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但我攻擊還沒完,又伸手拽著他上衣,使勁往旁邊一扯。我這次用的力道可不小,加上他本來就踉蹌,直接被我拽下車,四腳八叉的來個前趴子。 如果我趁機還能再補幾下,絕對能把他弄暈,但沒這時間了,另外的摩托車司機趕到了。 他是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同伙是怎么敗的,他也想用同樣的招數對付我,不過甩了一點點新花樣。 他車技好,竟突然間把車提了起來,讓前轱轆離地。我看著這幾乎跟我胸口持平的車轱轆,知道還想用飛踹的招數是不可能了。 短時間內,我腦中閃過好幾個念頭,都是各種應對的法子,但沒一個是讓我覺得能施展的,有這車轱轆擋道,我越不過去。 為了拖延一會,我不得不往后連連退步,拉開我倆的空間,而且我還是奔著路邊去的。 路邊都是土墻,我靠在土墻上也算是個優勢,這摩托車要是撞過來沒撞到我的話,就會碰到墻,弄不好這司機也會就此摔跤的。 他也有這方面的顧忌,把摩托臨時調整出一個角度來,試圖切著墻面走。這我就不怕他了,等機會到了我急忙往旁邊一躲,又繞過摩托來到他身邊,用胳膊肘狠狠向他頭盔砸去。 我沒想把他弄出多重的傷來,只希望讓他喪失攻擊力被我擒住,一會再帶回警局審訊。 我這一個胳膊肘只是讓他一暈乎,我又順勢把他拽下車,對他脖頸切了兩下。 但這匪徒是超乎意料的頑強,他不僅沒暈還緩過來了,手腳并用的跟我對陣上了。這下雨天的他也不嫌臟,就在地上仰天躺著,亂踢亂撓。 我被他弄得沒招,一時間也不知道咋下手的好。 還沒等我把他擒住呢,遠處突然傳來嗙嗙嗙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敲什么東西。我知道一定是另外那三個摩托車司機要發起攻擊了。 我急忙退了兩步,扭頭向胡同前方看去,我也沒注意什么時候開始的,這三個司機都拿出一把小砍刀來,他們就用砍刀拍著摩托車,弄出一系列聲響。 我心里一緊,心說原來大頭在這兒,我剛才對付的是兩個小馬仔啊。 那原本在地上趴的小馬仔看我對他松勁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逃。我是真不想讓他逃,但我追過去的話,也不放心杜興,我怕他以一敵三吃虧了,尤其這三個敵人還帶著刀具。 最后我一嘆氣,眼睜睜看著這倆馬仔從我眼皮底下消失。我又向杜興靠去,問他一會怎么配合。 杜興一點焦慮的樣子都沒有,他還跟我擺手,讓我去墻邊站好,不用插手。 我知道杜興的脾氣,尤其他還是這么個熱血漢子,我非硬要插手的話,反倒有種瞧不起他的意思。我只好聽了他的建議,不過在心里打定主意,一會真要形勢不對了,我也不管他樂不樂意,肯定會及時施加援手的。 我倆在雨中淋了這么半天,整個身子全濕了,尤其晚間溫度還低,讓我一度有種想打顫的沖動,但我和杜興都不在乎,杜興更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冷冷望著那三個敵人。 這么僵持一小會,三個敵人有所行動了,居中那個摩托司機,猛地把車竄了出來,直線奔杜興撞去。 看一個人會不會開摩托,品幾個動作就行了。撞過來的司機,絕對是開摩托的行家,這才多遠的距離,他硬是把車速提到七八十邁了,而且他還敢單手握車把,騰出一個手來舉著砍刀。 我懂他的意思,他想借著車速把砍刀舞出去,這威力不小,只要沾邊,就能讓杜興受重傷。 我看到這兒,手心捏了一把汗,尤其杜興依舊一動不動的,這讓我懷疑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盤。 其實這摩托撞過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但給我感覺,這一瞬間很長,我是眼睜睜看著摩托一點點的貼近,心跳也越來越快。 那摩托車司機跟我想的差不多,等近到一定程度時,看著杜興沒表示,他還獰笑一聲,似乎勝券在握。 但他小瞧杜興了,猛然間,杜興爆喝一聲跑起來。我跟杜興接觸時間久,知道他身手啥樣,但他現在這一跑,仍讓我愣住了。 他比以前恐怖多了,身手提高不止一個檔次,我懷疑這跟他喝藥有關。沒跑幾步呢,他就把自身速度全提了上去,正面向摩托司機沖去。 摩托司機沒料到杜興這么逆天,他一時有些慌亂,他一擰車把兒,想跟杜興擦肩而過。 杜興不給他機會,還抓緊機會,捏準角度,猛地撲了出去。杜興跳的真高,還讓身子完全水平了,整個一橫線,跟個炮彈似的將肩膀裝在司機胸口上。 這是杜興慣用的招數,但這次招數被他改良了。在這么大的沖擊力下,那司機被撞的一下從車上摔下來,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也別說他能不能站起來了,他整個身子軟軟的,腦袋耷拉著,明顯是暈過去了。 杜興倒沒什么事,輕巧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歇著,繼續向前方全速沖去。 我有種揉眼睛的沖動,真不敢相信,剛才這一幕是杜興的杰作。倒不是說我瞧不起他啥的,而是我覺著,這一系列動作,幾乎要超出人類的極限了。 另外那倆司機意識到不好了,他倆互相看看,又都把砍刀舉起來,給摩托轟油,想跟杜興硬碰硬的來一把兒。 他倆都帶著頭盔,看不到臉上啥表情,不過看他倆慢吞吞舉刀的樣子,我就覺得他們信心不足。 杜興可是一點都不害怕,速度還越來越快,就差身后出現虛影了,我隔遠看這,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他,火車頭! 或許是被杜興剛才撞人的動作嚇住了,又或許是被杜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震懾住了,這倆摩托司機最后膽怯了,而且還是一下怯到底。 他倆整個人都崩潰了,竟稀里糊涂的把砍刀當飛刀一樣撇了出去,還連摩托都舍棄了,下了車嗖嗖的逃。 我懷疑這倆司機的智商絕對降到零了,全被身體的本能支配著,我心說難道他倆就不知道,騎個車跑能更快么? 但我才不會提醒他倆呢,我也急忙沖了出去,跟杜興喊了句,“大油,一人一個?!?/br> 之前已經有倆摩托司機逃了,我不想放過這倆了。杜興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指著其中一個司機,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這人歸他了。 我把注意力放在另外那人身上,只是這倆司機出了這條胡同就分開跑了,我和杜興也不得不短暫的告別。 我發現我運氣不錯,追的這個司機腿有點瘸,跑起來一巔一巔的,速度也不太快,我心說這就好,我能不能擒住他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他也發現跑不過我,這么逃了一會后,我們前方出現一個垃圾堆,這垃圾堆很臟,尤其被雨水一泡,乍一看惡心吧唧的。 我算服了這個摩托司機,他剛才把砍刀撇了,現在卻撿起垃圾當武器了。 正巧這垃圾堆上有個筐,他就把筐拎起來,一甩之下向我丟過來。 我追人要緊,也顧不上臟不臟了,急忙一推手,把這筐扒拉到一邊去。但我沒想到這筐裝著一堆爛白菜,這么一扒拉,這筐一下翻了,白菜落了一地。 那摩托司機估計是逃累了,索性就在這垃圾堆跟我耗上了,他是有啥撿啥,也不管啥東西,全往我這撇。 一時間,各種罐頭瓶子,吃剩的飯菜,包括西瓜皮是全來了。之前我顧不上臟,但也有個底線吧。 我心說他反正也逃不了了,我也不想因為急著抓他,而讓自己變得臟兮兮的,我就打定主意先躲避一會,避開這些撇來的垃圾。 但這司機還撇上癮了,給我一種啥感覺呢,他要不把這一大堆垃圾全撇光,是絕不會停下來的。 我一時間也來了脾氣,覺得這哥們有點過分了,被捕就被捕唄,也不能這么埋汰警察吧。我打量一眼腳下,發現有個大白菜頭,雖然都爛的冒燙了,但看起來有點重量。 我就把它當成武器了,一下拾起來,對著摩托司機狠狠撇了過去,權當是一種無奈的對抗。我發現我撇的很準,也趕上那寸勁了,這白菜頭正中摩托司機的頭盔上,砰的一下全糊上了。 那摩托司機一時間看不到眼前景色,整個人慌了,用手使勁摳起來,我卻對他這表現很滿意,也及時湊過去,要一舉將他拿下。 而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了槍聲。 第十章 陰謀 砰砰砰三聲槍響,打破了這雨夜的沉默,而槍聲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戳在我心窩上。 我和杜興都沒帶槍,這槍是誰打出來的呢?尤其看位置,還正是杜興追敵的方向。 我腦袋嗡了一下,我怕大油遇到危險,都說武功再高也怕子彈,杜興要是一時大意著了道,這命就懸了。 我想過去支援,但也不能就此把我的對手放了吧?我一個掃堂腿把他撂翻,又用膝蓋壓著他胸口,把他盔頭拽了下來。 這么一來,我也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了,我以為我不認識這匪徒呢,但看著他的臉,我愣了。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劉千手的一個線人,以前為了破案,我還聯系過他呢,可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能襲擊我和杜興。 這倒不是說我懷疑劉頭兒啥,我拿賭命,劉千手不會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更不會對我和杜興下毒手,這線人一定是背叛劉千手了,或者收了誰的錢,過來要我倆的命。 在我看他的同時,他也在瞧著我,只是他眼中透漏出來的,更多是恐懼。我管他心里咋想的呢,隨手切了一掌,把他徹底弄暈,又抽出他褲帶,給他綁個結結實實。 接下來我急忙往槍聲傳來的方向趕去,雖然隔這么一會了,不知道那邊會是啥樣,但我也得去瞧瞧。 我只知道大致位置,等快到了時,我就放慢腳步,拿出一臉警惕樣兒,提防起來。誰知道那個槍手走沒走,別正藏在哪個角度瞄著我呢。 之前我還沒覺得這雨有啥,現在心里有種抱怨感,總覺得這雨下的讓我眼前特別模糊,看路都看不清,我也頻繁的抹臉,把雨水都抹掉。 我依次走過三個胡同了,四下看的很仔細,但仍沒啥發現。正當我心里默念怎么會這么邪門時,突然間我站定了。 有一大股血,從一個拐角處留了出來,被雨水這么一大,弄得擴散好大一片。我心里冰冷,光看這血,我心說這沒少留啊,就算不是死的節奏,也是受了重傷。 我猶豫再三,最后一咬牙,慢慢湊過去,我怕轉過這個拐角,會看到杜興的尸體,我也怕剛一露頭,就有一支槍頂在我的腦門上。 反正我很糾結,慢慢的露了頭,我先看了眼這里的大致環境,并沒發現可疑人物,我又低頭一找,發現有個尸體,仰面躺在我面前。 這尸體很胖,一副肚滿腸肥的樣子,絕不是杜興,這讓我稍微安心一些,尤其他胸口上多了三個血窟窿,還呼呼往外冒血的,跟個小噴泉一樣,很明顯這是槍打出來的,也是他的致命傷。 我又湊過去看看,沒想到這也是我老熟人,就是那個時宗潔。 我心說咋能是他呢?他沒事跑這來干嘛?還被人用槍崩了。而且杜興哪去了?他如果在這附近,聽到槍聲怎么不趕過來呢? 我帶著懷疑,迅速的靠在墻上,一邊左右來回看著,警惕著周圍一舉一動,一邊拿出電話,想給杜興打一個。 但電話剛撥出去,提示的卻是占線。我一皺眉,不知道杜興在跟誰通電話。 我想了想,又給劉千手打了過去,我想告訴他這里發生的一切,讓他趕緊派支援。但奇怪的是,劉千手電話也占線,提示通話中。 我還沒時間多想呢,自己蹲在這兒,很危險的,急需要人手。我又給警局調度打了電話,把地址告訴給他。 這里離警局不遠,要是迅速一點,十分鐘就能感到。我沒法子,只能蹲著苦熬起來,而且我都懷疑,就我現在的落湯雞樣兒,明兒不得重感冒??? 這期間我又給杜興去個電話,畢竟我很擔心他的安危,可這次更絕,提示對方關機。 又過了一會,三輛警車呼嘯而來,最先跑下車的,是劉千手,他帶著一把打傘,嗖嗖的往我這趕,他不在乎時宗潔的尸體,反倒一把將我拉起來說,“我帶了衣服,你先會車里換一換?!?/br> 我沒推卻,也確實冷,反正現在都這鳥樣兒了,我也不怕多淋雨,也沒跟劉頭兒搶傘,直接跑著回警車了。 雖然警車里地方小,但換個衣服足夠了,我折騰一通,總算讓自己舒服一些。 我本來合計自己也別干坐了,趕緊下去,跟大家一起看看現場,尤其還有倆匪徒被弄暈了,這也要帶回警局審問去。 可沒等我下車呢,劉千手走了回來,還對我擺手讓我別出來了,他收了傘鉆了進來。 我倆點了煙一起吸著,他問我事發經過,我簡要跟他念叨念叨。 劉千手聽完的反應比較怪,他咯咯一笑,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顯得有點不屑。 我回想一下經過,猜出一個可能,難道之前杜興在跟劉千手通話?不然怎么那么巧,他倆電話都占線呢? 但我沒直接問,反倒話里有話的說了句,“頭兒,我不知道杜興哪去了?!?/br> 我以為劉千手不會正面回答呢,但他嘆了一口氣,竟然告訴我了,“杜興殺了人,怎么能不逃呢?” 我被這話嚇住了,我不相信的搖搖頭,肯定的說,“頭兒,你別逗我,杜興殺誰了?” 劉千手扭頭看著窗外,指著時宗潔的尸體說,“這個人,是杜興殺的?!?/br> “不對!不可能!”在劉千手剛一說完,我就大聲否定了。 我知道杜興火氣大,但倔脾氣不代表傻,在這種敏感時期,杜興不可能隨便殺人的,尤其不得不說的是,這大晚上的,時宗潔突然出現在胡同口,這明顯有陰謀。 劉千手又往下說,但看架勢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今天下午,警局槍庫盤點時,丟了一支槍,是杜興使用的那個。我沒猜錯的話,時宗潔是被這支槍打死的,一會法醫就能從他身子里找到子彈,只要辨認一下子彈編號,就知道我這猜測對不對。另外杜興蹲過牢子,也跟時宗潔有過節,這么多因素加一塊,杜興說他沒殺人,好使么?” 我品著劉千手的話,我聽出來,我倆今晚是掉坑里了,那五個飛車黨行兇是假,配合別人陷害我們是真的。尤其這時宗潔一死,杜興真是百口莫辯。 而聯系著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我更是有點彷徨了,感覺這一切發生的好巧,好像所有事情都在針對我們二探組呢? 我記得劉千手讓我別多問,我也明白,我現在就算特好奇,想多問點啥,如果劉千手不想告訴我,他肯定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