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她明明看到還有六發子彈的,這只野兔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捉到的,但顯然不是他開槍射殺的。 猜透了她的疑惑,他緊接著開口:“我永遠會給自己留一顆,另一顆是送給你的?!?/br> “喔?!彼芍?,這才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仇家那么多,走在街上,不被人暗算才怪。 “睡一會,保存點體力,明天一早,還要走很長的路?!彼⑽⒑仙涎劬?,上半身靠在巖壁上。 她是想睡,可是周圍全是狼群的嚎叫聲,她根本就睡不著。再說,她的身邊還有一只狼,一只陰陽難辯的色狼。這兩天,他對她倒是沒有什么非禮的表現,但是也保不齊半夜他突然狂性大發起來。 月色下,狼叫聲此起彼伏。洞外危機四伏,和洞內這只“狼”在一起,反而顯得暫時的安全。碧云又記起他把她送到集中營女看守瑪格麗特那里,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她要想生存下去,與其暴露在狼群中,不如向他屈膝投降,求得他的保護。獄友卡佳說的那套可悲又可笑的庇護人理論,也只有在這個萬惡的世界才會存在。 她捂上耳朵,輕聲地咒罵到:“真是個群魔亂舞、虎狼當道的鬼地方?!?/br> 他突然張開了眼睛,“在狼的世界里,只有最強者才能生存。人類社會的法則也是如此?!?/br> 她不贊同他的觀點,即使上升到哲學高度,也不會贊同,她把雙手拿下來,“你錯了!人和動物的不同之處,在于人有仁義之心!”她在對面,隔著熊熊燃燒的篝火,與他言辭對峙著。 他搖搖頭,不置可否地盯著她,冰藍色的瞳孔被火光閃爍地散發著紅色的光。 “哼!當然我說的是人,不包括你?!北淘评淅涞卣f到,她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跟這個冷血的納粹份子談什么仁義。他們都是魔鬼,全部都該下地獄。 她埋下頭,不再與他的眼睛對視,無意中瞥見他的左臂的衣袖浸透著血色。她暗自吃了一驚,原來他受傷了。她忘記了他也是人,還那么英俊,甚至偶爾展現出一點紳士的風度,如果不穿那身黑色的黨衛軍制服,并不十分像個惡魔。 看出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胳膊上,那對黑色的瞳孔驟然縮小了一點。于是他輕描淡寫地說到:“我中槍了?!?/br> “是……擦傷么?”她終于忍不住,護士的本能讓她關心一切傷病人員。而如今,他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不,子彈在里面?!?/br> “子彈在里面的傷害,比穿透傷要厲害得多?!彼尼t學常識讓她再次不假思索地發言,“不馬上取出來的話,會導致中毒,傷口也會感染?!?/br> “血的味道會引來狼?!彼⒉患庇谌〕鲎訌?,并為此找了個理由。 她不是沒有恐懼,只是那恐懼一閃而過,“我是個護士!我在紅十字會工作過。蓋爾尼德將軍閣下,請你相信我是專業的!”她強調到,雖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身份。 “肄業于美國某教會學校學音樂專業的護士么?”他突然盯著她的臉發問。 碧云吃了一驚,原來他早就已經把她的家底查的一清二楚。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不想跟你爭辯,但是傷口要立刻處理?!?/br> “你在擔心我?”他笑了,冰藍色的眼睛灼灼發光。 “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基于一名護士的道義?!?/br> “我以為你內心憎恨我?!彼麛孔∥⑿?,那張俊美的臉立刻顯得兇狠起來。 她依舊回答地大義凌然,“我是無法茍同你的卑劣做法,但是護士的道義是救死扶傷,即使是你,也不能放著不管?!?/br> 即使是你……他低頭冷笑了一聲,“盲目的仁慈,結果往往適得其反,如果你說是怕自己走不出這個荒漠,這個理由我還可以勉強相信?!?/br> “隨便你。我們紅十字的宗旨是救人,不像你們納粹黨人,只關注利益?!北淘破鹕?,向他走近。 他抬眼冷冷地盯著她,“如果你想趁著為我取子彈的時機心懷不軌,你知道我殺你都不必用槍,只需要單手就行?!?/br> “心懷不軌的是你!我若是個男人,一定在戰場上把你的部隊打個落花流水?!北淘谱叩剿媲?,撐起他的胳膊檢查了一下傷口,她只顧看傷口,并沒有看見,他冰藍色的眼睛里有一絲一閃而過的動容。 “得把上衣脫下來,最好有把剪刀割開衣服,那樣就能不碰到傷口了。常規的救護是這樣做的?!钡撬蝗幌肫鹚浶皭旱丶糸_她的衣服,又對她做了那種事,顯然不能把他當做常規的傷員對待。 “怎么,不做白衣天使了?”他看到她小臉上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還是你自己脫吧?!彼薏坏迷偻鄙纤坏?。 他挑挑眉毛,不得不自己脫下外面的毛衣,“很可惜我不在作戰部隊,不然我很想見識一下你的作戰能力,不過一個女人想要男人的命,其實不必用槍?!?/br> 她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將他的襯衣袖子卷起來,繼續檢查傷口,那顆子彈射入的地方,有著燒灼的痕跡,是一個很小的創口,血流的并不多,但是麻煩的是,子彈嵌在肌rou里。她也只是學過戰地救護的理論。理論上,首先得把創口擴大,可這里沒有消毒的設備,也沒有手術刀。 看出了她在四下尋找著什么,他拔出他腰間的雕刻著飛鷹圖案的匕首,扔給她?!坝眠@個?!?/br> 她撿起匕首,放在火焰上反復地烤著。巖壁上,她的身影正靠近他,刀尖對著他,彷佛一場謀殺,她的雙手在瑟瑟發抖。 他不畏懼,只是有點擔心,“我的天使,拜托你先準備好止血的繃帶,你想我失血而死么?”他現在懷疑她是在借機報復。 她放下匕首,臉色有些尷尬,其實她真的忘記了,以前在學校學習的時候,都是有老師替他們準備好紗布和藥品的,她環顧了一下,他的毛衣料質都太厚重結實了,沒法當繃帶,于是她決定撕開自己的裙擺,那條新的粉色長裙的裙擺就這樣被撕成一條一條的布頭,只保留著僅有的遮擋功能。 他疑惑地盯著她顫抖的手,顯然她并不知道該怎么下刀來擴大傷口,取出子彈,他在胳膊傷口上方輕輕拿手指比量了一下,告訴她應該這樣劃下去。 眼看著的刀尖深入到他的傷口,她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嘴里喃喃地念著:“這就是外科的一個小手術,那半年的醫學課也不是白聽的!” 半年?他眼睛猛地睜大,傷口傳來的刺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在心里咒罵出聲,這群飯桶,那份調查材料上明明寫的是兩年。 一顆帶著血的子彈終于被挖了出來,他滿頭是汗,但絲毫沒有出聲,好像那只胳膊根本不是他的。碧云幫他包扎結實,確保那創口不再流血。完成了這些,她長呼了一口氣,這可是她有生以來做的第一個外科手術,她這個醫生的汗流的比傷員還要多,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聲地問:“你……不痛么?” 他低著頭,背過臉去,身子緊緊靠在巖壁上,沒有做聲。 她決定不理會他,徑自往篝火里填了些干柴,篝火噼里啪啦作響,燃燒地更旺?!澳憧?,不要以為只有男人會,這些事情我也能做?!?/br> “我不習慣讓女人來做事,那只會添亂?!彼穆曇糇兊糜行┥硢?。 “別忘了,剛剛是誰救了你!”不知道為什么,碧云突然覺得有些得意,她已經沒有先前那么害怕他了,即使是一只狼,受傷的時候也知道藏起牙齒,裝得乖巧柔弱,套取別人的同情。 他皺著眉,唇角卻浮起一絲微笑,“你放心,我會恩將仇報的?!?/br> 12—狼的報恩 他的話一點都不假,他很快的就將她為他取出子彈又為他包扎的事拋諸腦后。像使喚仆人一樣,讓她替他換藥、端水、送飯,這些也還罷了,竟然還叫她替他洗澡。從小到大,她還沒有伺候過什么人。 他躺在浴缸里,胸部以下被香波的泡沫覆蓋著,左臂上纏著幾層紗布,胳膊因為受了槍傷不能沾水,而搭在浴缸的邊緣上。 “洗發的香波在下面的柜子里,待會替我洗頭發的時候,別忘記用你的小手按摩一下?!?/br> 盡管知道他是個陰陽人,可碧云還是臉紅,她小聲嘟囔著,彎下身子,打開洗手盆下面的柜子里,正準備拿出洗發的香波,浴缸上方的淋浴噴頭里突然噴射出了一股熱水,淋到了她的身上,她拎著淋濕的上衣,一張小臉立刻紅透了,“你,你是故意的!” “沒錯?!笨吹剿木狡?,他仰頭靠在浴缸上,連連笑了幾聲。 “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家伙!”她怒目瞪著他。 他沒有回答她,從浴缸里挺起身子,用右手托起她的臉蛋,不合時宜地稱贊到:“你可真美?!彼悬c喜歡她嬌羞的模樣,是那種真的發自內心的嬌羞,而不是時下姑娘那種忸怩作態。 她扭轉過臉,擺脫他手的制約,這一次對她的反抗,他并沒有生氣?!叭ソo我拿杯酒,寶貝?!?/br> “變態的酒鬼!”碧云小跑出洗手間,來到房間的酒柜前,心想最好讓他喝死,讓他的傷口一直爛到骨頭!因為這棟房子地下室的廚房旁邊,還有儲藏室和酒窖,所以酒柜里的酒并不多,碧云打量了一眼,雙層架子上,有一瓶absolutvodka的伏特加,就可是種烈酒。 對了!何不趁機修理一下那個變態的家伙,碧云心生一計,她打開瓶蓋,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兒撲鼻而來,又從旁邊的杯子架上取了一個大號的高腳玻璃杯,倒了滿滿一杯的酒。 碧云端著酒,學著酒店服務生的口吻,陰陽怪氣地說到:“先生,您的酒來了?!鼻澳_踏進洗手間,她裝作腳下一滑,整個人端著托盤向浴缸倒去,一整杯的酒全部灑在他的肩膀上,不偏不倚地正澆在他受傷的那只胳膊的白紗布上。他先是一怔,隨后立刻捂著胳膊,整個人在浴缸里翻了個身。 “對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彼D過身子裝模作樣地找毛巾為他擦拭,勾著頭偷偷地笑,原來他也知道疼痛。 他冰藍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胳膊上的傷口被酒精腌漬地劇烈作痛,他迅速撕下那濕透了的紗布,打開淋浴,讓流水沖洗著傷口。沖洗了好一會,他冷冷地說到:“去拿醫藥箱,給我重新包扎好?!?/br> 說完他就浴缸里起身,她趕緊低下頭,只見他用一條長浴巾遮住走出浴室,來到臥室里。碧云偷偷朝他的背影望去,但是眼前的情景讓她怔住了,他寬闊的后背上布滿了疤痕,那條條傷疤交錯縱橫,有深有淺,仿佛薔薇的枝蔓在攀爬,不僅是那主干肆意地在他后背生長著,還有著rou紅色的刺。這不像是戰場上彈片留下的傷,更像是什么野獸的利爪留下的痕跡,和這些猙獰的傷疤相比,他胳膊上的槍傷根本算不了什么。 像是覺察到了她在盯著他發呆,他扭頭對她說到,“沒有想到吧,我也并不完美,看夠了就立刻去拿醫藥箱?!?/br> 她倒抽了一口氣,她可從來沒有覺得他是多完美的人,的確,他的臉長得是很完美,身材也很完美,可是他的內里是個閃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是個十足的變態。想到這里,她立刻收起因為他背上的傷痕,而泛濫起來的同情心。 她很快拿來了醫藥箱,見他正穿著睡衣,坐在躺椅上等待。 “對不起哦,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彼f的有些心虛。 “沒關系?!彼m然這樣說,那冰冷的眼神卻讓她不寒而栗。她給他清理傷口,又上好藥,重新包扎結實,收拾了一下棉球和酒精,她合上醫箱子。卻看見他走到房門口,突然“砰”地一聲關上房間的門,又將門反鎖了起來。 碧云立刻緊張了起來,“你……你想做什么……” 他微笑著沒有回到,但是沒有靠近她,而是轉身向酒柜走去,打開酒柜的玻璃門,從銀質的架子上取下一個玻璃杯子。 這個家伙還真是個酒鬼,難道他還想喝酒么。碧云心里打著鼓,但是他反鎖房門的舉動,和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她意識到事情并非這么簡單。 “拿好?!彼驯咏坏剿氖稚?,又讓她兩只手握著,接著托起她的胳膊,讓她握著玻璃杯的雙手舉過頭頂。他從酒柜里取出一紅酒,在她雙手托舉的控杯子里緩緩注入滿滿的一杯酒。 她有些疑惑地抬眼看著,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很好,就這樣?!彼谔梢紊?,微笑著說。 她高高擎著的胳膊有些微微發酸,“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從窗邊的小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書,長指翻了幾頁,漫不經心地說:“好好舉著吧,如果這酒灑了一滴,后果你自己想象吧?!彼苯亓水數赝{她。 變態!無恥!她在心里咒罵著,他的心眼實在是小到可以,這分明是對于剛剛的事情進行的報復??伤桓疫`拗,像一個鐵架子一樣站在那里。漸漸地,她的雙手開始酸痛,發麻,十幾分鐘過去,這雙手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他繼續悠然地看書,彷佛她不曾存在……碧云瞅著墻上的掛鐘,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他一直埋頭在看書,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他拿起聽筒,電話那邊說了好一陣子,他只是輕聲應答,在扣下電話之前,說了一句,“一會送到我的臥室?!?/br> 他走到大門前,把反鎖著的大門打開。她的雙手已經在不住地顫抖,他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肘,重復了一句,“舉好,寶貝?!北淘频难劭衾镉瘽M了淚水,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下來。 不一會,響起了敲門聲。碧云下意識地望向門口,有人來了。 “進來?!彼痤^,說了一句。 進來的是他的副官,雅各布上尉,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制服筆挺,身材瘦削,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充滿了機警。雅各布上尉徑直向他走來,但是她就站在酒柜前,他不得不在繞過她身邊的時候,向她點頭致意,然后來到蓋爾尼德將軍的前面?!皩④?,這是您要的文件?!?/br> “謝謝?!彼麑⑽募S手放在小茶幾上,從躺椅上起身,“雅各布,來喝一杯?!彼叩骄乒衽赃?,從她高舉過頭頂的顫抖的雙手中把那杯紅酒端起來,遞給他的副官。 “謝謝您,將軍?!毖鸥鞑忌衔静]有推辭,接過杯子,就在嘴邊啜飲了一口。 謝天謝地,這個副官果然是她的救星!碧云剛要把麻掉的雙手放下來,只見他又從酒柜上取了一只空的杯子,示意她重新把手舉過頭頂,一邊往杯子里倒酒,一邊和他的副官閑聊。 碧云委屈的眼淚終于滾落了下來,雅各布上尉碧那雙綠色的眼睛時不時地掃過她,“將軍,今天的葡萄酒非常好喝,您的杯架也很特別?!?/br> 聽了副官的話,他一手托著酒杯,低頭看了碧云一眼,“她是納爾森博士送給我的禮物,你知道維持他的人種試驗室需要軍費來維持,”他咽下一小口葡萄酒,朝雅各布上尉露出微笑,“她會彈琴、跳舞,”他邊說邊撩起她的黑發,“你還會什么?我的天使?!?/br> 碧云滿臉的熱淚,緊緊抿著嘴,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看,她很沉默,還需要教育?!彼莘鹗亲猿暗匦α艘宦?。 雅各布上尉也附和著他扯動嘴角笑了,綠色的眼睛里閃爍了一下,“我想我該告辭了,祝您睡個好覺?!?/br> “謝謝?!彼惫倥e起杯示意?!跋嘈盼医裢頃暮芟??!?/br> 雅各布上尉離開他的臥室,他則再次關上了門。隨著他尖長的手指熟練地撥上內鎖,她的希望再一次破滅了?!澳愕降紫朐趺礃??”她真的堅持不住了,盈滿了淚水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他把酒杯放在臺子上,“我只是說你不可以動,并沒有說我不能動你?!闭f罷,他的手撫摸上她。 她忍受不了這種觸摸,只是一下就讓她渾身戰抖,玻璃杯子從她的雙手中滑落,“啪”地一聲,跌碎在地板,猩紅的酒灑了一地。 他搖搖頭,輕聲嘆息說:“這真是遺憾,你不僅弄灑了我的酒,還打破了我的玻璃杯?!?/br> 她瞪著他,根本就是他在無理取鬧,他有心要非禮她,還需要找什么理由么……他這個無恥、下流、卑鄙的陰陽人??磥磉@次他是要來真的,她下意識地驚呼起來:“不!不要。我發誓,再也不會那樣了,求求你,不要?!?/br> “現在才知道害怕,你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家伙?!彼z毫不理會她的求饒,一只手緊緊攥住她雙手的手腕,從衣帽架上,抽下他制服的肩帶,熟練地在她雙手的手腕上饒了兩圈兒,結實地打了個扣結。一手托起她的身子,放在酒柜旁的高臺子上。 碧云被牢牢地縛住雙手,雙腿懸空,平躺在高高的臺子上。她偏過頭,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只見他又打開酒柜的玻璃門,那修長的手指在兩排酒瓶上滑動著。 “既然你打破了我的酒杯,那么就由你就來做我的酒杯?!彼麖木乒窭锶〕隽硗庖黄考t酒,打開了蓋子,不過并沒有往杯子里倒,而是一手握著瓶子,來到她的面前,放在她的鼻子前面,有意讓她嗅了一下那紅酒的氣味,勾起嘴唇輕聲說到:“1912年,chateaulatour?!彼皇止雌鹚牟弊?,另一手拿著酒瓶,沿著她的領扣,慢慢傾倒了下去。 “啊,不要——”碧云驚呼著,眼見那冰涼的紅色的液體,正從酒瓶的口倒出,倒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她的雙手被皮帶牢牢地捆住,任是怎么掙扎也無法掙脫。 1013黑衣女人 14量體裁衣