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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迷情柏林在線閱讀 - 第38節

第38節

    “我有一個請求,想去拜訪您和漢娜夫人?!?/br>
    “那太好了,你來了,我就可以抽身了?!薄皾h娜逼我帶著那兩個調皮鬼去練習劍術?!?/br>
    “丹尼爾和托尼在您的指導下,近來劍術一定大有進步?!?/br>
    “快來吧,漢娜聽說這個消息,正在讓管家準備午餐招待你?!?/br>
    “漢娜夫人真是太客氣了?!?/br>
    又敷衍了幾句,他扣上了電話,自然不能以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去司令家,洗去一身的酒氣,再刮干凈了胡子,走到衣櫥前面,準備找一件襯衣,拉開了衣櫥的木頭門,里面的衣服和褲子還有配件都疊放的非常整齊,只是這些勤勞的仆人們不了解他的習慣,并沒有按照他往常的排放的次序,他好不容易沉淀下來的情緒,突然又煩躁不安了起來,他沒有心思去找到那件最經常穿的衣服,隨便拿了一件,柜子的角落里,以往都會放上一個裝滿了新鮮茉莉花瓣的香包,那里面的花瓣是天天更換的,所以在每天清晨他打開衣櫥的時候,都會有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氣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拾起那包東西,發現里面的花瓣已經干碎了,散發著一股苦澀的香氣。

    也是那樣,每天傍晚,他回到這棟房子的時候,會有一杯溫熱的咖啡,每天夜里在睡前,她都會為他留一盞燈,那暖黃的燈光靜靜地燃著,這一切讓他感到舒服,或者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只有在失卻的時候,才更感受到刻骨銘心的愛和思念。

    到昨天下午3點為止,她已經失蹤了72個小時。

    52第三幕—25總指揮的客人

    或許是昨夜舞會跳得太累,看著小杰米讀書的碧云在不知不覺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小家伙不見了蹤影。她大吃一驚,急忙出了房間,在走廊上四處尋找,平日里這個孩子喜好安靜,并不調皮,不會跟大人玩捉迷藏的游戲。

    “莎拉,你有沒有看到了杰米?”碧云找遍了二樓,又下到了大廳里,問正在打掃的女仆。

    女仆對碧云說:“杰米少爺?我半個小時前看到他向后院去了?!?/br>
    “謝謝你?!?/br>
    “杰米!”碧云遠遠地看到了小男孩那一頭金色的小卷毛,拿著一根樹杈在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什么,她慌忙向他跑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腰身,“天啊,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復原,不能做這么劇烈的活動?!?/br>
    小家伙向她報以一個嬌憨的微笑,似乎是對于自己偷跑出來,有些愧疚,他用右手的樹枝指著遠處的大樹下面。碧云向著小杰米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空地的樹蔭下面,是漢娜夫人和司令另外的兩個兒子,丹尼爾和托尼,他們正在練劍,拿著兩柄木頭劍互相砍打著,像兩只野性十足的小狼。碧云前天就見過這兩個孩子,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這個年齡正是最調皮的時候。他們是同胞兄弟,然而小杰米卻不愿意跟那兩個孩子一起玩,她猜想可能因為是杰米年齡最小,身體弱,又有語言障礙,所以常常被哥哥們欺負。

    “你是想跟哥哥們一起練劍么?”她心里明白了幾分,蹲在地上,整著小家伙的衣角柔聲問。

    小杰米點點頭,藍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種渴望的神情。

    “好了,別難過,等兩天之后,我們就可以去醫院找醫生,把你的石膏拆下來,到時候就能到院子里玩了。要聽話,才會好的快,知道么?”

    碧云撫摸著他的腦袋,一轉身,卻看見小家伙向著大樹下跑去了。她急忙追了上去……

    空地的樹蔭下面,兩個男孩握著自己的劍,互相砍打較量著。在他們的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狹長的黑衣男子,顯然他是兩個小家伙的教練。

    “丹尼爾,注意你的劍的力度,找準對方的空隙,要出其不意,”他對著稍大的那個男孩說了幾句,又走到了另一個男孩身邊,托著他的手腕,“托尼,我剛剛教過你什么,握劍的姿勢……”

    他脫下了黑色的制服外套,搭在了樹叉上,又彎腰拾起了樹下土地上放的那柄闊劍?;蛟S是怕傷到兩個孩子,他并沒有拔出劍鞘,而是用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松了送黑色的領帶,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是黑色的背帶褲,這身打扮并不是很適合體育教練的,“小伙子們,一起朝我來吧?!?/br>
    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像是兇惡的小狼崽兒,同時撲向了他。

    他右手握著劍柄,左手背在身子后面,輕松地挑著著兩個男孩的木頭劍。他們不甘失敗,一前一后,輪番向他發起了進攻,孩子手中木頭的劍與他手里的鋼劍的鞘相碰,乒乓作響。

    “不錯,再來……托尼,手腕……”

    突然,不遠處響起了一個女孩的呼喊聲,“杰米——,回來!”

    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卻還是本能地循著那個聲音望去。這一次,他認定了自己的眼睛也在和他開一個不可思議的玩笑。兩個孩子手里的木頭劍,一上一下地刺到了他的身上,特別是剛剛得到了教益的丹尼爾,他手里的劍,正中了他的胸膛,那尖端不是十分鋒利,但是沖擊力,卻足以在擊中他心臟的同時,讓他的心跳漏了幾拍。

    “贏了!贏了!”兩個男孩從地面上蹦了起來,興高采烈到忘乎所以的程度。

    他足足站在原地愣了有三十秒鐘,眼前的這個黑頭發黑眼睛的女孩,正是他朝思暮想,要尋找的人。他幾乎派人把帝都翻了個遍,卻沒有找到她的蹤跡,在他感到了萬分失望的時候,竟然在這里不期而遇,這真是個天大的諷刺,原來他之所以找不到她,竟然是因為她躲藏在了總指揮的府邸里,一個無論如何都意想不到的,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碧云也愣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事實上,她早就應該料到了,或許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在漢娜夫人的家里遇到他,因為從前天晚上開始,幾個婦人們就在商議著舞會邀請的名單,他無疑是她們最想見到的人,這也是她開始并沒有去參加舞會的原因之一。

    “走吧,杰米,我們回去?!彼〗苊椎氖?,向房子的方向走去。

    一向對碧云非常依賴的小男孩這一次卻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仰著脖子望向眼前這位高大英俊的男人,小手去摸他掌中握著的那柄長劍的劍鞘。男人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掃過了在到他膝蓋的瘦小金發男孩,這是總指揮的小兒子杰米,平日里不常見面,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孩子應該是個聾啞兒。

    他又望向了牽著小男孩手的纖弱美麗的女人,他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過她了,卻像是分別了好久,她穿著一件條紋毛呢的連衣裙,烏黑的頭發扎成了馬尾,如云一般的在耳朵側面垂落,微風輕輕吹佛起了她的發絲,烏凝凝的眼睛低垂著看向地面,他打量著她的表情,這個女人似乎是想著尋找機會離開這里。

    在她有所動作之前,他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面,那高大的身影頓時給人巨大的壓迫感,她的表情更加不自然,烏黑的眼睛快速地眨動著,只見到丹尼爾和托尼已經歡呼著舉著他們的木頭劍,一溜煙兒地沖進了院子里,大概是要向父親匯報輝煌戰績。碧云假裝他不存在,定了定神,俯□子對著小杰米說:“我們回家去吧?!闭f罷,便領著小男孩的手,有些強硬地把他拽走。

    “回家說好么?”他猛地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拉向自己,在她頭頂輕聲說道:“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br>
    “請你放開我?!彼胍獟昝撍氖`,可是他的力道太大,抓地她的手腕很疼,她的眼角閃著淚花兒。

    “不要鬧了,回去我會慢慢向你解釋的?!彼恼Z氣盡量放地輕柔。

    “放開我?!北淘棋e開他的眼睛,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想在你上司家里丟丑的話?!?/br>
    “蠢女人,你在說什么鬼話?你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多么?!”

    “那我們就這么站著吧?!北淘平┲钡亓⒃谠?,小杰米有些無所適從,眨動著藍色玻璃珠一般的大眼睛,仰頭望著這一位他非常熟悉的英俊非凡、不拘言笑的叔叔,又瞅瞅平日里溫柔如水,此刻卻冷著一張臉的碧云,或許孩子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他指著她的額頭,臉色陡然變青像是要發作,事實上,在剛剛確定了就是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怒不可遏了,如果不是在此情此景中遇到了她,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么超出理性的瘋狂事來,然而這個特殊的地點讓他硬是壓抑下了所有的情緒,和顏悅色地勸說她。她那異常冷漠的反應卻讓他錯愕不解,甚至有些陌生,這個小女人應該是哭哭啼啼地質問他,而不是這樣冷靜和無動于衷的,不僅是要逃離他,還企圖利用他的這種擔心來威脅他。他只覺得胸膛里有什么東西就要不可遏制的爆炸開來,再也顧不得什么場合和措辭,剛要開口,余光卻撇見了府邸的女仆正沖著大樹這邊跑來,并且隱約聽到那個女人在喊著“弗里德李希先生,漢娜夫人請您過去……”,他知道沒有時間跟她在這里耗下去了,“好吧,你等著?!彼莺莸亓滔乱痪湓掁D身而去。

    午宴開始了,可以看出來主人特別安排了一場盛情的款待,從紅酒的架子到鮮花,都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司令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他的身邊是兩個在狼吞虎咽的男孩,坐在女主人位置上的自然是漢娜夫人,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子,一面優雅地用手絹抹著嘴角,一面輕輕呵斥那兩個饑腸轆轆的在搶奪食物的兒子。他則被請到了客人的席位上,管家和仆人們分立在兩側為主賓服務。

    從開席不久,司令就一直不斷地對著他說話,“……元首正在找尋最終的解決方案。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轉交給我們來辦?!?/br>
    “那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彼旖浅閯恿艘幌?,冰藍色的目光望向他的上司,這個身材略胖的有著一抹小胡子的男人。

    “這幾天迪特里希的傳令官經常來這里,”司令略停了下,接著說:“他也是那個意思,并且聽說已經得到了口頭的授權,將由他的部隊去具體執行?!?/br>
    他點點頭,垂下眼睛,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么冷峻,冰藍色的眼神卻在暗中閃爍著,從剛剛開席的時候,他的心就很亂,聽漢娜夫人向司令說起小杰米還是不適合同大家一起就餐,就讓他在房間里用餐,司令并沒有說話,只是“哼”了一聲表示答應。他猜想她一定在照顧著司令的小兒子杰米,但是這72個小時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她又怎么會陰差陽錯地來到了,和司令的小兒子在一起,這些經過都是他一無所知的。他隱隱皺著眉頭,幾次想要開口,找個合適的話題來探問關于她的事情,司令那喋喋不休的言論卻讓他無法插嘴,與此同時他努力告誡自己,一定要謹慎,因為或許剛剛在院子里,他單獨攔下她,有些失態的表情和話語,已經被什么人發現了。

    他抬起眼睛,冰藍色的眼底那暗沉的光掃過情緒有些激昂的上司,“他大罵國防軍的將軍們是一群蛀蟲和可恥的叛國者,可也并不見得他多么信任我們,在他眼里,或許我們遠不如他那個風流倜儻的小舅子值得信賴?!?/br>
    司令說完了那話,那對不大卻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他,他明白自己得說點什么了,于是他身子微微向前挺,右手下意思地整了整面前的白色餐巾,“上次的會議已經證明了帝國和黨衛軍的實力,這必然也是一個好的契機,向元首展示什么是黨衛軍的絕對忠誠和榮譽?!?/br>
    “你說的對,蓋爾尼德,這正是我所想的!”司令笑了起來,望向妻子,“漢娜,最近你有沒有見過伊芙女士?”

    “上周末我們還一起去騎馬了?!睗h娜夫人挑挑眉毛,美麗的藍色眼睛掃過了對面那位俊美的年輕的客人,唇畔浮起淺淺的笑意,又轉眼看向她的丈夫。

    “那真不錯,要好好把握這個女人,在這個問題上,你比我們都有優勢?!?/br>
    “不要詆毀我們的友誼,伊芙她是個直率又開朗的人,我可不是為了你們去探聽口風的。難道今天不能聊點別的什么話題?對了,蓋爾尼德,你上次與霍夫曼將軍的女兒,克里斯汀娜小姐見面,你們進展的怎么樣了?”漢娜夫人轉頭望向他。

    “一切順利,托您的福漢娜夫人?!彼罩AП?,輕輕浮起嘴角報以微笑。

    “原本最終的解決方案就是由霍夫曼將軍負責的,”司令意味深長地望著他,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了妻子,“漢娜親愛的,你離那些猶太人遠點?!?/br>
    “你說穆塞爾?他是我的裁縫,而且已經服務了20年了,從他的父輩開始,就為我的母親做衣服?!?/br>
    “難道整個帝都找不出一個日耳曼人的裁縫了么?”

    “你不能否認,他們的手的確是比那些笨拙的雅利安人巧上百倍?!?/br>
    “夫人,我想司令的意思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彼岬搅讼g已經有些火藥味了,依照他以往的經驗,這位美麗的夫人并不會給他脾氣有些古怪的上司留多少面子。

    司令拜拜手,并不贊同他的話,“這不僅僅是安全問題,如果雅利安民族的血統和其他劣等民族的血統相混合的時候,那么支持文化的種族,必定要趨于沒落,從過去的歷史來看,就是這樣?!彼柿丝诰评^續說:“假如我們把人類分為文化的創造者、保持者和破壞者三類,那么,唯有雅利安人種,才有資格作為第一種的代表。雅利安人是征服者,征服了低等民族,長此以主人自居,他們還是文化的維護者及陪護者,但是,雅利安人放棄了本身純粹的血統,那么他們所有的養尊處優的權利,也就跟著失去了,人類的覆亡,并非是因為戰爭的失敗,而是喪失了純粹血統所獨有的抵抗力的緣故?!?/br>
    漢娜夫人聳聳肩膀,對于丈夫的這些長篇大論彷佛已經是爛熟于心了,他略低著頭,垂著眸子,像是在安靜地聆聽。以往他一定也會接上一番話語,但是此時此刻,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句附和的話來,哪怕單單是點頭微笑,都顯得如此艱難。剛剛那一幕反復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她如云一般的烏黑的發絲纏繞著他,還有那雙烏黑的眼睛,揮之不去。他在心里冷笑了聲,這真是莫大的諷刺,他沒有時間去分析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必須得讓她在第一時間離開這里。

    “給我!”“那是我的!”兩個男孩突然間叫了起來。

    “你們兩個,吃飯的時候是不能發出聲音的,這樣對客人不禮貌!”漢娜夫人輕聲呵斥了在爭搶一塊rou腸的男孩們一句。

    “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薩沙,請問廚房還有臘rou腸么?給兩位少爺多拿一點來?!?/br>
    “有的,先生我這就去取來?!迸忘c頭答應著,向廚房走去。

    沉吟了許久,他終于開口,“丹尼爾和托尼他們兩個的劍術的確是大有進步,我今天還看到了杰米,這個孩子還是那么瘦弱,他的胳膊受傷了么?”他讓自己的神態輕松,口氣也是隨意的,彷佛是無意間提到了這個話題,但是在心里已經重復了許多遍這些措辭。

    一探到了杰米,司令似乎是有些感嘆,“真是難以想象,同樣是一個母親,孩子的差別卻如此之大?!?/br>
    不等漢娜夫人開口反駁,他搶先一步接過了司令的話,“先天的不足可以通過后天來彌補,如果不是這樣,元首就不會反復強調體育鍛煉的重要性了?!?/br>
    “這話說的對極了!他就是缺乏鍛煉?!?/br>
    53第四幕—1劍術教練

    受了漢娜夫人的囑托,碧云不得不看護著小杰米跟哥哥們一起練習劍術,她從一開始就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余光瞥見他裝模作樣的指導了兩個大男孩一會兒,便把他們兩個支到樹林的空地里去相互砍殺練習。又拿著一柄小木頭劍,遞到了杰米沒有受傷的那只小手上,只用了三分鐘,教了這個男孩子一個刺的動作,杰米顯然很快就領會了,于是他讓小家伙對著大樹練習。碧云開始有些緊張,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孩子們都被他安排地妥妥當當了,他顯然是一個如此不盡心的教練,并且醉翁之意不在酒,像只在尋覓食物的狡猾的狼,左右環顧了一會兒,輕挪著步子靠近她。

    “我們談談?!彼麎旱土寺曇?,在她腦后說。

    她僵了一下,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

    “你到底還要別扭到什么時候?”他的語氣溫和,那話卻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不過這話并沒有讓她動容和退縮。于是這一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用一種略帶寵溺的口吻說:“跟我回家?!?/br>
    “不,我不想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彼胙鹧b的很冷酷,可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那么,隨便去哪里都好,總之不能待在這里?!彼l現自己的火氣迅速躥升了,手掌用力地握住了她,指尖隔著那層薄薄的白色毛衣,嵌入到了她柔弱無骨的肩膀里??吹剿櫭?,咬著嘴唇,似乎有些痛楚難忍,他又放松了力道,“親愛的……”

    “不要這樣叫我,我從你的身上,從來都沒有感受到愛情?!彼瘩g他。

    “你說什么?”他的眼角顫動了一下。

    “從你的身上,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愛情?!彼又f,“虛偽和欺騙,那不叫愛情?!?/br>
    他僵了幾秒鐘,“好吧,我不想在這里跟你爭吵?!彼恢涝撚檬裁丛拋砗逅?,每到這個時候就覺得理屈詞窮了,“但是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br>
    “不,我不會,”碧云剛要拒絕,小杰米跑了過來,他也猛地轉頭看向那個孩子,只見杰米一臉委屈難訴,原來是他手里的木頭劍斷成了兩截兒。

    他低頭檢查著這柄斷了的小木劍,可能是這把木頭劍的質量并不是很好,從中間一個受力的點開始劈裂了,顯然這柄劍已經廢了,沒有修復的可能,他皺著眉說到:“你的力氣倒是不小?!?/br>
    “走吧,杰米,我們回房間里去,我給你彈琴好么?”碧云從椅子上站起來,拍打著小家伙衣服上的灰塵,溫柔地笑著說道。

    他仍然是低頭俯視著手中劍,當聽到了她口中說出“彈琴”這個詞的時候,冰藍色的眼睛里卻有什么一閃而過。只見她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起了杰米的小手帶,向著屋子的方向走去了,小家伙走了幾步轉回頭,用藍色的玻璃珠般的大眼睛望了他一眼。

    陪著小杰米吃完了中午飯,又讓他自由地玩了一會,該是午休時間了,碧云突然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發現了一個白色的信封。她打開那個信封,里面是一張白色的紙,折的很整齊,只見上面畫著一只小鴿子,撲閃著翅膀向著一棟尖頂的小房子飛去。碧云立刻明白了,這封信,一定是他偷偷派人送來的,她清楚他并沒有離開這棟府邸,就像昨天那樣,漢娜夫人一定會盛情招待他在家里共進午餐的。

    她凝視著信上那只小鳥,耳邊彷佛回響起他用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寵溺地叫著她名字。她不想再受那聲音蠱惑,于是狠了狠心,把這張紙撕裂成兩半,重新塞回到了信封里。

    在午宴之后,他向主人告辭正離開,趁著好客的女主人去廚房吩咐茶點的時候,她似乎是無意地來到了他的面前,從餐桌上拿了一些切好的水果,他狐疑地盯著這個女孩,只見她低垂著頭,在他面前扔下了那個熟悉的白色信封之后,便捧著水果盤子上了樓梯。

    第二天一早,他又來了,比一個真的體育老師上課還要準時。這一次,她沒給他機會面對著她,哄騙或者威脅她,她站在離他們練劍的那棵大樹十幾米遠的池塘邊上。今天他教的非常賣力,碧云看到兩個大孩子在圍著他跳來跳去的,像是得到了贊揚。小杰米也開心地拿著他的新的木頭劍,邁著步子向碧云跑來。她看到小家伙滿頭是汗,急忙拿出手絹替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兒,柔聲說:“不要這么快跑,你的左手還不可以動,知道么?”

    正準備回屋子的時候,不知從哪里來的一陣風,把她的手絹吹到了池塘里。那根絲質的繡花兒手絹是她一直帶在身邊的,也算是用的順手的心愛之物。

    “我的手絹?!彼宦曒p呼剛剛出口,他就已經踏入了池塘里,水并不是很深,只是顏色污濁,不知道在這個泥塘里積攢了多久,為了撈到那條手絹,他逐步地深入,水越來越深了,直到沒過了那黑色皮質靴子的沿口,迅速地灌到了褲子里,他顧不上這些,俯身探出手臂,終于還是勾起了那條手絹。

    他把**的手絹遞給站在岸邊的碧云,她怔了下,卻沒有伸手接過來,低頭拉起在一旁傻乎乎地站著的小杰米,扭頭向著屋子走去了。而他,就那么尷尬地立在污水潭的中央。

    午餐之前,她又在床上發現了那個白色的信封,那信紙上的內容并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那個被她一撕兩半的小鴿子,用一道膠布粘了起來??吹疆嬅嫔线@只有著深刻裂痕的的鳥兒,她的心里說不出的感傷,眼淚又掉落了下來。她抽泣著回想起那天在那個高檔的咖啡店外面看到的一幕,自己的心就是這樣碎成了兩半兒。

    漢娜夫人讓管家為他找來一條新的黑色馬褲,他把在壁爐前面烘干了的靴子重新換上,夫人一面吩咐廚師準備午餐,一面笑著問他怎么會那么不小心,跌落到了泥塘里。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下,抬眼看見二樓的走廊上,有一個嬌弱的女孩的身影閃過。

    碧云趁著大廳里空無一人的時候,在二樓的走廊上把信封扔了下來,當他接住這紙飛機一樣飄落的信箋的那一刻起,就感到手里的這封信有些不對勁了,于是他拆開信封口,迅速向里面掃了一眼,只見那張信紙已經變成了碎紙屑。他的眉頭隱隱簇了起來,并沒有說話,把那信封塞進了懷里,轉身離去。

    碧云回到了杰米的房間,從窗子里望著他那輛黑色的梅賽德斯車子出了院子,消失在道路盡頭,小杰米扯扯她的裙子,她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說:“后天,我們就要去醫院復診了。如果恢復的好,就可以拆了石膏?!?/br>
    深夜,在哈維爾河畔的一所靜謐的別墅里,房間的窗子都是黑洞洞的,只有三樓的書房透出隱隱的燈光。黑衣的男人端坐在黑色的椅子上,用修長的手指展開一個白色的信封,把里面的東西像是雪片一樣抖落在黑色的辦公桌上,面對著這一堆白色的紙屑,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深陷在眉弓里的藍色眼睛也閃著寒光,“竟然撕的這么碎。這個蠢女人!”他咒罵了一聲,而后果斷地抓起了桌子一角的電話。

    “誰在值班?”

    “長官,長官您好!是蒂姆·艾爾斯特納少尉,請您吩咐?!?/br>
    “少尉,請幫我轉接刑偵技術處的弗蘭克上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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