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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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這天是情人節,情人不情人節不節的他沒感覺,這天是他的生日。 小時候他最喜歡的日子,mama會在這一天給他訂一個蛋糕,還會給他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小辰辰生日快樂,又長大一歲了要乖乖的哦。 但這種充滿著蠟燭暖黃色光芒的回憶有些模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生日漸漸的被所有人遺忘了。 mama開始不記得,爸爸……本來就不記得。 那些曾經有過些許溫暖的回憶被留在了很遙遠的過去,遙遠到那辰幾乎不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生日。 那辰叼著煙,鼠標在屏幕上胡亂地點著,劃過q的時候他停下了。 他的好友列表里人很少,但都很細心地分了類,樂隊,同學,老師,酒吧,還有看著就煩和見了就想抬腳踹。 沒有分類的名字只有一個,干煸扁豆。 他趴到桌上,看著這個名字,只有安赫,他不知道該放到哪一類里。 那辰不知道自己對安赫是什么感覺,喜歡,不喜歡,有興趣,沒興趣,或者是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他都不知道。 除了厭煩和憤怒,對于甚至沒有聽到過父母說一句爸爸mama喜歡你的那辰來說,感情的界定很模糊。 李凡說過,不要去接近安赫,這人看不清,摸不透。 那辰伸了個懶腰,靠在圈椅里把腿伸長,是的,他能感覺到安赫對他的疏離,甚至在看到安赫帶著誘惑的笑容時,他依然能感覺到安赫刻意保留著的空間感。 可還是會覺得溫暖。 安赫游離在他生活之外的那種寬容和鎮定,讓他感覺到溫暖。 也恰恰是這樣的感覺,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辦,該靠近,該轉身,該怎么靠近,又該怎么轉身,他全都不知道。 他動了動鼠標,點開了干煸扁豆灰色的頭像。 對著對話框愣了很久,他才敲了敲鍵盤。 嚇↘死↙伱:在嗎 安赫那邊沒有回應,那辰等了很久,才站起來離開了電腦。 已經快12點了,像安赫那種大年夜都能11點睡著的人來說,可能有點晚。 那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出了門,開著車順著后門通往火葬場的那條路飚了出去。 風在耳邊呼嘯著,像是尖叫,又像是有人在哭。 這個時間,這條路上不會有人,那辰慢慢加大油門,發動機發出轟鳴,從身邊向后掠去的黑影連成了片,如同置身在一條黑色的通道里。 通道的盡頭是火葬場的大門。 那辰在這條路上來回飚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了車場。 進了屋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暖乎乎的空氣在他皮膚上滑過,毛孔里的寒氣都一點點地吐了出來。 上床之前他看了看電腦,q上很安靜,安赫沒有回話。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陸大爺回家過完年之后帶過來一只三個月大的土狼狗,大概是沒拴好,一大早就跑到他門外叫,叫了半小時都沒有換唱法,堅持著高亢的美聲。 那辰無奈地起了床,找了個碗,倒了半碗牛奶端到門外,放在了狗面前。 狗湊過來很警惕地聞了聞,低頭一通猛喝,喝完了之后很滿意地舔著鼻子轉身走了。 那辰回屋拿了牙刷毛巾打算去洗漱,經過電腦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電腦他沒關,晃了晃鼠標之后,屏幕亮了。 跟干煸扁豆的對話框還在,干煸扁豆的頭像還是灰的,上面只有自己那句話孤單地呆著。 他洗漱完了回來,坐在電腦前對著自己的那兩個字發了半天愣,最后又敲上去一句話。 嚇↘死↙伱:明天我生日,你有空嗎,請你吃飯,我做飯 那辰去了趟市區,逛了兩個多小時超市,買了一大堆菜和調料,車場這邊鍋碗瓢盆的挺齊全,沒有的東西還可以問陸大爺借,不過他很久沒有認真做菜了,有點兒沒底,一路都在琢磨該做點什么。 回到車場,電腦上干煸扁豆的頭像還是沒有亮起,他發過去的消息也沒有回復,那辰拿出手機,翻了翻電話本,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下了。 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個多小時,那辰起床把菜都洗好收拾好,q上卻還是沒收到安赫的回復。 那辰心里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滋味,拿著手機坐在絨毛地毯上一下下轉著。 這種滋味兒他很熟悉,在他過去的這么多年時光里,這種不斷期待著又不斷落空的感覺是他最熟悉的體會。 他把手機的電話本打開,關上,再打開,再關上,安赫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著。 發個短信就可以,打個電話也可以。 但他不敢。 他突然開始后悔自己這么傻逼地想要跟安赫一塊兒過生日。 他關掉了電腦,把菜都放回袋子里收好,躺回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睡不著,但也不想動。 就這么一直躺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那辰坐了起來,看著手機上的時鐘。 數字跳到00:00的時候,他把手機扔到地上倒回枕頭上。 “生日快樂,小辰辰?!?/br> 第十七章 看著就煩 那辰起床的時候腦袋有點沉,大概是這一夜夢太多了折騰的。 沒有固定的規律,但每隔一段時間,那辰就會有一陣子夢特別多,紛繁雜亂,夢到的似乎都是他記憶里的事,但他每次又都像是在看一個別人的故事。 醒來了就不記得。 他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的白色絨毛,伸手往床頭的一個小按鈕上按了一下,屋頂發出很低的電機聲音,絨毛毯慢慢皺起,往墻角滑了過去。 耀眼的陽光從屋頂上慢慢灑了進來,鋪滿了整個房間。 那辰閉上眼睛,躺在暖暖的陽光里伸了個懶腰。 這個車廂頂是他用了一個星期時間改造的,切掉車頂,換成厚的雙層玻璃,裝上電機,再拉上絨毛毯。 陽光好的時候,他喜歡就這么光著躺在床上,陷在長長的絨毛里曬太陽,全身都被暖暖地包裹著,整個人都能曬得發軟。 市郊燈光少,晚上能看到很多星星,他有時晚上睡不著也會這么躺著看星星。 好多星星啊辰辰你有沒有看到,mama帶你一起飛過去好不好。 我們一起死掉以后就可以飛過去了,mama帶你飛過去…… 那辰皺皺眉。 mama的聲音永遠輕柔動聽,但有時卻會讓他害怕。 他不知道跟在這甜美的聲音之后的會是什么。 他不敢動,不敢說話。 任何的舉動都會讓mama突然爆發。 可哪怕是這樣,也并不是都能躲得過。 你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理mama? 你是不是討厭mama了!為什么討厭mama! 那辰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被mama拎著扔進漂著冰茬的河里時那種恐懼和絕望像水一樣漫過他的身體。 他仰起頭盯著太陽,迎著耀眼的陽光,一直到眼睛被強光刺激得開始發澀,眼前東西都消失了,只剩了鑲著金光的一片白茫茫,他才低下頭,在眩暈中下了床。 慢慢晃到外屋的時候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了,他按了按肚子,昨天到現在都沒怎么吃東西,不過大概胃還沒醒,所以沒什么感覺。 在啤酒和牛奶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那辰拿了罐牛奶。 喝牛奶的時候他看到了還沒關機的電腦,走過去對著黑了的屏幕愣了半天,伸手過去動了動鼠標。 屏幕亮了起來,跟干煸扁豆的對話框依然是昨天的樣子,他盯著干煸扁豆的頭像,不知道安赫這兩天是沒上過線,還是上線了也沒有回復他。 右下角有頭像在跳動,他點開了新發來的消息。 風吹掉你的裙子:十一點陸家村,來不來 那辰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這人被他扔在“看著就煩”的分類里,那辰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外號叫鬼炮。 他點了根煙,慢吞吞叼著煙走出了門外。 今天風不算大,陽光很好,四周的破鐵皮和零件被陽光一灑都閃著白光。 他走到停在空地中間的車旁邊,拍了拍車座。 車是他17歲的生日禮物,他不知道為什么爸爸會突然送他這么個禮物,也許送車的時候爸爸根本不知道他還沒到可以考駕照的年齡。 他無證駕駛滿街轉的時候,爸爸mama也從來都不過問。 站在車前抽完了煙,那辰回到屋里,坐到電腦前敲了幾下鍵盤,給鬼炮回復了一個“好”,然后退了q關掉了電腦。 那辰隨便吃了點零食就回了床上躺著,迷迷糊糊地睡了醒醒了睡。 下午四點多陽光就淡了,他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看著一點點暗下去的天空和厚厚的灰色云層。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沒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他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 還有兩個小時,20歲的生日就這么過去了啊。 那辰笑了笑,起床換了衣服,騎著車離開了車場。 陸家村在城南,前幾年市區擴建的時候被征了地,修了很多寬闊平坦的馬路,但不少路都是面子工程,修到一半就停工了扔著沒人管。 鬼炮約他去的地方離陸家村挺遠的,但這片很荒涼,陸家村就算是地標了。 這是一條沒修完的斷頭路,路很寬,沒有路燈,也沒有行人和車,幾個轉彎之后是就到了頭,盡頭是一條已經干涸的河床,河床挺寬,經過這里的這一段很深,底部布滿了雜草和大大小小的亂石。 那辰的車開到這條路上時,前面拐彎的地方已經聚了不少人,還有十來輛摩托車,時不時傳來幾聲轟油門的聲音,車的大燈都開著,把四周的路都照亮了。 看到那辰過來,有人按了按喇叭,把一輛哈雷的車頭掉轉過來,大燈打到了他臉上。 那辰瞇縫著眼睛勾了勾嘴角,把車開了過去。 “還以為你不來呢?!迸赃呌腥苏f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