排練吧?!?/br> 那辰還是不說話,發動了車子,轟了轟油門。 “那辰,”雷波拉開車門,想了想又停下來扭頭看了看他,“就這樣吧?!?/br> 那辰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擰油門,車發出一陣轟響,帶起一陣風從雷波身后竄了出去。 車開得很快,下班的高峰期還沒過,那辰沒飚出多遠就減了速,拐上了繞遠去李凡家的小路。 就這樣吧。 他不知道雷波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哪樣? 他談不上有多了解雷波,這些年他就算跟著雷波,也始終游離在這人的生活之外,從來沒有,也不想去接近。 雷波有時候拿得起放得下,有時卻會死死咬著不放。 要想找到他這兩種狀態的規律卻很難,雷波是個情緒化的人,也許大事他能扔開,卻會被一件小事激怒。 雷波坐在車里沒有開車,看著那辰的車消失在路口,看了看坐在副駕上一直看著后視鏡的葛建:“你開?!?/br> “嗯?!备鸾ㄏ铝塑?,跟雷波換了位置,坐到了駕駛座上。 “回去?!崩撞吭谝伪成险f。 “不去喝茶了?”葛建發動車子,今天雷波約了人晚上喝茶。 “喝個屁茶,”雷波閉著眼,“剛吃撐了喝不下?!?/br> “雷哥,”后座的一個跟班湊過來小聲問,“還要叫人跟著嗎?” “不用了,省得有人還得忙著提醒,”雷波聲音很平靜,“他會自己來找我?!?/br> “他能想通?”跟班有些懷疑。 “蠢貨,要不說有些人就算跟我對著干,我也暫時能忍了呢,因為他懂我意思,”雷波睜開眼看了看葛建,偏頭對后面說,“你倆下車,晚點兒去把喝茶的賬結了?!?/br> 葛建靠邊停了車,等后座的人下車之后往雷波別墅開過去。 “你說?!崩撞ㄓ珠]上了眼睛。 “雷哥,真要弄成這樣么?”葛建猶豫了一下,話說得有點兒艱難,“這幾年你看著他……” “我就是看著他長大的我才會這么恨!”雷波突然吼了一聲。 葛建閉了嘴,沉默地開著車。 過了一會兒雷波突然笑了笑:“葛建你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了?你是不是覺得那辰到這一步有你的原因?” “雷哥你太高看我了,”葛建賠了個笑臉,“我沒有這么高覺悟?!?/br> 雷波盯著他看了幾秒眼,重新閉上了眼睛。 葛建不再開口,他不會再說什么,他要自保,雷波已經不在意那辰能不能想通。 車停在李凡家車庫門口的時候,還沒到樂隊約好的時間,李凡正在打掃車庫,把他們上回排練抽的一地煙頭掃出來。 他坐在車上看著李凡彎著個腰從車庫里一路掃出來。 “今兒這么早?”李凡回頭問了他一句。 “嗯,出門早了,”他摸了摸口袋,發現煙盒空了,“有煙么?!?/br> 李凡把煙扔給他:“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br> “難看么?”那辰湊到后視鏡前看了看,“我不一直這樣的臉么?” “出什么事了?”李凡彎下腰盯著他的臉,“要不要凡哥安慰一下你?” 那辰對著李凡的臉噴了口煙:“哥,你有沒有覺得,就我這樣的人,走哪兒都是麻煩?” “走我這兒來沒麻煩,”李凡咳了兩聲笑了笑,“你碰上什么麻煩了?” “不知道,我還不知道?!蹦浅降拖骂^。 “這什么?”李凡看到了保溫盒,“還給我帶吃的了?” “空的?!蹦浅较铝塑?,把保溫盒拿下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里。 雷波送他的鼓在車庫一角放著,那辰過去拿起鼓錘敲了幾下,在凳子上坐下了,靠著墻發呆。 “要不今兒取消吧,”李凡跟了進來,“咱倆喝酒去?!?/br> “沒心情?!蹦浅娇恐鴫]動,胳膊垂在身側,手里的鼓錘在地上輕輕劃著。 “你這是……”李凡從他口袋里摸回自己的煙拿了一根點上了,“周期性抽瘋呢,還是臨時碰上事兒了?” 那辰笑了笑。 有一瞬間他有想要把這些破事告訴李凡的沖動,但最后還是壓了下去,告訴李凡沒有意義,這事誰也幫不了他,誰也出不了主意。 “你再說一次?!卑埠照驹谲嚺?,手握成了拳。 “你也已經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幼稚?”老爸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看著他,“我跟她早就該離婚,拖了這么多年還不就是為了你么?” “為了我?”安赫走到老爸面前站著,手因為握拳用力過度而有些發抖,“你們為我做過什么?為了我?你還記得我今年多少歲么?你記得你有多久沒回過家么?你記得你每次回家干的事么?你記得你不回家在外面干了什么嗎?現在說為了我?” 安赫突然有點兒想笑,他盯著老爸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們連打我都不是為了我!你們揍我的時候都只是因為你們的火沒地兒撒!為了我?” “隨便你怎么說,我覺得你媽想通了挺好,這事兒也該解決了,”老爸皺著眉,“她非說要我跟你說一聲,我想想也沒錯,是該跟你說一聲,她說讓我來找你,她等著你把我殺了……” 老爸說到這兒冷笑了一聲:“你說,這種瘋話都說得出的人,我跟她能不走到這一步嗎?” “這不是瘋話,”安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聲音發沉,但每個字都很清晰,“你最好,在我殺了你之前走人?!?/br> “你說什么?” “我讓你,”安赫松了手,狠狠往他胸口上推了一把,“滾!” 姥爺躺在病床上,床頭的吊瓶的藥還有大半瓶,安赫坐在床邊發愣。 姥爺今天狀態不如前幾天,沒怎么說話。 安赫一向不喜歡醫院,眼里看到的都是疲憊和無精打采的人,空氣里彌漫著讓人沮喪的氣息。 他的腦子有些發木,他努力想要讓自己放空,盯著姥爺身上的白色被單看了很長時間,卻做不到,腦子一直亂糟糟的,都想了些什么卻不知道。 只覺得累。 會客時間到了之后安赫站了起來,姥爺已經睡著了,他走出病房,在走廊里靠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出了住院部。 回到自己那里,滿屋的燈光也并不能讓他感覺到踏實,他泡了個澡,躺在浴缸里的時候覺得馬上就能睡死過去,為了不讓自己淹死在缸里,他起來想回床上去睡。 但一個小時之后他還躺在床上瞪著眼,那種困得要死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無法入睡的感覺讓他有些崩潰。 起身從抽屜里拿了藥想吃,猶豫了半天他又把藥放了回去,他這方面一向很注意。 在床邊蹲了半天,他走到電腦前坐下了。 開了電腦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做,于是他點開了q,想看看那辰睡了沒有。 q上那辰灰色的頭像在跳動,他點開了。 看著那辰的留言,他愣了半天。 今天那辰去醫院等過他? 他趕緊站起來拿了衣服往口袋里掏,想給那辰打個電話問問,掏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這幾天都沒有電話。 “靠?!卑埠照驹谠?。 五分鐘之后他穿上衣服下了樓,跑到門口崗亭問保安借了手機。 撥號的時候安赫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可能沒辦法按對那辰的號碼,但讓他自己有些意外的是,號碼撥出去之后他聽到了熟悉的彩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