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這觀點我也認同,杜興又往下說,“今天你小子忍一忍,就別吃飯了,餓上一天試試,等明兒一早,咱倆去地攤吃早餐去,我知道一家地攤,就在工地旁邊,每到早晨,很多民工在那吃飯,你一來真餓了,二來看看人家那食欲,保準能胃口大開?!?/br> 我一合計,就按杜興說的辦,我倆試試去唄。而且當天晚上,我還去杜興家住了。 我倆也沒特意起個大早,估摸在七點鐘左右才去了那個地攤,我發現杜興說的真對,那幫民工吃飯,何止是有食欲?他們那食欲也太好了,都低著頭禿嚕禿嚕吃著,大有把這地攤吃黃了的架勢。 我倆跟別人拼了個小桌,點的是很傳統的早餐,豆腐腦和油條。 杜興吃自己的,我則一邊吃一邊四下看著,從其他民工身上尋找吃貨的靈感。 突然間,我手機響了,是qq的提示音。 我心說這一早晨的,誰這么無聊叫我?莫非是第四人?我沒記錯的話,自打從燕山鎮回來,他就沒露過面,大有銷聲匿跡的架勢。 我急忙掏出手機,點開看一眼,還真是它。 它問了兩字,“在不?” 說實話,我挺想他的,甚至也想他的提示,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個人舌頭案,一點進展都沒有,我真想他能提示點東西。 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哪說起,最后我怕他等久了又下線了,只急忙回了一個字,“在!” 這樣緩了一會,第四人又發來一句話。按之前的經驗,我以為第四人又會發圖片呢,可誰能想到他這次這么直接?發的話還這么折磨人? 他問我,“那人舌頭餃子吃起來啥感覺?啥味的?” 我剛有點胃口,盯著手機的同時還正把一勺豆腐腦放在嘴里,他這么一說,我那惡心感又來了,噗的一聲,把豆腐腦全噴出去了。 也虧得有手機擋著,不然這一口,都得噴在桌子上,但饒是如此,我也被同一桌吃飯的民工鄙視了。 他瞪了我一眼,還不吃了,喊老板算錢。 我也理解他,豆腐腦這東西,噴濺出去,看著確實惡心。杜興還問我一句,“你咋了?吃個早飯還看手機,這下好了吧,吃吐了?!?/br> 他說完還就勢要搶我手機。我沒給他,但聽話的把qq關了。 我真不知道第四人這次為何這么邪門,問我這件事,本來我想跟杜興念叨念叨來著,后來一合計還是算了,等吃完回警局的,我套套話再說。 我又沒啥胃口了,勉強吃幾口,沒辦法,杜興本來想的好法子,全被第四人一句話給攪合了。 回去后,我又把手機打開。想了想,我剛才下線可沒跟第四人打招呼,這多少有些不禮貌,我也擔心他等不了這么長時間,早就走了。 可沒想到,他依然在線,看我上線后還主動問了一句,“剛才干嘛去了?” 我就隨便解釋一下,他也不跟我客氣,話題一轉又說了一個事,或者準確的講,他用圖文的形式告訴我一個驚天的秘密。 他先發一個圖片,是個千手觀音,但腦袋那地方被ps了,換成劉頭兒的大頭帖,而且在這觀音像旁邊,還跪著一個人,咧個大嘴把舌頭伸了出來。 我一下聯想到舌頭案了,心說按照第四人的提示,難道這案子是劉千手做的? 我被這想法嚇住了,腦門都有些呼呼往外冒汗。 這還沒完,第四人又說,“記住了,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你或者是杜興!” 這時候我和杜興都在辦公室,杜興正趴桌子呼呼睡呢,我有種立刻告訴杜興的沖動。他都這么說了,而且劉千手本來就很神秘,我覺得我和杜興倆人的智商加起來都頂不過劉千手,他要是想害我倆,那我倆可太危險了。 但我剛喊了一句杜興,第四人又給我發消息,囑咐我,現在不要急,不要表露出什么,等他下一步的指示。 我有種想罵第四人的沖動,心說你有這話你早說啊,杜興都被我叫起來了,我咋圓這個場子? 更可氣的是,第四人還下線了。 杜興睜個迷糊的眼睛問我,“叫我干啥?” 我腦筋飛轉,想琢磨個借口出來,但問題是真沒啥好借口,最后我冷冷望著他,說了句,“沒事!” 這也就是我跟他關系鐵,換做別人,杜興早掄拳頭了。 他抱怨一句,沒事你叫我干啥?接著又趴桌子補覺。 我盯著手機發了半天呆,最后無奈的暗嘆一口氣,突然間,我覺得我好有壓力。而且我也徹底迷糊了,真不知道劉千手和第四人之間到底什么關系?劉千手又為何有害我和杜興的心思? 這一上午就稀里糊涂的過去了,等快到中午時,劉千手從辦公室走出來了。 我發現我現在打心里對他有提防,尤其看他過來,我整個心都不自覺的快跳起來。 劉千手進來后跟我們說一個事,有個公寓的老板打電話報警,說他那發生一起兇案,讓警局速去人看看,而且劉千手還特意強調,這兇案或許跟舌頭案能聯系到一起。 這去現場的事,現在都歸我和杜興管,我倆不耽誤,開了警察往那奔。 其實這個公寓啊,也算是半個賓館,那老板把一些房間改成情侶套間,對外日租。 我倆過去后,那老板帶著我們上了三樓,指著最里面一個房間,哆哆嗦嗦的說,“那里死人了,警察大哥,我害怕,就帶到這了,你倆過去看看?!?/br> 我心說他這年紀我給他叫叔都行,被他反叫大哥,我有些不適應。 杜興有些懷疑,在一旁問了一嘴,“爺們,你在這待著也行,但你告訴我,那房子死的是男是女?還發現什么線索了?” 那老板搖搖頭,說他沒敢進那房間,這房間三天前被一個小伙訂了,而且像這種情侶套間,在訂出去后,他們都不會過去打擾的,可今天中午到了結賬的時候了,那小伙也沒下來,他就合計上來問問,沒想到剛走到房門口,就發現有血從門縫溢了出來,這才報的警。 我聽完的第一感覺,這案子小不了啊,血都流出來了,這得死幾個人??? 我和杜興不再為難這老板,我倆還特別嚴肅對待這件事,一同小心的向那房間靠去。 第三章 血案現場 我和杜興來到這房間前,我倆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兩旁,我還順著門縫看了看。 跟那老板說的一樣,有一股血跡切著門縫溢了出來,而且看架勢,都有要凝固的跡象了。 雖說自打進警局到現在,我也接手幾個案子,算是有經驗的刑警了,但看著血跡,心還是有些撲通撲通的亂跳。 杜興給我使個眼色,讓我沉住氣,他先敲了敲門,問一句,“里面有人么?” 沒人回答,他這問話聲只在走廊里傳出一股回音來。事先老板已把鑰匙給了杜興,杜興就拿著這把鑰匙,警惕的把門打開了。 杜興很有經驗,怕兇手在門口埋伏著,在推門的一剎那,他不僅沒進去,反倒急向后退了幾步,還把槍舉起來準備好。 我也很敏感的舉槍配合著,誰知道這門后會什么樣?會不會有個變態舉著一把利斧砍向我們呢? 門開后,我們并沒遇到任何危險,可當我看清門里的情況時,腦袋嗡了一聲。 我描述不出心里的感受,反正驚悚、詭異、變態、血腥這類的字眼一一浮現出來。 有一個男子的裸尸,跪在門口,雙手被綁在背后,他低個頭,嘴上有傷,一時間我看不到傷口什么樣,反正一股血跡從他嘴巴開始,一直延伸到地上。 他下體也受到重創,那根棒子被人割了,那里一片狼藉,同樣也出了不少血。 地上的血,就是由這兩個傷口流出來的。 這還不算什么,在兩旁的墻上,被人用刷子沾著血,寫滿了孔字。 我心說筆仙案不是了結了么?張峒和陳小魁都死了,筆販子坐了牢子,怎么這勾魂的孔字又出現了呢?而且還被寫出來這么多。 我實在壓不住了,心臟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甚至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脖動脈也在抖動著。 杜興比我鎮定一些,但也沒好過到哪去,他罵了句娘艸的,就拿起電話打起來。 這電話是給劉千手打得,接通后,他對著電話大喊,“劉千手,快點叫支援,把警局里最好的法醫,血跡專家,痕跡專家全都叫來,這他媽是大案啊?!?/br> 我沒聽清劉千手怎么回話的,但我合計著,用不到一刻鐘,支援就會趕來。 我倆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現場,防止證據被破壞。 我和杜興沒進屋,就守在門口。杜興對我擺手,那意思我倆一起蹲下來,看看那男尸的臉啥樣。 可男尸距離我倆有點遠,我們蹲著也看不清,杜興又伸手過去,想把他的臉往上抬抬。沒想到還沒等杜興抬呢,他竟有反應了。 他抖了一下身子,借著這個勁,還失去平衡,一個側歪倒了下來。 其實這不算什么怪異,這男子一定是剛死了不久,他這一抖算是個死后的條件反射,可壞就壞在,他倒在血泊里,啪的一聲,把我和杜興身上嘣的全是血點子,我臉上也沒幸免的挨上幾滴。 我倆不是一直好奇這男子臉啥樣么?現在可好,他這造型,讓他臉一覽無遺的展現在我們面前。 他雙眼被人橫著抹了一刀,也是血糊糊的,他嘴巴更恐怖,貌似被人剪了,還齊著嘴角剪的,讓那裂開的傷口延伸至耳邊。 這畫面很有視覺沖突感,我被他猙獰的外表嚇住了,還腳一滑,跌坐到了地上。 杜興也被弄得直惡心,把頭扭到一旁緩一緩。我倆這么待了一小會,杜興開口說,“李峰,你先去洗洗,把身上血點子弄干凈了?!?/br> 我機械般的說了聲好,又站起來找洗手間。 我穿的可是白襯衫,被血點子一濺,我覺得用水洗是費勁能洗干凈了,弄不好得用84(一種消毒水)才行。 但不管怎么樣,我都得先洗一洗試試,哪怕把血點子弄淡也是好的。 我在洗手間又是洗臉又是搓衣服的,本來并沒多想,但人的潛意識總愛作怪,不經意間,我猛地想的一個可能。 這男士的舌頭沒了,極有可能被兇手拿來包餃子了,那他生殖器也沒了,難不成也被包餃子了? 我一下被這想法弄的惡心吧啦的,我不能接受自己吃了別的老爺們的那個東西,我忍不住對著洗手盆哇哇吐上了。 其實我這就是干嘔,早上吃那點豆腐腦早消化沒了,胃里都空空的。 或許我這嘔吐聲很大,把杜興都引來了。 他沒進來,就站在門口,一邊看著那案發現場,一邊又抽空瞅瞅我,說了句,“李峰,振作點,別這么娘們兒!” 我心說你還有心情說我?我不客氣,提了一嘴,“大油,那男尸生殖器沒了,你說那玩意去哪了?” 杜興也不笨,一下反應過來,他早晨吃的多啊,這一通吐可好,把門口弄臟了好大一片。 我發現我倆真是難兄難弟,先后吐了不說,精神上也都挫了一大塊。 這次是劉千手帶隊,沒用一刻鐘,就領著一幫人趕了過來,小鶯也在里面。 我看到小鶯來,心里稍微安心一些,我相信她的水平,但那房間看著太難受了,我也沒打算跟他們進去,就跟杜興一樣,站在走廊里。 他們可有的忙了,這現場需要收集的線索太多了,劉千手也看出我倆難受來,索性安排個輕松的活兒。 他讓我倆去樓下,找老板聊聊,收集下房客的資料。 這種情侶套間,入住都要登記的,我們查了資料,也知道這房客的姓名和身份證號了。 杜興趁空問了一句,“這房客帶來的女的什么樣?” 其實他這么問也沒錯,能來情侶套房住的,肯定都是情侶,但那店老板搖搖頭,說那房客是自己來的,并沒帶女子。 這讓我聽得一愣,不過打心里也有個猜測,心說那女子弄不好是后來的,男子先開房在上面等著唄。 我又讓老板回憶下,看能不能想到這期間有什么可疑女子偷偷上樓了。 老板是想配合我們,畢竟這是在他買賣地頭上出的事,早結案對他也有好處,可他想了半天,最終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我和杜興沒法子,只好把男子的資料抄好,算作一條線索上報了。 我們又在現場配合一會,等沒我們什么事了后,劉千手帶著我倆先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