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第二十二章 警局內鬼 劉千手又把那資料夾翻開給我們看,這里夾著幾張圖片,我和杜興湊過去瞧了瞧。 剛看一眼,我心里就有點堵,杜興更是悶哼一聲。 照片中是陰公子的尸體,只是把頭部那里特寫與特殊處理了。 之前我在現場看到過,傷口處血rou模糊一片,這次處理后,傷口變得特別清晰,而且那凹進去的地方還被染了顏色以便對比。 劉千手指著傷口跟我們說,“這里被法醫專家分析過,看似撞出來的,其實是被小銅錘這類的東西砸傷造成的,而且這種銅錘的頂部還是特制的?!?/br> 杜興捏著拳頭不說話,我是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好,錘王多厲害,我早就領教過了,他還在逍遙法外,要為陰公子沉冤報仇,不好辦。 其實我還有很多疑問的地方想跟劉千手聊聊,比如江凜城兄弟與十字架有什么聯系,杜興那晚扮行尸時說的那個方子,以及我倆后脖頸的結痂等等。 可我話沒來得及問,走廊就想起一陣腳步聲,有個警員急三火四的往劉千手辦公室里沖。 我發現了,這世上二貨真不少,劉千手這個大活人坐在我們辦公室,他竟看也不看。 我急忙喊了一句,還打手勢說劉頭兒在我們這。 那警員又跑回來,指著樓下說,“審訊室出點問題,劉探長你最好過去看看?!?/br> 我們都對這次審問很重視,劉千手手上還剩半根煙呢,也不抽了,丟在煙灰缸轉身就走,可他還想著我和杜興,來了一句,“你倆不用急,吃完再說?!?/br> 我一看這狀況,知道我這疑問今天是甭想問出結果了。 我和杜興又急著吃了幾口,算把這夜宵草草了事,一同往審訊室那趕。 我倆跟劉千手是前后腳趕來的,相差不到幾分鐘,但趁著這時間,劉千手就把問題處理完了,他站在走廊里,抱著胸待著。 我發現個事兒,他袖子上有血,我估摸著剛才審訊室里是用刑了,劉千手過去勸勸啥的,真不知道是那哥四個中誰這么點背,挨了打。 我和杜興本來想陪陪劉千手,但被他強行勸回去了,他跟我們說,“多睡會保持體力,隨時可能行動?!?/br> 我懂他意思,我們這叫隨機待命,只要有人松口,那就得即刻出發抓其他嫌疑人去。 我為了接下來的行動方便,跟杜興提前去了槍庫,把槍領出來,甚至為了讓劉千手找我倆方便,我倆就在辦公室趴桌子睡起來。 大約在破曉時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劉千手大嗓門在走廊里喊開了,“有線索,全體出發?!?/br> 我幾乎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還站起來就走。我覺得我這都夠迅速的了,但杜興比我快,他早就竄到門口去了。 我們在樓梯口處與劉千手匯合,一同往下趕,這次走的很急,全都兩個格兩個格往下邁。 這期間我問了一句啥線索。 劉千手說,“知道內鬼是誰了?!?/br> 我一時間心里有點小激動也有點好奇,又問了句,“誰?” 之前我在心里猜過幾個人,但劉千手的回答出乎我意料,甚至我失神下差點一個踉蹌滾下去。 他告訴我,內鬼竟然是王根生。 我冷不丁都不信,甚至都有種問第二遍的感覺,可理智上告訴我,我沒聽錯。 王根生,那個一直被我當做哥們的人,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還能潛伏的這么深。 真看不出來,他有這么好的身手,能把余兆軒殺掉,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我家。我想想就后怕。 不過這么一來,有一件事倒是能說過去了,他以前是二探組的,那一晚去普陀山鬼廟,他卻裝出一副慫樣來,其實不就是演戲么?當時的他早就知道誰是兇手了,而且那時候他一定跟江氏兄弟的關系都不錯,這才刻意回避一下。 劉千手想的周全,下樓時還趁空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讓綜合大隊留守人員趕緊聯系相關部分,密切監視車站與高速路口,還把王根生的信用卡和銀行賬戶全部凍結。 我們都知道王根生的家在哪,一共兩輛警車,往他家飛奔。不過我們也明白,王根生不可能是傻子,這時候不會笨的仍躲在家里。 我們抱著悲觀的態度到了他家門前,我發現我們連開鎖都省了,他家門露個縫,根本就沒關嚴。 我們進去后發現,這屋子亂的可以,但不是那種自然亂,很明顯是有人走的匆忙,折騰出來的。 劉千手讓大家穩住,又分配任務,分區分片的搜,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物證或線索。 不到五分鐘,冷青先喊了一句又發現。 他搜查的是王根生的臥室,我們仨全跑過去看。 冷青正蹲在一個角落里,這里地板上有個暗格,已經被打開了,他從里面拿出一把小錘子。 拋開這個案子不談,我第一眼看到這錘子時,真想贊一句,好漂亮,好精致。 也就二十厘米的長度,錘柄上雕刻著紋路,錘頭閃閃發光,還鑲著一圈圈的金花,只是在湊近細瞧后,我發現錘頭上沾著干枯的血跡。 這一個物證就足夠了,不用別的解釋,我覺得王根生是內鬼的說法,是板上釘釘了。 這時候又有人喊了句又發現,是在門廳那里,我們又都出去看。 這次的線索不太明顯,要不是那警員細心,真可能忽略掉。 在墻面偏下的地方,刻了一個圖案。 我們都蹲下身。 其他警員看著都一臉不解,紛紛猜測是什么意思,可我心里驚訝極了。 這圖案,跟劉千手左胸上的那個紋身幾乎一模一樣。本來劉頭兒的神秘都夠讓我頭疼的了,這王根生家怎么也有這東西,我心說難道他跟劉千手的神秘還有什么聯系么? 不得不說我有點自私,用稍有警惕的眼神看著身旁的劉千手。劉千手現在的表情很木,他也不理我,盯著那圖案一句話也不說,甚至對其他警員的猜測也不理不睬。 只是他的眼睛出賣了他,我能感覺出來,劉千手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兇光,這很短暫,但就是被我留意看到了。 一陣陣手機鈴聲傳來,打破了現在的氣氛。 是劉千手的電話,他摸著兜把電話拿出來。我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摁了擴音鍵接聽了電話,這下好,我們所有人都能聽到。 電話是警局調度打來的,“劉探長,高速路口,半小時前發現可疑人物,按外貌特征的描述,應該是王根生?!?/br> 高速!我心說這爺們行啊,真想跑路啊。 我和大家想法一樣,不管他逃到哪了,趕緊追??蛇€沒等我們行動,電話又說了一個事,“火車站那邊也有情報,有人買票時很古怪,按描述跟王根生相符?!?/br> 我一下糾結了,心說這兩個地方可是一南一北,都出現可疑人物了,我們先顧哪頭好? 不過這次有個好處,我們一共來了兩輛警車,分工去調查倒也不錯。 劉千手也是這樣下命令的,我們仨開一輛車去高速,其他人去火車站。 這次杜興來開車,劉千手做副駕駛,我老實的躲在后面。杜興可是有名的急先鋒,不用說,車速哇哇快。 這一路上我們是沒咋說話,可等快到高速路口時,劉千手電話又響了。 他依然用擴音鍵,在對方還沒說之前,我心里就犯嘀咕,心說不會又有王根生的消息了吧?這哥們是不是屬孫悟空的,一下能有這么多分身。 但這次電話內容不是王根生的了,而且很可悲。 它告訴我們,據外市警局的消息,阿豹死于家中,初步調查,是被鈍器擊打致死的。 我和杜興都跟阿豹有感情,我是愣住了,心里一揪一揪的,杜興的反應更大,甚至都影響到開車了。 他嗷的吼了一嗓子,要不是車速太快不好控制,我看他又得用雙手猛拍方向盤了。 劉千手當然沒我倆這么敏感,還讓我們穩住,尤其是杜興,務必冷靜下來。 杜興真有一套,使勁深呼吸幾口氣后,就把狂暴勁強行壓了下去,只是在嘴里念叨一句,“問天,你個兔崽子,咱倆沒完?!?/br> 其實我也這么想的,別看我不是錘王問天的對手,但他造的孽太深了,殺了太多不該死的人。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用槍把他崩了。 我這么狠狠的想著時,猛然間杜興來了個急剎車。 這力道讓我臉直接貼到車座上了,如果現在剛認識杜興,只了解他表面的話,我保準以為是他耍脾氣呢,但接觸久了我了解他這個人,這急剎車絕不是意氣用事。 我沒多問,順著往前看了看,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導致杜興急剎的。 現在我們正處在一個敏感位置,本來這里道路挺寬敞的,但臨時修路,對面那條道全被封上了,而我們這邊只是個雙排道,有一輛面沖我們的大卡車,居中把路給占上了。 這卡車就靜靜的聽著,我隱隱能看到,駕駛座上還坐了個人,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吸著煙,只是長什么樣,瞧不清。 我心里既納悶又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卡車或許是針對我們來的。 第二十三章 血戰 我和劉千手盯著那卡車瞧著,杜興則把眼光放在路面上。 這樣拖了一小會后,杜興搖搖頭先開口說,“不行,這卡車停的太是地方了,咱們根本擠不過去?!?/br> 劉千手本來想下車跟對面司機交談一番,但他手剛摸到車門時又猶豫上了。我也及時勸了一句,對面司機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我們別急著往那邊靠。 劉千手又伸手摁著方向盤上的喇嘛,算給對面司機一個提醒,杜興也配合著打了幾下閃燈。 開卡車的都是老手,不可能不明白我們的意思??赏蝗婚g,他也把卡車車燈打開了。 這車燈絕對是改裝過的,光束特別強,晃在我眼睛上,一時間都讓我有些天旋地轉,就好像冷不丁裸眼看太陽一樣。 我急忙閉上眼睛,甚至還伸手抹了一下剛疼出的眼淚。 杜興和劉千手跟我差不多,全都不習慣的伸手擋住眼前,杜興還罵了一句娘艸的。 這還沒完,卡車持續晃著我們,司機還吱吱打火,把車啟動了。 我一下有個極其恐怖的想法,心說這司機要是趁空把車開過來,豈不是能容易的就我們碾死了? 我叫著杜興,讓他快點想招把車開走??啥排d眼睛睜不開,怎么開車? 劉千手有招,讓我們別慌,他還一伸手把副駕駛的抽屜打開了。 這警車以前我也開過,知道抽屜里根本沒有啥,最多偶爾能看到一個空了的煙盒吧,可這次邪門,劉千手從里面拿出三副墨鏡來。 我挺納悶但隨機釋然,心說這一定是劉頭兒提前放進去的,沒想到他還有些神機妙算,知道我們今天需要這玩意。 我們仨急忙搶著把墨鏡分了,這墨鏡款式不一樣,鏡片也分大小。 杜興和劉千手都把大鏡片的搶去了,我比較點背,拿了一個小鏡片的,還是個女款的。 但這時候誰計較這個?我慌忙把它戴上,雖然鏡片小有點遮不住那強光,我瞇個眼睛勉強湊合。 真如我所料,那卡車開始慢慢向我們加速。 我對杜興建議,快點原地調頭,我們好抓緊甩開這卡車。 但這路稍微有些窄,杜興左右看看,說調頭費勁,他又一掛倒車檔,讓車吱吱快速后退起來。 我趁空往后瞧了瞧,我們正處在這段維修公路的中間地帶,離出口不到一百米,杜興要是先倒車等出了這段路再調頭,也是個明智之舉。 壞就壞在這時候,從我們身后又出現兩輛卡車,還飛速往這邊奔。 這不是好現象,甚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三輛卡車是有預謀的,想把我們弄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