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我確實擔心這么弄下去,整個左手會廢掉,但如果用犧牲一個左手換來整個人的逃脫,還是值得的。 漸漸地,我額頭上開始滲出大量的汗珠,整個人也好像被汗水沁透了一樣。 突然間左手一松快,徹底的鉆出了繩扣。 我望著左手心疼壞了,現在的它哪還有個手的樣子,很多地方都被擼破皮了,鮮血淋淋的,看著好不瘆人。 我緩了一會,讓左手恢復一下,緊接著就給自己松綁,從硬板床上跳了下來。 我躺的時間太久了,冷不丁下地都有些不適應了,差點腿一軟跪在地上。 我沿著床邊走了走,讓身子骨適應一下,這期間又仔細打量了整間屋子。 不得不說,接下來怎么逃出去,我一點思路都沒有。 這屋子可是地地道道拿水泥蓋出來的,跟抗日時期的小碉堡一樣,我又沒工具又沒炸藥,全憑一個rou軀想破墻而出,這有些不太現實。 至于那鐵門,更讓我心里直想呵呵。光看著就知道它鐵皮很厚。 為了驗證猜測,我助跑幾步還對著鐵門狠狠踹了一腳。 顧倩婷是個變態,她把我抓來后,將我外衣、鞋子、褲帶什么的統統拿走了,現在的我光著倆大腳丫子,穿了一身秋衣秋褲。 咣的一聲,我一腳踢上,大鐵門除了響一聲外,一點晃動的意思都沒有,我反倒捂著腳丫子疼的夠嗆。 破門而出的想法也被pass掉了。之后我又試了其他一些辦法,反正每次都已失敗而告終,也讓我自信心越來越受挫。 最后我干坐在硬板床上,人都有些發呆了,望著整個屋子沉默不語。 也怪剛才就想到逃了,這么呆了一會,我突然反過勁來,心說自己為什么要逃?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不也一樣么?反正顧倩婷也不知道我掙脫出來了,在她回來的一剎那,我躲在大鐵門旁邊偷襲她,不一樣克敵制勝么? 當然這么想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顧倩婷還能回來,她要是把我丟在這不管,那我可真把自己玩慘了,自己抱著一顆偷襲的心,最終餓死在這個屋子里。 但我賭了,賭顧倩婷能回來,甚至還就此琢磨起套路來。 現在沒任何武器,要想穩妥的偷襲成功,只有勒人的辦法可行。 正好床頭有繩子,我弄了半天捋出一小股來,還試著抻了抻,發現這繩子的長度挺理想,但就是有點糙,不太順手。 一般想讓繩子變得有點彈性有點順滑,最好的法子是侵油,但現在沒油,我只要退而求其次的找水。 屋里沒水可我有尿,雖然尿味不怎么好聞,但現在講實用是真的。 我把那一小股繩子放在地上,又把褲襠里的棒子掏了出來。 人發燒時就沒什么尿感,尤其我還沒咋喝水,這泡尿撒的這個費勁,最后硬是卯足了勁往外擠的。 就在我擠尿的時候,大鐵門那有了反應,咣當咣當直響,好像有人在外面拉車。 這世上有種痛苦叫做憋尿,而比它更痛苦的就是正在擠尿的時候又遇到意外把尿強行憋了回去。 我只覺得自己憋得整個小腹都火辣辣的直疼,要是這次我能活著離開,我一定去醫院檢查一下,確定一下自己這次憋尿沒把自己憋出什么事來。 我以為是顧倩婷使回來了,趕緊提上褲子,順便把那繩子拎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顧倩婷之前給我打了什么針,反正這次尿的尿怪味好大,我差點被自己的尿味熏到。 我躡手躡腳的來到鐵門旁邊,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繃繃得,只等門開后,自己伺機下手。 我有信心,只要把繩子勒在顧倩婷的脖子上,她保準逃脫不了。 可怪就怪在,鐵門外咣當幾聲后詭異的停了,整個環境又一下靜了下來。 我心里連說邪門,不知道顧倩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都這時候了,我也不敢冒然有啥動作,只能干熬著等待。 又過了三五分鐘,門外仍是一點動靜的都沒有,好像門外的人已經走了。 我心說顧倩婷這王八蛋真是個變態,她不是去找劉千手了么,怎么中途還回來了,尤其她也不進來,咣當咣當大鐵門又走了? 我實在忍不住,往大鐵門上貼了過去,我想貼著耳朵聽一聽,門外到底什么情況了。 可我耳朵一壓在門上,整個門松動了,甚至還微微露出一絲縫隙來。 我也不傻,到現在哪還不明白,這門被人打開了,而且還能肯定,開門的人絕不是顧倩婷。 無論站在什么立場上分析這事,我都覺得,開門的人是友非敵,但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既然把門打開了,為何不進來,反倒悄悄的離去? 我心里充滿了問號,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也沒啥要準備的,輕裝上陣,小心翼翼的推著們走了出去。 我想過試著辨認下門外的足跡,以便掌握一下救我的這個朋友的線索,但很遺憾,門外地表很硬,一丁點線索都沒留下。 我又四下望起來。 現在是破曉時分,當我望清周圍環境時,第一印象是想罵娘,心說這到底是哪? 四周一片荒涼,全是半人高的野草和稀稀疏疏的小樹。我印象里市里市郊都沒這個地方,但按時間來說,我應該沒離開本市。 我估計還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對整個市里的地理沒了解透。我根本不知道哪個方向是去市里的,又不能在這干站著,索性再賭一把,隨便選個方向瞎走吧。 我奔著太陽的方向逃起來,可沒想到這荒草地里石子太多,特別硌腳,尤其我這也不是鐵腳板,走了幾步路就疼得難受。 我也有招,自己不穿著秋褲么?一伸手把兩個褲腿都扯下來,在里面填充一些野草,擺弄一番套在腳上。 這也算是臨時的鞋子吧,雖然這鞋很怪,但能解決很大麻煩,至少穿著它走路不疼。 現在是沒鏡子照一照,不然我這形象保準很搞笑,穿個用秋褲改造的大褲衩子,腳上還穿一雙這么怪的鞋,而在一夜前,我還是個打扮的很利索的刑警。 這一切都怪折翼天使,我打定主意,逮住那臭娘們后,保準跟她去審訊室單練,不信自己這一雙鐵掌,抽不爛她的嘴巴。 我一邊想著怎么收拾顧倩婷解恨,一邊穿越著荒草地,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鈴聲。 叮鈴鈴叮鈴鈴的很古怪,這讓我想到了馬車。 在這種環境下能遇到一輛馬車,無疑跟遇到一輛寶馬沒什么區別,我心說自己要能搭個便車,捎帶著走出這片惡心之地,那可太美了。 但我沒敢冒然呼喊,怕自己這身打扮把趕馬車的嚇到。 我奔著鈴聲加急趕路。 沒多久遠處出現兩個身影,鈴聲竟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 我望著這倆身影,一時間愣了一下,隨后嚇得趕緊蹲在草叢里隱蔽起來,甚至還不由得捂緊了嘴巴。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反正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說難道自己撞邪了? 第十八章 折翼天使 來的兩個人很詭異。頭前那個穿了一件大風衣,把身子遮的嚴嚴實實,看不出相貌,他一手拿個鈴鐺,時不時搖著,另一手拽個繩子,牽著后面的人走。 而后面那個人,雖然看著是個人,但跟行尸走rou沒什么分別,木訥的拖著腳步跟隨著。 我膽子不小,可現在心里跟有個鼓似的砰砰跳著,我還趕緊捂住心口,怕整個心都跳了出來。 這種氣氛這種環境下,能出現這么怪的兩個人,我立刻能想到的是陰間的勾魂使者。 按說世上哪有什么勾魂使者,尤其太陽都出來了,這玩意兒不該怕光才對么?可事實擺在眼前。 我又往下壓了壓身子,一點都不敢動,拿出一副靜觀其變的架勢打量著。 說實話,我現在丁點主意都沒有,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干什么,或許只求這邪門玩意兒慢慢走過去,別發現我才好。 漸漸地,他倆離我越來越近,我也把后面那具行尸認了出來。 我整個心本來是狂跳著,突然間卻偷停了一會,那行尸邋遢的外表,不是劉千手還能是誰? 那不用說,搖鈴的一定是顧倩婷了。 在極度吃驚的同時,我心里也泛起迷糊,從顧倩婷離開小屋到現在,也就三五個鐘頭的時間,她說去逮劉千手,竟能這么快就把他逮了回來。 我搞不懂劉千手為何還會變成現在這種模樣,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中了什么迷藥,就是俗稱的被拍花了。 現在擺在眼前的有兩條路,要么接著藏好了,等顧倩婷帶著劉千手過去,我自己獨自逃命,要么就發發狠,也別管顧倩婷多厲害多邪門,找機會偷襲她,把劉千手救下來。 讓我對陣折翼天使,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甚至不得不悲觀的說,偷襲成功率很低。 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劉頭兒被帶走,最后我一咬牙一發狠,心說拼了。 我沒帶什么武器,周圍地上也沒啥大塊的石頭,想要偷襲,真得憑著赤手空拳。 我琢磨著,不行就切她脖子吧,只要力道夠了,肯定能讓這娘們當場暈過去。 而且巧之又巧的的是,顧倩婷要走的路線,離我特別近。 為了確保計劃能實施,我還用手悄悄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突然打噴嚏。 至于我會不會掉鏈子突然放個屁,那就不再考慮范圍之內了,我總不能用另外只手把菊花也堵上吧? 我覺得自己像只狼,正傻兮兮的要對一只母獅發起偷襲。 等了有一兩分鐘,顧倩婷來到我身邊,或許是她根本沒料到荒郊里能有人,所以走的很大意,一點沒留意到躲在灌木叢中的我。 我連吆喝都沒有,悶聲撲了出去,對著她脖頸,隔著風衣狠狠切了一掌。 這次我用了十成力道,當切中她時,我心里突然一陣竊喜,心說成了。 可我還是太樂觀了,顧倩婷踉蹌幾步,根本沒倒下,隨后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扭頭看著我。 我驚訝歸驚訝,沒心思琢磨她為何沒事,我又伸出兩手,對著她脖子掐了過去。 這男人掐女人,看著有點不雅,但我可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反倒合計著,自己掐她的時候用力不說,還得雙手往前提,試著把她給吊起來。 顧倩婷一時間被掐的直咧嘴,還一臉通紅,可這娘們實在太厲害,呃呃幾聲后強行咽了一口氣。 我就覺得隨著這氣往下一走,她整個脖子就變得硬邦邦的,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我掐她也一點效果都沒有了。 顧倩婷緩過勁來就立刻反擊,她飛起一腳,對著我褲襠踢來。 我可不想讓她踢中了,現在就穿了一個秋褲,被她踢中了,我蛋蛋保準立刻變成煎蛋。 在條件反射下,我嚇得急忙松了手,還往后退了兩步。 顧倩婷瞪著我沒急著發起反攻,反倒嘖嘖幾聲說,“小伙,你行啊,怎么逃出來的?” 我可沒時間跟她胡扯,只身又撲了過去,這次我打定主意用擒拿的招式,試著將她撂倒了。 顧倩婷的邪門手段太多了,她跟我說話的時候,把右手不經意的往袖子里縮了縮,誰能想到她袖子里另有乾坤?在我撲過去的同時,她就從袖口里抓出一把藥粉。 “中!”她一聲喝,對著我臉把藥粉散開。 這藥粉甜絲絲的,還有種sao腥味,我是想回避著不聞,但晚了,吸了一小口,我整個人立刻有些暈乎乎的。 記得之前杜興說過,刀槍斧錘是殺手慣用的殺人工具,錘子最厲害,但我心說,以后這規矩該改一改了,藥物殺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頭越來越暈,最后整個人好像處在一種幻境當中,看不清四周的環境,只覺得自己在一片片白云之中,前方還有一段天籟之音時不時響著。 我就奔著這天籟之音走啊走啊,直到倆眼一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